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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澄格格 第十章

作者:拓拔月亮

虽然压根不信方水幽现身哭怨一事,但不忍见元官劭龙夜夜守着坟前,苦等不到方水幽,却累坏身子,于是在宰郄提议请法师来做法,婆媳俩也商量过后,而元官劭龙也无异议的情况下,法事就在午夜时开始。

做法的道士手持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辞,一阵阵阴风吹来,吹的四周的下人寒毛竖起。

饼了许久,道士的身体陡地像抽搐一般的颤抖着,突然颓丧的坐在地上,众人诧异的想上前扶起他时,他却自个儿缓缓站起身,宏亮的男音也顿转为低怨的女音。

“劭龙……”

道士轻唤着元官劭龙的名字,那幽怨的嗓音,骇得下人们纷纷倒退一步。

虽然道士的声音并不十分和方水幽雷同,但早知道今晚要牵方水幽的亡魂,这会儿,道士真的像是被附身似的,下人们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宰郄瞪大着眼,仔细凝看着道士的变化,而宰郦茹则躲在他身后,连看都不敢看,低着头,双眼紧闭着。

姚桂花皱着眉头没说话,只是静静观看;雨澄则是静站在原地,脸上依旧一副柔和的神情,等着道士再度开口。

元官劭龙一步一步的走向道士,双眼掺杂着惊疑和期盼。

“水幽,是妳吗?真的是妳吗?”

他想要再上前,确定是否真的是水幽,但道士却先他一步闪开,脸上有着更浓的哀怨表情。

“不,你别过来!”

“水幽……”元官劭龙愣站在原地。

“劭龙,你不爱我了,我死了,你就不爱我了,是不是?”道士一开口,又是低怨的女声。

“我……”元官劭龙心痛的握着拳,回头看着心爱的雨澄,脸上有着挣扎的痛苦神情。

他没有忘掉水幽,可他承认,现在的他的确是爱雨澄比水幽多一些,就是因为如此,他才会更自责、更觉得对不起水幽。

“我知道,你就是不再爱我了。”道士掩着面,状似无声哭泣。

见雨澄一声不吭,姚桂花倒是先替媳妇出头了。

“妳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劭龙没负妳,他也娶了妳,雨澄更是为妳出头,执意要将妳的牌位送入元官家的宗祠内,我问妳,妳还怨什么?”姚桂花一副训媳妇的口吻,直冲着道士而来。

道士被她一训,委屈的抹泪揉涕。

“娘,您别说了。”向来就护着水幽的劭龙,怕水幽被他娘一骂,吓得又躲掉,赶紧劝他娘别再骂了。

“哼,咱们元官家对她仁至义尽了,她还想怎么样?”

看姚桂花气呼呼的,雨澄赶紧上前将她拉离。

“婆婆,我们在旁边等吧,别吓坏了水幽。”

已经全然认定雨澄是个好媳妇的姚桂花,在雨澄的劝说下噤了声,跟着媳妇到一旁站着。

“水幽……”元官劭龙一脸痛楚。“妳说,妳想要我怎么做?如果妳担心妳的父母,那……我可以接他们一同过来住。”

现下,他只求以弥补的方式,来减轻自己心中的自责。

“水幽……妳真的是水幽吗?”刚赶到的方家二老,激动的围着道士。

道士见到他们来,怔忡了一下,旋即屈膝跪在二老面前。

“爹、娘,女儿不孝。”

二老抱着道士痛哭,半晌后,方父抹去眼泪,纵使心疼爱女已成幽魂,但身为人父,他还是免不了要劝诫女儿一番。

“水幽,妳不可以有怨,元官少爷对我们已经够好的了,他也正式娶了妳,而少女乃女乃的心肠更好,若不是有她,今日,恐怕妳还未能正式成为劭龙的妻子。”

“爹,您怎能说这话?我冤呀,劭龙是爱我的,他说过,他只爱我一个。”

道士的话语,让元官劭龙更加陷入痛苦的深渊,原就自责的他,此时心中更是盈满了愧疚。

他的确说过,今生只爱水幽一个人,但,他又怎会知道,自己还会去爱上雨澄。

“劭龙是我一个人的,他爱的是我。”道士幽怨的声音,如泣如诉。

“不,水幽,妳……妳怎么会这样呢?”方父摇摇头,不敢相信附在道士身上的,是他那个乖巧懂事的女儿。“前阵子,妳不也给妳娘托梦过,说妳不怨,说妳成了劭龙的妻子就心满意足了?”

