熙王 第一章
熙王1
你眼神专注的贴近我的眼
深沉黑眸像是一圈圈涟漪
爱,在我心底泛漾开……
“喂!你们听说了没有?太子的人选已经决定了。”
人声鼎沸的茶楼酒肆,现在最热门的话题就是这一任太子的人选贬是哪个倒霉鬼。
“已经决定了吗?是谁?”
“九王子日熙扬沙!”
“什么?!九王子不是在幼年就离开了京城随俪妃到西山去了?怎么会找他回来接替太子位置呢?”
“没办法啊!论辈分、年龄,全王室就只剩下他了,其余的不是还年幼就是女乃娃。”
“唉!这个九王子还真是倒了八辈子楣了,小时候虽出了宫,长大还是得回来,难逃一劫啊!”
“这就叫做人算不如天算,以往东宫殿这个宝座谁不抢着做,现在倒是成了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催命符。”
“前面两位王子一登上太子这个宝座,不到一年不是病死就是无端暴毙,这还真邪门了,这……宫里是不是闹鬼……还是风水不好?”
“听说是对王室的诅咒……”
“啊?诅咒?”
“可不是吗?老王上性喜征战,铁蹄所到之处不论男女老幼一律杀个精光,我看八成是年轻时造了太多的孽,所以现在的王嗣才会接连发生这种不幸。”
“我还挺同情那个九王子的……”
“可不是……王上的命令又不能不听……”
“想想……生为王子有什么好?还不如平凡百姓。”
“可不是!惫是我们逍遥自在。”
本来不想理会茶楼流言蜚语的殷漓,一听见他们谈论九王子,拿着的手顿了一下,遥远的记忆浮现心头,一股寒意打从她的脚底升起,直冲全身上下每一个毛细孔。
那邪恶的眼神、带着恶意笑容的表情浮现在脑海,那是她最不愿意想起的一张脸,却也是她难以忘怀的噩梦……
这时,小刀匆忙奔进茶楼,“漓姊、漓姊!头儿要妳马上到衙门去一趟!”
看着小刀,殷漓这才猛然回神,她低头掩饰惊慌神色。强自镇定地问,
“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刀附在她的耳边悄声说:“昨晚又发生惨案,这一次一共有四名女子被害,每个都是先奸后杀。杨叔要妳快点过去。”
“好!”殷漓抄起桌上的剑,放下银子连忙跟小刀赶往衙门。眼下没时间想别的事情了,还有更要紧的事等着她去做呢!
*****
殷漓回到衙门,眼见大厅正摆着四具用白布覆盖的遗体,仵作正在勘验,衙门里头的人个个面色凝重。
“杨叔,怎么一回事?昨天魏哥跟李哥不是到东门街去加强巡守,为什么还会发生这种事?”
捕快头儿杨武沉重的叹了一口气,“魏校、李林跟采花贼正面交锋,结果两人皆身受重伤……”
“什么?!”殷漓一脸惊愕。两个打一个竟还能被打成重伤……看来那名采花贼不是一般的宵小。
小刀在一旁惊呼,“魏哥与李哥的武功都不弱……怎么会这样?”
“唉!这案子很棘手,还惊动了王上,在天子脚下竟一再发生这种事,直到今天为止,已经有十二名女子受害,歹徒似乎专挑清白贞节的女子下手。”杨武无奈的揉着发疼的头。
殷漓蹙眉,神色凝重,“他一定还会再犯案,不早日抓到该死的婬贼,不知道还会有多少女子要受害。
“这个我怎么会不知道,但那婬贼不但狡诈,还武功高强,要抓他谈何容易,又不能进入城里每一名女子闺房里守着,这要如何抓起?”
“婬贼似乎特别喜欢在东门街犯案。”殷漓看了下犯罪的资料。
“这就是最头痛的地方,东门街上泰半是王公贵族、豪门巨贾,他们早已不信任我们,纷纷自己请保镖自保。”
但是有一个人断不会拒绝她的!殷漓嘴角微微扬起,“我知道要怎么抓这名可恶婬贼!”
