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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性不埋名 第五章

作者:余宛宛

雄雌两兔傍地走不识故人是伊人

“恭喜你生了个漂亮女娃。”秋芸芸替产妇打理完所有事情,柔声地问道:“需要我帮你将紫河车拿去卖吗?”

她知道这家人的环境并不好,而紫河车这种东西被称为能“大补气血”,列名为珍贵的药材。(紫河车即胎盘)

“不是说紫河车要埋在土里才好吗?若配成药被人吃掉,孩子的命会不长——”产妇虚弱地担心说道。

“紫河车这东西,就像你剪下的长发一样,对胎儿或你都是无益的。不过,这东西让泡制提炼一番后,在京里可值钱了,你这娃儿可替你挣得一些做月子的银两。”

“秋姑娘你真好,我家里嫂子的紫河车就被稳婆偷拿去卖掉,她哭得眼睛都坏了。”产妇说著说著,困窘地红著脸,内疚地看著秋芸芸:“秋姑娘,接生的银两等我那口子打猎回来,我们再……”

“送些青菜豆腐给我就好了,我和我娘爱吃得紧。”秋芸芸用手罩住孕妇的双眼,吩咐她好好休息后,便侧身收拾起自己的蓝布包袱。

前些日子,左边山头大火,所有猎户全都挤到右边的山头狩猎,这名女子的丈夫挤在众人之间能打到多少好猎物呢?况且,光瞧著这家徒四壁的样子,她也拿不下手啊!日子过得去,救人也是好事一桩哪。

秋芸芸拿起蓝布包袱,与娘一同步出房子。

在阳光下与娘相视一笑,她心中的踏实感却远比天空更加灿亮——

自从那日遇见黑衣人后,时间又向前走了几个月,她努力勤读医书,认真学习接生之道。

这是她第一次不假他人之手,成功地为人接生哪。怎能不为自己的表现雀跃兴奋呢!

“娘觉得我表现得如何?”秋芸芸的眉毛眼睛全一本正经地看著娘。

“好到不能再好了,娘从头到尾都没有插嘴的机会哪!”秋大娘兴奋地握著女儿的手,笑到合不拢嘴——

有女如此,夫复何求!

秋芸芸扬起一眉,皱了两下鼻子,最后把脸全挤成一团,然后咧开两片柔美的樱唇,仰首哈哈大笑出声:“我成功了!成功了!”双手还豪迈地插著腰——这样的姿态笑起来才痛快!

“喊那么大声,就连树上的鸟都知道你接生成功了。”秋大娘笑著拉下女儿的手,却忍不住用力拥抱了她。

“娘——谢谢你,谢谢你!”秋芸芸紧紧抱住娇小的娘,感觉自己从今而后就是一个可以顶天立地的大人。

“谢什么!那是你聪明又努力。”秋大娘被女儿的红眼眶惹出了眼泪,她还记得芸芸初入产房时的鬼吼鬼叫哩!曾几何时,女儿已经成长至此哪。

虽然仍是母女俩相依为命,然则有女承衣钵的感觉,却让她觉得离世多年的丈夫也正微笑地注视著她们。

“我是娘的女儿,当然聪明努力又美丽喽。”秋芸芸眨乾自己的泪水,擦去母亲的泪痕后,俏皮地扬起嘴角一笑,旋即又严肃了表情,认真的口气让秋大娘一愣!

“不过,有件事我认为我永远都不会习惯。”

“哪边不对劲?我觉得你做得很好。”秋大娘紧张地问道。

“老天爷,要我那么温柔婉约地说上一个时辰的话,难过死了!我怎么可能习惯嘛!”秋芸芸掀起裙摆揭出足下风,领口也顺势翻开,露出雪白的颈线。

棒!凉爽无比。

她朝娘咧开嘴,开心地在风中大笑著。

“秋姑娘!你还未出嫁呢,煽风的样子至少好看一点。”秋大娘拉下她的裙摆,捏住秋芸芸的鼻子。

“别捏、别捏,鼻子已经够尖翘了,再捏下去,就要挂衣服、秤猪肉了。”她全身最美的地方就是鼻子——小而匀称,鼻尖甚且俏皮地微扬,说有多好看就有多好看。

秋大娘满意地看著女儿——眉目如画、冰雪聪明,虽然言行举止著实和大家闺秀沾不上边,不过总是可以用美丽的笑容唬弄住他人,那也就万事无虞了。

“娘现在只剩下一件心愿未了,那就是你的——”秋大娘开口道。

“娘现在最大心愿就是——想买串鞭炮来庆祝我终于可以独力为人接生了,对不对?”秋芸芸双手抱著母亲的腰身,漾著笑容的小脸平贴在娘的肩头上。

“你明知道娘的意思。”

