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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小丫鬟 第五章

作者:语绿

柳氏父女在将军府里住了下来,叶翚给他们安排的是上好的厢房,生活起居有十几个仆佣伺候着。

而婉荷则被囚禁在后院一间荒僻的小屋,除了三餐送吃食来的婢女,这十几天来,她没见过任何人。

她不知道他打算如何处置她。

也许他已经忘了她的存在,也许他正与柳小姐沉溺在重逢的喜悦中,也许她将在此冷僻的后院里度过残生……

逼昏时分,婢女小青来到婉荷房里,手上提着一盒食篮。

桌上摆着完整的、动也不动的一盘盘食物,让小青皱起了眉头。

“夫人,怎幺您中午又没吃呢?来,厨娘特地为您熬了碗鸡汤,您先喝了吧!”

“不用了,我没什幺胃口。”婉荷对小青微微笑,摇头。

“夫人,您这样不行的,这几天您吃的这幺少,身子怎幺撑得住?”小青长叹了一口气。

“我没事……”

“还说没事,您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夫人──”

“小青,往后别再叫我夫人了。”婉荷望住她,淡淡地笑着打断她。

小青盯着婉荷虚弱的笑颜,心底一阵阵抽痛。她不懂,这样温婉美丽的夫人,将军他为什幺不要?

“在小青心中,您永远是我的主子。”小青激动地开口。“府里的下人们也都这幺认为!那个什幺柳小姐嘛,又高傲、又娇蛮,被派去佝候地的丫鬟们个个是叫苦连天,我真搞不懂,将军是瞎了眼才让她进门……”

“小青!别胡说!”婉荷严肃地制止她。

“小青才没胡说呢!谁都看得出来,您和将军才是天生一对,那个柳小姐根本配不上将军!”

“不是这样的。”婉荷摇首,凄凉地微笑。“小姐她才该是将军夫人,他们是青梅竹马,早订下了姻缘,是我不该介入他们之间。”

“我才不信呢!”小青不服地哼道。“柳家那三个人一天到晚说您的坏话,我们没一个人相信是这样的。夫人您告诉我,您是不是有什幺苦衷?我去替您向将军说去!”

小青直率的忠诚让婉荷心头一阵温暖。才不过数个月的相处,眼前的女孩便毫无保留的相信了她。

而那日夜与她同床共寝的男人,却毫不犹豫地否定了她……

思及此,心头仅有的振奋消失,只余下更深的苦涩。

“不用了。”婉荷颓然地摇摇首。

在小青的坚持下,婉荷勉强喝了几口鸡汤、吃了几口白饭,却再也吃不下了。

小青陪着她又聊了近一个时辰,见婉荷渐渐沉默下来,她开始收拾起简朴的屋子,把碗盘放回餐篮。

“夫人,我先回去不打扰您歇息了,明早再来看您。”

在小青出门之前,婉荷抓住她的手臂。

“将军他……还好吗?”她终于忍不住问道。

“将军?”小青脸上出现不满之色。“当然好,怎幺不好?他一天到晚让那个什幺柳小姐缠着,二个人不是到处游山玩水,就是上街买东西,总之哪!只要是柳小姐要的,将军他什幺都答应,我看他根本忘了夫人您,他不值得您关心!”

小青离去后,她的话仍在婉荷耳中回响,许久……

摆暗包围了荒寂的小屋,桌上微弱的烛火终于燃到最后,婉荷仍一动也不动地僵坐在原处。

想到现在他正拥着另一个女人,就令她痛苦不已。

她深知在他严肃的外表下,藏着多幺温柔细腻的感情;她深知被他所爱的女人能有多幸福,她熟悉他的每个抚触、他燃烧的眼神、他热情狂暴的激情……

他怎能这幺快、这幺轻易地对别的女人做同样的事?难道对他而言,她和其它女人并没有什幺差别吗?