方父的这段话,让道士顿时傻住,但他马上又哀怨的哭诉:“我不甘心呀,爹!劭龙是我的,他怎么可以再娶别人呢?我要劭龙立刻休了她。”道士的眼神夹着怒气,手指直指着雨澄。“否则,我的怨气不散,连阎罗王都不会收我的。”

“不!”元官劭龙大步走向雨澄,长臂轻搂着雨澄的肩头。“雨澄是我的妻子,我不会休了她!水幽,是我负了妳,妳怨我、恨我都好,只要不叫我休了雨澄,任何事,我都答应妳!”

“不,元官少爷,你千万别这么说。”方父焦急的低嚷。“水幽,妳该满足的,元官少爷他……”

方父的话还未道完,只见道士喃喃低念着:“我不会原谅你的,我不会原谅你们的,我不会原谅你们……”

喃喃念了许久后,道士忽然砰的一声倒在地上,当他再度站起身时,又回复了道士之身。

“爹,您不是说,只要让劭龙表哥觉得愧对方水幽就好了吗?为什么您还让道士,说要让劭龙表哥把雨澄休了这种话。”

宰郦茹苦皱着眉头,心中局促不安。

她原是希望劭龙表哥若是觉得对不起方水幽,这样一来,他或许就会少爱雨澄一点,那么,她也许有一丁点的机会,能闯进劭龙表哥的心中。

她真的只要能在表哥身边陪着他就满足了,她从未想过要表哥休了雨澄这种事。

“妳懂什么?要下,就下最猛的药,如果那雨澄真的走了,妳才有机会当元官家的少女乃女乃。”宰郄心中打着如意算盘。

如果雨澄真的走了,那他女儿自然是元官家少女乃女乃的不二人选。

百嘿!没想到那道士还真会演,刚开始他还真被道士吓着,以为方水幽真的附身了,但听了道士说的再些全是他教的,他才安了心。

他也不是想做这么绝情的事,怪只怪那马家没什么大家产,他才不同意女儿嫁过去,可如果留在元官家当偏房,那个雨澄精明能干,想她也不会让他女儿得到什么好处,逼不得已,他只好使这一招了。

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

“妳什么都别管,全盘听我的就是。”

宰郄低吼了声,兀自得意的想着,这元官家的一切,迟早会落到他宰郄的手中。

在父女俩怔忡的当儿,门外一抹娇小的身影,蹑手蹑脚的如烟飘离。

小梅在主子耳边咕咕唧唧的说了一些话,语歇,气愤不平的嚷:“我要把这件事,告诉老夫人去!”

“小梅!”雨澄喊住她。

“格格,他们父女俩做了这种坏事,难道不该让老夫人知道吗?”

“这件事,就妳听到,妳有证据吗?”雨澄轻声问。“妳会说,难道他不会辩吗?”

“这……那我们就拿他没辙吗?”小梅气腾腾的。“不告诉老夫人,那至少告诉姑爷,让他知道方水幽没有怨他,教他不用再守着方水幽的坟墓了。”

雨澄喟叹了声。“不用了,问题不在宰郄身上。”

“怎会不在他身上呢?”小梅皱着眉头。“如果不是他恶意扰乱,姑爷也不会每天晚上都去守方水幽的坟墓,不回来陪妳。”

雨澄想说些什么,但到口的话语,全化为一声轻叹。

“小梅,去收拾东西,明儿个我们回京去。”顿了半晌,雨澄扬唇道。

“回京城?!榜格,妳真的要走?妳一走,不是正如宰氏父女的意思。”

原先一心想回京城的小梅,听到主子说要回京城,非但没有喜悦之,还苦皱着眉头。

雨澄微笑的摇摇头。“除非劭龙真休了我,否则,我永远是元官家的媳妇,我想回京去,是想让他能真正静下心来想一想。”

