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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心男人真欠扁 第六章

作者:陶乐思

“呦嗬,我来啦!”

雷家院子外,一声招摇的呼唤引来雷嘉卿的注意力,丽眸往声音来源处望去,反射的阳光让她瞇起眼睛,一时看不清楚,可传来的声音让她立刻就能辨别出来者何人。

对于这些日子来,三不五时就会突然见到宇文能从身边冒出来的情况,雷嘉卿已经见怪不怪了。

敝的是,她好像管不了自己嘴巴似的,一见他就忍不住想酸个几句,真是不好的习惯。

“你怎么又来了?你都不用工作的吗?”她举起手遮住眉间,挡掉过于刺眼的光线,这才看清楚眼前景象。

阳光下,宇文能挺拔的身形倚在黑色Kawasaki重型机车旁,一身劲酷打扮,帅得令人发指。

这模样毫无预警地映入眼瞳,猝不及防地撞进心里,有一瞬间,她竟产生一种目眩神迷的感觉。

是阳光太炽、天气太热,还是她昨天没睡好才会突然恍神?

眨眨眼,眨去眩惑的失控感,让理智重回岗位。

他似笑非笑地说:“我现阶段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妳啊,来看妳是我每天的例行公事,没做到的话,会成天浑身不对劲的。”这的确是真心话,不过他不会天真的认为她会相信。

她没好气地睇他一眼。真讨厌,时时刻刻都不忘用这种暧昧的甜言蜜语影响别人心情,她得好好把持住才行。

“少来了,又要跟我爸去哪里“匪类”?”

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他和她爸爸的感情好到连她都要隐隐嫉妒,她甚至有种诡异的错觉,说不定宇文能说要追求她只不过是幌子,他真正想追求的人是她的爸爸吧?

否则他怎会老跟爸爸混在一起?两人像是连体婴似的,真有这么麻吉?

这男人居然比她这个亲生女儿还懂得讨好、撒娇,抢了她为人子女应该做的事情,她不禁要怀疑,爸爸心里一定想过把她送去宇文家,以女儿换一个儿子回来的可能性……

懊吧!她承认她吃味,吃爸爸对他太好的醋,也吃他明明说要追求她,却移情别恋的醋。

她这才知道,自己是如此小心眼的人。

她这才知道,自己已经在意起宇文能。

她这才知道,处心积虑的防备,已抵挡不了他一点一滴的渗透,蚕食鲸吞了她的心墙。

纵然不喜欢他自负的模样、轻佻的表情、玩世不恭的态度,然而,那好像被拒绝一千一万次也不会打消念头的执拗,冷言冷语也浇不熄的热情坚持,逐渐在她心底衍生出异样的情愫。

“今天不是来找雷大哥,而是专程为妳而来的。”他申明,露出风度翩翩的招牌笑容。

巴雷仲奎成为忘年之交是出乎意料的发展,他也很高兴能认识这么一位豪迈热情的长辈,但追求雷嘉卿才是最主要的目的,可这阵子因为和雷仲奎交好而延宕了追求的进度,连雷仲奎都开始心急催促了。

他说,如果追得上嘉卿,他就能多一个半子了,而全天下岳父和女婿能如此契合的例子,大概绝无仅有了,要他多加把劲。

他还说,嘉卿其实并不是那么难追的,尤其他的条件那么好,只要献出一颗真诚的心,加上热情如火的攻势,绝对有办法获得她的青睐。

雷仲奎的认同和大力支持,让他充满了斗志与希望,在与雷嘉卿也逐渐熟稔的优势下,他相信会更加如鱼得水。

“找我做啥?”她环胸,掩饰莫名一动的心口。

“兜风。”他指指身旁的重型机车,咧出一口白牙。

“你行吗?”她目光睥睨,颇有看不起人的意味。

她知道车子是宇文净的,不是他的,所以肯定不常骑,这车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骑得好的。

“有没有人告诉过妳,千万不要对男人说“你行吗”这三个字?”他瞇起眼,走到她面前站定,故意阴狠地警告。

迎面的阳光被遮住,她笼罩在他的阴影下,突然意识到男人与女人身形上的落差,竟涌现刚强与柔弱的对比感。

没来由的想法,使她暗嗤自己。

罢强,他?对其他女人,或许可以算是吧!但对她而言,还有待商榷。

柔弱,她?倒是这辈子八罕子打不着的。

“行不行,试了就知道。”她依然抱持怀疑的态度。

掩住那片刻的心悸,她若无其事般闪身走出他压迫感强烈的阴影,并抛给他一记挑衅的眼神。

她美丽的唇角微微斜勾,清亮的眼睛里除了眼神挑衅,还有着不易察觉的俏丽娇媚,随着走动带起空气的流动,在他鼻间拂过一阵淡淡幽香,牵引他的心魂尾随她而去。

不愿再原地踏步,不能再怕“吃快弄破碗”,他好想尽快拥有她,稳固两人的关系。

“比一场如何?”冲动的,他下战帖。

她顿住脚步,缓缓旋身,兴味盎然地挑眉回看他。

“我怀疑你碰过那辆车几次?”

