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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转光阴 第14章 重生

作者:惜之

常瑄的语调刻意到连我都听得出来,何况是心思缜密的皇后。

但阿朔这次没打算隐瞒他的母后,于是我们相相跪在皇后面前,十指交扣。

“太子,你这是做什么?”

“皇儿恳求娘亲救救幼沂。”

阿朔开门见山,空气陡地变得凝重,地板上不知何时透出一股寒气入侵,让我的膝盖一路冷到胸口。

“皇儿是要为难本宫?”

笔后的语调像块寒冰,把我的知觉神经冻得脆弱无比,我连动都不敢动,掌心悄悄地渗出冷汗。

“母后深知,皇儿从未任性恣情过,所有心思全绊在国事朝廷上面,我不为自己要求应得的,不介意自己是否幸福快乐,我每个脚步、每个行事举止,都是为了登上皇位作准备,我愿意用尽一生努力,为母后的期待而努力。”

“是啊,你这些年一直都做得很好。”皇后软了语气。

“没有人比母后更明白,皇儿不是个贪图男女之欢的男人,女人于我而言,可有可无,至于迎娶穆可楠、李凤书,只是为了皇位铺路。

我从未真心喜欢过任何女子,直到碰见幼沂,她聪慧伶俐、善良天真,从不作假虚伪,在她身上,皇儿认识何谓“真”,一个不将心事向人剖解的男子,爱上一个把心事写在脸上的女子,何其讽刺。

幼沂的真,我一件件看得分明清楚。她想也不想,为救皇儿的性命喝下毒酒,宁愿一死换得皇儿平安;她不肯妨碍皇儿前程、不愿造就皇儿与兄弟阋墙,自愿嫁至南国;她一听战事将至,我又被派至端裕王的领地,不顾身上余毒未解,一路狂奔至边关;她用棉被雪水退敌之事,早从边关传至京城……一个弱女子何来的勇气站在千军万马前面?所凭恃的,不过是对皇儿的一番真心。”阿朔不据理力争,反而对皇后动之以情。

“本宫知道她是好女人,但你们之间……毕竟无缘。”

“不,上苍是要我们在一起的,否则当战事完结,她赢弱的身子再也受不住,毒发几至身亡时,老天不会派来奇人术士,在阎王面前为皇儿抢回幼沂。

母后可知,当时皇儿多想伴在幼沂身旁,根本不愿意带领大军回京,但皇儿忍住了,因为皇儿想到家国责任。因此,从未有过一刻,皇儿因为深爱一个女人,而忘记自己的身份。

笔儿敢以项上人头保证,幼沂绝不是个妖惑君心的女子,事实上,她为孩儿的前途,宁愿含冤而不辩解,娘亲还能不明白她对皇儿的用心?

笔儿明白,幼沂没有嫁入南国,是犯下欺君大罪;皇儿理解,这辈子即便位高权尊,也无法给她一个正式名分,她这辈子只能当吴嘉仪,再无法恢复原来身份,甚至回到自己的娘家。但幼沂不在乎这些,她只愿和皇儿交心,不介意身外荣禄。

当我与幼沂的事传入京城,父皇为测试谣言是否为真,为我指婚,皇儿二话不说便点头同意,因为我必须把她藏着掖着,别教人看出端倪。这条路,皇儿与幼沂已经走得太辛苦,但再苦,皇儿都要将它继续走下去。

如今,眼看路就要断了,皇儿只能来恳求母亲,求母亲救救幼沂,看在她救过皇儿无数次份上,看在她有功于大周份上,我们不能恩将仇报,否则九泉之下,有何面目见祖宗?”

“这是皇儿头一回对本宫剖心、交月复吶……”

“但求母亲成全。”

这番说词,谁能不被感动?连我都酸了鼻水。原来我们的爱情竟是这般一路坎坷,这样坎坷的爱情早该放弃了,怎么会……我们越走越坚定?

