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情暗王 第二章
六年后
阒黑的角落里悄悄地出现一个白影。
周围立即卷起一股奇异的气味,夹杂着微不可辨的喘息声,一步步地接近目标……
喜歌猛地睁开眼,唇畔勾起一弧浅浅的笑,她知道它来了!
摆暗中,对牢她的是一双碧幽的野性瞳眸。
她伸出手轻轻地抚上它温暖的壮硕颈项,低头在它额心印下一吻。,
“走吧!”她起身,语气中透着一股莫名的愉悦。
它顺从地紧跟在她身畔,随她一同离开。
潜出皇城不多时,天色已蒙蒙亮了。
喜歌身畔的白狼突地发出一声长嗥……
“想比试?好,咱们看谁快!”话未完,喜歌己如闪电一般窜进树林。
白狼始终不疾不徐地跟在她身旁,没有超前,亦来曾落后,一如守护灵般,紧伴着她。
“哇……好快活……”喜歌口中忍不住发出喜悦的呼喊。
山风带着微微的清甜湿意弥漫整个山林,喜歌愈奔愈快,终于在一湖泊前停下脚步。
她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褪尽衣衫,一一步步走入湖中……
冰冷的湖水立即激起她全身战栗的感受,她满足地叹了口气,闭上双眼,沉入湖中,优游地徜祥在静谧的世界里,与大自然合而为一。
唯有此刻,她才能无拘无束,深刻的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白狼静静地伏在岸边,守候着她。
一切仿佛再自然不过,在喜歌与白狼之间,似无人兽之别。
山林里人烟罕至,喜歌心满意足地享受着朝阳映照在身上的温暖感觉,不知不觉地,她伏在湖畔的巨石上沉沉入睡。
不知经过多久,喜歌突然被一阵低鸣声惊醒
“有人来了,是吗?”
白狼瞪视着前方,口中怒鸣未止。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高大的黑衣男人缓缓由树丛之后走了出来……
“我就猜你会来这里!”黑阎暗首先开口,邪冷的俊颜上微泛起责备之色,除此以外并无其它情绪。
喜歌望着他,没有忽略他眼底一闪而逝的光芒。
这样疾掠而逝的心绪究竟代表什么?她一向不懂!
“过来。”声音不大,却有种令人难以忽视的力量。
喜歌不由自主地由巨石上一跃而下,缓缓走向他。
朝阳在她身后,为她迷人的身躯染上一层淡淡的金光,一头黑缎般的长发仍湿漉,顺服地贴在她身后,让她整个人看来有一股神秘的吸引力,有如山林间惑人的精灵。
转眼间,她已来到他身前。
她很高,但在他面前仍须仰起头。
她凝视着他,一双野性的大眼无邪地闪闪发亮,脸上没有一丝羞赧。
她一向不避讳在他面前胴体。
摆阎暗面不改色,一手挑起搁置在树枝上的衣裳,递向她。“穿上!”他简短地下令。
喜歌拧起眉。“不要!”纵使经过这么多年,她依然不爱这种全身被包裹起来的感觉。
摆沉的利眸闪了下,在她尚未来得及反应之前,他已经一把抄起她的手,俐落地为她穿上衣衫。
“不要,我说了不想穿!”她极力挣扎,却挣不开他如铁一般的箝制。
“由不得你!”俊颜仍是一贯的深沉难懂,但语气里已透出一丝危险。
她的挣扎在这一刻奇异地挑起他强烈的征服。
喜歌不明白自己对男人的影响,仍执拗地道:“为什么?这里没有旁人,不是吗?”无邪的大眼星芒闪烁。
“有我!”他发觉自己竟因对她的强烈渴望而疼痛!
“你?”她瞪大了眼。“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习惯吗?”她惊疑不已。
“下个月你就满十八了,不再是孩子。”这六年来,她早由当初的女野人变为如今令人惊艳的绝美少女。
“我看不出其中有何差别?”她嘟哝地回道。
“我不希望别人瞧见你的身体。”妒意潜藏在自己话语间,他却没有察觉,也许……是不愿察觉!