小刀跟杨武讶异的看向她,“妳想到什么好办法了吗?”
殷漓得意地点点头,“这还不简单,用我来当饵,府第我也找好了,我跟周将军的千金是好朋友,敏敏探望外婆去了,她不在,我刚好可以借用她的闺房。将军府不就正好在东门街吗?”
小刀与杨武指着她瞪目,“妳……”
殷漓笑着点点头,“我的功夫可不比魏校跟李林差,而且我是个女人,对方不会起疑,我也能待在女子闺房里,我是最好的人选。”
杨武马上反驳,“开什么玩笑!妳虽是一名捕快,但也是一名女子,对方是专劫色的采花贼又武功高强,连魏校、李林两个大男人都打不过他,妳一名女子做这种事实在是太危险了!不行,绝对不行!”
小刀也跟着附和,“头儿说得一点都没错,虽说漓姊破过很多大案子,但这一次可是专门针对女人,漓姊虽是名捕快,但也个女人啊!万一要是……”
殷漓冷哼,“万一什么?你们这样反对,分明就是否定我的能力!女人又怎么样?你们分明是觉得女人没法办成事吧?”
“小漓,我可是完全为了妳着想耶!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妳死去的爹交代?”
“你少一天到晚搬出我爹来压我!爹当年可是日熙国属一属二的名捕,他的名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身为他的女儿,自然虎父无犬女,如果他今天还活着,一定也会同意我这么做的。”
“当年你爹的遗言可没要妳做什么捕快,他要我在妳长大后找个好人家把妳嫁了……”
“谁说女人不能做捕快?这些年来,我不也用自已的实力证明给你看了?我殷漓虽是个女人,但比个大男人还强过百倍。”
杨武摇摇头,“我当初真该连试都不让妳试才对!”如今也用不着自找麻烦了。
“杨叔,你就放手让我去做吧!我一定把婬贼抓回来给你看。”
“不是我故意阻止,这个恶贼的武功高强,就连魏校跟李林两人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只有妳一个人,到时要是有什么紧急状况,我怕我们远水救不了近火……妳到底懂不懂我说的?”
“对啊!而且,就算头儿答应,妳有把握那名婬贼就会上当吗?他可是专挑美丽的女子下手耶!”
殷漓转头冷睇着小刀,“你的意思是说我长得很丑啰?”
小刀赶紧摇手,“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杨武沉吟,“小刀说的话不无道理,到时计画不成功,没钓到婬贼,反倒打草惊蛇,让他知道我们掌握了他的行踪,到时他到别处作案,要抓他就难上加难了。”
殷漓面罩寒霜,咬了咬牙,“我知道了,敢情你们个个都不把我当女人看,所以就算我愿意做饵,像我这种男人婆的德行,只怕婬贼看了都会反胃是吧!”
小刀尴尬的笑了两声,“这……也不能这么说啦……”
殷漓气得拍了一下桌子,一旁的小刀惊得跳起来,她着危险的目光,瞪着小刀,“哼!你们真是门缝里看人,把我看得这么扁……”
杨武赶紧向小刀使眼色,小刀立刻向殷漓陪笑脸,“漓姊,不是这样的,我们真的是为妳的安全着想,不是嫌弃妳……”她这个样子哪点像女人了?打从他进衙门开始,他就十分怕她呢!
殷漓冷笑地点头,“好!你们全都给我记住!我一定会让你们把刚刚所说的话全给我收回去!”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去。
杨武赶紧道:“妳给我站住!”
殷漓停下脚步,一脸不屑的回头,“干嘛?”
“妳……妳该不会想擅自行动吧?”她有过这种纪录好几次,他不得不防。
殷漓先是低头冷笑,接着扬起头道:“当然不是!你们不也说了,就算我扮成女人,也没人会多看一眼,不是吗?我何必白费力气。”
杨武有丝怀疑地看着她,“真的不会擅自行动?”
她摇摇手,不耐地说道:“不会、不会、不会啦!”
