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爱熟女 第4章
杂志风波平息,化工系主任高兴,元可昀也开心。
母亲看到娱乐新闻,才知道女儿上了杂志封面,很惊讶。她解释事情经过,说喻以钧已经摆平一切,母亲对他赞不绝口。
“当总经理的就是不一样,见过世面的,顾虑你的感觉,事情又处理得漂亮,真好!他才认识你几天,就这么卖力帮你,一定是很喜欢你,人家条件好、又诚心,你敢辜负他的话,菩萨都不会原谅你!”
最好菩萨有管这么宽啦!“嘿啦嘿啦,他实在好到风云变色、日月无光,再好下去世界就会毁灭,要靠我爱他才能负负得正,你要说的我都知道,别再念了。”
母亲白她一眼。“我在跟你讲正经的,你乱讲什么?”
她虽跟母亲胡扯,内心是真的感激,欠喻以钧的一顿饭真该好好请,但她对美食没什么研究,所以隔天中午在实验室,她正准备跟学生打听有什么好餐厅,一道嗓音忽在实验室门口晌起。
“快递!”
她转头看去,是个穿快递公司制服的年轻男子喊道:“有元可昀小姐的包裹!”
“我就是。”她踱过去,一看门外东西,愣住了。是好几个冒着寒气的大纸箱,从快递人员推着推车的缓慢脚步来看,箱子显然相当沉重。
“这是什么?”
“我不清楚,我只负责运送。请签收。”
她签收了,打开纸箱,里面赫然是一大桶一大桶的冰淇淋,学生们惊哗。“冰淇淋耶!”
“哇噻,这牌子很贵,一球要几十块耶!”
“老师,谁送你这么多冰淇淋啊?”
“我不知道……”箱子上没署名,也无地址,倒是箱中有张大大的黑色圆纸,纸上挖了两个洞。
真怪,谁没事送她这么多冰淇淋?
她拿起黑纸,纸上也没写字,只是一张普通的纸。她拿高黑纸对着日光灯照,忽然间,她发现纸几乎和她脸一样大,两个圆洞刚好是眼睛的位置——很好,她知道是谁了!
她找出先前拿到的名片,拨电话过去,报上姓名,对方的秘书没让她等太久,一分钟后就接通了。
她劈头就问:“你干么送冰淇淋来?”
“你这么快就猜到是我,真聪明。”喻以钧低笑。
“你给的提示超明显的好吗?我学生说这很贵,你怎么买这么多?”
“不是买的,我们公司跟这家冰淇淋的代理厂商签约一年,合作愉快,今天续约,又碰上他们经理的双胞胎女儿满月,他心情好,送了很多冰淇淋来我们公司,我转送一些给你,跟你的学生们一起吃吧!”
就这样?“喔……谢谢。”
“不用谢,快去吃吧,天气热,融很快的。”
电话静了两秒,一时间他没说话,元可昀还在想话题,他道:“那就这样,我回去工作了——”
“等一下!”她冲口而出。“你心情不好吗?”
“我?”他讶异。“你怎么会这样问?”
“呃……因为你的声音跟之前不太一样,之前你讲话时,声音给人感觉很温暖,好像随时都在笑,现在声音冷冷的,没温度……”先前和他聊,他总是兴致勃勃,有说不完的话,舍不得挂,现在却像是公事公办,甚至不想和她多说怪了,她干么在意他的态度?
听他沉默,她更尴尬。“算了,当我没讲。”
“不,等等……”他沉默,是因为没想到她这么敏锐,他不是心情不好,而是想清楚既然和她不可能,还是渐渐疏远,对她花太多心思,只会让他越舍不得。
这想法当然不能说出来,他找个委婉的借口。“我是在考虑,你欠我的一顿,该怎样拗你请一摊大的。”
她笑了。“我薪水微薄,拜托别拗太大的。”
“副教授怎会薪水微薄?对了,我一直好奇,既然你二十出头就拿到博士学位,怎么会当个副教授?早就该当上教授,顺便当个系主任了吧?”
“系主任的任命跟教职不同,而且,我不当教授是有很重要的原因的。”
“什么原因?”听她讲得严肃,他也一凛。
“你猜不出来?”
“完全猜不到,我跟教育界不熟。”
“这个嘛,就是……我当副教授,就已经没人要跟我相亲,要是我当了教授,那简直是跟尼姑庵订万年套房,我不如现在就出家算了。”
他愣住,笑了。“原来如此,你是怕难找对象,嫁不出去。”
“喂,‘嫁不出去’这句很伤耶,你不会说‘未雨绸缪’吗?”
