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堡少主戏红妆 第四章
懊想睡觉。
李紫华头枕着浴桶边缘,在氤氲的热水蒸气中垂下眼睑,意识逐渐进入半昏沉状态。
在这域外的干燥地区,能够如此奢侈地浸泡于一大盆的热水中,是种莫大的享受。
为什么从肃州姑妈家逃走?她问过自己。
相对于多数人而言,她的日子安逸而舒适,家有双亲兄姊的宠爱,生活衣食无虞。她可以预料到她的明年、后年,甚至一辈子的将来。
不是不满意,只是有些惊慌与想改变吧。常听大哥说战场上的四处征伐;听二哥谈各地行走的见闻;也爱腻着欹云姊姊说她未回到李家前的点滴。她的心里总觉得外头的世界有许多新奇、等待着她去冒险的旅程。
所以,她到了肃州,美其名是探视姑妈,然而却早在一路的行程中,心头就鼓动着逃离的想法了。
“小姐,要起身了吗?”洪明月站在一旁,望着李紫华的头愈来愈低,呼息也愈来愈平稳。
李紫华被叫声惊了一下,猛然张开了眼。她晃了晃头,眼皮依然沉重。半仰着颈,她对着洪明月傻笑。“我洗很久了吗?”
“有一段时间了。”瞧着李紫华粉粉的双颊上那微笑的酒窝,洪明月也跟着微笑。“怕您的皮肤洗皱了。”
李紫华举起自己的指尖端详着,指尖果然已有些过度浸泡的皱折。“明月姊姊,妳转过身去好不好?我要穿衣服。”
“少爷交代过要我在这伺候着,您别客气了。”洪明月拿起一旁干净的布巾,等着她起身。
“真的不用。我会不好意思,真的。”明月姊不是女乃妈,她不习惯让别人盯着她的身子瞧,乱不自在的。
“那请小姐自己拭干身子,然后我再替您更衣。”洪明月将布巾交到她手中,背对着她。
李紫华接过布巾,在起身时打了个冷颤,连忙用布巾包住自己,迅速地擦干身子,套上底衣。
丝绸的料子冰凉地贴上皮肤,她才发觉了怪异之处。
“妳们府中怎么刚好有这些衣物?”李紫华问道,把未干的头发拨到右肩。
“我可以转身了吗?”听见李紫华’应允以后,洪明月回过身为她系上腰间的带子。“这是殷姑娘订制的。不过,这些都是尚未穿戴过的。”
“殷姑娘是谁?”龙沐勋在这种地方还有女人,未免太过份了。李紫华的脸色铁青。
伴明月咬了下唇,为李紫华着装的手停顿了会。这个年轻的甜蜜姑娘不会刚好是少爷的新欢吧?“您就当明月什么也没说吧。”
这样不等于都说了吗?李紫华浑沌的意识突然清明了起来。对于龙沐勋救命之恩,像风一般倏地消失。的男人!
她清了清喉咙,低头看了看自己被勒紧的胸口,吐了吐舌尖。她并不丰腴,娘老说她不长肉似的;然而这衣衫穿在身上,却仍显得紧。
“殷姑娘很瘦吧?”李紫华食指卷着自己潮湿的发梢,偏着头向洪明月问道。
“殷姑娘身子不好。”洪明月含蓄地回答,另外拿了块干净的布巾让李紫华拭干头发。“姑娘放心吧,少爷既然带了妳回来,就会好好照顾妳的。少爷不会因为殷姑娘而亏待您的。”
李紫华接过布巾胡乱往头上一盖,遮住了大半个额头,只露出一对大眼睛骨碌碌地盯着眼前局促的人。
“明月姊,妳该不会以为我喜欢那个男人吧?他年龄和我二哥一样老,足足多了我八岁,和我不搭称的;我也不是吃那个什么殷姑娘的醋,我只是觉得那个男人的品行实在不足取,连这么远的地方都有女人。”
“您不是少爷的──”
“我不是他的任何人。”她双手做祈祷状上举。“感谢天啊!我与他没有关系。”
伴明月轻笑出声,因为李紫华批着巾子比手划脚的动作好玩的紧。“小姐快将头发擦干吧,否则待会要头痛的。”
李紫华用布巾包住及腰长发的下摆轻拍着。“那个殷姑娘长什么样?为什么住在这?她身体哪里不好?她和龙沐勋是什么关系?是不是我想象的关系啊?妳似乎很习惯他带陌生女人回来了,他经常这样?你们难道不会觉得他这种行为很要不得吗?”