小梅虽然还是觉得主子这么做,实在是太冒险了些,但主子向来聪明,她一定甚有把握,才会这么做。

看着主子又陷入沉思,她想,主子一定又在想姑爷了,小梅不敢打扰,退出房去,回到自己的房里收拾东西。

摆色的布幔,渐渐的被白色的云层给取代。

晨曦映在墓碑上,元官劭龙缓缓睁开眼,看着被太阳光照映发亮的水幽名字,他徒然的叹息。

从那日道士做法牵魂,至今已过了三个夜晚。

每晚,他都来这儿守着,期盼水幽再度现身,他要告诉她,他是真心爱雨澄的,只要她不让他休了雨澄,她要他做什么事,他都愿意。

但他始终等不到。

他缓缓站起身,如同以往一般,失神的走回家。

进到大厅,他愣坐了许他想,或许再请道办一场法事,无论如何,他都要求得水幽的谅解,否则他心难安。

他疲惫的合上眼,大手按着发疼的额际。

“少爷,你回来了。”赏赐急匆匆的走入大厅,神情焦虑。“少女乃女乃她……”

元官劭龙睁开眼。“雨澄怎么了?”

“她……她走了!”

闻言,元官劭龙惊的弹起身。“餍了?!雨澄……什么时候的事?”

“一大早,天还未亮。”

元官劭龙惊愣了一下。“她有说要去哪儿吗?”他焦急的问。

“这……”

赏赐还不知该如何说,元官劭龙已等不及,他一旋踵,急着奔出去寻找妻子,但在厅门口处,却让突然出现的姚桂花给挡住。

“你要去哪里?”姚桂花沉声喝道。

“娘,我要把雨澄找回来!”说罢,他闪了个身,焦急的奔出。

“你给我站住!”姚埜花威吓的命令他。

“娘,雨澄她走了。”

我知道她走了,是我点头答应她走的。”姚桂花一派威仪的神情。

“娘,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元官劭龙浓眉紧蹙,踩荖颓丧的步伐来到娘亲面前。“为什么?”

“哼!瞧瞧你,整天失神,连家都不回,雨澄留下来做什么?你痛苦,难道她就活该跟着你受罪。”

“娘……”

“你不用去找她!”姚桂花晲了儿子一眼。“至少不是现在。”

“我必须找到她,雨澄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

元官劭龙再度旋身,姚桂花亦再度喊住他。

“她回京城去了。”

娘亲那坚定的话语,震撼着他的心。

元官劭龙缓缓回过头,诧异的看着她。“娘,雨澄告诉您了?”

“你倒是瞒我瞒得紧!”投了一记责怪的眼神,姚桂花昂高下颚。“先进来厅里。”

知晓雨澄是回京去,元官劭龙明白,她铁定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就算现在他能追上她,也未必能劝回她。

敝他心中对水幽的愧疚太重,每当他面对雨澄,那浓重的愧意,就会浮上心头,他知道雨澄是受了委屈。

“你还不进来?”见他杵着不动,姚桂花怒喝催促着。

元官劭龙低着头,默不吭声的跟随娘亲步入厅内。

姚桂花进入厅内,旋身坐定后,神情肃穆的道:“赏赐,去请表小姐和她爹来。”

元官劭龙还没应声,厅外宰郄那雀跃的声音,立即宏亮的响起。

“甭请了、甭请了,我们这不就来给老夫人请安了。”

听闻雨澄一大早就提着几口箱子离开,最高兴的人莫过于宰郄了,如此一来,他的计划就成功一半了。

“老夫人早、劭龙早啊!”

元官劭龙低着头,想着雨澄,压根没理他。

宰郄也不以为意,心头依旧乐呵呵的。

宰郦茹则是低着头,心虚的不敢正视向来疼爱她的姨娘。

听到雨澄离开,她没有一丝喜悦,反而更加愧疚,这一路走来,她始终低着头,怕人看出她的心虚。

“郦茹,妳过来。”

“姨……姨娘……”宰郦茹低着头,走到姚桂花身边。

“为什么不敢抬头看我?”姚桂花精锐的眼神,直盯着那低垂的小头颅。

“我……我……”

“唉,这孩子,怕是您说要把她嫁给马家,心里正不舒坦,可她可不敢有异议。”宰郄帮着腔。

姚桂花料了他一眼。“我没让你说话!不过,既然你爱说话,那我就直接问了。”