他低笑。“好,对不起,是‘未雨绸缪’。你很想结婚?”
“不想的话怎么会去相亲?虽然我妈老是念我太挑剔,想一想好像真的是这样,但是,我是要找终身伴侣耶,又不是找工作,不满意可以一直换,当然要精挑细选。再说,我条件又不差,难道不值得一个好男人吗?”嗯嗯,她真喜欢这句话,忍不住再搬出来讲给他听。
“说得好,说得好。”他很欣赏她的自信。“那我呢?我算不算好男人?”
“你有小阿,不及格。”
他哈哈笑。“我知道小阿是你的地雷,抛开有小阿这点不论,还是有其他可取之处吧?”
“好啦,你是不错,有幽默感,长得帅,体格赞,事业做很大,服装品味好,三十二岁有这种条件的男人是抢手货,没有秃头再加一倍分数,集以上优点于一身的你实在太优,优到彗星想撞地球,这样有没有恢复你的信心?”
这什么形容啊?他大笑。“真糟糕,为了地球的安危,我还是不要太优比较好。”他笑得停不住,笑到咳嗽,笑到一旁的沐亚杉皱眉看他,才意识到自己太开心了。
对,他是很开心,和她聊几分钟,三言两语,摧毁他与她疏远的计划,怎么舍得下让他这么开心的她?她太有趣,性情直率可爱,他真的喜欢她……但儿子又该怎么办?唉,还是只能当朋友。
“好吧,回到之前的话题,我们各欠彼此一顿饭,这两笔帐哪个先算?”
“先算你的好了,餐厅让你挑。”
“不,要请客的是你,让你挑。”
“可是我不知道什么好吃的餐厅耶,一点概念都没有……”瞥见学生们围着冰淇淋议论纷纷,元可昀忽然想起现在还是上课时间。“还是改天再讲吧,我还要看学生的报告,你不也要工作吗?”
“喔,好吧,改天再说……”
说是改天,隔天起,他却天天打来问她。
“我还没想到耶,学生建议我很多餐厅……”建议的太多了,她难以抉择。“你喜欢吃什么?有没有什么不吃的?”
“我很好养,什么都吃。”
“真的?臭酸的你也吃吗?”她开玩笑。
他低笑。“吃啊,你吃我就吃。”
“我才不吃,唉,真难选……”
“就说你别想太多,想挑哪里就哪里,我都配合。”
他打电话的次数很频繁,一个上午可以叩她三通,她忍不住问:“你一直打给我,不会影响工作吗?”
“不会,我都是趁空档打,不影响。”
“你空档真多,让我担心贵公司的前途。”
“别担心,我能力太强,接下的工作已经排到明年……喔,我们总监就坐在旁边,他听到了,在瞪我,不知道是瞪我给他太多工作,或是嫉妒我跟美女聊天……”
他们聊的次数越来越多,内容也渐渐离开餐厅,他们聊彼此兴趣,对时事的感想,他们发现彼此都是运动健将,最拿手的都是羽球,于是相约有机会切磋一场;他们都喜欢下雨天,都喜欢薯条,甚至支持同一支球队,发觉彼此相同的兴趣,就孩子气地兴奋好久,热络地讨论。
卑题偏了,谁也没在意。他们根本不在意聊的是什么,在意的是聊的对象,两人间气氛很好,都能感觉到彼此的好心情,和似有若无的暧味。
每天,元可昀在学校除了上课之外的时间,几乎都被喻以钧霸占。这每日的热线仿佛是养料,滋养得她容光焕发,她每天心情好,笑脸迎人,连平常不太搭理的卢教授,都有幸常见她笑盈盈。
卢教授终于忍不住懊奇。“元老师,最近你电话好像很多?”
“是啊,跟朋友讨论去哪边吃饭。”
卢教授难以置信。“每逃诩在讨论这个?”这不是很容易决定的事吗?
她一笑,自己也觉得夸张,于是稍晚和喻以钧的电话中重新提起最早的餐厅话题,最后决定先请他那一顿,否则等她决定了哪间餐厅大概是下个世纪了。
他马上敲定当晚一起吃晚餐。
她下午与好友湛心伦有约,陪写稿陪到快“起笑”的她,去她最爱的餐厅坐一下,放松心情,送好友回去后,她才回家打扮。
她先冲个澡,换上雪白的无袖上衣,搭配淡橄榄色的长裤,再化个淡妆,选一双低跟鞋,打扮完毕,看看时间还很充裕。
他说要来接她,她坐在自家客厅等,看阳光与木地板缠绵,渐渐泛黄。她不时看看镜子,确认妆容完美,模模发丝,确认发型没乱,再模模衣角,确认服装整齐。
她有点浮躁,坐不住,频频看表,直到意识自己的坐立不安,她失笑。急躁什么啊?又不是没和朋友吃过饭。
可是,唯有他这个朋友,让她有点紧张,有点雀跃,期待与他见面……他呢,又是什么心情?