“哎!女大不中留,我早知道娘动了凡心。”她嘻嘻一笑,露出两排编贝:“娘看上哪家的大叔?,还是哪一户的年轻小憋子啊?”

“你这丫头说话怨地无遮拦。”秋大娘重拧了不她的鼻子,却被女儿拉过手轻咬了一口。“你还是小女圭女圭啊?!”

“女儿在娘身边,永远都是小女圭女圭。”秋芸芸学女圭女圭的声音,娇声软调地撒著娇。

“小女圭女圭也没你这样黏人,让子璨看到又要笑话你了!”秋大娘刮刮女儿不知羞的脸颊。

“管那个慕子璨怎么想!他在我眼里只是一个才排出青便、刚可以被允许喝女乃的男娃儿。”

脑中蓦然想起黑衣人的身影,心神自然又是不宁。

她幻想过他的样貌许多回。想他是斯文面貌?想他是酷冷神态?想他或者其貌不扬?她都会喜欢吧——她为他动心时还未见到他的面貌哪。

秋大娘抿著唇低笑看著女儿发楞的神态,忍不住捏了下她粉红的脸颊——

“男女圭女圭配女女圭女圭岂不正好?”

“娘——”秋芸芸一回过神,看到娘那意有所指的表情,她俏丽的眼骨碌碌地一转——

“两个女圭女圭又何必论及婚嫁?”

秋大娘轻叹了口气,倒也不再相逼——青梅竹马,早晚的事。

“这样吧!为了奖赏你,娘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见著太阳正在西下,秋大娘突然神秘兮兮地朝著她笑。

“你决定弄盘醉鸡给我吃!”她咽了口口水,眼睛一亮!

“瞧你说得好像被后母虐待的孩子一样。1

“唉呀!我最亲亲爱爱的娘哪,孩儿当然知道你待我最好了,我下辈子还要再当娘的女儿,为娘分忧解劳呢。”她甜蜜蜜地说著好听话,嘴馋的她彷若已咬入了一口酒香扑鼻的鲜女敕鸡肉。

“听好了…”秋大娘附在秋芸芸的耳边说道:“子-回来了。”临出门前,慕老娘偷告诉她的。

“-姐姐回来了“”秋芸芸大叫出声,马上惊跳起身,拎起裙摆就要大步开跑——“娘,你帮我把包袱拿回家,这样我才跑得快!”

“是谁说要替我分忧解劳的?”秋大娘大声抗议道——她那个心急如焚的女儿早已跑到了几个箭步之外。

“我明天就为你分忧解劳!”秋芸芸开心地嚷叫著,只想著能早些跑到慕家。她有好多事想跟-姐姐说哩!

一年前的她还少不更事,现在的她至少可以为自己竖起一根大拇指吧?

“芸芸丫头,哪家又要生女圭女圭了?瞧你跑的,风一样似的。”正在屋前收衣的王大娘好奇地探出身问道。

“是比生女圭女圭还让人高兴的事!-姐姐回来了!”秋芸芸虽不想和村里有名的闲话婆多说话,不过心情大好的她还是忍不住笑著回答了一声。

“你这丫头要是不嫁到慕家和子-当妯娌,你可不甘心呢!你娘和慕老娘成天嘀嘀咕咕成一团,而你和那个子-哪——呵——”王大娘的尖瘦脸上挂著一道嘲笑的意味——还没和慕子璨成亲,就成天不害躁地往人家家里跑。

“我不懂王大娘的意思呢!王大娘的意思是说你一天到晚和巴大娘在一起聊天,为的就是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巴大娘的儿子?”王、巴这两家闲话婆,嘴中从没说过好听话。

“那个小王八蛋,哪配得上我们珠圆玉润的美娘!”王大娘连忙撇清关系。

“喔!我还以为你成天和巴大娘窃窃私语说的都是王美和巴俊呢!”秋芸芸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可没那意思,你可别瞎说!”

