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心狂 第三章
凌晨,从五星级饭店的总统套房发出一声愤怒的男产怒吼。
要不是总统套房的隔音设备太好了,恐怕这一声怒吼会吵醒好几层楼投宿的客人。
埃芯!那个该死的女人!
罗士岩从大床上醒来,拦手抱不到身旁柔软的女体,他猛地清醒,四周却不见海芯的身影。
他原以为她只是离开一下而已,但起身后却赫然发现置在床头的三十万支票跟字条。
字条上写着——
自大的罗士岩先生:
你的三十万我不希罕。
相反的,我要谢谢你帮我摆月兑那一层碍事的薄膜。
被句话说,你不过是只被我利用的种猪罢了。
你的服务还算不错,但我想我们还是后会无期吧!
埃芯!!罗士岩诅咒连连,用力撕碎了字条,男性的自尊被踩得支离破碎。
她竟敢说他只是生被利用的种猪?!
那女人不仅侮辱了他,还骗了他!
当他进入她时,才发现她是个未经人事的处女,而在那种情况下要叫一个男人停止,除非他是个圣人!
不可否认的,虽然他当时有些一愤怒——因为违背了他从不碰处女的原则——但心里深处还是有一线丝窃喜的。
现在呢,那股窃喜全然被愤怒取代。
向来在女人堆中无往不利的他竟被一个女人给耍了?!这要是传了出去,他罗士岩的面子要往哪摆?!
她一开始明明一副不太想搭理他的模样,后来态度却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显然当时她就已打好主意了。
埃芯,算妳狠!
但妳以为这样就能从此甩掉我了吗?
罗士岩愤然地瞇起眼;他可不是个好打发的人物,否则他就无法在险恶的商场上生存了。
斑,后会无期?不,我会逮到妳,我们绝对是后会有期!罗士岩以决心对自己起誓。
他会从海芯身上讨回自己今天被践踏的男性自尊!
当罗士岩第三次踏入“黑夜”为寻海芯而来时,他早有心理准备。
当他从经理口中得知海芯请了一个月的假,他一点都不意外。既然她说后会无期,就表示她会竭尽所能地躲他。
如果他够有耐性,可以守株待兔一个月,就等海芯在出现在“黑夜”;但刚刚“黑夜”的经理也说了,虽然海芯请假一个月,但不确定她一个月后会如期来上班,也就是说一个月后他也有可能等不到人。
但他等不到那个时候了,他的男性自尊也不允许让海芯利用完他之后就“逍遥法外”。
他会尽速找到她的。
埃芯,别想妳会从此安然无事。那是不可能的!
罗士岩下定了决心,而上天似乎也决定在此刻帮他一把。当他请征信社调查的报告还没送到手边,却是由秘书手上的赞助对象核准书看到了海芯的名字。
集团是个大企业,跟台湾许多大企业相同,在旗下设有基金会,每年固定捐点钱给慈善团体或是艺文界的新人,让在社会上颇受称赞,节税更是最重要的原因。
“慈莲”基金会就由他的母亲掌管。他这母亲可能是嫌待在家中打麻将的日子太优闲了,最近对基金会的运作积极得很,闲来无事就请基金会的执行长送来捐款或赞助的资料。
对于这些扔款或赞助,他只有签名送钱的份,可不敢跟母亲大人讨价还价——那些时间他大可用在公事上来替公司赚更多的钱。
巴往常一样,罗士岩一打开卷宗就要签名——
“总经理,老夫人特别交代,这场展览您必须出席。”秘书转达罗士岩母亲的交代。
罗士岩皱起眉头,签名的手停在卷宗上。
“要我出席?”母亲也未免要求太多了吧!他捐钱可以,要他浪费时闭免谈!
罗士岩瞄了瞄卷宗上头的资料——新锐油画画家首展。这般无聊的展览不需他出席吧?
所谓新锐,讲难听一点就是一点名气都没有,他肯捐钱给这种一点前途都没有的小杯家已经算不错了,还要他出席捧场?
“黄秘书,转告老夫人,我没时间。”卷宗他暂且搁着不签,留做听到消息的母亲大人来时,跟她“斡旋”的筹码。
“是。”黄秘书退了下去。
罗士岩正想将这事搁在一旁,却在顺手合起卷宗时无意瞄到新锐画家的名单中有
埃芯!
