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狂狮 第一章
星期一,美好的早晨。
但对裴家三兄妹来讲,彷彿是恶梦一场,他们巴不得即刻从恶梦中清醒过来。
瞪著“离家出走”的大哥裴甹留下来的“家书”,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
大哥说,裴氏就交给他们三兄妹了
问题是他们三个只懂得风花雪月、玩乐糜烂,对于经营公司是一窍不通。
大哥说,他要休息一阵子,不晓得何时回来。
问题是裴氏不能一天没有英明神武、吃苦耐劳的大哥。
大哥说,不许他们将裴氏“玩”倒,否则原有的资助将会停止。
问题是他们懂得玩相机、玩女人、玩乐,就是没有人懂得如何“玩”一间大企业啊!
“怎麼办?”裴楀问二哥裴洛。
“我怎麼知道怎麼办?”裴洛也一下子失去了主张。
他向来只习惯跟丛林、野生动物相处,他喜欢生活在毫无拘束的天地裡,现在大哥竟然要将他困在这教人窒息的狭隘都市裡?
小妹裴樱发出惊慌的呼声,想夺门而出。“我要在第一时间回到纽约,才不要被绑在这儿!”
但她娇小的身子立即被异卵双胞哥哥箝住。
“不准逃!现在我们三个都有难,妳怎麼可以这麼自私呢?”
“经营的事交给你跟二哥就行了,我对商业一点都不懂。”她可不想被绑在一点都不自由的地方。在这儿她会无法呼吸的!
“妳以為我们就懂啊?”
裴洛跟裴楀同时对裴樱发出怒吼。
于是,毫无心理準备的三人便在裴甹的办公室裡头吵了开来,慌了手脚的三人直想把大哥交代下来的责任给推走。
三个人争吵的声音传入秘书林怡云的耳中,她直摇头叹息——為什麼总经理这麼优秀,却有三个一点责任感都没有的弟妹?
“你们三个到底要吵到什麼时候?”林怡云用长辈的身份出面阻止他们兄妹鬩墙。
“云姨,大哥到底跑到哪裡去了?妳快把他找回来!”裴楀相信大哥只是吓吓他们而已。
裴氏就好比大哥的生命,他一定不会就这麼丢下不管的。
林怡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副总。”
“妳怎麼可能不知——”裴楀突然住了口,看著她的神情好似她是来自木星的怪物。
“妳刚刚叫我什麼?”
“副总。”林怡云简洁有力地重复。“总经理之前有先跟我交代过你们三位在裴氏的职务。你是副总经理,裴洛暂代总经理职位,裴樱则是行销部副理。”
当场三个人的脸色更是惨白。
“副总经理?!”裴楀的嘴角在发颤。
鳖到二十七岁,他可以登上世界一流服装设计师的展示舞台而不恐惧;可以同时跟多位女人交往上床也不怕被识破,可是,副总经理这一顶大帽子,他却怎麼想就怎麼害怕。
“我明天回巴黎!我不要待在台湾,太可怕了!”他对商业、管理一窍不通,还是回巴黎抱美女来得实在一点。
“副总,等一下。”林怡云唤住他,有备而来地摊开手上的卷宗。“你要离开可以,但是请先偿还——七年旅居巴黎的生活费两百八十万美金、巴黎近郊豪华别墅一栋一百五十万美金、巴黎市区高级公寓一层九十万美金、蓝实坚尼限量跑车”
“停!”裴楀赶紧喊停。“我大哥要我还这些钱?”他简直不敢相信。
“没错。只要你们其中一个想离开裴氏推卸责任,就必须偿还过去总经理给你们的费用。”
“可是我们的花费并不是全由大哥资助。我们都是裴氏的股东,每一年都有分红跟股利啊!”裴樱大声抗议。
“没错。可是你们的花费实在超支太多了,就算是每年裴氏的红利也不足抵过你们的费用。”
“那那卖掉属于我的股份总可以了吧!”裴楀就不相信他走不出裴氏。
“当然可以。”林怡云点头。“可是老董事长曾规定,若裴家人想卖自己继承来的股份,买方必须也是裴家人。请问副总,你是要卖给代理总经理还是行销部副理呢?”她看看裴洛跟裴樱。
他们两个也是债务人,应该买不起裴楀的股份吧。
“呃”这下裴楀说不出话来了。
裴洛跟裴樱也是呆若木鸡,背后冷汗直流。
“那找大哥呢?”裴樱还傻傻地问了这麼一句。
她话一出,裴洛跟裴楀同时赏了她一记杀人的目光。
大哥巴不得他们留在裴氏,怎麼可能出钱买下属于他们的股份?