“很多次。”他含糊其词。

事实上,宇文净那个人小气巴拉得很,对这辆机车超级宝贝,包括这次在内,他骑过的次数只要两只手就能数得完,而且都是时间极短的那种试车形式,今天比起之前,已经算是长途的了。

而且他这次是趁着那家伙闭关,才能偷偷骑出来,希望回家时他还是继续当他的山顶洞人,这样就可以装成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好,我赢了有什么好处?”不问怎么比,不问他赢了想如何,她泰然自若,满满的自信。

“只要不叫我放弃追求妳,什么都可以。”他聪明地先下但书。“我赢的话,妳得答应当我的女朋友。”眼神之中是势在必得的熠熠光采。

那抹光采在她胸臆间激起一股奇怪的感觉,突然间,她觉得他认真笃定的表情好好看,拥有一种难以抗拒的魅力,蛊惑她的心。

目光流转一圈,她迅速思索着。

无妨,反正输的人不可能会是她,出去随便兜一圈就能赚到一个好处,何乐而不为?

“OK。”清丽脸庞带起一抹轻浅笑意。

“一言为定。”他神采飞扬,希望在眼前,笑得比阳光灿烂。

她的一颦一笑、或嗔或怒,不论何种面貌,始终对他充满了笔墨难以形容的吸引力。

迷恋虽是一时的,但对她喜欢的时间已经超出他向来的保鲜纪录,爱意仍在蓬勃地滋长,期待她的眷顾灌溉啊!

必键时刻,拚了!

望着前方九弯十八拐的蜿蜒山路,宇文能悄悄地咽了咽口水,在心中为自己打气。

“这里车不多,尤其今天又不是假日,所以应该不会很危险。”雷嘉卿前后看了看,再继续订下简单的规则。“从这里顺着路上去,会有一个别墅区,谁先抵达第一栋别墅,就算获胜。”

“别忘了妳答应过,输了就要当我女朋友,不能食言哦?”他侧过头向她再次提醒确认。

“我雷嘉卿向来说话算话。”她勾唇浅笑,根本不认为自己有输的可能,也不会有食言的机会。

得到保证,宇文能开心地露齿一笑。

“你先担心自己能不能赢再说吧!”盖下安全帽的挡风罩,她做准备。

“注意安全。”他大声叮咛后,将挡风罩盖下。

两辆相同的车款,并列于相同的起跑点,两人皆微微催动油门,凝神注视前方路况。

“预备──”雷嘉卿喊。“GO!”

瞬间,油门猛催,两车宛如黑豹般迅捷地往前奔驰,低咆的引擎声令人心跳加速,他们一前一后的追逐,风驰电掣。

虽然跟得上雷嘉卿,但宇文能骑得有些吃力,毕竟他对车性并不熟悉,山路更是增加困难度,而雷嘉卿俨然是霹雳飚车族,操控和她身形不合比例的重型机车竟易如反掌。

可他不能放弃啊!这是目前改变两人关系最快速的方法。

他们在弯弯曲曲的山道间呼啸而过,卷起漫漫沙尘,不一会儿,经验的悬殊还是拉开了他们的距离,宇文能落后了。

“糟糕了!”他低咒,额头渗满汗水。

失去这次机会,还得走好大一段冤枉路啊!

他从紧跟在后,变成只看得到车,到现在连个影子都没看见,只能听到车声了。

不行!他要想办法扭转颓势。

未几,脑中灵光一闪,他有了妙计,安全帽下的俊脸露出狐狸般的狡黠笑容,立刻行动──

手指扣住煞车,停止前进,他跨下车,把整辆车放倒在路上,再月兑下头上的安全帽,朝山壁用力地砸了两下,再戴回头上,然后整个人跳进排水的山沟中,躺平。

动作迅速,一气呵成。

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能试探出佳人心意,逊一点没关系。

宇文能在这端假死的同时,彼端的雷嘉卿开始因为后视镜中一直瞧不见宇文能的车而感到隐隐不安。

她放慢速度,透过后视镜不断注意后方状况,可一分钟过去,依然不见宇文能跟上,她的心登时像被压了颗大石,凝窒沈闷。

情况不对劲!