喜歌闻盲,不由怔了下,随即笑道:“这里一向绝少人烟,你不须有此顾忌。”
“凡事都有万一!”他不动声色地回道,这一瞬,他心中已经决定将此处列为禁地。
“倘若真有人来,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她耸耸肩,不在乎地回答。
俊颜在这一刻更显冷惊,他决不容许这样的事发生。
“怎么?生气啦?”她踮起脚尖,双臂亲呢地环上他颈项,除了白狼,这世间她最信任的人只有他。
“答应我,要好好保护自己。”他环住她的身子。
“我的武功一向是你亲自教,难道你对我没有信心?”她笑问。
他未置一语。
半晌,他终于开口:“该回去了。”
喜歌回头瞧了白狼一眼。“这一次可不可以带它回宫?”大眼里有真切的渴望。
她是狼群养大的孩子,十多年来,白狼一直守护着她,即使她已回归人群,它却始终默默地跟着她,未有改变。
“你忘了上一回登门求亲的端木公子被它咬伤,差点废了一只手?”他似笑非笑地说道。
“哼,他活该,谁教他趁着四下无人之时强拉住我的手,白狼没咬死他算他走运!”她丝毫没有半点愧疚之意,眼里闪着淘气的光芒。
白狼似懂人语般,在一旁低鸣附和。
也许是认同了黑阎暗,白狼从未攻击过他。
“你敢保证不会有下一次?”
喜歌美目流转,立即回道:“除非不再有人上门求亲。”
“怎么?你很讨厌有人上门来提亲吗?难道你不觉得有人要你,是一件光荣的事?”他露出罕有的戏谑表情。
“一点也不,喜歌不想成婚。”她懊恼地表示。
“哦,为什么?”
“我谁也不喜欢。”每一回,只要有王公贵族前来提亲,她便会躲到山林里,不愿见人。
也许她一辈子都会这样,永远不能真正融入人群生活。
可是,她却一点也不引以为撼,她认为自己快活最重要,无论是以哪一种方式生存。
“真的那么确定?”
喜歌点点头。
“连我也不喜欢?”
“不,你除外。”她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又接口道:“可是你不会与喜歌成亲。”
“何以见得?”沉凝的眸光微微闪烁。
“因为你根本不会和任何人成亲。”她想也不想就回答。
“是我的哪一项举动让你有这种想法?”他拉着她往树丛外走去。
“因为你不爱任何人!”她一针见血地回道。
他微微一怔,想不到她竟看他看得如此透彻!
“爱一个人未必会与之成亲,但成亲也不表示两人相爱。”他徐徐地开口,直视着远方。
喜歌瞧着他英俊的侧脸,心头起了重重疑惑。“暗,你究竟成不成亲?”她一向想什么说什么。心思十分单纯。
“到了那一天我自然会告诉你。”薄唇勾起隐隐的笑。
“既然如此,那么你娶我好了。”她发出惊人之语。
摆阎暗倏地停下脚步,转头瞧着她。“怎么这么想?”
摆沉的眸底有一抹光芒在流转。
“反正你不爱人,我也不信任他人,那咱们索性成亲,不好吗?”她天真地反问。
他敲了她的头一下。“傻瓜,当然不好!”
喜歌不服气地道;“哪一点不好?”
“任谁娶了你这个大麻烦都不好。”他似真非真地道。
“所以你急着把我嫁出去?”
“你明白就好。”黑眸闪着笑意。
不知怎地,喜歌心头有说不出的难受,却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难过?唉……当人真的很难!
蚌地,黑阎暗发出一声长啸,一匹黑马由林间奔了出来--是疾风!
摆阎暗一个翻身,俐落地翻上马背。“回去吧!”
“可是它……”喜歌望着白狼,内心有些犹豫,她已经有十天没见到它了,心里十分难舍。
白狼来到喜歌身边,亲呢的舌忝舐着她的手。
“看样子,不让它进宫,你也不想回去了,对吗?”