一连串发问听得洪明月傻眼。真和少爷没有关系,为什么有这么多问题?但是瞧李姑娘问话的态度又不像喜欢少爷。
“我开始呱呱乱叫了,对不对?”李紫华不好意思地耸耸肩,上前拉住了洪明月的衣袖,半撒娇地说:“明月姊,我这是老毛病了,妳可以不用理我。可是,妳如果听得懂的话,可不可以理理我啦,心里有事不弄清,我会很难受的。”
“我原先还以为妳和宫姑娘一样,打算盘问少爷的每一件事呢。”洪明月拍拍李紫华的手。
“宫姑娘?!她又是谁?”李紫华张大了嘴,突然发现自己身负重任。她好歹得清楚龙沐勋身旁都是些什么女人,免得欹云姊姊嫁过去受委曲。
“瞧我这张嘴。”洪明月拉着她到梳妆镜前,为她梳发。“先让头发披着吧,还湿着呢?”
“明月姊,说说宫姑娘和殷姑娘的事让我听,好不好?”李紫华不安分地动着身子。
“做下人的,不能对客人乱说话。”洪明月拿起一把小扇轻轻为李紫华搧着风。
“那我帮妳搧风,妳不要把我当成客人,不就成了。”李紫华伸手接过洪明月手中的扇子,朝着她的脸猛搧一通。
“妳和我妹子一样,是个磨人精。”洪明月笑着摇摇头。
“是,我娘也这么说。”她同意地用力点头,嘴边又露出小酒窝。“殷姑娘和宫姑娘都是龙沐勋的侍妾吗?他出门都带着侍妾吗?从益州带到这?”
“殷姑娘和宫姑娘都是少爷的侍妾,不过宫姑娘还待在“鹰堡”里头,殷姑娘则住在这里的别业。她身子不好,大夫说这里干燥的气候反倒适合她,所以少爷不定时会到这来探望殷姑娘,我也是这个月才从成都到这来的,因为殷姑娘说想念我做的绿豆丸子,少爷便要我来了。”洪明月挺开心地笑着。“殷姑娘个性好、样子又美,比宫姑娘好多了。”
“是吗?”反正她一次要摆平这二个女人就是了,否则她那个不与人争的欹云姊姊定会在“鹰堡”被欺负的。那还得了!
“丫头,妳好了吗?”门上被敲了二下,随即被推了开来。龙沐勋走了进来。
“哼。”李紫华回眸瞪了他一眼。
“妳先出去。”龙沐勋朝婢女挥了挥手,走到李紫华身旁。“怎么了?那些泥全吞到妳嘴巴、肚子里头?这么难看的脸。”
他捉起一绺她肩上漾着花香的发在指尖把玩着,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也放下了长发,穿上了衣衫的起伏身段──不会让人误会为小女孩的纤柔身段。
“你干嘛色咪咪地瞧着我。”她不客气地扯回自己的头发,捉起了一件斗蓬盖住自己发凉的胸口。
“欣赏美女,是件乐事。”龙沐勋伸指滑过她粉红的颊边。
李紫华打掉他的手,用手使劲地擦拭着自己的脸。“你不要乱碰人啦。”
“怎么?小女孩开始有男女之防了?”他扬起一抹调侃的笑,走到房角一隅的软榻,自顾自地落了座,斟了一杯茶。
李紫华从梳妆镜前起身,双手插腰,追在他身后,也爬上了软榻,十分不客气地呼喝着他:“你打算把你那些女人怎么办?皇上把欹云姊姊许给你了,不是吗?你要赶快把那些女人弄走。”
龙沐勋一抬眼,将手中的杯子往地上摔去,瓷片破裂的声音在室内回响着。
她愣在原地,没预料到他的反应。
他眼间的笑意已然收起,方才仍有些暖意的炯亮眼眸一转为荏厉。“妳以为妳是谁,可以这样对我说话?我有多少女人是我的事,需要劳动妳费心吗?李欹云都不管了,妳这个外人有何立场吧预!”
