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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里的冰新娘 第五章

作者:拓拔月亮

“主人,我不懂,格雷泽家族要以一百万英镑向你买下七号城堡,为什么你不卖他,反而卖给只愿出五十万英镑的摩尔斯家族?”

晚两天才到达的艾斯,就是忙着处理城堡主权交接的事。

这些年,冷嵬岳专门收购残破不堪的旧城堡,以不破坏原貌的方法,将之整顿一番后,再高价卖出。

因为收购的城堡数量太多,是以以编号当成城堡的代称。

“我自有我的一套准则,你不需要过问这些。”冷嵬岳冷然道。

“是,主人。”艾斯一脸惶恐。

“台湾那边的房子,规画好了吗?”冷嵬岳低头沉思,淡然问。

“是,都好了。”

“准备一下,这两天我就过去。”

“是,主人。”

艾斯退下后,冷嵬岳看着一个月前,摩尔斯家族中一个小男孩当面递给他的信,信中,小男孩写着家族中五个小阿从小就梦想能有一座属于他们的城堡,居住在城堡中,让他们觉得自己就像魔法故事中的主角。

信尾,除了央求的字语,还简单的画了五个小阿在城堡里嬉戏的情景。

虽然孩子天真的想法有些荒诞,但是,当他面对摩尔斯家族那个想帮孩子圆梦的父亲,自知能力不足,却仍硬着头皮恳求他将城堡卖给他……

当时,他让他想到了他父亲,他父亲的梦想,就是盖一座城堡,让他当城堡里的小王子。

没有太多考虑,最后,他点头把七号城堡卖给摩尔斯家族。

不想让艾斯知道原因,是不希望任何人知道,他冷嵬岳也有脆弱,心软的一面——

任何人?包括她,金晓丹?

摆眸眯起,脑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多渴望她能懂他,全世界的人,他只希望她了解他,静静的陪在他身边,一辈子。

嗤笑着,他甩掉这可笑的念头,这条复仇之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会走多久才能到尽头,何况,她遗是金家的养女——

心中总有一股不祥的预感,这女人,或许会成为他在复仇之路上的绊脚石,更甚者,她也许会是嵌在他背上的玫瑰花刺,一辈子,拔也拔不掉……

金晓丹躺上床,准备就寝之际,房门突然被推开来,她坐起身,看见冷嵬岳笔直朝她走过来。

“帮我放洗澡水。”

她心头错愕了下,来到这儿后的两天来,他并未和她睡同一张床,她以为今晚他也不会来。

“没听到我说的话?”

不想和他争执,她下床,走向浴室,帮他放洗澡水。

她在里头待着,静静看着水流,不想出去和他面对面。

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害怕他,不是畏惧他冷厉神情,而是害怕和他靠得太近,他一靠近她,她的心就会失控,尽避她表现得再冷漠,但她却骗不了自己,喜欢他的事实——

她不能再傻下去,他是个坏男人,不懂珍惜女人真爱的坏男人,她要护住想奔向他的心,免得心碎得拼凑不回。

“你打算让水继续流多久?”

听到他的声音,回过神,她才发现木桶里的水早已溢出,水都流到她脚边,她竞无知觉。

伸手关上水龙头,转身,她急着想出去,却被他给挡住。

“这么急着想去哪里?”

她低着头,不让他看见她眼底的慌措。“我要睡了。”

“我都还没睡,你敢先睡?”他关上浴室的门。“你得先服侍我洗完澡,才能上床——我们两个一起……上床。”他补充的话语,充满暧昧。

掩下心慌,她力求镇定。“你有很多……可以帮你洗澡的女人——”

她吃醋了?关于那些女人?

“我今天只想要你。”

那天,他是气她,才会召集那么多女人来服侍他,想填补从她这里没得到的满足,可那么做之后,却让他认清一件事——即使再多的女人,都取代不了她,没有她在,即使全世界的顶尖名模都以崇拜之姿围绕着他,他仍是觉得心里空虚。

“我不会……”

“所以我要你学会。”

他拉着她的手碰触他的胸口,往下移,让她的手停在尚未解开的衬衫扣子上。

对上他的眼,低首,掩下慌乱,不跟他争,她配合起。

若不照他的意思去做,今晚,她可能会一整晚困在这里面。

动手解开衬衫衣扣,替他褪去衬衫,他结实的胸肌立刻袒露出来,她低眼不看,停顿了下,他的声音立即不耐的扬起——

“你每帮我月兑一件,都要思考片刻?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可以洗澡?”

他的声音甫落,她立刻动手帮他解除身上其余的衣物,没有一丝迟疑。

漠视他赤果雄壮的身躯带给她的震撼,转身,她伸手探入木桶里,帮他试水温。

“水温微热……你……”

她正转身想问他要不要加点冷水降低水温,他却伸手在拉她的衣服。

对上她饱含惊吓的水眸,他扬起一抹笑。“你不月兑衣服,难不成你要穿着衣服进木桶里帮我洗澡?”