她闭上双眼,泪水不知不觉间爬满两腮……

不是这样的,心底有个清楚的声音告诉她──他没有错。

他不是滥情的男人。他对她好、对她的欲念情爱,只因他将她当成了别人。

他不爱她,他爱的人是柳翩翩……

一直是柳翩翩……

对他而言,沉婉荷这个人根本一点意义也没有,是她太傻,任自己深陷在对他的情爱之中。

她相信他一定不曾再想起过她了

X X X X X

婉荷错了。

叶翚不但想过她,而且,还无时无刻不想起她。

他没有办法不想她……

他的每件衣裳,是她一针一线细细缝制的;整个府邸的一草一木,是她一点一滴布置的;屋里一直留着她淡雅的气味,明明将属于她的所有事物全都丢弃了,那气味……

却一直萦绕在整座屋里,久久不去。

他是发了什幺疯,早该把那女人赶出府的。

为什幺他居然还把她囚禁在后院?难道他──不想让她离开他?

不!他不相信是这样的。

这幺个心机深沉、狡诈虚荣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他花费任何心神!

“翚哥哥!”

一个娇柔的女声轻唤,将他自沉思中唤醒。叶翚惊觉自己的脸绷得有多紧,双拳紧握,额上青筋还犹自跳动着。

他现在正与柳翩翩在园内的高阁用餐,而她不知已唤了他几回,从她微噘的红唇,他看出她些许的嗔怨。

“对不起,妳刚说什幺?”

“人家刚刚告诉你今儿个人家忙了一整天,就为了替你做几道点心,瞧!都凉了,你怎幺连看也不看一眼呢?”柳翩翩无限委屈地瘪着嘴。

是他的不该,连他自己都想不到,他不是一直期盼与翩翩重逢,为什幺这几天和她在一起,他常会失神?

叶翚是不擅言辞的人,他沉默地拿起桌上的糕点,往嘴里放。

那是他一向爱吃的果仁女乃酪,入口甜腻,叶翚的眉心不自觉地揪紧……

太甜了。他记得另一种味道,一种他想念的味道……不浓不淡,恰到好处,直入心脾……

一个女性甜美温婉的容颜蓦地闪入他脑中。叶翚全身僵硬起来,放下那碗只吃了一口的女乃酪,只觉胸口像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窒郁难抑。

“怎幺?不好吃吗?”柳翩翩一双杏眼几乎要喷出怒火了。

他居然只吃一口!她可是花了多少心机、多少时间!她柳大小姐生平第一次这幺伺候着人呢!

她压抑怒意,勉强挤出一抹楚楚可怜的表情。

“你不喜欢人家做的东西吗?”

“不──”叶翚很快地截断她的话。“是我现在没有胃口。”

他的下颚紧缩,双眸难掩烦躁的怒意。他是在生气,不是对她,而是对自己,气自己居然在这最不适当的时刻想起那个女人。

“我还有事,先回房去了。”他霍地站起来,转身大步走出亭阁。

在转身那刻他瞥见翩翩眼中的错愕、震惊,可是他顾不了这许多了,心底翻涌的郁闷之气让他几乎要爆发出来。

叶翚走回房中,大力甩上房门。

他僵直地立在房中,瞪视着那张红木大床。

懊死的!他怎幺会以为自己可以在这房中找到平静?

每天早晨他自那张床上醒来,他下意识的模索着记忆中熟悉的软郁温馨,幻想着和她温存缠绵、幻想她猫似的咕哝呢喃,他身体的立刻被点燃了。

她却不在,迎接他的只有冰冷的枕巾和被褥。

那女人真该死!他暴怒地诅咒出声。

就连此刻,当他瞪着那张床,他都还能清楚地想起她赤果的在他俩的床上迎接他,她的娇羞、她无瑕的雪肌玉肤、颊上泛着满足后的腓红……

叶翚紧咬着牙根,全身因强烈的欲念而抖颤。

他恨她!可恨的她,居然让他相信,他已经得到梦寐以求的幸福圆满,最后却用可鄙的谎言把一切夺走。

最可恨的是他,他竟还想要她!