喜歌抬起头,两人的视线交缠许久……
“算了,带它回宫吧!”他一把将她拉到马背上。
随着一声呼喝,疾风如闪电般向前迈开脚步。
“走!”喜歌回头对白狼唤了声,白狼立即跟在疾风之后。
喜歌心头无限欢喜,紧紧抱住摆阎暗,享受奔驰的淋漓快意。
***
“小姐……小姐……”了鬟气急败坏地奔进花园里。
“什么事这么急呀,春屏?”喜歌躺在草地上,慵懒地瞧着丫鬟红扑扑的脸蛋。
“有……有人到宫里来,听说是专程来向王和亲的。”
什么?和亲?
喜歌猛地自草地上弹坐起来,白狼在一旁也警觉地抬起头,仿佛意识到危机。
“是什么人?”喜歌问道。
“听说是辽人,还是个公主呢!”
“王答应了没?”喜歌发觉自己竟紧张得声音微微发颤,为什么呢?她该高兴的呀!但心中非但无一丝喜意,反而有模糊的不快。
“不知道,春屏一得到消息就立刻来告诉小姐,那一干辽人还在‘紫麒园’里奉茶呢!”
喜歌当下立即奔了去。白狼亦尾随在后。
“小姐……等等我呀……”春屏边追边喊,但愿小姐可别太冲动而闯祸才好!
喜歌直接奔进紫麒园的厅里,连门也没敲,直闯进去……
摆阎暗一眼便瞧见她,神色微微带着责备,“喜歌,我说过多少遍了,进门前一定要先敲门。”
在他威严的逼视下,喜歌讷讷地回道:“对……对不起。”她一向天不怕地不怕,但唯独对他是敬畏有加,毕竟他不但收养她,还是她的师父,两人的感情如兄妹、如朋友。
白狼在此时也来到喜歌身旁,警戒地环视一屋子的陌生面孔……
说来奇怪,白狼从未攻击过宫里的人,但只要有人对喜歌不善,它便会流露出凶残的一面,也算得上是一只极具灵性的兽类。
辽人从未见过此奇景,一时间目光全落在这一人一兽身上……
素闻中原女子纤弱娇美,但眼前的少女身形要比一般中原女子高,体格亦不若中原女子般纤弱,英气十足,尤其那一双大眼灵活灵现地,充满了野性不驯的光彩,再加上她与白狼状甚亲呢,更令人暗奇在心,无法移开锁在她身上的目光。
“各位。这是喜歌,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黑阎暗徐徐地开口道。这样的情景他早已见怪不怪,每个人头一回见到喜歌时,总会被她独树一帜的野性美所深深吸引。
“好一头通灵性的白狼。”耶律德彦首先开口赞道。在大漠虽有狼迹,但其生性凶残,从未见过如此与人贴近的通灵之兽,不知眼下这位艳极无双的少女有何特殊能力,竟能令一头狂兽如此驯服?喜歌见他赞美白狼,心头一喜,不由得对他甜甜一笑,心生好感。
“喜歌,过来!”黑阎暗开口叫唤,语调虽一贯冷淡,但俊颜已起了一丝微不可辨的改变。
喜歌与他一向亲密,只有她发现了他的不同。
是生气了吗?她不是已经道过歉?