“那我娘和慕大娘感情好,我和-姐姐又何必一定要成为妯娌?你也别尽朝我开玩笑了。”秋芸芸心中老大不高兴,不过脸上还是笑盈盈的,用话撂倒人的攻势可没缓过。

王大娘还来不及挤出话反驳,秋芸芸的裙摆早已快速地飞舞离开。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把她和慕子璨凑成一对?

她不讨厌子璨,但她偏偏遇到了黑衣人——那种系在心中的挂念是大不同的。

自己与子璨之间只是纯粹的亲情。认真要说喜欢,她喜欢-姐姐的程度还较喜欢慕子璨多。

能怪她吗?她一天到晚到看到子璨,看了十多年!懊动爱笑的他,在她心中根本还是个孩子。那些情思绵长的情诗,不总是因为写于生离死别之际,才份外感人肺腑吗?

她一惊,倒抽了一口气——仿佛记得在不久之前,自己曾经想过她要一份平凡的恋情哪。怎么现在所有思绪全走了样?

只因为一个未曾谋面的黑衣男子?

“多变!”秋芸芸啐了自己一口,一甩头,便加快了脚步向前——

眼见小屋就在几步外,她哪还惦著什么黑衣人嘛!

一双圆眸闪闪亮亮,任谁见到她此时春风满面的样子,都会认为这是个要去会情郎的小泵娘。

见慕家屋里没人,秋芸芸调皮地吐吐舌尖,跎起脚尖轻手轻脚地溜到-姐姐的房间外头,倏地一声推开了门——

“——姐姐!”

秋芸芸吞咽了一口口水,哇——

姐姐一头长发全束在脑后,清俊面容上的净额、挺鼻及两道剑眉,在这样男性化的发式衬托下,不再显得突兀。而-姐姐高大的身躯在卸去女子衣衫后,古铜色的厚实臂耪半露,那精壮的肩头线条修长且完美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真好看!

她从来不知道-姐姐是这么可口——不,是赏心悦目。

秋芸芸咬住自己的下唇,没让口水毁了她十八岁姑娘应有的成熟姿态。不过,眼睛却连眨也不眨,就生怕少看了一丁点。

她不受控的双眼瞄向-姐姐仍被衣服盖住的胸口——不知道女人的胸口是否也结实?她情不自禁地向前一步。

慕子-手忙脚乱地拉住身上月兑了一半的衣袍,无助地遮住自己——

“芸芸!闭上眼睛!”

“-姐姐的声音——”好熟悉!秋芸芸疑惑地拧著眉头。

“闭上眼睛!”慕子-压迫著嗓子,又回复成那种半粗半细的不男不女怪声音。

“可不可以不要?”秋芸芸摇头,且顺手抓了下自己的耳朵——

一定是耳鸣,才会以为-姐姐的声音有些类似“他”。

“你现在是在调戏我?”慕子-哭笑不得地说道,背过身去,很快地将衣裳拉整回原位。

“哎。”秋芸芸的惋息声一点都不含糊,吓得慕子-穿衣的动作又加快了几分芸芸瞧出什么端倪了吗?

“我们都是女的,我不会介意的。”她眼巴巴地看著那颀健的背影,心里却隐约觉得有个地方不大对劲——

“你穿男人的衣服!”她突然指著慕子-大叫出声,小脸写满了惊异——

姐姐穿这样是很好看,可是女人穿男装毕竟不像话啊!

慕子-勉强自己挤出一道笑容,缓缓回过了头,正好接住她直冲而来的身子。

“小心!”慕子-连忙扶稳著她的双肩,她却不在意地整个人全黏到他的胸膛前。

“哇——你连胸部都绑了起来!”秋芸芸好玩地用手指戳了两下。“绑得很结实哩!”

慕子-脸色大变地握住她的一双小掌,谁都没发现两人半搂半抱间的亲密姿态。

“近来官道盗贼横生,扮成男人行医会减少许多麻烦。”慕子-低望她美丽的小脸,眼神不自觉地柔和起来。

“喔。”秋芸芸虚应了一声,虽然她以为没人会对一个高头大马的姑娘有兴趣,也只是吐吐舌头没批评。

微敞的窗间吹入阵阵轻风,舒爽得让人忍不住想微笑。

不过当秋芸芸那一脸因为快跑而粉红的小脸用著那么欢欣鼓舞的神情凝望著慕子-时,慕子-的眼神凝往在那——

“-姐姐脸红了!”秋芸芸惊奇地伸手模上-姐姐的脸庞,笑呵呵地看著-姐姐吓退到几步之外。

“我又不会吃了你!”

