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钟情 第四章
聚财福星?
这名号,叫冷之安微微一愕。
“坊间传闻,只要得到夫人,就能轻易获得巨大财富。”松伯如实回禀此趟出外所搜集到的讯息,也不忘提供几则相关的小道消息。“总的来说,夫人是所有求财者心中的稀世珍宝。”
一旁的太苍听得一愣一愣的,从没想过世间还有这等事。
忍不住偷偷观察主子的神情,可太苍却无法解读那平静神色之下的莫测高深。
“由于意图夺宝之人不在少数,过去牧家人一向很保护这个福星转世的女儿。”松伯持续禀道:“不但各地都有同名的分身,还会不定时的让这些同名同姓的女孩儿们交换住所,为的就是混淆视听,不让人得知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聚财福星。”
始终还是少年心性,太苍忍不住懊奇问:“那怎么知道夫人是真的那一个?”
卑一出口就知要糟,身为一个完美的侍仆,怎可擅自开口?怎可有太多的好奇心?
彷佛知道太苍的心虚,松伯脸不红、气不喘的接着他的话语说道:“老奴也有此疑虑,但牧二小姐证实,在诸多的“牧晴儿”当中,本名牧妐晴的夫人才是她的亲姊姊。”
说话的同时,松伯不忘眼神示意,要小毛头机伶点,去外边守着,别愣在原地惹主人心烦。
见太苍机伶的到丹房外站岗当守门人,没机会惹祸上身了,松伯这才续道:
“也因为少夫人正是传闻中的聚财福星,因此牧二小姐提醒少爷要有心理准备。”
冷之安示意直说无妨。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松伯转告道:“牧二小姐说了,牧家一直动员了极大的人力、物力来保护少夫人,而渊峰谷行事一向低调隐晦,若少爷不想蹚这趟浑水,大可反悔,牧家绝不勉强少爷履行这桩姻缘,只盼少爷能再收容少夫人一阵子,待她整顿好牧家之后,便会接走少夫人。”
冷之安微蹙了下眉,因为这番话。
这牧家的二小姐,竟然要他放弃他的小妻子?
松伯看得出少主人的不悦,但是基于渊峰谷素来低调的行事作风,对牧倾心这番提议其实深表赞同的老人家试着想进一步说服,于是斗胆开口:“少爷,牧二小姐的这番提议……”
“够了。”冷斥,俊颜明摆着不悦,冷道:“这事休得再提。”
松伯噎了噎,像是想再说什么,但看了一下少主人俊颜上的冷峻之色,最终也只能将满肚子的意见给吞了回去。
“夺宝之人?”森冷的俊颜有着不怒而威的迫人杀气,冷笑道:“我冷之安的人,抢?谁敢!”
那一身冰冷之意,要说他是玄冰地狱来的森罗鬼王,恐怕也没人敢反驳……
“牧二小姐转告的话大致就这些。”松伯赶紧转移话题。“至于那个叫幸幸的贴身丫鬟,据牧二小姐说,由于少夫人自幼亲近与信任的人不多,为免少夫人对新环境不适应,是以坚持……”
松伯机伶的住了口,在门外足音响起的时候。
“夫人。”守在丹房入口的太苍行礼道。
牧妐晴看着太苍,急匆匆的气势反倒止了下来,站在丹房前犹豫不决……
虽然冷之安从没下过禁令禁止她去哪里,甚至整个渊峰谷都曾带她走上一回,但现在想想,那也是因为有冷之安的陪伴才通行无阻。
这会儿知晓他有个毒王的封号,丹房这样的地方,想必是很重要的机密重地吧?
那么……她似乎不该这样贸贸然地跑来。
牧妐晴越想越觉得犹豫。
先前从没多心,一直只当这儿是炼药的地方,加上平日她顾着调养过度疲劳的身体都来不及,最大的活动量就是在冷之安闲暇之余,陪他四处散步、看山看水看风景的,除此之外,她泰半时间就是待在房里休生养息,也没心思上哪儿蹓躂。
说起来,这会儿还是她第一次在没有冷之安的陪伴下接近这丹房,在知道他毒王身分之后,她真的怀疑这样可以吗?
苦着脸跟来的幸幸连忙想把握机会劝退自家主子,毕竟她的责任是好好照顾主子,暂且劝主子留在渊峰谷内,还被明白告知不能泄漏这阵子牧府内发生的乱事,省得多一人回去当标靶涉险。
幸幸想都不敢想,要是回头让二小姐知道是她泄了口风,又拦不住人,那她会有怎样的下场?