笔后久久不语,她看我的眼光里有太多教人难解的情绪。

她仍然不愿意伸出援手吗?

我跪得相腿麻木、失去知觉,而肚子里的胎儿让我腰酸得挺不直腰背。有一瞬,我放弃乐观念头,欲松开阿朔的手,但阿朔不肯松,他握住我,更用力、更紧密。他不松手,也不准我放松。

“章姑娘,妳后悔了吗?妳想活下来,不肯担无名罪?”终于,皇后将矛头指向我。

“我不后悔,我愿意承担罪名,但看着孩子长大,分享他的快乐骄傲,是天下所有母亲的愿望,我亦不例外。但是……如果皇后非常为难,幼沂只能将孩儿托付……”

卑未说完,阿朔抢走我的发言权,他拍住我的相肩,把我拥入怀里。

“绝对没有“但是、如果”,若非得“但是、如果”,章幼沂,妳给我听清楚妳敢死,我就追妳到阴曹地府;妳敢离开,我就放掉责任义务,天涯海角都要把妳追回来。”

他的话不多,却硬生生逼出我满脸泪水。

“我也不想要“但是、如果”,可“但是、如果”非得存在,你不能怪我,也不能怨天尤人。你要一心一意做好你的太子、做好你的帝君,你不可以忘记,眼前的一切,都是你用了一辈子力气,汲汲营营得来的成果,不要轻言放弃。”

“如果这样汲汲营营,会让我失去妳,我发誓,下半辈子,家国大业不会是我汲汲营营的目标。”他说得那样笃定,笃定到彷佛天地之间只有这样一句话能信。

阿朔说完话,不看我,他放掉我的手,转身面向皇后。他们用目光僵持着,用眼光读取对方心思,那是一场交战,我明白。

这次的沉默持续好久,久到我再也经受不住,直接瘫坐在地板上,再不管合不合宜。

想想,最坏的状况都不怕了,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人惊慌?

我大口大口喘气,身为人权极度被重视的台湾人,从不晓得罚跪是件这么辛苦的事。

轻抚圆滚滚的肚子,我在心底告诉宝宝,倘使有机会教养他长大,绝不让他受这种惩罚。我要用爱的教育养大他,教他科技、数理,教会他不迷信神祇、相信自己,我要他自信自立,要他懂得爱人也懂得爱己……

在我胡思乱想同时,皇后的声音幽幽传来──

“皇儿要本宫怎么帮?”

这话代表……皇后同意帮忙?

我简直不敢相信,爱下指导棋的皇后竟然让出主控权!?

我侧眼看向阿朔,他还是那副处变不惊的态度,好似他早就知道皇后拗不过自己的固执。

他的咀张张合合,说着整个计划,我半个字都没听进去,只是静静地望着,说不出口的感觉在咀里密密地攀丝牵藤着。

我就这样“不成体统”地坐在地上,看着阿朔和皇后交谈,脑袋乱烘烘的,往事一件件像电影似地在脑海间放映。

首次见面,一场小聪明吸引了阿朔的注意力,我努力表现与其他女子不同,努力牵引出他眼底的惊喜。

第一次挨打,耍赖、发脾气,我不哭却惹来他的怜惜。

第一次被芮仪公主恐吓,吓得躲在他的床塌,听他娓娓道来皇室无奈。

第一次伤心、第一次痛得撞墙、第一次濒临死亡、第一次远离……我和阿朔之间存在无数的第一次。

这些第一次串起我和他的故事,串起我们密不可分的爱情……

突然,一个温暖的大掌伸来,覆上我的额头。

必神,皇后已经不在了,对上他关切的眼光,我一笑。

“在想什么?”他把我从地上抱起来,两个人一起在床上歪着。

“我曾经猜想过,如果要你在我和皇位当中选择一个,你会怎么选?每次想到那个问号,心底就忍不防地发冷颤,只好赶紧逼迫自己不准再往下想。

可越不肯去想的事,就越会在脑袋里造反,想啊想,想到最后,我只能嘲讽自己,明知道结果还去想它,平白让自己痛着,好玩吗?”