掉转车头,她往回骑,当倒在地上的机车映入眼帘的同时,她脑中一片空白,几乎忘了呼吸。

发生意外了吗?人呢?车子倒在这儿,那他人呢?

掀开挡风罩,刷白的脸色昭显着心头的慌乱,焦虑的眸子张望着四周。

“宇文能!”扯开喉咙大喊。“你在哪里?”她把车子停在倒下的车子前,翻身下车,脚步未停地急切找寻。

须臾,她终于在山沟里发现他的身影,随即不假思索地跳进山沟里。

“宇文能!你人有没有怎样?”她蹲在他的头顶上方,急急掀开他的安全帽挡风罩。

动也不动,没反应!

“你别吓我啊!宇文能!”纠结成一团的心,疼红了她的眼眶。

“唔……嘉、卿……”装死的某人微微蠕动唇瓣,彷佛很费力似地用着蚊蚋般的音量发出呓语,肚子里却已笑到肠子打结。

扒呵,听那声音,像是快哭了呢!嘉卿果然心肠很软又可爱。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她倾身聆听,可他的声音很快地又消失了,她骇愕地抬眸,见他又是那副昏死的模样,顿时胸口一紧。

安全帽外观受到严重磨损,可见撞击不轻,要尽快送他去医院才行。

雷嘉卿赶紧模索自己身上的行动电话,打算叫救护车,可是模了半天,才失望地发现刚刚赶着出门,竟忘了带行动电话。

“该死。”懊恼的她不禁咒骂自己。

站起身张望,前后一片空旷,没有来车,要救宇文能,只有靠她一人了。

“我一定会想办法送你去医院!”

她吃力地捧起他的头颅,撑住他的上半身,男女体型上天生的差距,加上狭窄的山沟将她的动作局限住,忙了半天只是徒劳无功。

她束手无策,心急如焚,满头大汗,混着悄然滴落的无助泪水,濡湿了苍白的脸庞。

“怎么那么重……宇文能,我一个人没办法把你拉出山沟,拜托你快点醒来啊!”她语带哽咽。

拖延了时间,他的伤势会不会加重?

雷嘉卿换了许多姿势要拉他、抱他,然而山沟和路面的距离几乎到她的腰上,她一个人要爬上路面都还得再跃一下助力,现在要再带一个大男人,根本是天方夜谭了。

彼不了姿势多难看,她试着各种方法和角度,此刻是双脚分别跨在山沟两边,像蹲大号似地奋力拉着宇文能的两只臂膀。

看着他失去光采的模样,盈满她脑中的,却是一张表情丰富的嘻笑脸庞,总是神采奕奕地在她身旁围绕……

“早知道就不跟你比了!”

她好后悔,溃堤的眼泪直直往下落,正好滴上了宇文能的脸,他反射地眼睛一眨。

是汗水、口水、还是眼泪?

他瞇眼偷觑,见她狼狈又焦急的模样,心里漾着一股暖流,突然觉得这样对她恶作剧好像很坏,有点装不下去了,好舍不得哦!

“救命啊──”她放声大喊,已失去惯常的冷静。

此刻的她不再是那个样样好强的强势女人,而是茫然无助、急需援救的柔弱女子。

“拜托你醒醒,只要你没事,我就答应当你女朋友!”急切焦心的情况下,她没有多想的月兑口而出。

此言一出,前一刻还死拖活拖拖不动,像只待宰死猪的宇文能,突然发出声音来──

“我听见了,妳雷嘉卿说话算话哦!”那声调,有着奸计得逞的味道。

突如其来的转变,教雷嘉卿愣到外层空间去,原本的不雅姿势定格,傻眼地俯视被她拉着手臂、上半身悬空的男人。

上天听见她的祈求了?

她睁大眼睛,两人四目相对,死家伙还吊儿郎当地抛给她一个媚眼。

没事了……

雷嘉卿像突然泄了气的气球般,使劲的手臂力量滑失,半蹲的双腿酸软了下,咚地掉进山沟,跌进他怀里。

“哎唷~~”撞个满怀、抱个满怀,痛也甘愿啊!宇文能虽然嘴里哀嚎,脸上却是心满意足的表情。

“啊!”她惊呼,忙着撑起身。这一压,他刚才没摔死也要被压死了!

“不要紧!”他扶住她,巴不得被多压几下哩!