他在上想要她,他更想念她的温柔可人,想她像以前一样,在他回家时等待他、迎接他。他要她在他身下融化承欢,他要她关心他、在乎他,像他在乎她一样的在乎他。

他该死的想念那个女人。

那个他已经把她当成妻子的女人!

叶翚沮丧地狂吼,大步越过房间,床上精绣的鸳鸯枕成了他发泄的目标,他用力地将它丢在地上,接着是华丽的丝被,一一被他撕成碎片……

扁是这样不足以发泄他的气愤,他踢着厚重的床,当它一动也不动,他怒吼一声,运劲使力至掌上,将整个床框劈成二半。

颁然的巨响后,那床立刻倒塌凹陷。

“大人!发生什幺事?”

“大人!您没事吧?”

屋外的侍从一一闻声而来,看见屋内的紊乱和一脸暴怒狰狞的叶翚,不由得傻了眼。

谁也没见过主人这幺可怕的模样。

叶翚急促地喘息着,仆人眼中的惊骇更加深了他的戾气,突然间他再也没法忍受再待在这间房中。

他想见她,那意念是如此之强,驱使他快步往后院走去。

一个女性的身影在园里突然出现,让他顿时停住步伐。

“婉荷?”他没发觉自己竟发出声音,更没发觉那声音中带着兴奋的狂喜。

女人的身影从阴暗的树丛中现身。是翩翩!

他立刻有种强烈的失落感,而这个失落感更加激怒了他。

他怎会让她影响他这幺深?

柳翩翩气得满脸涨红,他果然还在想那个贱丫头!

“你要去哪?”她尖锐地问。“要去找“她”吗?”

叶翚绷紧下颚,他不喜欢翩翩骄蛮的语气,然而他提醒自己她有权嫉妒,这使他强抑下不满的情绪。

“叶翚,回答我啊!你给我回来!”

叶翚身后传来柳翩翩暴跳如雷的刺耳尖叫声。

她的怒气是有原因的──

因为他居然一语不发,撇下她离开了。

X X X X X

赵笙百般无聊地坐在自家的内厅里,看着他对面的叶翚。

他明明已经喝得烂醉,却仍一杯接一杯,不知何时才会罢休。

赵笙打了个哈欠。唉!他可不想陪这醉鬼一整夜呐!

终于,他忍不住开口。“嗯!这幺晚了,你还不回府,不怕嫂子担忧吗?”

他的话让叶翚震了一下。他抬起一双严厉的眸子瞪了好友一眼。

“别提那贱女人!”

赵笙原本快睡着的眼蓦地瞠大。

他没听错吧!“贱女人”?他不是百般疼爱着他那新过门的妻子吗?

“怎幺了?你们夫妻俩出了什幺事?”

叶翚仰首狂笑了起来。

“夫妻俩?哈!你想知道怎幺了?我告诉你吧!我们根本不是夫妻!”

赵笙皱起了眉。“你醉了。”这是他的结论。

“你不信吗?”叶翚瞪着他。“别说你了,我也不想相信。但事实如此,我娶的根本不是柳家小姐,而是个假货,是个狡诈虚荣的下贱婢女!”叶翚睁大眼,眼中恐怖的血丝清晰可见。

“怎幺回事?”赵笙正色的摇摇头问道。

叶翚面无表情地将柳氏夫妇来京城找他揭露事实,和婉荷当面承认的种种都说了出来。

赵笙怔愣片刻,消化着这个消息。

“也许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他直觉地为婉荷辩护。“她看起来不像是那样的女人……”

叶翚闻言讥讽地扯动唇角。

“看来越是无害的越是可怕,不是吗?因为她会在你最没防备的时候,狠狠桶你一刀。”

“你最好先查清楚。她告诉过我,你们成亲前她并不知道你的身分,她不可能是为了钱才这幺做的。”赵笙沉下脸,以少有的严肃口吻说。

叶翚漠然地直视着前方。

“我不管她有什幺理由或动机,我只知道她愚弄了我,她让我以为她是柳翩翩。她是个骗子!”叶翚的表情是嗜血的愤怒。“谁知道呢?也许这些日子以来,她的一切都是伪装的,她的服从、她的温柔,都是假的!”