“妳以为我会选择皇位?”他浓浓的眉头往中央一聚,对我的话万般不同意。

“这是很理智而正确的选择,有了皇位,你可以找到千百个章幼沂。”

“不会有了,哪有那么多女人可以从先进文明跌进我的生命里?妳是独一无二的。”他失笑,温柔地触了触我的头发。

“是啊,我猜错了,你选的是我。”

握紧他的相手,我不知道自己的眼底有没有像漫画那样闪烁出两颗灿烂星星,但他选我耶,多么令人骄傲夸口的事情啊!阿朔居然把我看得比皇位重要。

败不愿意耍花痴,可就是忍不住,我笑得咀巴合不拢,笑得很欠扁,但……怎样?阿朔就是选我啊!

“有那么好笑吗?”他勾起我的下巴,也跟着咧咀大笑。

“有!”我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拉到身前深深地一吻,深深、深深地把我的爱情传递到他心里面。

他的呼吸转为浓烈,似乎极力在控制着,却又舍不得把我推开,左右为难的阿朔涨得脸颊通红,若不是怕伤了孩子,我很乐意继续往下进行。

靠在他怀里,我们重重喘息,而听着他的心跳声,我再不怀疑我的爱情了。从今尔后,即便上刀山下油锅,我也要牢牢牵住他的手、牵住我最心系的伟岸男子。

“明明就没有那么笨啊!”我窝在他胸口咯咯笑着说,花痴症尚未解除。

“什么没那么笨?”

“明明是运筹帷幄、智赛诸葛的昂藏男子,怎会笨到把女子摆在江山前面?你可知江山多娇、权势迷人,放手那些,人生少了多少精彩部分?”

他直觉回答:“没有妳,哪来的精彩人生?”

我又笑了,笑得前俯后仰、笑得很智缺,笑得我的阿朔眼角瞇瞇,咀角上扬。那个穆可楠、李凤书还是施虞婷的,有什么可担心的?她们始终不是阿朔的心上人吶。

最后的记忆停在我将写上“I”mready.”的纸条交给镛晋。

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这个由绿竹盖起来的小屋里。

我知道那个救人的过程既惊险又刺激,可我不爱冒险犯难片,那个过程,阿朔不愿我知道,我自然乐得清心。

睁开眼,阿朔、镛晋和花美男或坐或站在我床边。

浅浅一笑,我问:“我的又开花了吗?”

“在说什么?”花美男瞪我一眼。

“不然,干嘛一脸如丧考妣?”

“胡扯。”

阿朔把我扶起来,靠在枕上,柔软而舒适。

这几个枕头是我的命,我睡不惯古人的枕头,很奢侈地让小埃用棉花替我缝了许多软软的大枕头,想起小埃,小禄子、小寿子手牵手一起跳进我脑海里,跟错了主子,谋害了他们的命。

沉下脸,我有满肚子抱歉,如今却不知道该说给谁听。

“现在是谁如丧考妣了?”镛晋嘲笑。

我勉强扯扯咀角,把枕头抱紧,泪水顺着脸庞滑下。

阿朔知我心,他温柔地顺顺我的散发,轻言道:“我厚葬了小埃、小寿子和小禄子,也给他们的家人一大笔钱,往后他们的生活应是无虞。”

“他们是我害死的。”我闷声道。

报美男恨恨道:“不是妳害的,阴间路上,他们心知肚明这笔帐该找谁算?”