“老夫人要问话?那有什么问题,您问,我全答。”宰郄以为是要商讨和马家的亲事,他正好趁这机会给回绝。

姚桂花坐直了身,双目泛着怒光,直射向一脸得意的宰郄,她不拐弯抹角,一开口便问:“小梅告诉我说,她听到你和郦茹在房内说话……”

姚桂花才起了个头,宰郄脸色丕变,但还是稳住。

“这……我们父女俩在房内谈话,又……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宰郄干笑着。

姚桂花怒拍着桌子,大声喝道:“她听到你说,那晚道士说的话,全是你教授的!”

闻言,宰郦茹吓呆了,整个人愣在一旁。

宰郄则忙着辩解:“老夫人,您怎么会相信她们的话呢?”

元官劭龙激动的上前,抓着宰郄,逼问道:“那道士说的,真是你授意的?是你和道士串通好,来骗我们的?”

“不不不,劭龙,你听我说。”宰郄双手直摇蔽着。“一定是雨澄怕你真休了她,所以才叫小梅这么说的。”

“不,雨澄不会这么做的。”元官劭龙相信雨澄,她绝不会做这种事。“告诉我,这一切是不是真的是你设计的?”

“不不不,不是、不是……”宰郄忙否认。“这绝对是小梅在胡诌的。”

姚桂花把视线移向怔愣许久的宰郦茹。“郦聒,妳说,这一切是不是妳爹安排的?”

“我……姨娘,我……”宰郦茹吓哭的跪在地上。“是……是我的错!”

“郦茹,妳是吓傻了,是不是?我们没做的事,妳瞎承认个什么劲!”宰郄大声喝着。“老夫人,您可别听一个小丫鬟的片面之辞,就认定这事是我们父女俩做的。”

“哼!若她是平凡人家的丫鬟,我或许不会相信她所说的。”姚桂花努目撑眉,瞪了宰郄半晌,又道:“但一个格格身边丫鬟所说的话,她敢造假吗?”

“格……格格?谁是格格?”宰郄一时间还会意不过来。

“雨澄是格格,是当今皇帝的女儿。”元官劭龙道出真相。

原本还嘴硬的宰郄,此刻整个人活像体内的元气被抽光了一般,吓得愣坐在地上。

而宰郦茹则是哭着跪爬至姚桂花脚边,频频恳求着。

“姨娘,我和爹不是有意的,您要救我们,姨娘,您要求求我们呀!”

“真的是你们做的!”元官劭龙恍悟,颓丧的坐在椅子上。

“表哥,是我不好,我不该假扮方姑娘,扰乱你们……表哥,都是我不对,求求你让雨澄……让格格饶恕我们,要不,就杀我,别杀我爹。”

元官劭龙没答话,倒是姚桂花又叹又气。“郦茹,妳该懂事的,怎么妳爹让妳做什么,妳就真的做呢?”

“我……我知道我错了,我只是不想离开表哥……”宰郦茹把事情的始末,全说给姚桂花听。

“妳啊!”姚桂花重叹了声。

“姨娘,您要帮我和爹求情呀!”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姚桂花又想开骂,但看到宰郄已愣傻傻的,外甥女又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那怒骂的话语到了嘴边又吞回去。

“姨娘,怎么办、怎么办……”

元官劭龙回到房内,昔日和雨澄恩爱的情景,一一浮现在眼前。

他拆开雨澄留给他的信,她告诉他,她相信他是爱她的,她回京城去,不是要离开他,她希望他能把积压在心中对水幽的愧疚,全部倾泄出来。

她会在京城等他,等着一个爱她爱的没有任何负担的元官劭龙去接她。

“雨澄……”

元官劭龙把信贴在心口上,这辈子,他能娶到雨澄,是他莫大的荣幸。

她如此体贴他、包容他、相信他……

就算去到京城,真的会被皇上打断腿、割了手臂,他也无悔。

他只求,能接回心爱的她。

必到京城已三天了,雨澄心定如山,等着皇阿玛心软,点头认同她和劭龙的事。

她同时也相信,劭龙绝对会来接她,稍然流逝的光阴,如同两人踩着稳健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即将来到的团圆日子。