听见她的再三保证,杨武这才走向前,拍了拍她的肩膀,“烙邬,这几天夜里不安全,入夜后妳少出门,知道吗?”
“知道了!”殷漓暗自收紧拳头,点点头后就走出衙门。
她虽然面无表情,但心头的火山正在狂喷。
真是够了!她真是快气死了,听听刚刚杨叔说那是什么话啊?她可不是一般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人,她是一名捕快,捕快耶!竟教她入夜后别出门……这简直是……简直是彻底地侮辱她!
殷漓把路中间的小石子用力踢走。好哇!这次她一定要擒住那个婬贼,好让大家知道她不是省油的灯,看谁以后还敢瞧不起她。
杨武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愈看愈觉得不放心。“小刀,你跟着殷漓,若她有什么动作,马上来向我禀告!”
“难道头儿认为漓姊会……”
“这个丫头向来逞强,还是提防一点好!”
“是!”小刀说完,便小心跟上殷漓的脚步。
才不过半晌时间,小刀便跑回衙门──
“头儿!漓姊进了周将军府,好久都没有出来耶!”
杨武用力蹙眉,“我就知道!丙然被我猜对了!”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唉!
小刀不解的问,“头儿,难道……”
“周敏敏是殷漓是好朋友,跟周家的关系不错,我想她真的是要利用同敏敏的房间来捉拿婬贼。”
“啊!那我们要赶快去阻止她啊!”小刀大声嚷着。
杨武叹口气,“那丫头的性子我最了解,就算这一次我们能阻止她,只怕下一次她一样会找机会做这件事。”
“那……该怎么办才好?难道就任由漓姊这么做吗?”
“只能依她了!”
“啥?依她。………可是……可是。………”
“我现在就去找周将军,先将一切部署妥当,你就帮我好生看着殷漓,别让她闹出什么乱子,有事一样马上向我回报!”
小刀点点头,“是……”
★★★
殷漓先用玫瑰花瓣沐浴净身,接着在身上扑上香粉,再穿著一件淡粉色的衣裳,外罩同色纱衣,头发不再盘起而是被在身后,脸上略施脂粉。
她虽为了方便常年一身劲装打扮,但由于常陪周敏敏逛街,对于女人家打扮的玩意可是如数家珍,一点都难不倒她。
望着镜中的天仙绝色,她得意的扬唇。她殷漓打扮起来哪里输那些千金小姐了?哼!耙取笑她!
夜深后,她点上烛火,在案前翻看著书,窗户大开,清风吹入,将她的黑发吹得缓缓飘动,在雪肌玉肤上轻拂着,外罩的透明薄衣也被吹得露出了大半赤果玉肩。
外头的小刀及捕快们看到这样养眼的画面,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天啊!我的眼睛是不是看错了?那……那个人真的是……漓姊吗?”
“想不到殷漓穿上女装的样子还挺美的耶!”以前他们还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私下总喊她男人婆。
“平时她总是一身劲装,连我都忘了人家可是一个信道地地的大姑娘!”
“啧啧!丙然是佛要金装、人要衣装,有装扮跟没装扮差真多啊!”
“我看她这身装扮,别说是采花贼,就连我见了都想……”
大家的眼睛冷冷地转向发话人,“都想怎么样啊?”
发话人干笑了两声,“都想说……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
小刀暗笑道:“算你转得快!要不然待明儿个我告诉漓姊,准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好了!你们别净说些风凉话,别忘了我们今天来此的目地,给我好好提高警觉!”一旁的杨武担心的看着屋子里的殷漓。要是婬贼不来便罢,要是人真的来了,他真担心殷漓能不能应付。
“是。”众人乖乖地闭上了嘴。
虽说已经部署妥当,但杨武也没把握出事时能在第一时间抓住婬贼,因为对方狡猾得很,好几次都逃过他们的追捕。
殷漓坐在屋子里,无聊地翻著书、打着呵欠。死婬贼到底来不来啊!她就快要睡着了……就在此时,一阵细微的声响从屋顶发出,她耳尖的听了出来,唇角微微扬起。哼!终于来了!