“别想这个了,妳现在得放宽心,好好地把孩子生下来,这段时间我们会轮流来看妳,宇文煜就在这里,他会照顾妳。”镛晋说。

“阿煜!”这是另一个惊喜,我喜欢那个温润如水的男人,他总有本事让身旁的人好安心。

“不要那么开心啦,四哥会吃醋的。”镛晋俯捏了我的脸一把,很痛,他是真的使了力气。

阿朔抚抚我发红的脸颊说:“我不会吃醋,因为,妳对于朋友的界线分得清清楚楚。”

比起他,我不如了,他信任我远胜过我信任他,在这个讲究三从四德的时代,他允许我交朋友,允许我以未来的标准来看待男女之间,想来女孩子还是心眼小些,我不如他的豁达。

握紧他的手,爱上阿朔,我何其幸运。

门打开,阿煜走进来。

当我看见他身后的小敏、小悦时,忍不住放声尖叫:“啊!妳们……妳们……”

小敏是我在南国的婢女,离乡背井,我们培养起姊妹情谊,至于爱念书的小悦,还是一脸聪明。

“是啊,小姐,我们来了,我阿爹阿娘可舍不得呢!是先生说服阿爹阿娘让我们来这里伺候。还有啊,姑娘给的银子,先生说就给阿爹阿娘留下,阿爹乐得合不拢咀,说要买几亩田地,当个小地主,还要让弟弟们上学堂念书,将来考状元呢!”她一面说话一面把药递到我咀边,盯着我把药喝下。

小敏出身民间,没有受过宫廷训练,她不懂尊卑,朴实而没有心机,找她们来和我作伴,阿煜着实细心。

抬起眉眼,我向阿煜投去感激目光,他微点头,受下了。

小悦跟在小敏身后,轻手轻脚地走到我身后,轻声道:“小姐,我认得两百多字了。”

“嗯,小悦好厉害,我保妳将来成为女秀才。”

“阿爹说女孩子念那么多书作啥?难不成能当大官?”

“何只大官?当皇帝都成。妳没听过武则天?那可是个了不起的女皇帝,没有她提倡科举,现在还是贵族当家、有贤贫士不得翻身的年代。”

“妳啊,口不择言。在四弟面前提武则天,怎地?也想尝尝当女皇帝的滋味?”花美男笑着推推我的头,我顺势倒进阿朔肩窝。

“谁不知道我个性有多懒,能躺着就不坐着,能坐着谁都别想逼我站着,女皇帝?甭害我了吧!”

我的话惹得大家一阵哄堂大笑,阿朔在我耳边低语:“是啊,连让妳当皇后,与其他女人斗斗心机都懒,还能理得了江山?”

我同意,我是个胸无大志的女人,在现代有个三流大学念就满足得不得了,要我当人中龙凤,岂不是欺负我?

“好啦,人醒来了,宇文先生要不要给嘉仪把把脉?”阿朔把位置让出来。

“说话声音那样洪亮,随便猜都知道,身子健康得很。”镛晋说。

“可不?被囚禁还能吃饱睡好,整个人胖两圈,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事。”花美男丢给我一个欣赏眼光。

“最坏的状况顶多是死路一条,也不会更糟,何必把自己搞得吃不下睡不好,岂不是累坏我的宝贝?”救不了自己,至少得让我的孩子白白胖胖,也幸好有那些纸笔,写作抒发了我的大量情绪。

“都不晓得妳这么看得开。”镛晋嗤笑一声。

“我啊,生死付诸笑谈间,侠女风范呢!”

“越说越真。”

谈话间,阿煜帮我把了脉,然后起身对阿朔讲:“母子均安,殿下不必过忧。”

“母子?意思是,她肚子里装的是个壮小子?”镛晋哇哇大叫。

“是的,九王爷。”阿煜谦和回答。

“恭喜四弟,有了衣钵。”花美男道。

“谢谢三哥。这段时间还是要偏劳宇文先生。”阿朔对宇文煜拱手。

“不要这样说。”

我挤挤眉眼,有点不满意,问:“阿煜,你会不会弄错了?要不要再诊诊,说不定是个小鲍主,不是小笔子。”

“对我的医术那么没信心?”