“你先到一旁坐著,让我换好衣服吧。”慕子-不自在地动了子——芸芸几时这么会揶揄人?

“你要换回女装?”秋芸芸扯住慕子-的衣袖,黑白分明的大眼中有著不容错认的失望。

“你喜欢我穿男装?”慕子-试探地问,得到她一连串的点头如捂蒜。

“你如果是男的,我一定要押著你把我娶回家!”她笑嘻嘻说道,小手亲密地攀附在他手臂上。

慕子-的喉咙硬生生被塞入一颗无形的大鸡蛋,让人呼吸困难、有口难言。自有意识的手掌想抚模她的双颊,却在望见她嫣红的双唇时,轻咽了口口水,而后急速地退后。

可不能再做出任何无法自制的举动哪。

但,芸芸一定要这样挨著自己吗?柔软的少女身躯就这么偎在身侧,淡淡清香是会渗入人的毛孔之间的。慕子-粗喘了几口气。

秋芸芸面对著-姐姐一脸的怪表情,她皱了皱小鼻子,目光无聊地向下一移——

“有小鸟!”她尖声一喊,两颗眼珠定定地集中在那一处。

“什——么——”慕子-结结巴巴地瞪著她惊惶失措的脸,却没有勇气向下看一眼——裤子难道掉了吗?

“有小鸟,把它赶走!”秋芸芸惊慌失措地绞著自己的十指,一副深怕受到攻击的模样。

打从十年前看到小鸟被老鹰吞吃入月复的血腥画面后,她就害怕任何有毛的飞禽。

“有些鸟是赶不走的。”慕子-含糊地说了一句,脸颊紧张到不自觉地抽搐著。

“它可以赶走的,你快赶走它啊!”她激动到连眼泪都在眼眶打滚。

“芸芸,我不是故意要欺……”

慕子-的声音转变成一种男性的低哑,不过兀自害怕的她并没有发觉。

“我不管你要说什么!反正你先把那只鸟弄走!”她任性地大叫出声,拚命地想眨乾自己丢脸的泪水,却又害怕小鸟在她眨眼时一跃而上,一双大眼半闭半合著,像一头白天贪睡的夜枭。

“芸芸,你别激动,我想我们之间有些误会…”

啾——慕子-打住了话,浑身僵直。那是什么声音?

鸟叫声?

一只羽毛沾了血的小白鸟可怜兮兮地仰头看著人——

原来房间里真的有一只小鸟!

扒——慕子-心头上那堆石头全都卸了下来,一个忍俊不住便低声嘲笑起自己的过度妄想。蠢死了!自己怎会有那么蠢的念头!

“你别只是笑啊!快把小鸟送出去!”秋芸芸想跺脚,又怕小鸟过来啄她,便像石像一般地定在原地。

慕子-的笑声乍然中断,只留了几声乾咳的笑声当成回音——

“只是一只鸟,没什么好怕的||窗户没关,八成是从那飞进来的。”慕子-说道。

“你刚才还不是一脸吓得半死的表情。”她控诉。

“那不一样,我以为你看见了——怪鸟——”慕子-弯想拾起受伤的小鸟。

“啊!吱——”秋芸芸和鸟同时怪叫出声。

受惊小白鸟毫无头绪地往秋芸芸的方向跳去,秋芸芸则忙著闪躲到慕子-怀里。

“小心!”见秋芸芸乱蹦乱跳的小脚就要踩上那只不会飞的鸟,慕子-的手臂猛地打横抱起了她,将她拥在身前。

秋芸芸连忙低头看著那只小鸟,在确定自己目前的高度是翅膀受伤小鸟的天下第一峰后,才拍拍胸口喘出一口受惊之气。

“好险!”她指著慕子-近在咫尺的脸突然又惊叫出声:

“你的力气怎么这么大!”-姐姐正抱著她!