守在屋外的小刀看见屋顶一闪而过的人影,赶紧推着一旁的杨武,“人来了!看到影子了……”
杨武小声地说:“嘘!千万别轻举妄动!”
接着,只见黑影子先是来到窗口看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了门进入。
殷漓早就知道有人进了屋子,她悄悄运气,知道接下来婬贼一定会来个点穴动作,她可是熟悉极了他的手法。
丙然如殷漓所料,采花大盗二话不说的先弹指弄熄了烛火,接着就在她的背上点了几处穴道。
小刀在一旁着急,“婬贼进去了、进去了!屋里的烛火灭了,怎么办啊?头儿!”
“好!我们现在慢慢进去,记得刚刚说过的步骤,一定要一举抓到婬贼,千万别搞砸了!”
“是!”一行人偷偷模模地往房间门口前进。
屋内的殷漓被采花大盗一把抱起放在床上,透过月光,他清楚地看到佳人艳丽的面貌,他拉下黑面罩,露出尖嘴猴腮的猥琐面孔,婬笑的看着她全身上下。
“嘿嘿!真是绝色啊!”
殷漓脸上非但没有半丝害怕,还笑如春花,伸手抓住他的手臂,用着轻柔的语气道:“你终于来了,人家等你很久了呢!”
婬贼一脸震惊,赶紧往后退一步,“妳……我点了妳的穴道,妳怎么还能动?”
殷漓一起身,身上纱衣落下,露出大片雪肌玉肤,她往婬贼靠近,“知道你要来,人家可是特别前来这里等你耶!”
她愈这样说,婬贼反而一脸的厌恶,他怒瞪着她,“妳到底是谁?”
殷漓冷笑,“我是谁……呵呵!我是要抓你的人!”说完,她抽出预藏在枕边的剑,凌厉的往他刺去。
此时小刀一行人也冲了进来,“漓姊!我们来了!”
婬贼机伶的一个翻身跳到床上,躲过他们的剑花,“原来是陷阱!”
杨武大喝,“婬贼!你杀了这么多人,还不快点束手就擒!”
“哼!谤本是白费力气,你们是抓不到我的!”说完婬贼踪身一跳,冲破了屋顶,往上飞窜。
“该死!”殷烙邺话不说的也跟着冲上去。
底下的杨武赶忙大叫,“快追!千万不能让他给跑了!”
小刀一行人轻功没殷漓这么好,跳过几间屋子后就体力不支,只能在地上追着他们的身影跑,无奈婬贼的轻功了得,速度又快,他们踪使追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是追去了。
殷漓紧追在歹人身后不放,两个人一下在屋顶上跳跃,一下在树林间穿梭,有几次她差一点追上,但婬贼狡猾不已,虽看得到但就是抓不着。
殷漓一路追出了城外,来到一片竹林里;婬贼明白她依旧不放弃地在追着他,遂用内力打断竹子,阻碍她前进。
殷漓一面追他,一面还要对迎面而来的竹了左躲右闪,好几次她闪避不及被断裂的竹子碎片刺中皮肤,但她强忍着痛不放弃的紧追。
婬贼在一处空地停了下来,殷漓也跟着停下来,“婬贼!我看你还能往哪逃!”她二话不说的事剑往他劈去,恶贼机伶的闪过她的剑。
“想不到一个女人的功夫还能这么了得!”
殷漓怒瞪他,“我今天非要把你抓回去不可!”
婬贼冷笑,“真是太可惜了!长得这么漂亮竟然舞刀弄枪,真是倒足人的胃口。”
殷漓冷哼,“别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是被人欺负还默不吭声,你未免太小看女人了!”
婬贼伸手往她肩上受伤处用力打去,殷漓吃痛的往后退,肩上的伤被打得血流不止。
殷漓剑抵在地上,瞪着眼前的人,“卑鄙无耻的小人!”
婬贼一脸悠哉的笑看她,“妳以为凭妳一个女人就想制伏我,简直是痴人说梦!”