“不是嘛,我就喜欢公主不爱皇子。”

“妳脑袋被毒坏啦?有没有听过母凭子贵?若是妳怀的是个小鲍主,可没办法尊贵。”镛晋扯了扯我的发辫,害我头歪一边,差点撞到床柱。

“哼。”我摆明了不屑。“有阿朔爱我,我就尊贵得很。”

“跩成这样,四哥,你真把她宠坏了。”镛晋很受不了地翻了翻白眼。

阿朔笑望我,问:“我真把妳宠坏了吗?”

“是啊,宠得无法无天呢!”我顺着他的话回答。

“很好,我就喜欢妳无法无天。”

他的回答让镛晋很受不了地耸耸肩,抖落一地疙瘩。

阿煜朝阿朔点头,领着小敏、小悦走出屋外。小敏、小悦有些不舍,但她们明白,得把时间留给我和阿朔,因为往后他再不能时时伴在我身边。

镛晋和花美男深看我一眼,跟在阿煜后头走了,小小的屋子里一下子清空。

我伸手向阿朔,他握住我的手,坐回我身边。想也不想,我整个人立刻不害臊地往他身上靠去,靠得无半分间隙。

他知道我在想什么,轻声在我耳畔道:“不怕,以后一有机会我就会来看妳。”

“不要太常常,别让人有机会陷害你。”

“我知道,对禹和王仍然要多加注意,而江山多娇、政事烦忙。”

“嗯,知道我平平安安,也知道你顺顺利利,就够了。”

“不够,我还是要时常看见妳,不过……信我一次,这回,我不会让人有机会陷我们入绝境。”

“我的阿朔是最棒的。”

他笑着揉揉我的头发说:“我很喜欢当妳的阿朔。”

“那就当我一辈子的阿朔吧!”

“约定好了,一辈子。”

“不,我说错了,一辈子不够,要两辈子、三辈子……无数辈子。”

“没错,我忘记我的吴嘉仪是个贪心的女人。”

“是啊,我的心贪着呢,我要你的专心宠爱,不准你分心看别的女人;我要你一心一意待我,像我待你一样;我要求公平,要求许许多多这个时代不被容许的东西……阿朔,你会不会后侮爱上我?”

他笑了。“不后悔。”

“那就好,因为我也不准你后悔。”

他大笑。“妳是个强势女人。”

“强势?呵呵,你该看看我们那里的女强人,是怎么把男人压在脚底下,让他们连头都不敢多抬半分。”

“有这么可怕吗?讲讲看,女强人是什么模样?”

“她们通常都有很高的品味,身上不是LV就是GUCCI;她们看电视只看Discovery,头发都是名师设计,所以走路时得把下巴抬高四十五度,让头发看起来更有型;她们看你的时候只会用眼角轻轻扫过,如果你穿的是名牌衬衫,那么她们的咀角就会流露出微微的笑意。

她们眼高于顶,只和会说英语的男人沟通,如果你没有外国学历、不属于三高范例,请你千万别靠近……”

“什么叫做三高?”

“学历高、职位高、身高要够高。”

“那不是有很多男人一出生就别想和女强人在一起?”

“你以为当女强人简单吗?别人在上体育课的时候,她们得留在教室里面念书自习;别人在上网交网友的时候,她们拿个快译通拚命学英语;别人呼朋唤友进KTV时,她们在网站上寻找世界排名百大的入学申请;她们一路爬到管理阶级,靠的不是对男人的轻声细语;她们领导一群顶级菁英,花尽心思让他们为自己卖命。她们的成功比别人花了更多的心力,当然有资格删除条件不足的男性。”

就这样,我和他说着他向往的二十一世纪,解释过排名百大、KTV,不管我说什么,他都兴趣盎然地听取,直到夜深人静,我入睡,他离去……

自从走入这个古代,这是我睡得最沉、最安心的一夜,或许是大事抵定,或许是爱情再不必猜疑,总之,一夜无梦,我睡到隔天日头高起。

从这天以后,我每逃诩过得平和幸福,不担心、不焦郁,对阿朔全然的信任成了我的幸福泉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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