喻以钧也提早处理完工作,返家梳洗更衣。
这两逃邬子都不在,到他父亲那里去了。他母亲过世,父亲早已退休,很欢迎宝贝长孙过去跟他作伴,正好,免得他还要伤脑筋编借口。
他驾车出门,抵达元可昀住的巷子,远远看见她站在屋外,和邻居几位老人家在聊天,乳白与橄榄色衬得她清新优雅,将暗未暗的夕光将她镀上一层灿烂金黄。
仅仅是看见她,他就好心情地微笑起来。
她回头,瞧见他来了,朝他挥挥手,先跟邻居们道别,才走向他。
他目不转睛,眼里唯有她,看不见别人。她步伐不小,俐落而柔美,金黄色的身影向他逼近,像英气美丽的女神,美得教他恍惚。
“我以为你找不到路呢,我家这边不太好走。”元可昀坐上车。
“还好,花了点时间。”他打量她姣好身段,喜欢她这身充满知性美的衣着。“我差点就认不出你。”
他是赞美,她却误以为他在揶揄。“因为我脸没涂黑吗?”
他朗声笑了。“你想涂黑也无所谓,反正要去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客人。嗯,你身上真香……”
眼光促狭地扫过她。“今天用哪牌的刮胡泡?”
“柑橘护唇膏而已。”她横他一眼。“要去哪家餐厅?”
“先保密,保证是你从没去过的五星高级餐厅。”
喻以钧开车上路,他们从市区转入郊区,再上山路。天色渐黑,东转西绕的山路,一边是山壁,一边就是深谷,元可昀有点怕怕。
“到底要去哪?山上只有山产店吧?”
“不是山产店……晤,虽然卖的也算山产。”
“不然是什么?山上哪有什么店,还五星的?”瞧着前方昏暗的道路,她嘀咕:“我觉得这里只会有五星公墓……”
他笑了。“这里是私人的地,没有公墓。”
开了半小时的山路,天色已全黑,好不容易抵达目的地,喻以钧停好车,领着元可昀踏上一道蜿蜒石阶,走到石阶顶端,她惊奇地喊出声。
“这是……”眼前是片长满绿草的缓坡,缓坡四周有木灯柱,像蛋糕上的蜡烛,静静吐亮,点亮了坡地中间一座矮小木屋。
喻以钧挽着她往木屋走。“这里是我一个朋友的,他以前是五星饭店的名厨,后来不做了,偶尔还是会技瘁想煮菜,就建了这木屋,在这里招待朋友,或者朋友想来这边住几天,他也会出借。你看得到的山,都是他家族的地,像那边——”
他指向远处山中的光点,看得出是幢房屋。“那边是他叔叔的家,现在是他堂弟住。他是畅销小说家,听说一本书的版税收入抵得上上班族三年的薪水。”
走进木屋,他跟屋里的男人打招呼。“晚安,夏老大,今晚麻烦你了。”他回头对元可昀道:“他姓夏,叫他夏老大就好。他有点害羞,话不多。”
元可昀向对方点头。“你好,夏老大。”
这位夏大厨,绑着头巾,留一把性格的络腮胡,酷酷地没说话,只点个头。
她坐下来,木屋里的一切都很原始,家具全是木制,木桌木椅没有打磨过,保留原本的粗糙质感,在昏暗的灯光下,坐入椅子胸怀,就像坐入大山与树林的怀抱。
桌上已摆好碗筷和陶盘,中央安置一只小铁炉,夏大厨在铁炉里放入预备好的炭火,搁上砂锅,将熬好的汤提过来。汤注入砂锅的瞬间,一股炙热清甜的香气与热烟涌上,仿佛整座山林都芬芳了。
喻以钧不须问他的女伴喜不喜欢这里,光看她着迷的眼眸,就知答案。
夏大厨送上食材让他们烹煮,再回去锅炉边,默默准备小菜。
喻以钧代好友介绍。“你看到的蔬菜都是他自己种的,汤头完全用蔬果下去熬,这盘鱼丸是他亲自挑选鲜鱼打成浆,再混入蔬菜捏成,保证货真价实,还有外边吃不到的独门料理……”他一面解说,一面将食物下锅。
“夏老大不来一起吃吗?”