他碓确实实看到了海芯这个名字。由于这个名字相当特殊,他几乎百分之百跑肯定这个海芯便是他要找的人。
喔喔,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罗士岩的嘴角自负地扬起,龙飞凤舞地在卷宗上签下大名,并用内线告知秘书。
“黄秘书,我刚刚的话不必转告老夫人了。妳帮我空下”资料上展览的时间是这个星期六晚上八点。“星期六晚上的约会统统取消。”
“可是总经理,当天晚上您跟小姐有约。”黄秘书好心地提醒。
是亚洲的新影后,星期六从香港来台湾宣传新片,想要约她吃饭的企业界名流比比皆是,她这位大美女却只挑中了罗士岩。
“取消!”罗士岩连想都没想,喝令取消。
他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他迫不及待想看到海芯乍见到他时诧异万分的神情。
什么都不能阻挠他。
他倒是没想到海芯的身分这么多变,一会儿是妖媚的豹女舞者,一会儿是冷淡的酒保,现在则是新锐画家?
炳!他可期待得很呢。
他倒想看看,一个受资助的新锐画家可还会像那天晚上骄傲地对三十万不屑一顾?
罗士岩缓缓地扬起嘴角。
情况越来越好玩了
“新锐油画画家首展”选在台北市区一家颇具知名度的画廊举行,可见“慈莲”基金会给的赞助金额还算优渥。
为了晚上的开幕仪式,海芯特别精心打扮了一下。
这些天为了展览的事她跟几位同伴忙翻了,“黑夜”那边也请了假,全心全意地投入画展。
这次画展要展出她跟其它十位画家总共五十幅左右的油画,这是他们长久以来共同的心愿。
他们都是在文艺界刚起步的新画家,都是凭着对油画的热诚而继续打拼。
由于没有知名度,他们的画当然很难卖出去,甚至只能摆在三流的画廊中——供寥寥无几的客人观赏。
他们平日还得到处打工以赚取生活费,像她便在“黑夜”工作。她靠自己的能力独立在外生存,也靠自己的能力完成绘画的梦想。
当初选择离开海家时,她便对自己发誓,从此以后不会用父亲的一毛钱,她不用再看他的脸色,也不用躲在家中的地下室偷偷画画
今天的画展对她跟伙伴们意义重大。
要不是其中一位伙伴找到了“慈莲”基金会给予赞助,恐怕今天的展览是办不成的;而该基金会也相当帮忙,赞助的金额超乎他们的预期,就连办展览的场地也换到更高级的画廊。
这间颇具知名度的画廊可是他们这些小小杯家作梦也不敢想的地方。
无论如何,她都感谢“慈莲”基金会给他们一个圆梦的机会。
“芯,好了吗?要开始了喔。”伙伴之一探头进来唤她。
“嗯,我马上出去。”透过“慈莲”基金会的邀请,这场展览来了不少宾客。这是好的开始。
埃芯在全身镜前最后打量自己。
她穿了件及膝的紫色皮裙,再搭上中国风的细肩带上衣,脖子围着紫色
苏格兰格子大围巾,巧妙地遮挡住香肩。
她没将长发盘起,一头美丽的发丝随着她的走动而左右飘晃。
她深吸一口气。
希望今天这场展览一切顺利
首展的气氛炒得很热,来的宾客相当多,画廊的人厅几乎被挤得水泄不通。
埃芯看见伙伴在人群中努力向她招手,她回她一个笑,表示自己看到了。原来她是要引见“慈莲”基金会的理事长给她认识。
“慈莲”基金会的理事长岳美莲穿著一袭纯手工的旗袍,气质相当高贵。她是对对方的背景不甚明白,不过可想而知必是某某企业的总裁夫人。
她向来最讨厌自大的有钱人,不过现实的一面是,他们无力完成的展览还是必须靠有钱人的资助。
岳美莲还好,虽然说话的语气多多少少带点骄气,但她还可以忍受——那是有钱人的弊病,就连她的亲生母亲也是如此。
不过不知为何,岳美莲的举手投足,甚至说话的方式都让她很自然地联想起一个人
罗士岩自负的身影倏地浮现在她脑海中。
埃芯赶紧摇摇头,企图将他的身影甩开。
偏偏他的身影是甩掉了,她却突地听见了一个与他类似的低沉嗓音——
“嗨,妈咪,我来了。这下妳可满意了吧。”
埃芯仰高螓首睁大眼瞪着那个忽地现身在岳美莲身边,低沉嗓音的主人——
是罗士岩!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而且很显然他早知道她会在这里,因为他笑得如得逞的恶猫,彷佛她这笼中的小白鼠无遁逃的余地。
他叫岳美莲妈咪,所以
所以“慈莲”基金会就是隶属于集团,今晚这场首展的钱就是罗士岩给的?!
埃芯想起自己留给他的那张字条,突然间,她尝到了讽刺的味道。
想必罗士岩也察觉到她心里所想,因为他笑得更加开怀了。
“妈,不帮我介绍这位美丽的小姐吗?”