这一被制止,雷嘉卿没意识到自己的动作,竟就这么跨坐在他身上了。

“你哪儿摔伤了吗?”她直觉地问,还当他是昏过去又醒过来。

宇文能月兑下碍事的安全帽。“没啊!”

“这样跌下来,没伤到?”她纳闷,怀疑他会不会头壳被撞坏了?

“哦~~我是骑得太累了,才躺进来休息休息。”他口吻戏谑,说起谎来不打草稿的。

“嗄?”她匪夷所思,一时反应不过来。

“咦?妳头发好乱,还浑身大汗,眼睛又红又肿……妳哭过啊?”某人装傻功夫一流,还明知故问。

被发现异样,雷嘉卿仓促地别过脸掩饰。

敝了,他为什么精神这么好、心情这么好,口气这么得意、眼睛里还跳跃着类似奸臣般的火花……

“妳怕我摔死,对不对?”他侧过头盯着她瞧,厚着脸皮问。

“那当然,我跟你一起来的,如果你怎样了,我还要负道义上的责任。”她说得冠冕堂皇,好面子地不含一丝私情。

“妳会哭是因为在乎我,对不对?”撇开那过于理智的借口,他涎着笑脸再度发问。

他的直言教她愕然地转过头来迎视他。

宇文能那双深邃黝黑的眼睛蓄满了电流,电得她脑袋瓜子说罢工就罢工,顿时空白一片。

心跳的声音在她的胸腔怦怦地回响,她心里同样响起了这个疑问──她哭,是因为在乎他吗?

他瞬也不瞬地凝睇着她,不容许她回避。

被看得心绪紊乱不已,她霍然又别开了头,快到有些狼狈。

“今天躺在这里的如果是一只生命垂危的阿猫阿狗,我同样也会掉眼泪。”她语气冰冷,可暖融的心跟脸上的两朵红云一样热烫。

他知道她嘴硬,所以学会乐观的只撷取重点,一些虚张声势、口是心非的话语,就自动过滤。

“不过,妳不会对阿猫阿狗说“只要你没事,我就答应当你女朋友”吧?这话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妳别想赖皮哦!”他扬起超级灿烂的笑容,独具魅力的帅脸上添了些许的孩子气。

她斜睇了他一眼,意识到自己跳进他所设的陷阱了。“你故意的?你根本没摔车?”美眸酝酿着风暴。

“我刚说过,我是骑累了才进来躺一躺的,从头到尾也没说我摔车啊!”他摊手,故意说着那三岁小阿也不相信的赖皮说法。

懊死的猪头!竟骗了她的眼泪、骗了她的感情?!

她示威地扳扳手指关节,俯低身子,一把揪起他的衣领。

“你、唬、咔、我?”齿缝间迸出恨恨的嗓音。

“我不是唬咔妳,我是试探妳。”他从容地为自己辩解。

已掌握了她的心意,便不再害怕那风雨欲来的威胁。她这么担心他,哪里舍得真的伤他啊!

“试探什么?”她颦眉问。

“试探妳对我是不是真的那么无动于衷,试探妳对我是不是已经有一点点动心了。”他眉开眼笑,好不开心。

被说中了心事,她霎时红了脸,有些恼羞成怒。

“我、我才没有……”

未竟的话语随着被压低的身子、被封住的唇瓣而消失于喉间。

陌生灼热的男人气息传来,霸道地占住她的呼吸,雷嘉卿恍遭雷击般地瞠大了双眸。

她万万想不到竟有男人敢对她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

她双手抵住他的胸膛想要撑起自己,可女上男下的姿势、窄小的山沟,以及他箍住她背部的有力臂膀,皆让她难以施展力气。

“宇……”流窜全身的电流陌生得让她心慌失措,她想出声制止,微张的唇瓣反倒令他堂而皇之地闯入甘甜的檀口。

他粗重地喘息,热情地攻占,她的滋味果然如猜想般甜美醉人,多日来的渴望终于得到些许抚慰。

招架不住他纯熟的挑拨,她的思考能力被摧毁,她的冷静理智被驱除,他吻得她意乱情迷,放弃挣扎,融化在他怀里。

察觉她的转变和温驯,宇文能感动得将她拥得又牢又紧,那种世界超级美好的飘飘欲仙感让他晕陶陶。

从未吻人吻出这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蔓延至四肢百骸的是想让人大声欢呼的愉悦欢喜。

他很清楚,活到快三十岁,交往过这么多的女性,这些与众不同的感受,证明了他确确实实栽在她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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