林怡云就温和多了。
“小樱,我想那是不可能的事。”
要裴甹拿出钱是不可能的事,他们三个想离开裴氏也是不可能的事。
此时,他们三人似乎也体认到了这个事实。裴洛面无表情,但脸色稍比平常白了些;裴楀哭丧著脸,原本俊帅风流的模样已不復见;裴樱则是红了眼眶,好像随时随地都将嚎啕大哭。
星期一,美好的早晨,裴氏大楼裡却是愁云惨雾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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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杯马丁尼。”闇黑的裡,只有偌大的吧台上嵌著几盏晕黄的投射灯。
吧台的前方有个舞台,舞台上有一架三脚钢琴,表演者是一名黑人歌手,他选择的曲目都是淡淡哀伤的情歌,正好符合裴楀的心境。
裴楀的外型是得逃诶厚的。
一件白色领削肩的贴身上衣搭上同色系的休閒裤,几乎披肩挑染的头髮,一八七公分的頎长身材,天使般的俊容,笑起来却如邪魅撒旦一样诱人。
也难怪他可以“吃”尽巴黎时尚界各年龄层的美女,而且每个女人还是对他留恋不已。
从裴氏下班后,他就直奔离办公大楼最近的一间。再不让他的心跟脑袋离开那些看不完的合作案跟公文,他会疯掉。
他的生活该是有无数美女陪伴、享受不尽的美酒跟美食、参加不完的狂欢閒暇之餘再去工作。
没想到不过是巴黎跟台湾之别,他的日子就从天堂掉落到地狱。
早知如此,当初应该说什麼都不要回来。唉
“再给我一杯。”裴楀点了他今晚的第四杯酒。
身形魁梧、理了个大光头的酒保奇怪地瞅了他一眼,但还是动作迅速地送上一杯马丁尼。
裴楀看到酒保投给他的奇怪目光,不禁苦笑。
他一定是以為他失恋了,所以借酒浇愁。
炳!他裴楀从不谈恋爱,因為他怕自己名花有主后会伤了许许多多仰慕他的女人的心。
既然从不谈恋爱,他也就从未尝过失恋的滋味。
不过他肯定,他现在的心情一定比失恋还苦。
除了短期内再也见不到他那一群身材火辣的红粉知己,日子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一想到明天一早他得准八点进办公室,接下来还有开不完的会,他真想现在就烂醉在此算了。
偏偏他的酒量奇佳,连想灌醉自己都很难。
裴楀甩甩凌乱有型的发,鬱闷地想大叫——
“帅哥,怎麼了?自己一个人喝闷酒?”纤细的柔荑随著慵懒性感的声音搭上他宽阔的肩。
裴楀一抬眸,以不到一秒鐘的时间将搭訕的女人从头至脚打量一遍。
及格!