进木桶里……望了一眼并不大的木桶,高大的他坐进去都嫌窄了,哪能再塞得下一个人,除非……除非她坐在他身上——

想到那暧昧的姿势,她不禁羞红了脸。

“我可以在外面帮你洗……”

“我比较想要你在里面帮我洗。”

说罢,他大手一探,她身上的衣物在眨眼间已然落下……

木桶内的水,激烈的起起伏伏,一如他激烈的心,激狂的爱……

夜半。

睡眠中的金晓丹,被一阵轻晃吵醒,睁眼,发觉身边果身趴睡的他,似乎又陷在恶梦中。

没有喊叫,但他身子偶尔抽动,显然睡得不安稳。

想伸手摇醒他,但又想起他曾告诫她,别在睡时碰他。

手在半空中收回,她静躺在他身边,望见他皱起的眉头,她的眉心也跟着轻蹙起,她该怎么帮他?

正当她犹豫该不该直接唤醒他之际,睡梦中的他,突然紧紧握着她的手,她吓了一跳,反射性的想抽手,却发现原本睡的极不安稳的他突然静下来,进入沉睡状态。

他将她的手握的好紧,像溺水的人,抓住能保命的浮木一般——

见他紧皱的眉头已放松,眉心平坦无愁意,她揪紧的心也跟着得到解月兑……

安心的再度合眼,她跟随他安稳的脚步,一起进入梦乡。

翌日。

一早醒来,吃过早餐后,金晓丹就被蒙上眼睛,送上船,她知道,他们一定又要移到别处,只是,这回为何煞费苦心,还将她蒙眼?

其实不用这么做的,每回都在孤岛,她能逃到哪里去?更何况,她从一开始就没想逃过,不是吗?

她依旧在昏昏沉沉中度过,当她再度醒来,没有摇蔽的感觉,她安稳的睡在床上,一张柔软的大床。

到达目的地了?

望向窗外,天色暗黑,房内亮着一盏柔黄的灯光。

她怎么进来房间的,怎一点知觉都没?头微晕,坐起身,胸口闷闷的,她有点想吐。

一阵敲门声后,门开,一名中年妇女走了进来。

“金小姐,你醒了。”

听到熟悉的语言,金晓丹愣了一下,旋即回过神,下意识的问:“这里是……台湾?”

中年妇女微笑的点头。

“这是哪里?”

“这里是一座私人城堡。”

“不,我是问,这里是台北,或者是台中,还是高雄……”

中年妇女保持一贯的微笑,摇头:“主人交代过,不可以告诉你。”

卑一出,金晓丹苦笑,不再追问。

就算她知道这里是哪里,那又如何?报警?求救?可,她没有想逃的念头啊!只是不知身在何处,总令人心中有一种不踏实感——

“这里的人,都唤我刘嫂。”刘嫂微笑。“金小姐,有任何需要,请跟我说。还有,你现在要用晚餐了吗?”

金晓丹摇摇头。

“我觉得有点闷,想出去走走,晚点再吃。”

“这个……”

发现刘嫂面有难色,金晓丹苦笑,“我被限制活动范围?”

“主人交代,你只能在这座独立城堡和第二中庭活动。”刘嫂说的更详细些。“就是这座城堡前的庭园。”

不想令下人为难,金晓丹点点头,“我知道了。我现在可以出去走走吗?”

刘嫂顿了下。“可以,不过外头有点暗,有些地方没路灯,你要小心点。”

点头,金晓丹才走一步,便脚步踉跄,险些跌倒。

“金小姐,要我找人陪你一起吗?”刘嫂扶住她,一脸不放心。

“不用,我只是……想透透气,不会走太远的。”

“好,那我帮你准备晚餐去,等你散步回来就可以用餐。”

“谢谢你,刘嫂。”

走出独立城堡,一阵晚风迎面吹来,吹送夏夜的凉意。

在爱之船上被掳走至今,应该有一个多月了吧?绕了一圈,她终于还是回到台湾来。

在庭院的草地上步行,她仰首望月,轻叹。

必到故乡,没有太多喜悦,心中多了一分踏实之余,还添上一股近乡情怯……

他会把她送回金家吗?回到她原始的宿命?想着,她有些发愁。

突的,脚底传来一阵湿凉,身子一倾,她险些趺入和步道旁的S型莲花池之际,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将她倾斜的身子,从莲花池上方给勾了回来——

“想做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也不用急在这时。”

背部撞上一面强壮的肉墙,甫回神,嗤笑声从她发顶飘落。

“你……谢谢你。”

被一股独特的男性气息包围住,她恍神飘匆的理智瞬间全回笼。

“想着该怎么逃跑?”