“哼!我要你为这句话付出代价!”殷漓一个翻身直扑向他,婬贼没有防备,手臂冷不防被她划了一刀。
婬贼捂住臂上的伤,气得咬牙切齿,“妳……看来我不给妳一点教训,妳是不知道我的厉害!”
殷漓不甘示弱的拿剑指着他,“尽避放马过来!泵女乃女乃我一定奉陪到底!”
两人正面交锋,殷漓虽刺中了他的肩,但她自己也没有讨到便宜,吃了他好几拳,而且拳拳都落在她的伤口上。
两个人都站在原地怒瞪着对方,伤痕累累的喘着气。
“妳就是不放弃是吗?”
“我说过,我今天不逮到你,是不会罢休的!”殷漓上半身的衣服被血染红了一片。
恶贼对她的胆识露出了激赏,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女人。“喂!妳叫什么名字?”
“呸!”殷漓吐出了一口血水,“凭你,也配知道我名字?”
恶贼低沉的笑了,“好气魄!不过妳伤成这样,还能继续打吗?”
“就算死我也要把你抓回去!”说完殷漓又握起剑往他攻去。
恶贼闪着她的剑,“看来我不用绝招是摆月兑不了妳了,别怪我!这一切都妳自找的!”
接着他运气往她胸口劈去,殷漓察觉要闪避时已经来不及了,只是另有一只手快速插进他们之间,握住了他的手扭转,让他反打入自己胸口;婬贼被打得腾空飞起,直直落在不远处的地上,痛苦哀号着。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殷漓还来不及看清楚就已经结束,她诧异看向来人,但那人背对着月光,她看不清,但她的狼狈样倒是被对方瞧得一清二楚,她才想开口问,那个人就一把抱起她,腾空跃起。
殷漓紧张大叫,“你要干什么?快放手!我要把婬贼抓回去……不能再让他跑了……”
“唉!妳的爱逞强还真是千年不变,要是拳脚功夫不如人,就别单打独斗,妳这样不是逞英雄,而是闹笑话!”
“要你管……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什么跟什么……她可没要他救,谁要他多管闲事来着,救了她可不表示他就有权利教训她。
“我本来也是不想管这件事的,但妳的蠢实在让人看不下去……”
这个人好狂妄的语气……还有,他目中无人的说话方式也勾起了殷漓十分不好的回忆,她挣扎着大叫垃撞打他,“我不要你救……你快放我下来……”
那个人发出了低沉笑声,“如妳所愿!”接着就松开了手。
顿失依靠的殷漓由半空中笔直往下掉,身体急速下坠,她下意识放声尖叫。
由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只怕不死也去了半条命。就在殷漓这么想的时候,她下坠的身子突然又被人稳稳接住,停在树上头,那个人又用着戏谑的语气嘲讽,“怎么?不是要我放妳下来吗?妳还鬼叫什么啊?还以为妳当真不怕死呢!想不到叫得像杀猪似的。”
“你……妳到底是谁?究竟想干什么?”一直看不清他的面孔,只听见他那低沉的声音,让殷漓的头皮发麻。
那个人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接着抱着她跃下了树,“唉!我真是好伤心啊!妳竟然忘了我啊!亲爱的漓烙邬!”他捏着殷漓的脸皮子阴恻恻地笑。
此时天空划过一道闪电,随即响了一记雷,乍现的光亮让殷漓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记忆里相同的五官,邪恶的笑、捉弄的冷眸,还有……还有那闪着寒光的森冷白牙……
殷漓的心头发冷,手心冷汗狂冒,眼前这个恐怖的鬼又出现在她面前,过去的记忆像泄洪似地泛滥而出……
冷抽了一口气,身体全身上下颤抖不休,腿软得几乎站不住的瘫跌在地,接着她使尽吃女乃的力气用力往后退……不……她就算跑不动……用爬的也要爬走……她要逃……要逃……
扬沙好笑的看着在地上狼狈爬了半天还依旧留在原地的殷漓,本以为地做了“京城第一女捕快”后会变得不一样,这一次他回来最期待的就是看到她,想不到……呵呵!她还是跟以前一样爆笑啊!