雨澄的亲娘宜妃优雅的徐步走来,缓缓落坐在女儿对面。

“又在想妳那个还未让妳阿玛认同的夫婿?”宜妃笑抿着唇。

雨澄眉睫一扬,娇嗔着:“额娘,您又在笑我了。”

宜妃叹笑的摇摇头。“额娘是心疼妳,有多少王爷、贝勒等着要娶妳,妳偏偏去选上那个元官劭龙,还让妳皇阿玛气腾腾的。”

“额娘,皇阿玛今天说了什么?”雨澄一副饶富兴趣的神情。

“还不让妳给料中了。”宜妃笑睨着女儿。“这头一天知道真相,气的差点下令要抄斩元官劭龙全家,还好让妳太后女乃女乃挡下了;这第二天,还气乎乎的说要把妳嫁给齐康贝勒,我可是说破了嘴,劝他得三思。”

“谢谢额娘。”

“甭谢我,我可也气着呢!我一个宝贝女儿,竟然把自己偷偷嫁掉,也没知会我这个亲额娘一声。”宜妃故作生气状的蹙起眉头。

雨澄微笑的直啾着。“额娘,您连生气都还是这么美,难怪皇阿玛那么喜欢您。”

宜妃睇了女儿一眼,笑斥着:“妳啊,就吃定额娘这一点,知道额娘除了妳皇阿玛之外,就只爱妳的赞美。”

“额娘,我说的是真的。”

“好,我要说了。”宜妃还不知道女儿想听的是什么吗?她啜了口茶,缓声道:“昨儿个,你皇阿玛气喝着说,若是那个元官劭龙敢踏进京城一步,肯定要砍断他的腿,这妳太后女乃女乃立刻接话说:“那可好!笔帝的女儿嫁一个没有脚的丈夫,这情操可伟大着呢!”当场,把妳皇阿玛堵的没再说半句话。”

雨澄感激的看着宜妃,她知道,若不是有太后女乃女乃和她额娘帮腔、护着她,这会儿,她还不知道自个儿是不是还能安稳的坐在这儿。

宜妃轻叹了声:“这一回,妳、水漾还有泪月,三人一同出游,虽然遇难了,可庆幸的是,妳们都平安无事,而且都找到了归宿,水漾和泪月婚事都圆满了,而妳……妳的婚事能不能圆满,就看那元官劭龙在妳皇阿玛面前的表现了。”

“劭龙在皇阿玛面前的表现?”雨澄神情诧异,倏地站起身。“额娘,您是说,劭龙来到京城了?”

“瞧妳惊讶的。他会来,不早在妳的预料中?”宜妃饶富兴味的盯着女儿瞧,这孩子,平日沉稳的像什么都难不倒她似的,可一旦遇上爱情这档子事,可和平凡女人没两样。

“可……皇阿玛怎么找到他的?”

宜妃叹笑,“妳皇阿玛想必早已料到他会来京城找妳,他啊,早派人守在各个城门口,盘问每个路人的名字,他一出现,就直接被揪到保和殿去晋见妳皇阿玛了。”

“我去找他。”

“雨澄,别去。”

雨澄回过头,满脸担忧的神色。“皇阿玛这会儿气不知消了没,若他一看见劭龙,又生起气来,那……”

“不用去了。皇阿玛不许任何人进去,连我也不给进。”

闻言,雨澄紧蹙着柳眉。“那……我找太后女乃女乃去。”

“傻孩子!”宜妃拉住女儿的手。“怎么,妳真被爱情冲昏了头?妳皇阿玛既然关着门审他,就代表这是好事,他若真的生气,要发威可不会关着门,只嚷给元官劭龙一人听。”

“可是……”

“别可是,别担心!”宜妃拍拍女儿的手,安抚的道:“妳还是别去的好,妳不出现,他俩或许还可以静心的谈,妳要真去了,依妳皇阿玛那好面子的个性,怕不又是展威风的嚷骂一顿。”

雨澄点点头。

“放心,妳太后女乃女乃不会不管的,这会儿,她老人家说不定早守在保和殿外候着呢!”

额娘的话让她笑逐颜开,心中的担忧也渐渐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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