所以幸幸一直急着亡羊补牢,眼下正是最好时机,只可惜没机会让她开口,只见那谜一般的新姑爷从丹房内步出……
“怎么来了?”冷之安柔声问着,眉目含笑,清冷的俊颜因而化去了几分冷意,很自然的挽起了小妻子的手,将她的小手包覆在自己的大掌之中。
牧妐晴一看见他,不知怎地红了眼。
她想起了妹妹倾心,她唯一的血亲,也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会付出所有保护她的亲人。
不止是红了眼,喉头就像有个硬块梗在那儿,叫牧妐晴开不了口,也发不出声音……
将她压抑的模样全看在眼底,冷之安抑下心头微微拧痛的感觉,揉了揉她的发,说道:“没事,有我在。”
这话,让牧妐晴自觉孩子气了些,有些些懊恼竟流露出软弱的一面,连忙吸了吸鼻子,试着佯装冷静又理智的模样,好好说明:“我妹妹倾心……我、我之前好像跟你说过,我有一个妹妹?”
“嗯。”他应了声,表示在听。
“她病了,我想回家看看她。”她说。
“好。”冷之安想也不想便允了她。
“少爷!”松伯意外的月兑口喊了一声。
本以为看在这徒惹麻烦的“聚财福星”名号分上,自家主子该会考虑一下,哪晓得竟一口允诺?
松伯自觉该提醒些什么,但在接到如冰刀般的一个眼神示警之后,他就此噤声,没敢再有第二句话。
“你想回家,我们就回家。”冷之安对她说道。
他这般慨然允诺,牧妐晴反倒犹豫了。
因为她为时已晚的想起那些加诸在自己头上的传闻跟身分,只会带来麻烦跟问题的身分……
“没事,有我。”冷之安揉揉她的头,仿佛知道她在烦恼些什么。
她张口,试着想说点什么,但那好难,她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些加诸在她身上,一切玄之又玄的传闻……
“太苍,让人准备准备,我带夫人回娘家住几日。”冷之安已经吩咐下去。
小手让他紧紧地攥着……
牧妐晴没再试图开口说话,她只是静静的听他一连串的指示,想着他说的话,没来由的安心让她顺从地跟随他的步伐前进。
他说一切有他……
一切有他……
******
“怎病成这样?没人找大夫吗?”
“回大小姐的话,找过了,但来的大夫都说脉象无异,多数开些风寒去热的药,小姐吃了却不济事……”
“多找几个!”
“但……城里最知名的大夫都找过了……”
“庆县没人才,就往别的地方找!”
依稀彷佛,倾心似乎听见了姊姊的声音,但她直觉觉得不可能,因为这么蛮横的话语不可能出自她那个单纯好欺的姊姊口里……
“怎么还愣着不动,快去啊!”气急败坏,甚至是跺脚了。
“回大小姐的话,如今二老爷、三老爷跟四老爷都派了人在府里“关切”着,福福虽然跟着小姐,在府里有几分薄面,但在这些老爷跟前怎么说也只是个丫鬟,我、我没法儿调人力,实在是……”
“说是我的意思!”又急又慌,牧妐晴真真是气坏了,忙道:“去跟二叔、三叔、四叔说,是我的意思,让他们找大夫来。”
“这……”
“还不快去!”
“但小姐有交代,她病着的事能瞒就瞒,先前全是假藉要帮苗姑娘求医的名义,才请大夫进到院落来的,现在苗姑娘走了……”
“走了又如何?不管倾心原先是计较着什么,总是得有命才能跟叔叔们斗,这样保住爹娘留下的根基才有意义,现在她命都要没了……”想到这唯一的妹妹也要离她而去,隐忍多时的眼泪整个溃堤而下,无法成言。
“别哭。”跟着入房来的冷之安直到这时才出声。
可这时的牧妐晴哪里听得进去。
“……第一美人……美人……谢了……就要跟爹娘一起……”她哭着说。
要不是话全糊在一块,这句话原本的意思是:被喻为华中第一美人的妹妹,这会儿却像朵正在凋零的花儿那样,既憔悴又不见生气,再这样下去,只怕要香消玉殡,跟着她爹娘一块儿去了。
“她不会有事的。”冷之安不在乎她想表达什么,他想表达的只有这件事。
“姊姊……”
气若游丝的声音成功的吸引牧妐晴全部的注意力,顾不得眼泪还挂着、眼睛红红的,连忙扑上前急问道:“心儿,怎么样?你觉得怎么样?”