此刻的心情还不够糟吗?张长扬的死仍是心头的痛,他为什么还要忍受一个小女孩对他发脾气!
惫探望她是想让心情好转,而不是变得更糟!
“你不要脸!”李紫华扬起手心,朝他冷笑的脸庞扫去。
“欠人教训的小表。”龙沐勋一把捉住她想打人的手,扣住她张牙舞爪的双手。
“你放开我!不要脸的男人!”她拼命仰起头不驯地瞪着他,双唇却止不住微微颤抖。“而且我不是小表!就算我是,也轮不到你教训我!”
“轮不到我教训,就由着妳对我说话放肆吗!”他阴沉沉的双眸盯紧她不服输的眼睛。
“你欺负一个女人,不觉得丢脸吗?”李紫华握住拳头,其实有些害怕他眼中阒闇的光亮。
“女人,是吗?”
在李紫华的惊呼声中,龙沐勋飞快地扣住她的腰、压住她的肩,让她背靠着软榻,躺在他的身下。
“你放开我!”一口气才刚被压出胸口,她的两只手就失去了自由──被他铁一般的手掌箝制住,于是,她举起脚朝他乱踢一通。
龙沐勋索性把整个身子覆在她身上,感受那柔软胸脯上急促的呼吸。他邪佞地笑着,把唇蓄意地拂过她的唇。“再动啊!”
李紫华屏住棒吸,偏过头去不看他一眼,却不能推开他笼罩在她鼻间的男人气息。
“怎么?舌头被咬了吗?”他伸出空闲的左手,扳正她的脸庞,舌尖蛇般的盘上她柔软的下唇。
她双眼大睁,胸膛间的怒气使得她面泛桃红。“你有没有道德观念、有没有廉耻心啊!你怎么可以亲我!”
“我管那鬼道德、劳什子了廉耻做什么?”他抵着她的唇瓣说话,在她下一刻忿怒地张口时,直接吻入她的柔软。“还有,这才叫做亲吻。”
他灵动的舌尖在她兀自惊讶时,已侵入她的口中。灼热的唇需索着她的甜美,放肆地纠缠着她女敕如细芯的唇舌,直至身下的她已明显地无法喘过气时,才放开了她。
“你在做什么?”膝盖无力的她只有声音仍是洪亮的。
“要我再做一次吗?”
他支起一肘,侧看着她的喘息未定与生涩不安。他突然直起身,脸色黧黑地掀了桌几,碎了一地的磁瓷。他从不强迫女人!“该死的!”
“你为什么骂人!你老是对女人做这种事吗?”李紫华向后撑起自己的身体,脸上的不满大过于羞涩。
“怎么?又要再指责我一次吗?”他忿怒的脸直凑到她脸前与她对视,全身漾着一股暴戾之气。
李紫华看着他形于色的怒火,却在他眼底、眉尖发现了苦恼的痛苦。震惊的领悟在霎时间刺入她的胸口。
她才是个浑蛋!