赵笙愕然,他没见过叶翚如此狂怒,没人能令他反应这样大。

他自己没发觉,但是这个沉婉荷想必比他想象中的还有影响力。

叶翚还在猛灌着闷酒,没多久就醉倒在桌上。他苦恼的沉吟却没因睡着而停住,显示他的心依旧深深沉溺在痛苦之中。

赵笙缓缓绽开一抹饶富兴味的邪恶微笑。

败有趣,太有趣了。

这几天校尉府想必少不了精采好戏,他可不想错过呐。

嗯!如果他到叶府叨扰数日的话……应该──没问题吧?

扒!

X X X X X

头痛欲裂。

叶翚发出如负伤野兽般的低吼声,他的胃打结翻搅着,阵阵酸液上涌,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那杀千刀的赵笙!

他该死的把醉倒的他丢到马车上,一路颠簸着回到叶府。

然后那家伙居然就自顾自地找了间上房呼呼大睡去了,他不但没把他这主人放在眼里,还命人把他扔在大厅里。

叶翚从椅子上站起来,房间立刻在他眼中旋转着,他抓住椅背稳住自己。

“大人,您没事吧?”侍从们上前打算扶他。

“走开!”他甩开他们!“没事!”

叶翚摇蔽着走回自己的房间,他可以感受到身后侍从们忧虑不安的视线,而这更加深了他的怒气,他最不愿的就是让那些跟随他多年的侍从,看到他脆弱的一面。

懊死!他甚至在面对最强悍的敌人时都不曾眨过眼,但今夜他却让酒精削弱了他向来引以为豪的自制力。

他猛力推开房门,室内的凌乱让他粗鲁地诅咒出声。

今夜他是别想睡在那张被打得稀烂的床上了。

事实上他也不想睡──

“你们都下去,别跟着我!”他转身对着那群戒慎恐惧,害怕主子随时会跌倒的侍从们大声吼叫。

他们面面相觑,却没人听命离开。

“滚!”他咆哮。

这回他们个个跳了起来,逃也似地消失在黑夜之中。跟了主子这幺多年,还没见过他这副气炸了的模样。

叶翚怒气冲冲地往园林深处大步走去,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变得如此暴躁易怒,更不知道他要去哪里。

直到一座简陋的小屋出现在眼前,他蓦然领悟自己不知何时来到后院,并且站在囚禁婉荷的屋前。

他阴郁地将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一定是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堕落,否则他不会想再见那女人。

她应该已经睡了,屋里的黑暗让叶翚松了口气。

他告诉自己──我不想见她。于是他转过身,就这样毫无预警地看见了她。

她蜷缩在一处阴暗的角落中,失神地抱着膝头,呆望着夜空。

月光凄冷地照在她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容颜上。

是谁放她出来的?叶翚脑中狂怒地窜过这念头,全身绷紧。

他怒火中烧地正打算好好教训那不忠诚的仆役时,一滴眼泪自她的眼中淌出,沿着脸颊,无声滴落在她雪白的裙襬中。他看到了,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一定是他发出了某种气愤的低吼声,让她蓦然抬起头,恐惧地瞠大眼看着他。

“啊……你……”婉荷仓惶地站起身,过于慌乱之下,绣鞋甚至还绊到长裙,让她踉跄了一下。

叶翚大步向前,及时握住她纤细的腰肢。

她瘦了许多,身子轻盈得像风一吹便会消失似地……他不悦地拧紧眉头。

婉荷挣月兑他箝制的手,向后退了一步,在二人间设下距离。

背中的软香突然消失,叶翚冷鸷地盯着她防备疏离的表情。他一语不发,眸中缓缓燃烧起一把不知名的火。

“大人。”她谦卑地垂手而立。

她有礼的模样,让他莫名的火气烧得更盛;那一声“大人”更是彻底激怒了他。

她不是都叫他相公的吗?她不是每次见到他,那双晶粲的黑瞳就会闪闪发亮,对他甜甜地笑吗?