绝色不再,已经变皮包骨的华中第一美人先是看了看姊姊,再看了看贴身侍女福福在历经方才一连串逼问后,很明显求救的表情。
确定了眼前的一切不是高烧所致的幻觉,最后,那审问的目光很自然的瞟向姊姊身后的侍女……
心虚不已的幸幸咚一声直接跪下,哭丧着脸忏悔道:“二小姐,是幸幸不好,幸幸不小心说溜嘴,又拦不住小姐……”
“别怪幸幸了。”牧妐晴气鼓鼓的截住侍女的话,对着妹妹训示道:“你病得这样重竟然想瞒着我,我才是要生气的人。”
牧倾心身居当家之位,年纪轻轻,运筹帷幄。
然而几个叔叔日益毒辣狠绝的手段,已经一日一日拖垮她的身子,在这当时,还要忧心下落不明的姊姊安危,即便有家仆受命前来通报平安,叫她暂且放下心,但也只是因为眼下暂无心力去进一步计较姊姊这桩突来的姻缘究竟是好是坏。
先保住性命即可……
以近日的身体状况,倾心只能先守着这个准则,无法再为姊姊做更多。
这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哪是三言两语能道尽?看着姊姊的忧心焦急,倾心轻叹一声,将所有一切简化道:“不会有事的。”
“又想骗我。”眼泪扑簌簌的掉了下来,牧妐晴好恨自己的没用。
此时沈甸甸压在心口处的力不从心,是从小就开始累积起的。
自小,爹爹宠她,娘疼爱她,就连妹妹也是一个样儿,对她又宠又疼的,一个个都把她当心头肉对待,忙着为她抵挡外界所有的觊觎垂涎,严严实实的守护着她,只希望她能平安顺遂,快乐无忧。
这样一番心意出自于爹娘也就算了,但连倾心也是如此,就让她过意不去了。
明明,明明她才是做姊姊的那一个,守护手足这种事怎么说都该由她来,怎么在牧家却整个相反?
不应该是这样的!
现在倾心病得昏昏沈沈,眼看着都快无气息了,竟还想着要先哄她安心?
这让她怎能不打心底感到难过?
又如何能不感到浓浓的挫折感?
“别哭。”
在牧倾心开口之前,已有人出声。
冷之安浑然不觉自己抢走小姨子安抚人的工作,揉了揉小妻子的头,温声道:
“我说了她没事。”
“连你也想骗我。”她呜呜的低声呜咽,在冷之安的眼中,就像只饿肚子的小猫儿那样,可爱得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对她,一直就是如此,不知如何是好啊……
“不骗你。”星眸中满溢着宠溺之色,冷之安轻拍她的额头,要她专心听。“你妹妹不是生病,是中毒。”
艾着眼泪的大眼睛惊讶的看着他,因为他使用的字眼。
中毒?
真的假的?
“是真的。”彷佛知道她在想什么,冷之安确认道。
卧病在床的牧倾心不动声色的将两人的互动全看在眼里。
伴置心头的千百种忧虑当中,关于姊姊良人的这一栏位,所有的猜疑与忧虑,都因为冷之安言行举止间流露出的占有欲而宽了心……
““夺魄吸魂测试版”,中此毒者初期症状就像伤风,高热不断,是一般伤寒解热的药方无法治疗的,只能就这样拖着,直到中毒者的精气神被反覆不定的高热给消耗殆尽。”冷之安进一步的解释,很含蓄的带过这药性的结局。
牧妐晴听得一愣一愣的,犹挂着泪痕的粉女敕小脸充满了狐疑,略过“消耗殆尽”是怎样的尽法,她最先想到的问题只有一个:“你怎知道?”