老伯死了,而他甚至不能在老伯死的时候陪在老伯的身边。他和老伯的感情一定不差,否则不会称兄道弟的;而在他丧失了一个好朋友之际,她竟然还坐在这里无礼取闹。
如果是她的家人、朋友过世的话,那她……
李紫华安安静静地从软榻上起身,微红着眼眶,弯收拾着被他打碎的杯子。“我叫明月姊再倒一壶茶来。”
“不哭也不闹,是代表妳默许我的举动吗?妳被人轻薄了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吗?”他倾身向前扯住她的手,却望见她的泪眼婆娑。
抽回了手,龙沐勋没有表情的脸孔注视着她。
“对不起。”她掉了一滴眼泪,黑白分明的眼眸澄净且盈着水光。“我忘记──”
“忘记什么?忘记张长扬今天刚死、忘记他今天刚好到另一个世界,为了这些不相关妳的事,妳可以忘记被妳干姊姊的未婚夫婿夺去了吻?”他不用她多余的同情。
龙沐勋当着她胀红的脸颊,以舌尖蓄意舌忝过自己的唇。
她拭去了那颗挂在颊上的泪珠,张着仍然酸涩的眼看他,只觉得心头彷若被什么东西压住一般难受。发不了脾气,因为知道他现在只是强撑着不让自己痛苦。二哥告诉过她:男人的怒气,有时是为了掩饰他们的难受。
所以,龙沐勋吻她,只是一种──情绪表达吧。
李紫华不自觉地模住了自己的唇,彷若唇间还留着他翻腾过的奇怪感受。
“默认了吗?女人果然缺乏思考的能力,只会凭感觉行事。”他脸庞上的似笑非笑,此时全成了伤人的尖锐。
她咬了下唇,不开心的感觉开始涌上来。一直以为她第一次的亲吻会属于她未来的夫婿,为什么会是这家伙!她嘟起唇,偏过了头。
“就当被小狈舌忝了一样不就得了!你扯了半天,都在说这个,该不会你才是那个在乎的人吧!而且如果……如果只有女人会用感觉来思考,那男人就不会伤心、难受吗?你少骗人了!承认你现在很难过,是件那么难的事吗?伤心就伤心啊,没有人会笑你的。”
“妳说什么!”龙沐勋满藏风暴的眼眸,如利箭地射向那不知死活的单纯脸孔。
没人敢在他发火的时候,还反驳他。
李紫华看着他恶鬼一样的凶狠模样,身子不禁颤抖了下,然而跪在软榻上的身子却毫不迟疑地向他移动。她碰了碰他的肩。
“我不知道你难受时,会怎么样;不过我难受时都抱着枕头哭。如果我惹了你生气,那你直接发脾气好了。爹还有大哥、二哥骂完我以后,心情通常会比较好。”
“妳滚开。”一挥手把她的手打掉,却没有移开她的注视。
睁着水灵的大眼,娇小不及他肩头的身子,半跪在软榻上,没有委曲求全,只有据理力争的坚持;然而,这样固执的神情却比方才的女性娇躯更加……吸引人。
龙沐勋注视着她,目光流连在她仍稚气的柔腴双颊上。
十五岁是为人妻的年龄了,他心底的声音说道。
“我出去好了。”李紫华吶吶地说。他那样盯着人,让她喘不过气。
在她起身离开前,龙沐勋握住她的下巴。“和我说话。”
她点点头,给了他一个笑,知道自己可以帮人,这种感觉不错。
“说说妳怎么会遇见张长扬?”他说。
“你不会告密吧?”
李紫华拉住他的手掌,像拉着大哥说话一样地边说边晃着。见他勾起一个笑对她点点头,她才继续说道:“我到肃州找姑妈,因为姑妈生病了,又没有孩子在身边照顾。她很喜欢我,说我很有趣,是她的开心果。我也喜欢姑妈,可是在那里的日子实在很无趣,在家还可以跑来跑去,或者找欹云姊姊说说话,可是在姑妈家,整天好像都在绣花、逛花园。呼!”她偏着头吐了一口长长的气,模样可爱。“姑妈病懊了,结果我得快生病了。所以我就告诉姑妈,大哥要我回长安,便溜了出来。”
她不可能让妳一个人回长安,妳那两个侍卫呢?
看这丫头红润小巧的嘴巴吐出朗朗音调,竟是种安心的感受。
“呵呵……”我在他们的茶里下了迷药──这句话她不敢说。李紫华装迷糊地玩着自己的手指头,头慢慢地低下来,准备……挨骂。
“妳偷偷溜走。”肯定是这样没错,否则何必一脸心虚。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想到她一个人在塞外可能遇到的种种危险。
她的模样、个性都是惹人喜爱的甜姊儿没错;但正因如此,她更不该独自一人在没人保护的状态下出门。
“哎呀,我现在不是没事,好好的吗?”她用手指卷着自己快干的发丝。
“那是妳遇到了我。”他瞪了她一眼。“还发生了什么事?妳一个人如何能从肃州跑到沙州?妳又怎么会一个人待在沙漠中?”