说话时,他虽然是亲密地环着自己的母亲,双眼却是直视着她,一刻也没放松。
他是故意的,故意装作不认识她,故意要看她慌张尴尬的样子。海芯瞅瞪了他一眼,心里笃定地忖想。
岳美莲无奈地一叹。做妈的哪会不知儿子在外的花名,看到漂亮的女人,连她这个妈都忘了。
反正这海芯也颇得她的缘,人长得漂亮不说,气质也是不错,比起那些酒国名花好上许多倍。
“海小姐,这是我二儿子罗士岩,集团的执行总经理。”看得出来岳美莲相当以罗士岩这个儿子为傲。
“你好。”这句问候海芯说得咬牙切齿。
“妳好。”罗士岩执起她的纤手轻轻烙下一吻。“真荣幸认识妳这么美丽的女子。”
埃芯冷哼一声,暗地瞪了他一眼。
“这一次的首展可真要感谢我儿子,他额外又捐了不少钱,才能让这次首展的场面更出色。”岳美莲知道自己儿子对海芯有好感,也帮着宝贝儿子说好话。
母亲这一番话让罗士岩挑高了眉,母亲可讲到了重点——钱!
瞬间,罗士岩的视线和海芯对上。
她曾经不屑他的三十万,但今晚的一切却是用他的钱堆出来的好讽刺,却是事实。
她可以再将钱丢回他脸上,然后大吼不屑吗?不,她不能。不是为她,而是为一起为绘画的梦想努力的伙伴们。
罗士岩的眼神透露出他在她面前露脸别有用意;她已有了心理准备——虽然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是远离他。
埃芯左顾右盼,思索离开这尴尬场面的理由。
也许是她的神情表露出了她的想法,罗士岩倏地攫住她的手并藏至两人的身后,动作之快,让岳美莲没能瞧见。
“妈,那不是妳的老牌友胡夫人吗?她在跟妳招手呢,还不过去。”罗士岩推推母亲要她过去。
岳美莲也看到了好友的招呼,拍拍宝贝儿子的手然后离去。她相信儿子在美女的陪伴之下很能怡然自得的。
见岳美莲已转身离去,海芯也不再对罗土岩客气。
她极力挣月兑他的手,却被攫得死紧。
“后会无期?”罗土岩靠近她耳畔低语,语气嘲讽。“我们这不就见面了?”
“你”海芯怒瞪他一眼。“放开我!”她挣月兑不了他。
“不放。”罗士岩一派轻松。
他拉着她的柔荑离开大厅来到展览油画的回廊中。这儿看画的人也不少,但至少比大厅安静多了。
“你快放开我!我是展览的主角之一,不能离开的!”海芯敌不过他的又气,硬是被他拖着走。
罗士岩松开了她的小手,挑着眉故意说:“好,妳走吧。”
尽避海芯有些讶异他这么容易就放走她,知道这其中一定有鬼,但既然已不被他束缚,此时不走还待何时?
她转身就要离去——
“如果妳不怕这场展览只有今晚昙花一现的开幕仪式的话,妳就走吧。”罗士岩双手环胸,说得轻轻松松。
埃芯猛然停住了离去的步伐。
她就知道罗士岩不会那么简单就放过她。他是个生意人,自然从不做赔本生意。
“那你想怎么样?”海芯缓缓回过身,眸中有着愤怒的火花。
罗士岩声耸肩。
“别说得那么严重,我并不想怎样。”不过他心里想的可不是这么一回事。
只是他爱死了此刻的感觉——看着海芯发火吃瘪的模样,他终于报了被利用的一箭之仇。
“你不想怎么样才怪!”他的眼神明明不是那么一回事。
要不是周遭还有宾客在,她会一拳狠狠揍在他的俊脸上,让他当场变成趴趴熊。
“呵妳此刻心里所想完全写在妳美丽的小脸蛋上。”罗士岩笑得更灿烂地调侃。
埃芯为之气结,她干嘛浪费自己的时间跟气力在这儿跟一个自大的有钱痞子耗?!
既然她不能揍他,那眼不见为净总可以吧!
但是
她现在不能走,罗土岩握着她的把柄硬是将她留住。她知道他在报复那一晚她对他的戏弄。
以他的地位与权力,恐怕没有几个人敢那样戏弄他吧。
懊,她豁出去了。
埃芯无奈地叹气,原地站好,背挺得笔直。
“我人就在这,任凭你处置。我不逃也不躲,甚至你要我退出这一次的展览也可以,只要你不要撤回这次展览的捐助。”
她无法圆梦没关系,只要她的伙伴们能够顺利完成展览海芯努力压抑由心头升起的落寞与失望。
“听到这句话和妳近乎投降认错的姿态,我的确是很高兴。但是”罗士岩环顾回廊上的油画作品,摇摇头。“这些似乎还不值得我投下大笔金钱。”
“所以我现在“恳求”你继续赞助展览。”海芯很“谦卑”地说,小手在腿旁握成了拳。
忍耐
“妳恳求我?!”罗士岩眼角嘴角都在笑,可得意了。
“我是可以让展览继续下去,也不会那么小人只要求撤掉妳的作品,甚至我还可以赞助你们以后展览所需的经费,这样子你们以后就不必四处奔波寻找赞助者。如何?”