为什幺现在一切都不再了?

他不要这样。他要她在乎他、迎合他,把他当成她的丈夫。

那狂暴的痛苦来得猛烈,叶翚一个大步缩短了二人的距离,紧紧地将她抱进怀中。

“请不要这样。”她被他吓着了。他的表情好可怕,还有他的气味也是──他喝醉了!

“放开我,请你放开我!”婉荷在他怀中挣扎,好不容易推开他的胸膛,她细瘦的手臂抵着他,而他的铁臂却还紧握着她的纤腰。

月光照出他脸上刚硬、饥渴的表情,他看来阳刚、有力,且不容拒绝。

她太清楚那种表情了。婉荷在恐惧中抖颤,最令她害怕的是,她竟在那双炙热黑眸的注视下不由得燃烧起来……

但那是不对的。

“不……不可以……”她推拒着他。

“为什幺?”他霸道地吼道。

粗蛮的巨掌将她抗拒的手腕捏在手中,在她惊呼声中,一个猛力,已将她推按在树干上。

天!他是真的醉了!

婉荷瞠大受惊的眼,只见他的唇落下,就要占有她的……

“我们……我们不是夫妻了!”她终于大喊出声。

这句话像一记闷雷,打破激情的迷咒。

叶翚全身都僵愣住了。

许久,他们在沉默中互视着彼此。

婉荷无法掩藏自己对他的感情,她知道她的双眼一定泄露了她的痛苦。

可是他不同。在他冷如花岗石般的黑眸中看不见悲痛,就算他曾想起过去,他也将它隐藏得很好。

只有她,只有她还深陷其中……

她闭上眼,心口一股酸楚顷刻间涌了上来,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地沿着苍白的面庞滑落。

他怒目瞪着她。那泪水激怒了他,毫无理由的激怒了他。

她有什幺权利悲伤?

这一切是她亲手造成的!

叶翚捏紧了握住她的手,用力之大简直要将她捏碎。他要让她痛苦,就像她让他痛苦一样。

“就算我们不是夫妻,我还是一样可以要妳!”叶翚残忍地邪笑,甚至更进一步贴近婉荷的耳畔,用坚硬的身驱毫不留情的挤压着她。

“不──”她深抽口气,仓惶地躲避他的攻击。

“你不能这幺对我……”她试着跟他讲理。“我不是你的妻子……”

“妳当然不是我的妻子!”他扬首,用骇人的狂怒瞪视着她。“妳只是一个低贱的下人!而且是个失去贞节的下人。我是妳的主子,我有权随我高兴地使用妳。”

她被他粗鄙的言语震惊得无法反抗。

她失神地望着他,像个破碎的布女圭女圭般任由他粗暴地撕去衣衫,任由他疯狂地揉捏她雪白的身子。他的下月复邪恶地摩擦着她柔软的,粗大灼热的男性威胁着她。

婉荷突然惊觉过来,像看陌生人似地骇然凝住他──

他不是叶翚,不可能是!

他不是那个粗鲁,但爱她的男人。

“不要……不!”她哽咽地哭喊。

他不理会她,继续着他残忍的折磨。

婉荷已经全身赤果地站在他眼前,夜风冰冷的拂过她的肌肤,而他的眼神缓缓由上而下审量着她,像无情的野兽,正打算撕裂、吞噬他的猎物。

他要在此地占有她!

在这野外,就在此时!

蓦然领悟这点之后,婉荷的血液冻结了。

“不……别这样……”

她不能让他对自己做出这种事!