虽有疑惑,但她仍带着白狼走向他,静静地伫立在他身旁。
这时,喜歌注意到辽人之中坐了一位美丽的女子,但她敏感的感受到女倨傲的神情中有隐隐的不善之意。
她自小与兽相处,动物的本能比一般人灵敏,往往可以在人群中分辨出孰善孰恶,十分灵验。
“看来,暗王不但治事有方,连选妃的眼光亦有独到之处。”耶律宏都开口道。他是耶律德彦的叔父,亦是辽王的胞弟,此番到中土,是为和亲而来,以拉近两国关系为前提。
辽人一向以游牧为主,分散大漠四方,日子过得十分艰苦,虽觊觎中原地肥物美,但兵力尚有不足之处,因此对黑阎暗十分忌惮,希望能拢络他,有利于其入主中原的发展。
摆阎暗眸光闪了闪,回道:“喜歌是我义妹,不是后宫的嫔妃。”
耶律德彦闻言,不由得双眸发光,“不知舍妹可有婚配?”此番虽是为公主和亲而来,但若能与阎王之妹定结鸳盟也未尝不可,况且此姝美艳不可方物,他早已一见倾心,求之不得。
“喜歌年幼,心性尚浮动,本王以为她尚不宜婚配。”他一语带过。
耶律宏都瞧在眼里,已明白儿子心中所想,因此开口道:“倘若暗王您不嫌弃,小犬愿与舍妹结下这桩婚事。”
摆阎暗不动声色,徐徐地回道:“王爷美意本王心领,但舍妹性子一向刚烈,实不宜过早婚配。”
耶律宏都父子互望一眼--
“如果可以,咱们可先定亲,过一、二年再迎娶亦不迟。”耶律宏都再度开口。
摆阎暗眸光趋暗,视线落在喜歌脸上。“你以为呢?”俊颜微微泛起只有她懂的冷戾。
喜歌瞧着他,心头微微吃惊……他分明起了狂怒,为什么?以往即使拒绝其它王公贵族的求亲也未曾见他有怒意,莫非是对辽人有成见,不愿她与番邦婚配?
喜歌心头忽地浮上一丝丝欢喜。“王答应了辽人的和亲之议吗?”在外人面前,她一向尊他为王。
“我已答允公主留在宫里住下,以多了解中原人文景物。”黯沉的眸光掠过喜歌,落在公主脸上。
耶律倩蓉心头大喜,娇声回了句:“多谢暗王。”其声之媚,足以令男人销魂蚀骨。
喜歌听到黑阎暗的回答,心头起了莫名的怒气。“喜歌斗胆,求王也应允耶律公子留下,一来可陪伴公主,二来也可让喜歌对他有进一步的认识。”她言下之意是表示与耶律德彦成婚之事尚有余地。
耶律德彦闻言,险上有着难掩的欢喜。
摆阎暗瞧住喜歌,缓缓地眯起眼。“你当真?”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似鲜活起来,令他俊魅的脸庞更显阴惊。
喜歌抬起下巴,挑衅满溢于眼。“当真!”
“好!本王准你所议。”黑眸掠过一抹诡光。
“喜歌告退!”她咬住唇,匆匆退出大厅,而白狼则紧随其后。
“那么,公主就有劳暗王费心了。”耶律宏都说道。
“一切本王自有安排。”
一干辽国大臣闻言莫不暗喜在心。
摆阎暗的目光却越过一室人群,远远地落在大门外。
***
是夜,喜歌手持长剑,直往黑阎暗的“紫霞阙”而去。
每逢初一、十五是两人练剑的日子,今夜适逢十五,明月当空,月色下,喜歌一张小脸满是雀跃与期待。
平日,黑阎暗陪伴她的时间不定,因此她总期盼这两日的来到。思及此,她不由加快步伐。
随着脚步的接近,喜歌忽闻隐隐琴音……
奇怪,是什么人在弹琴呢?闻那琴音分明是由紫霞阙中传出,难道是歌妓……没道理呀!
跨入紫霞阙,远远地,喜歌便瞧见大殿之上帘幕低垂,走近之后,她瞧清了帘幕下坐着一名弹琴的女子--耶律倩蓉。
殿上点有上百枝蜡烛,里兰合坐在她身旁,神情专注,随侍在一旁的尚有慕睿寒与符松藩二人。
喜歌站在原地,好一会儿后,她决定悄悄离开。
今夜他原该属于她的……看来,他忘了。
“既然来了,为什么又走?”
喜歌心头一震……他瞧见她了!