罗士岩提出的条件算是很优渥了。一般有名的集团选择的赞助对象通常是有一定知名度的,因为如此才能藉由对力的知名度提升公司的形象。
如今他亲口答应要赞助他们这一群没没无名的画家以后所有展览的经费,那是多少跟他们一样为理想而努力的人梦寐以求的啊!
“你不可能这么大方的。”她不是傻瓜也不是笨蛋。
“我是很大方的,妳以后一定会知道。”罗士岩话中有话。
“别跟我玩文字游戏,我听不懂。”海芯很冲地回一句。“你提出的条件的确很优渥,但我不相信你会做这种赔钱的投资。”
“谁说我的投资赔钱了?我说过我是很大方的,而且我相信妳值得这个价钱。”罗士岩将海芯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打量一遍,眼中写着另一抹含意。
埃芯挑高了眉,下意识地用双手环住自己。他这样看她,好似她是全身赤果果的。
“你什么意思?”
“我就不玩妳了,直话直说。”罗士岩终于决定自己跟她嬉戏够久了,直接说出来意。
“我要妳当我的情妇。”这才是他要的。他说过,他想要的女人绝对逃不掉。
“不可能!你在作梦!”海芯想都没想就回绝。
真是个下流的家伙,竟敢提出这样的要求!她懒得再跟他说了,要怎么样随他好了!
埃芯掉头就走,毫不留情。
罗士岩一见她走,一张俊脸马上垮下,再也没有先前嬉闹的情绪。他撂下狠话,“妳信不信我可以让今晚的首展立即终止?”
埃芯愣了愣,但随即不理会他的要胁,继续往前走。
“我说到做到,我不仅可以让展览中断,也可以保证你们以后绝对找不到赞助者,也就是说你们别想在艺文界混了!我劝妳还是跟妳的伙伴们提醒,要他们赶紧转业吧!”
“你好卑鄙!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海芯恶狠狠地旋过身怒瞪着他,真想将他当场五马分尸。
“我是个商人,我从不做赔钱的生意。”如何取舍就看她啰。
埃芯的内心在挣扎。当然,她可以很潇洒地离去,画画虽然是她的梦想,但比起出卖自己,她还是可以放得下。
只是她的伙伴们有着优越的天分,她深信他们在油画界必能挣得一番天地。
如今却可能因为她而毁了前途她的良心会过意不去的。
但要她当他的情妇,还不如一刀杀了她吧!
她不要步上母亲的后尘,为了优渥的生活而出卖自己,被人豢养的结果便是自己一点能力也没有。
她不会答应当他的情妇,绝不!
“妳的答案是”他可没多大的耐心。
“不!我不可能答应的。”她答得斩钉截铁。
罗士岩声耸肩。“好吧,不勉强。”他整整衣领,旋身准备离开。但他才走没几步——
“等一下。”刚刚斩钉截铁说的海芯迟疑地喊住他。
罗士岩听从她的指示停下步伐。
他挑高询问的俊眉。“如何?”
“我我不能当你的情妇。这是我的原则,你不要问为什么。”她阻止他发问。“我可以工作养活自己,我不要你的钱,不要你的任何东西,如果你要的只是我的身体”
埃芯深深吸一口气,“我答应你,当你的“性伴侣”,随时满足你的性需要。”
她可以牺牲自己的身体来圆梦,但她不会出卖自己让男人豢养。
“妳确定?”
他是没问题啦,反正最终他还是可以得到她。
问题是他怀疑她是否脑子有问题,竟然放弃这个能够从他身上捞一大笔钱的机会。
埃芯相当笃定地点头。
“好吧。”他无所谓,反正日后她还是会跟他开口的。女人都是贪得无厌的,这点他清楚得很。
重点是现在海芯是他的所有物了,不管是性伴侣或是情妇,结果还不是都一样,最后得躺在他的床上、他的身下。
“我们走吧!”罗士岩倏地拉着她的手欲离开。
“你干嘛?”海芯甩不掉他,再一次任由他带着走。
罗士岩回眸对她一笑,“我要妳履行义务,现在。”
摆夜心狂
是爱情吗?
猜疑和揣测悄悄占据心房
一颗心急急惶惶又乱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