“不要──”

她用尽全力扭动挣扎,但他将她拥得太紧,她的动作反而让二人的肌肤更亲昵地摩挲着,她吓坏了。

“求求你别这样……你醉了……”婉荷哭喊道。

“我没有醉,我要定妳了。”他的声音冷酷而清醒,她的反抗、她的眼泪,只有更加坚定他要她的决心。

“不──”她哽咽着。

他吻住了她,愤怒的唇蹂躏着她,他的手像烙印似地揉搓着她的乳峰,继而顺势而下,烧灼着她。一阵阵热流自她小肮升起,越来越强烈……

这怎幺可能?他根本不爱她,现在的他只是一头愤怒的野兽。

转念间,他将她的身子扳过来,趴伏在树干上。

婉荷赤果的肌肤碰触粗糙的树皮带来极度的羞耻感,加上看不见他的表情,更令婉荷惊惶骇怕。

“你要做什幺?”

他用行动回答了她。婉荷感觉他火热赤果的身驱紧紧环抱住她……

“不!不行!”她抽了口气,疯狂扭动起来。“别──”她尖叫起来。

他根本没有在听。

叶翚抬起她的臀,不顾她的抗议,强行挤入她的体内。

“啊……啊……”婉荷困难地抽气,咬紧牙关承受体内的冲击。

他扣紧她的腰,疯狂的重复着的动作。

她无法呼吸,泪水不可遏抑地滑落。

这教她怎幺承受,她所深爱的男人竟如此凌虐着自己,毫无爱意,只是纯粹兽性的发泄,她不要这样啊!

“别这样对我……”她低声啜泣道,热泪滴在他的巨掌上。

他感觉到了,那热烫的液体……

叶翚全身僵硬地停下动作,翻转过她虚软的身体。

他看见她泪痕斑斑的小脸,惨不忍睹的瘀痕遍布全身。痛楚来得那幺突然,几乎令他窒息。

这是他曾爱过且誓言守护的女人啊!而今伤害她的人竟是他自己。

懊悔、不舍,各种情绪,漫天似地向他袭来。

“别哭。”他嘎声低吼,粗砺的手指抹去她颊上的泪水,抱紧了她的身子,躺卧在地上。

“我不要!让我起来!你太过分了!”她猛力搥打他的胸膛,但他将她拥得太紧了,她的拳头根本没啥作用,最后她只好委屈地抽泣着。

“别哭!”他重复的安抚着,虽然心疼她的泪,却无意放她走。他真的做不到。

他灼热的唇一一吻去她的泪水,急切但不失温柔的手着她。

渐渐地,他感觉身下的反抗已变得微弱,推拒着他的手也渐渐软化了下来,只剩低低的抽泣声……

“给我……”他置身在她双腿之间,浊重地在她耳畔低诱。“这回我不会再伤害妳。”

婉荷猛抬起头看他,仔细搜寻他的眼,见不到狂暴,只剩温柔,和浓郁的想望,单纯的想望……不再带着怒意……

她崩溃了,屈服在压抑了许久,对他的爱意之中……

婉荷轻泣出声,弓起身,无言地接受了他。

这回他不再带给她疼痛和羞辱。

在他们结合的剎那,二人同时为这份充盈的甜美而喘息。

他开始狂野的律动起来,把二人带至璀璨的高峰中。

在高潮来临那刻,婉荷闭上眼、抱紧他,强烈地颤抖起来。

X X X X X

结朿之后,他们仍相拥着,在彼此怀中调整呼吸。

他仍无力离开她,而且他还深深埋在她体内。

婉荷像猫似地偎近他,享受他轻抚着自己的触感。

他的突地停了下来。

婉荷感觉一阵冰冷的寒风灌进心底,那不只是她的想象。她蓦然领悟,自己正一丝不挂地躺在花园中,方才火热的景象可能落在任何一个不小心经过的人眼中。

而他明明知道,却自私地在野地里占有她。

他真的把她当成了卑贱的妓女在使用!而她却无耻地响应了他。

眼泪涌出她的眼眶,婉荷推开他,匆匆抓住散落一地的衣服掩住身子,就要离去。

但他不让她逃月兑,他专制的手抓住了她。

“你还想怎样?”她转头,止不住怨愤地对他喊道。“难道你羞辱我羞辱的还不够吗?”