“这毒是我调配的。”
这答案说得轻描淡写,让牧妐晴一度以为他在开玩笑,因而反应不过来,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才对。
“我调配的。”当着那傻愣愣的神情,冷之安很好心的又承认了一次。
牧妐晴已然说不出话。
那震惊表情定格了好久之后,才极其缓慢的从坦承不讳的制药者身上转向受害者……
“啊!倾心!”忍不住大叫出声。
受害者不知何时又昏迷了过去。
******
身为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太苍并没有什么远大的志愿,成为一个比松伯更加被主人倚重跟信赖的侍仆,那就是他的愿望。
他一直在努力学习,从八岁那年自愿跟着回渊峰谷之后,无一日间断地在学习怎么当一个完美的贴身侍仆。
太苍自认用了十足的心,特别是像喜怒不形于色这种最基本的定力修炼,他原以为至少有一定的程度了,但这会儿,他知道他的修炼还不够……
“夫人有什么疑问吗?”他问了。
他该要忍住,但被人以蛇盯青蛙的姿态足足盯了一炷香的时间之后,他最终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只可惜,叫他破功的问话犹如石沈大海,并无回应。
那个说要到园子走走、透透气的人还是原姿势、原表情,一动也不动地死盯着他看。
隐忍着,太苍很不想破功得太厉害,只能暗自调息,维持住沈着的表情再唤一次:“夫人?”
犹如大梦初醒,在太苍的第二度叫唤之时。
“啊?”视而不见的目光有了焦距,回过神来的牧妐晴直觉问:“什么事?”
原来……她只是刚好看着他这方向在发呆,而不是在看他……
太苍用尽了意志力,才维持住脸部的平静。
“没事。”他说。
太苍的出声好似指引了一盏明灯,让牧妐晴满脑子的问题有了宣泄的方向……
“喏……”她开口,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决定问了:“你跟着你家少爷这么久,解毒的事……有没问题啊?”
想了想,觉得该补充点什么,牧妐晴连忙又道:“我不是不相信他,但他自己又说了,取名测试版的都是失败品,没有特地研发解药,这事关系倾心的一条小命,我、我……我总是不放心。”
“对少爷而言,失败品就是有所缺陷,这种毒物没有留下的必要,自然不会想研发解药,但只要他想,要做出解药也不是太困难的事。”太苍如实道。
说是这样说,但是对一个帮不上忙,只能等待结果的人来说,没事做的情况下,很难不胡思乱想。
即便牧妐晴已经主动到园子走走想转换心思,但成效似乎有限,更何况……
“为什么夫君做的药,会毒到倾心?”她一直想不通这点。
“回夫人的话。”太苍知无不言,答道:“虽然是失败品,但对一般人来说已经很好用了,所以沧少爷会定期将失败的药一起收走。”
太苍口中的沧少爷是冷之安的孪生兄弟冷之沧,成亲多时,虽还没见过面,但对于这点牧妐晴是知晓的。
先前她只听闻这位小叔是做家族生意的,一直没机会过问冷家到底是做哪门子生意,但这会儿将事情兜了一兜,大抵也知是什么营生了。
虽然搞不懂,怎会有人把贩售毒药当一门生意经营,但与其思索这问题,牧妐晴更忧心有人要对倾心不利。
当真有人欲除倾心而后快,甚至已经积极到下毒的程度了,下的还是这种没解药的毒,这……
“夫人切莫烦忧。”立志当一个完美的贴心侍儿,太苍很适时的推崇自家主人。“少爷需要时间观察病人状态,也需要时间去想解毒的药方,一切只是时间的问题,只要少爷肯出手,倾心小姐的命绝对留得下来。”
奉命去取用茶水跟点心的幸幸,回来正巧听到话尾,连忙附和:“倾心小姐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
闻言,牧妐晴只能叹气。
虽然她烦心的并不止于此,但这次的毒素能不能根除,确实也是令她不安的因素之一。
人人传言她是降世的福星,她多希望自己真的是。
若她真是福星、拥有什么天赐神力,她比谁都希望一切平安如意,但自从爹娘意外横死之后,接连发生的诸多事件,让她不自觉的会往不好的方向联想去。
“苍小子,你跟着你家少爷应该也有一段时间了吧!”将点心布上的同时,幸幸嘴巴也没闲着,好奇的问道:“你跟了他这么久,知道他为什么要研究毒物吗?”
这话引起牧妐晴的注意,事实上这问题她也想了很久,也很想知道答案。
“什么“为什么”?”太苍不明白这问题的重点在哪边,特别是新上任的夫人也一脸期待的神情看着他的时候。
“我的意思是,毒药,毒药,这两个字听起来总是叫人忌讳,毕竟它是害人的东西,研究这东西,有什么好的呢?怎么会世代都研究这个为乐?”幸幸一直就想不通,趁着这会儿姑爷下在,有自家小姐撑腰,正好问问。
“夫人家经营的是字花楼,赌博又算是哪门子的好事?”太苍月兑口而出,话出了口才想到,身为一个完美的侍儿,他怎能用这么直白的口吻跟语句?