“他说今天要专心当厨师,好好招待我们。你先尝尝这个……”
元可昀好忙,眼睛忙着欣赏精致的菜色,嘴忙着吃,白米饭颗颗晶莹,珊瑚菇甜脆得教她差点惊呼,煮过的芋头吸饱了汤汁,咬下去满嘴香,连一盘简单的现炒新鲜蔬菜,都鲜甜得不可思议——吃进嘴里的不只是食物,也是山林的新鲜生气。
她吃得心满意足,眉眼弯着笑。夏大厨替他们斟酒,一桌清新餐食,配的却是五十度的金门高粱。
喻以钧道:“我要开车,你喝吧!”
她喝了,高粱清如水,烈如火,她稍微呛到,轻咳。
“你脸红了。”他欣赏她被酒烧红的脸颊。
“我喝酒会脸红,但不容易醉,我酒量很好。”她没醉,眼眸却因美食与美好的气氛迷蒙了。“这里好美……”
“满意我请的这一顿吗?”
她点头,笑盈盈。
“喜欢的话,不如你欠我的也来这边吃,如何?”
她用力点头。“我觉得这里的菜不但新鲜好吃,而且充满山的能量,吃了有疗愈身心的作用。”
“听见没?元小姐这么捧场呢!”喻以钧回头对好友笑。
夏大厨微微点头,算是对她的赞美表示感谢,依旧没讲话。
“最后,要上今晚的甜点。”喻以钧道:“你把眼睛闭上。”
她依言合眼,听见椅子推动声,走动的脚步声。
“好了,睁开眼睛。”
她睁眼,低头一瞧,桌上没多什么甜点呀?忽地,她发现原本昏暗的灯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清冷的银色光辉,她讶异抬头,发现木屋的灯都关了,那是哪来的灯光?她转头张望,看见光线来源,她惊呼,太惊喜了——
窗外,玉白色的月娘姗姗探出山头,就撒了一把银白大网罩住山林,山风掠过,漫山遍野,戴了银帽的树木都欢喜地轻颤。
城市里哪见得到这么大、这么皎洁的月亮?好美!
包教她惊奇的是,喻以钧不知从哪变出一把吉他,她笑了。“这就是甜点吗?”
“嗯哼,喻大厨特制音乐甜点,不是人人都有福缘听得到的。”他低笑。
他推开桌上碟盘,半边臀部坐在桌沿,单脚踩地,卷起衣袖,露出结实手臂,抱着吉他,他拨弦,然后调音。他并不立刻开始演奏,大手温柔地抚摩吉他,仿佛在与它沟通,然后才开始。
才几个小节她就听出来了,是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
她的视线正好对着他拨弦的手指,他的手指轻柔,令吉他低唱空灵迷幻的音符,他的指尖流泄的是另一种月光。他低垂眼睫,专注于演奏,月光轻抚他半边英俊的脸庞,山林里低频的虫鸣应和他的乐音,他像这座山的精灵,神秘而魅惑,散发夜的魔力。她凝视他,心跳快了,酒没醉了她,他却令她醉了……
一曲已毕,她听得太入迷,忘了鼓掌,而夏大厨不知何时已悄悄退场。
他抱着吉他,凝望元可昀。她不知道此刻的她有多诱人——蒙?的美丽黑眸,眸底闪动迷眩的光采,她已被他蛊惑,丰润的唇微启,仿佛邀请他去贴近,领受这一曲的赏赐……
他轻碰她脸颊,她瑟缩了下,但并未躲避他的碰触。她的皮肤光滑,晕红的颊热得像炭火,灼着他指尖,刺痛他的渴望。他以拇指摩挲她脸颊,画过小巧的下巴,在嘴唇柔润的下缘游移……
她没动,他深邃的注视令她战栗又软弱,她心跳激狂,血液烧热,不想闪躲……
他低下头,轻轻在她脸颊印下一吻,低哑道:“走吧,该送你回家了。”
必程路上,元可昀仍旧晕醉,宛如在云端,轻飘飘的。
她感觉得出他想吻她,但他最后克制了。不得不承认,她有点失望……他之所以踩煞车,或许是他最终想起,他们只是朋友。
她却忘了,被他迷得一塌糊涂,什么顾忌都忘了。唉,她可是冷静理智的科学家,做事按部就班,怎么能在感情事上昏头?有些事情一定得先弄清楚,才可以继续往下发展,例如那篇八卦杂志的报导……
她望着车窗外的夜空,月娘一路随着他们下山,她随口问:“你学吉他多久了?”