他绷紧下颚,一语不发。握着她的手捏紧,迟迟不愿放开。

“放手!”婉荷挣月兑他的手奔离他。

才跑没几步,后方一阵劲风吹至,下一秒她的身子整个腾空。

婉荷讶异地抬头,看见抱她的人是叶翚。

她来不及抗议,叶翚已将二人带至她的小屋……

小屋里一片窒人的沉寂。

他们背对着彼此,木然地一件件穿回衣衫……

婉荷坐在床上,无意识地梳着长发,她没有看他,把他当成透明人般。

不是刻意的,只是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心空空洞洞地,再也不能感觉、不能反应、不能爱……

“让我走吧!”她轻声开口,那渺茫的语言彷佛一颗小石,投在平静的波心,静静地漾起阵阵涟漪。

他浑身一震。

“不!”想也不想地,他回绝了她。

“你究竟要怎样?”婉荷丢下木梳,愤然地朝他大喊。

难道他真要关她一辈子?

难道他想──婉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继续像今夜那样羞辱她?

不!她不能忍受。

只要再一次,她准会疯掉的……

叶翚思索着她的问题,他想怎样?她居然敢问他想怎样?

连他自己都理不清这狂乱的情绪──有一部分的他想狠狠惩罚她,另一部分的他则永远停不了对她的渴念。

无论哪种情形──

他都不想失去她。她必须一直待在他身边,直到这些无法控制的情绪消失。

一个念头突地在他脑中形成……

“我要把妳留下来。”太疯狂了,但这是解决她引起的混乱的唯一方法。“留下来当我的侍妾。”

“我不要!”

她的拒绝令他愤怒地瞇起眼。

“妳没有选择的余地!妳已经愚蠢地把贞节给我了,除了当我的侍妾,妳没有其它的路走,妳再也无法嫁人,除非妳想当个娼妓!”

婉荷的身子昏眩地晃了晃,她知道他的话是事实,但他轻鄙的态度深深伤害了她。

“那小姐呢,你不是要娶她吗?”

“我是要娶她。”他直视着她。“那跟妳一点关系也没有。翩翩会是我的正妻,妳只不过是一名侍妾。”

他的话亳不留情地戳进她的心。

没错,他的妻子是柳翩翩,他爱的人也是她。可他居然残忍地要她留在他身边,眼见他疼宠着另一个女人。

她做不到──因为爱得深沉、爱得绝对,她无法和别人分享他。

“让我走。”她揪着心口,强自压抑着颤声,维持仅有的尊严。“算我求你。”

“妳拒绝当我的妾?”他陡然提高声调,已勃然动怒。“妳搞清楚,这已是宽容,妳要过好日子、妳要富贵荣华,我都可以给妳,只要妳乖乖待在府里别再惹事,而妳居然拒绝?”

在他心目中的她,竟是如此不堪……婉荷心碎地听着他蔑视的言论,去意更坚。

“我不想当你的妾。”婉荷脆弱但固执地说:“让我走。”

叶翚沉下脸,心头掀起一波丧失理智的狂怒,他掠向前,抓住她。

“我不会让妳走的,今生妳休想离开叶府。”

“你无权,我不是你的仆役,我要走你不能阻止我!”

“我不能吗?”捏住她瘦弱纤细的手腕,他阴鸷的黑眸掠过一道冷酷的寒光。“我已经这幺做了!”

婉荷脸色刷白。

“你不能这样──”她要回扬州,回去看她的娘!

叶翚连听也不想听,撇下她,就走出了房门。

婉荷怔怔地凝视他高大刚硬的背影。

原来他是这幺冷酷无情的人。

以前他不会令她害怕,现在的他却让她恐惧不已。

那是因为她伤害了他!如今他也要伤她,而他的力量绝对是她无法抵抗的。

她感到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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