他略微紧张的看看还不甚熟悉的女主人,只见后者模模鼻子,清秀的美颜上不见丝毫怪罪,反倒是一脸尴尬的笑道:“你说的也没错,赌博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但就某方面来说,这件不是很好的事,却也提供一般小老百姓娱乐跟梦想啊。”幸幸倒是不服气的辩驳道。
娱乐?梦想?那么,那些玩到倾家荡产又抛妻弃子的呢?
无法认同,太苍选择沈默。
“更何况你要知道,字花楼再怎么说也是个正当的营生方式,别说是中彩的得奖人是怎么改变了生活,它本身就提供不少人工作机会,让大家一起求温饱,也算是造福很多人啊。”幸幸再换个方式说。
“幸幸说的也是。”牧妐晴点点头,放下啜饮两口的热茶,颇有感慨的说道:
“其实赌博本身并非罪恶,有问题的是人,是人心中的贪念。”
语毕,一阵沈默……
蚌地发现她话说得太沈重,把场面搞僵了,牧妐晴有些些不好意思,连忙招呼道:“都别站着,也没别人,坐下来一起喝茶,陪我吃吃点心吧。”
虽然以前也常奉命陪着一起吃吃喝喝,但现在已不比以往,会不会触及姑爷的规矩先不说,至少眼下多了一个太苍看着,幸幸试着守本分的推辞道:“小姐,这不太好。”
牧妐晴生性单纯,却也不是没神经,听幸幸推辞便心领神会,故意嘟起嘴佯怒道:“我一个人品茶没滋味,就说是陪我,谁敢说话?快帮太苍斟茶,各式点心都上一份。”
太苍从没遇过这样的事,直到幸幸拉着他坐下,他仍感到莫名其妙,自然不敢像幸幸一样,一派的随意又自在……
“其实我也有一个疑问。”在幸幸为两人斟上茶的时候,牧妐晴开了口。
“夫人请问,太苍知无不言。”端坐的太苍态度甚是恭谨。
“研究毒物这种事……姑且不论好坏,光光是研究这个,还以此营生,真能维持生计?”牧妐晴很直接的问了。
并非忧虑夫家的生活用度问题,她自认不是吃不了苦的人,即使自出世后便养尊处优,没吃过什么真正的苦头,但她相信,真要面对时,粗茶淡饭的生活决计难不了她。
贬有这么一问,纯粹只是耳濡目染的习惯使然。
就算没人让她管事,可她时常看倾心操烦府里内外的大小事……对外生意场上的事她没啥概念就略过不提,但是关于府里开销支出等的问题,她看久了、听久了,多少也有些概念。
至少,她知道要维持一大家子运作,并不是想想或动动嘴就行,得有一定的开销支出才能维持既有的舒适生活。
先前待在渊峰谷里时,她便注意到了。
虽然居处样貌简雅朴质,但其实材质都是最好的,就连衣物器皿等等用具也一律是质感绝佳的上等之物。
已经看惯倾心理家的她自然忍不住懊奇,以冷之安的不事生产,单靠胞弟在外买卖那些毒物,真的足以维持整个渊峰谷舒适安逸的用度支出?
牧妐晴自认为她的问题很简单明白,却没想到太苍闻言后却是一脸狐疑的看着她,好似没听懂问题。
“少爷没说吗?”这才是他感到好奇的点。
蚌来咚的一大声,伴随冲击之下杯盘被扫落的劲道与碎裂声,着实让牧妐晴吓了一大跳。
“幸幸?”她大惊,因为前一刻才端着茶在喝的人就这么无预警的整个瘫趴在桌面上,她要没被吓到那才奇怪。
太苍甚为机伶,第一时间便断定茶水、点心定是被下了药,连忙护到牧妐晴身前,小心翼翼巡视周围环境。
“夫人小心!”他示警,但已经晚了一步。
脚下一软,太苍倒下,即便最后单膝落地而勉强支撑自己,却再也无力站起。
茶水、点心有没有问题他无法进一步确认,但香气……
随着茶香飘出的气味当中……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