白狼抬头瞧着她,等待她的响应。
“走吧!”喜歌领着白狼缓缓走回大殴。
“坐!”黑阎暗开口道。
喜歌未置一语,也未坐下。
“怎么?有事儿吗?”黑阎暗闲淡地问了句。”今天是十五。”她回道。
“练剑之事改日再说吧!难得今夜倩蓉兴致大好,咱们就陪陪她。”
“如果打扰了你们,那么倩蓉这就离开。”耶律倩蓉娇声道。
“不,你继续。”
耶律倩蓉双眸含媚,朝黑阎暗浅浅一笑,又继续移动纤纤长指,撩拨琴音。
迸事乃中原之物,耶律倩蓉能弹得一手好琴,足见是下了功夫。
喜歌心胸本就宽阔,她决定忘却不快,专注听动人的美妙琴音。
一曲弹罢,耶律倩蓉开口道:“素闻中原女子能歌善画,相信喜歌姑娘琴艺必定不俗,可否弹奏一曲?”看似善意的眸光,其实暗藏着深沉的心思。
喜歌脸上一红,讷讷地回道:“其实……其实我对琴艺一窍不通。”她一向不爱这些琴棋书画、钉芾女红。相反地,她能骑善射,武艺不俗,举凡男人家会的,她一样也不输人。
“哦,是吗?这么说来,传闻喜歌姑娘是由狼群养大的狼女,是真的吗?”媚眼中闪过一丝狡狯。
喜歌心思单纯,听不出耶律倩蓉心存嘲讽,据实答道:“我的确自小在山林里长大。”
“想不到暗王您竟收了一个女野人当义妹。”耶律倩蓉笑道。
尽避喜歌再怎么心思单纯,也已听出耶律倩蓉的弦外之音,心中有说不出的难受……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的身世有何不对之处,直到此刻,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与别人的不同,心中竟有说不出的难过。
原来,她努力了这么多年,别人还是把她当成山里的野人!
“不许你说喜歌是女野人!”符松藩忍不住气愤地开口,多年的相处,他早将喜歌视如手足亲人般疼爱,甚至将自己最得意的一套“流星槌”武技传授予她,自然容不得旁人损辱她。
“你……”耶律倩蓉眸光闪了闪,竟笑着回道:“这是事实,永远改不了的事实,符大人又何必如此气愤?”
“松藩,不得无礼!”黑阎暗徐缓地开口,俊魅的脸上仍是一贯的淡漠。
符松藩撇撇嘴,不再开口。
“我有点困了,先行告退。”喜歌起身。
摆阎暗凝眸与她相对,终于点了点头。“去吧!”
喜歌领着白狼匆匆离去。
为什么他不帮腔?是不是在他的心里,她始终还是个未经教化的女野人,是次一等的人。
这个想法令她心口隐隐发疼,却又不知自己该怎么做?
到了这一刻,喜歌才明白,原来这么些年以来,她努力地学习一切,全是为了他,只为了要跟上他的脚步!
原来她是那么害怕,怕他会离弃她,一如当年狠心将她丢弃在山林里的血亲。
这一夜,喜歌含泪入睡,不断做着恶梦……
白狼悲伤地注视着她,却也无能为力。
蓦地,它警觉地朝房门外望去--
门扉悄悄地被打开,黑阎暗走了进来,白狼与他对峙半晌,然后退到一旁,不再存有敌意。
它明白这个人不会伤害喜歌!
“不……不要走……不要丢下我……”喜歌在梦中哭泣。
摆阎暗坐在床畔,轻轻地伸出大手包住她发冷的小手。“我决不丢下你!”他承诺。
喜歌猛地睁开眼--
“闇!”她轻唤出口。
“睡吧!我不会走。”在微弱的烛光下,一贯淡漠的冷魅俊颜竟浮起微不可见的温柔。
喜歌乖顺地合上眼,将面颊贴在他手背上,心满意足地沉沉睡去。
这一夜,她想起自己刚到达这里的第一年,他总是以这种方式哄她入睡,唯有在他的陪伴下,她才能安心入睡。
但愿永远不要天明……梦中的她仍这么想着。
时间稍纵即逝,黎明很快就来临。
“照顾她!”离去前,他对白狼这么说道。
白狼似懂得人语,悄悄地坐回床边,目送黑阎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