“很多年了,我大学时参加过吉他社,现在工作忙,只能在下班回家后弹几曲,当作减压的方式。”
“你常常弹给别人听吗?”
他微笑。“如果你是想问我是不是常常弹吉他给女人听……没有,这几年来,你是第一个。”
被看透心思了,她有点不好意思。“你好像跟很多女人交往过。”她想到杂志上那篇精彩的情史总整理。“杂志上写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他微笑更深,还在想她什么时候会问呢。“是真的,也不是真的。我是和不少女人约会过,如你所知的,很多是艺人,但大部分是为了炒新闻,为了争取版面,甚至故意作假,让杂志拍到。一开始是我利用对方来增加名气,等我名声越来越大,变成很多刚出道的小艺人主动来找我。总之,双方都想要曝光率,于是一起合作,各取所需。”
那么,那八个勾有几个真,几个假?她内心挣扎。罢了,问得太详细只会被醋淹死。“她们是艺人,你又不是,不需要名气吧?”
“有名气好办事,不管这名气是好是坏。没听过罪犯接受访问,或在狱中写书,出书大卖的例子吗?我的公司一开始资本小,又没没无闻,不下点特别手段引起人家注意,恐怕撑不到赚钱就倒了。”
“可是这样一来,你的名声……就不太好。”简直糟糕到不行。
“不只是不太好,是很糟糕,会被良家妇女骂婬魔。”
喻以钧斜睨她,看她糗红脸,他低笑。“骂得好,我当初满心想把公司做起来,不考虑后果,心想我名声又不值钱,公司团队做出来的成绩有目共睹,这样就好。”
他叹口气。“现在我后悔了,早知道会遇到你,当初应该收敛一点。被别人骂还好,那次被你骂,感觉真差。”
“你那时候明明笑很大声。”这是表示他在意她吗?她心怦怦跳。
“我表面上在笑,内心在滴血。”
“是喔?”她笑,才不信呢。
他瞅她。“看杂志写我跟那么多女人交往过,有没有吃醋?”
“有一点点。”她承认。
“只是一点点?”他很不满意这答案。“要是你跟那么多男人交往过,还把全部细节刊在杂志上,我早就嫉妒死了。”
原来他有这么在乎她?元可昀窃喜,脸发烫,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好吧,那我也承认……”
“嗯?承认什么?”
“我……是满嫉妒的。”其实不想太早泄漏自己的感觉,在他这个情场斑手面前,这是她唯一的筹码,先表现出在乎的人,就输了。
他却笑了,她白他一眼。“有什么好笑?”
他一直笑,低低的笑像是很开心,她又问:“到底有什么好笑?”
他踩下煞车,解开安全带,眼光促狭又温柔。“死要面子啊你……”
他靠近她,在无车无人的漆黑山路上,吻住她。
这回是真的……她闭上眼,他舌尖滑入她嘴里,与她纠缠,他吮吻她舌尖,他炙热的呼吸碾过她的唇,他的吻比酒更猛烈,唇舌火热大胆,他强硬的身体将她压在座椅上,她昏眩,感觉到他身体不礼貌的反应。四下无人,黑夜里的吻太刺激,仿佛暗示更激情的发展……
但什么也没发生。最后,他结束亲吻,将她平安地送返家门。
她下车时,他微笑留下一句:“别太想我。”
那自信的语气,好像已笃定她会想他。
她走进家门,脚步轻轻浮啊。等在玄关的元母当然看见喻以钧送她回来,脸上的笑都快咧到耳朵了。
“你回来啦,饿不饿?要不要吃宵夜?”不用多问,光看女儿表情也知道今晚约会顺利,太好啦!
“不饿。”元可昀摇头,回到自己房间。
她踢掉鞋,坐在床边发呆。最后什么也没发生,她竞有点失望……唉,真糟糕,他一个吻就带坏她。
以为他们是朋友,以为和他不可能,可是,心在不经意中越了界,无法否认对他心动,不知不觉,已陷入爱里。
她抿唇,他的气味仿佛还留在唇上,回想他热情的吻,她脸颊一阵热辣。她倒在床铺上,望着窗,窗外的月亮不像山上看到的那么大,可依旧皎洁,它正照亮他回家的路吧?才分别几分钟,她已开始想念他,他不在身边,只觉寂寞……天啊,她怎会变得这么多愁善感,活像情窦初开的少女?
元可昀羞愧地捂住脸,又忍不住懊笑。
他要她别太想他,哪有办法不想他啊?他最好也很想她,如果要爱,他最好和她爱得一样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