“我……我从姑妈家跑出来,刚好碰到一队商旅要回长安,我看他们沿途做生,很好玩啊,就跟着他们走啊。他们人是很好,我还吃了一种很好吃的烤绕哦!”
李紫华双眼发亮,却被他瞪了一眼,只有莫可奈何地装出了一副忏悔的样子。
“后来走了几天就碰到老伯,他们不愿意留下来陪老伯,因为老伯乱射箭、射伤了人,他们吓得都逃跑了。”
“妳真是傻人有傻福。”没被捉去卖,又吃得好睡得好。没遇过坏人,难怪天不怕地不怕的。
“对啊,老伯丢出来的箭都射到别人了。”她很高兴地附和着。
“是啊,所以妳连别人是好是坏,都分不清了!”他火大地朝她一吼。“青风令拿来!”
她已经够不会保护自己了,不需要再带个致命的麻醉在身上。
李紫华闻言,立即从软榻上跳起身,跑到刚才沐洗的屏风后面,隔着一段距离外看着他,大声地说:“喂!我可以把青风令给你,可是你得先答应我一件事。”
他懒洋洋地起身朝她走去,直到鼻尖传来她自然而干净的馨香后,才停住了步伐。望着她年轻的容颜,他道:“我拿到青风令有什么好处?”
“你不是要替老伯报仇吗?”
“报仇并不一定需要这个东西,我只要不让那个凶手拿到青风令即可。那个令牌放在我这儿,反而是保护妳的安全”
“你这人怎么这样!老伯说的话,你应该要听啊,老伯说我可以向你要求任何事。”
“原来妳是为了一个“贪”字才救张长扬的,我还真是太高估妳的仁爱之心──”
“才不是。”她气得在原地直跺脚,一抿嘴不打算理他,唇边的酒窝却因唇部用力而若隐若现的。
“妳这是生气还是发嗲?”他伸出手指轻弹了下她的酒窝。
“生气啦!气坏了!”她凶巴巴地打掉他的手。不知道情势为什么有这么大的逆转,她原本以为可以用这个令牌来逼他解除婚约的。
龙沐勋捉住她中毒的右手,牢牢地握在掌中,不许她挣月兑。“妳这么对待妳的救命恩人吗?不是应该要以身相许吗?”
“不要脸、不要脸!”她火辣了一张脸,朝他啐了一口。
“翻脸不认人了?亏我还把张长扬给我的解药喂了妳吃。”
“我反正已经解毒完毕了,我不要理你啦!”她抖着自己的手,想甩开他的手。
龙沐勋怎么老是喜欢用那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瞳盯着人瞧?而她的心跳又怎么会因为他的注视而加快?
反正,怪怪的。她伸手模模自己发热的脸庞。
“谁说妳解毒完毕?解毒方式是一次一颗药丸、三日服一次,三次后才能完全把体内的毒完全趋逐。”他放开她的手,逗弄地模模她的颊。
“你又骗我?!”她鼓起颊。
“没有。”她可爱透了,他浅笑着。
“你有!”李紫华一手指到他的鼻尖,哇哇地大声叫着。“你怎么老是骗我?”
“七云仙姑不是很会神算吗?妳身为她的大弟子,怎么会被骗呢?”龙沐勋的话让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我保证我以后做事一定会很小心。”老老实实地认错,方是上策。这是她丰富的经验谈。
“解药是要吃三次,没错。好了,妳早点休息吧,青风令拿来。”龙沐勋头一抬,命令地说。
“不要,除非你先答应我一件事。”她摇摇头,十分坚持。
“说吧。”
“把你那些侍妾遣走,或者──”她垂下了眸,小心翼翼地压低了声音:“或者取消你和欹云姊姊的婚姻。”
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他气昏了吗?
李紫华低垂的眼眸偷觑着龙沐勋。
“你在笑!”她抬起头控诉地说。
“第二个提议,当然没问题。”龙沐勋向前跨一步,一伸手直接揽过她的腰肢,把她娇小的身子全揽到他胸膛上。
“没问题?”这么容易?他答应得太爽快了吧?还有,他干嘛这么抱她?
“当然没问题,只要妳愿意把身子给我,我就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