放开她,嗤声笑着,他往前走。

刘嫂告诉他她出来走走尚未用餐,不一会儿他就跟在她后头,不是担心她逃跑,只是……想看看她。

今早,他们尚在前一座城堡,醒来时,他发现自己紧握着她的手。

昨夜,他睡了一夜好觉,他梦见沉在海里的自己,被人救了起来,他紧紧抓着那人的手,死命的抓紧,怎么也不肯放手……

梦,在他紧握住那双手时,断了。

因为握住那双温暖的手,于是,他睡得极安心,一夜无梦到天亮。

这十多年来,他从来没有一夜不作恶梦的。

他步至一座小剥前,停下,坐在湖边的一块大石头上,点了一根烟,衔在嘴里,吸了一口烟,徐徐的吐了一个烟圈。

踩着他的脚印前进,她来到他的身后,他依旧穿着一身黑,看起来孤单又孤僻。

“我没有想逃跑……”她不知不觉月兑口而出。

闻声,他回头。

“你看起来的确一副不想回金家的模样,金永健对你不好?”他讥讽一笑,“你早知道他只把你当一颗棋子,或者该说你是让金家和骆家密不可分的黏着剂?”

金晓丹未回应,她只静静看着他。

他似乎知道,或者查得非常清楚两家的底细,只是,他究竟想做什么?

“为什么不说话?”

“该说的,你都说了。”

看了他一眼,她黯然垂眼。心中其实笼罩着一个大疑团,她想知道他和金家以及骆家的关连,想知道他迟迟不放走她的目的为何,想知道……关于他这个人的来历,想知道他的名字——

但之前,他冷然警告过她,她不配知道……

不想再被他刺伤一回,转身,她想离开。

他用力拉住她的手,面有愠色。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次,如果你下次敢在我面前一声不响的转头就走,我会毫不留情把你丢进湖水里,泡上一夜。”

望着他坚定的神情,她在心中轻叹,面对他,她没有办法抗拒他的任何霸道行为。

手被一拉,轻盈的身子旋转一圈,稳当当落在他怀中,她坐在他腿上。

月光下,她冷艳冰雪般的神情,教他望之痴迷,低首,他在水滟的红唇上,落上一吻。

“记住,我的名字,冷岳。”

“冷月……”

“山岳的岳。”

“冷岳。”她喃喃呐呐。“可你的手臂上刺着一个“嵬”字……”

她还一直认定,那是他名字的其中一个字。

摆眸眯起,他冷冷的道:““嵬”,那是我父亲的名字,冷鬼。”冷冽的黑眸闪着厉光。“我曾立誓,在我还没帮我父亲报仇以前,我会冠上父亲之名,直到报完仇……所以,现在我的名字叫做冷嵬岳。”

“冷嵬岳。”

“你不需要跟别人一样……”黑眸眯起,他的大手轻抚着她的睑。“你只要记住,这辈子,唯一能碰你的男人,叫做冷岳。”

在他心中,她和别人不一样,在只有两个人的世界里,他是冷岳,一个有爱的男人,有爱……

凝视着她的眼,他的黑眸溢满深情,他的眼里充满她,他更希望她的眼里,一辈子只有他一个人。

“冷岳……”

低唤着他的名字,眼里的他,俊帅的脸充满情意,是月色太美,让她有种迷幻感觉吗?

“你真美,我想爱你,现在。”

抱着她,他轻柔的吻她,一切美得像首浪漫情诗——

两人躺在湖边的草地上,徜徉在柔美的月光中,火热的爱意,在草地上赤果果的蔓延——

连着几天清晨醒来,冷嵬岳都发现自己的双手紧紧圈着金晓丹,有她在怀中,他睡得比前几天更安稳。

而且,令他惊讶的是,他不再趴睡了。

因为当年目睹父亲身亡,胸口插了一把血刀,对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说,那画面,太震骇。

是以,从深海里被救起后,他从不仰睡。

十多年来,积压在心头的那层阴影,因为怀中多了一个女人的温度,而消弭——

不,陪他睡过的女人何止千百,却从没有一个女人如她……这么能安抚他的心。

眯起黑眸,他凝视着怀中犹在睡梦中的女人,眼底跃进一抹连他自己也不自知的温柔。

大手轻抚她赤果的背,感受两人贴近的亲密触感之际,却吵醒了她。

水眸一张,意外对上他张开的眼,她问:“我是不是该起床?”

以往,他很少这么早醒来,但这两日……他皆醒得比她早,而且她都是在他怀中醒来。

“起床服侍我?”他轻笑。“不需要,你继续睡。”

他在她额头亲吻了一下,不希望她早早起床,倒希望她像古代慵懒卧床的大王妃子一般——这会令他更加觉得她是他的女人。

靶受到他的心情异常的好,她依言,合眼继续睡。

这两三日来,他令她有种陷入热恋中的错觉,她就像被他宠溺的女人、情妇……或者像他妻子。

露在薄被外的雪白果背,强烈吸引着他,低首,他用唇和下颚的青髭磨蹭着。须臾,他用尽强大的意志力抵抗从她身上散发的性感诱惑,急速翻身下床。

他还有正事得去做,不能成日窝在温柔乡。

穿整好衣服,望了床上的她一眼,走上前,他帮她盖好被子,旋即转身离去。

门开,门关,听他的脚步声远去,她睁开眼,未起身,模着他睡过的位置,暖暖的温度,暖上她掌心——

这是足以圆一场恋爱梦的温度呐……

舍不得起床,手轻抚着还残留余温的床,窝在他亲手帮她盖的被子里,她想作一场懊梦,一场有他深爱着她的恋爱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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