慕子-闻言,撇清关系似地忙不迭把她推到榻上——也许动作太快了些。

“哎唷——”秋芸芸还不及哀呜她被撞痛的背,另一个因为动作太坑邙重心不稳的高大人影就已朝她笔直冲来。

她要被压成肉饼了——秋芸芸用力地闭上眼,心中直叹呜呼哀哉。

成功!

慕子-在压垮秋芸芸的最后一刻时,险险用手掌撑住自己悬在她纤小的身子上方。

“芸芸,你没事吧?”慕子-担心地看著那张苍白的小脸。

没压著!秋芸芸申吟了一声,多灾多难的一日让她没力气马上张开眼。

“睁开眼睛。”慕子-担心地捧起她的后脑勺,想检查她是否撞伤了头。

“我没事。”

秋芸芸微吐了下舌尖,才笑咪咪地睁开眼,却又活生生地被吓了一大跳——

慕子-黝亮而著急的双眼,就在她的呼吸可触及的范围内——

心口像被人狠狠捶打了一拳,不痛,却让人全身毛孔全都被吓开来,感受力因之而敏锐了数十倍。

在-姐姐温热的呼吸吐在她的肌肤上时,她瑟缩了子,心思紊乱到无法直视那双担心的黑眸。

“疼吗?头撞疼了吗?”慕子-将她的反应当成了不舒服,轻拢起她的颈子,让她泰半身子全靠在自己身前,

“没肿起来啊,头会昏吗?”让她的脸颊贴著他的肩,慕子-在她细柔的发丝中寻找伤口。

“不会——”秋芸芸轻摇了下头,心跳如擂鼓哪。

她发热的颊边接触到的肌理是未曾接触过的坚实,而飘入她鼻尖的不是女孩们的花香胭脂,而是一种不甚浓冽,却无法让人忽视的中药香气。

她的头好昏——真的是撞壤脑袋了吗?那为什么抽搐的却是她的心?

“芸芸,你还好吗?说话!”慕子-挑起她的脸颊,为那异常的灼热而心惊。

“我想——我不太好,怪怪的。”

她娇柔地闷喊了一声,怯怯的大眼迎向他的注视,小女儿娇态尽在此时毕露无遗。

慕子-看傻了,竟挪不开自己的视线——脸颊泛红的她,双眸晶亮,是海棠、芙蓉都无法相较的娇美。

麦色的脸庞缓缓贴近那张春芽般面容,近到两人的呼吸都紊乱了起来。

秋芸芸觉得热,在-姐姐如此接近时,她的心脏跳动到她的脸颊发红,她胸口那抹奇异的闷痛,更让她想逃开却又无法动弹。

“-姐姐,你别盯著我瞧。”她的小手乍然捂上-姐姐的眼,自己则用力地喘了一口气。

一声“-姐姐”唤回了慕子-的心神。

慕子-飞快拉下她的手,狼狈地踩下了床,跟跆地后退了数步。

“吓!”自己差点又踩到那只无辜的倒楣鸟。

慕子-飞快地弯身捡起那惊吓过度的小白鸟,拿了些药为它敷上。

自那日见过黑衣人后,便对他念念不忘,半夜起来,心里感觉空荡荡的,-姐姐的体温为什么会让她想起“他”?

因为两人身高的相仿吗?

秋芸芸轻咬著唇,心中正疑惑著,眼睛却意外地在床榻的角落发现了“他”!

怎么有个女圭女圭?!

婴儿张著大眼睛清亮亮地看著她,不哭不闹,只是伸出小手在空中绕个圈。

她的手指却不自禁地逗弄著小婴儿的手——五根小小手指极可爱地握住她的食指,婴儿满意地笑眯了眼——秋芸芸的唇角也不自禁地上扬著。

慕子-听见女圭女圭的憨笑声,整张脸顿时皱成一团——拜托!别让她认出来……

秋芸芸逗弄著孩子的脸颊,脑中的疑惑却愈扩愈大——

抬头看-姐姐一动也不动的僵硬背影,她惊呼了一声,认出了女圭女圭的身分——

虽然模样又长大了些,可这样好看的娃儿,看过一次就忘不了的!

是黑衣人守护的那个孩子!

秋芸芸激动地起身走到慕子-面前——而眼前这双闪躲的瞳眸,让她握紧拳头低喊出声:

“你么会和这个婴儿在一起?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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