天啊、地啊、神啊、鬼啊……谁来救救她啊……她殷漓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只有……只有……
他好整以暇地蹲在地上,用手撑着脸,好笑地看着满身大汗的殷漓,“亲爱的漓烙邬!我还以为妳忘了我,原来是没看清楚,这才对……妳怎么可能会忘了我呢!”
此时天空下起了雨,雨珠打在她的皮肤上,使得原有的伤口更加刺痛,她喘着气、张着大眼慢慢地仰起头,“你……你……回、来、了……”
扬沙闻言爆笑,笑得坐跌在地上,对着哭丧着脸的殷漓边笑边道:“敢情妳……现在是在跟我寒暄.………哈哈……”
她不觉得好笑,相反地,她很想哭……呜……她宁可死在刚刚那个婬贼的手里,也好过被他救来……救来捉弄……呜……
雨似乎愈下愈大,扬沙差点笑岔了气。真是有意思的丫头,他好几年不曾笑得这么开怀畅快了,自从离开了京城,他就不曾笑过……都快忘了笑是什么感觉了……呵呵!真是舒服啊!必来果然是对的。
“啊!两下大了,妳身上都是血,我带妳回去上药吧!”
“不、不、不、不……用了……只是……小伤……”
扬沙哪会理会她,一把抓起地上如烂抹布般的人,一脸灿烂的笑着,“漓烙邬,妳一连用了四个“不”字,这不是摆明了拒绝我的好意吗?”
殷漓张大了眼,拚命的摇头,“您、您、您、您误会了……我只是……只是……”
扬沙不耐烦的抱着她往上跃,“几年不见,想不到妳连说话都没什么长进!”
“放、放、放、放……我下来……我、我、我、我……可以自己走……”
“等妳说完已经到了!”他还真怀念她说话的方式啊!
待殷漓回过神来时,他们已经走进屋子里,正确的说该是她被拖进屋子里的。
扬沙看着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忍不住皱眉摇头,“妳身上五颜六色的还真是好看啊!”
“我、我、我、我……可以……回衙门……再……啊──”她话还没说完,就发现手臂传来一股椎心刺痛!
“妳的手扭到了,看!都黑了这么一大片,我已经帮妳转回去了,不用太感谢我。”
躺在床上痛得咬牙切齿的殷漓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哼!要转手臂也可以先通知她一声啊!说转就转的……手臂不是他的,他当然不会痛,不过……这个人向来不会管别人怎么想……感谢他……她还真得好感谢他。
“来!我帮妳上药!”
显不得疼痛的殷漓闻言,马上由床上跳起,用着满含恐惧的大眼望着他,“不、不、不、不……用了……”她还想活着回家,不想在这里就被他玩死。
扬沙一脸笑咪咪,看上去更加可怕,“要知道我可是很少帮人上药的喔!!这可是妳前世修来的福气啊!”
那她前世肯定不知是造了什么孽,才会招惹到这个牛鬼蛇神。殷漓的脸皮吓得不由自主抽动,“真、真、真、真……的不用了……”
扬沙呵呵笑了两声,一把逮她到床上、“妳这么说就太见外了,我们可是青梅竹马的老朋友了,何必跟我客气呢!所谓送佛送上天、而且我这个人做事情一向不喜欢做到一半,不如就顺便帮妳上药……”
皮肤一接触到他上的药、立刻传来一阵阵刺痛,像是有无数冰冷的小针在刺着伤口,殷漓尖叫,“啊──”
他满意地点点头,“嗯!贬痛是好的,这可是我的独门刀伤药,包妳明天一早伤就好了大半,只要忍一下就好了。”
“不……我……啊──”
全身被药抹过的地方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痛!耙情他不整死她是不甘心是吧?送佛送上天,的确……她觉得她就快上西天了……
殷漓叫到没力气,全身像是支离破碎般、但是痛过之后,全身似乎在发热,那热度又不会让人不舒服、一整晚疲劳不堪的她慢慢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