搭訕的美女约莫一六八公分,稍嫌瘦了点,不过她的罩杯可以弥补这不足。
她穿著一件黑色蕾丝小可爱,紧身的低腰牛仔裤将她修长的美腿线条完全展现。
她年纪约莫三十一、二岁,虽不及他在法国的那一票冶艷红粉知己,但别有一番韵味。
裴楀微微一笑,那是面对美女才会给的笑容。
对方很大方地坐在裴楀身旁,娇柔的躯体靠了过去。
裴楀当然照单全收,右手很自动自发地揽上美女的蛇腰。
“失恋了?”美女的柔荑抚上裴楀的大腿。
“妳瞧我这模样,会被女人甩吗?”裴楀反问。
“呵”美女轻笑。“说的也是。你这副模样,恐怕只有女人為你争风吃醋的份。”
有美女為伴,裴楀将先前在公司受的“委屈”统统拋至脑后。
“请问美女怎麼称呼?”裴楀向酒保要了杯酒送给美女。这是基本礼貌。
没想到酒保早自动自发调好酒,并递上一组精緻的烟盒跟打火机。
裴楀一挑眉
美女嫣然一笑,优雅地从烟盒中取出一支烟,裴楀绅士地帮她点火。
“叫我就可以了。我是这家的老闆。”美女连抽烟的姿势都是迷人的。
“那我请妳喝酒不就是多此一举?”
“也未必。”的媚眼一勾。“酒就由我请了。只是不晓得帅哥你要怎麼回报我?”
她的举手投足跟言语之间充满性暗示,如果男人这时还装傻的话,那真是辜负美女的一番热烈邀请。
裴楀不是笨蛋。
包何况现在的他的确需要来场疯狂的“床战”,好弥补回到台湾来所受的“委屈”。
“嗯,我想想要怎麼回报妳的一番美意”裴楀故意锁眉思考,可爱的模样引来一阵娇笑。
这就是裴楀受女人欢迎的原因。
外表当然是吸引女人注意的第一因素,但跟他交谈过后,就会情不自禁爱上他那风趣又可爱的言谈。
他在床上可以温柔也可以狂野,常常让上他床的女人欲罢不能,巴不得将这样的男人锁在自己身边。
可他却是不羈的,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用任何手段留住他,成為她的专属。
一旦他发现对方动了心,他也可以冷酷无情地走开。
这便是他游戏人间的基本原则。他相当遵守这些“原则”,不让自己“失守”在某一个女人的手中。
“这样好了,我在仁爱路有间公寓,不嫌弃的话,到我那儿参观参观”
裴楀这一串弯来拐去的话直接翻译的意思就是:今晚到我公寓狂欢一夜如何?
掩著嘴媚笑。
“当然好啊!我对“室内设计”最感兴趣了。”瞧她凤眼直盯视的地方,想也知道她对“男体构造”的兴趣绝对高于“室内设计”。
裴楀倒不介意被一个女人上下打量。
而他也不意外在眼中看到百分之百的讚赏跟更强烈的慾望。看来她巴不得即刻跳上他的床。
裴楀相当顺从民意,捞起车钥匙,拥著美女的柳腰离开,拉开激情夜晚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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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楀位于仁爱路的高级公寓是他满二十岁时父母亲所送的生日礼物。只是他长期旅居巴黎,之前这间公寓毫无用武之地。
大楼共二十五层楼高,每一层有两户,都采挑高楼中楼的设计,每一间约莫六十坪左右。
裴楀的公寓位于顶楼。
照道理说,这麼高级的公寓,它的隔音设备绝对是一般普通住宅比不上的;偏偏顶楼公寓主卧房设计有一扇宽大的落地窗,好让顶搂的住抱可以欣赏台北的美丽夜景。
而若将落地窗推开,让晚风微微送入,并伴著星空——
那感觉肯定棒透也刺激透了。
于是乎,裴楀爱上了这样的感觉。
每一晚他必会在开啟落地窗前温柔地挑逗女伴,直到她申吟连连,再将她带至白色的大床上狂野地爱她。
这样的狂欢带给他心理跟生理上的满足。日子虽然不比在巴黎的悠哉快乐,可台湾的美女多多少少弥补了他被骗回台湾裴氏工作的不爽。
只是,他的快乐是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
尉迟樺,一个二十五岁的独身女人,恰懊是裴楀的邻居,主卧房的落地窗正好跟裴楀比邻。
夜深时,她总习惯打开落地窗,并坐在落地窗前的书桌后写些手札或是忙公事。
可自从裴楀入住绑,她小小的私人空间被彻彻底底地打扰了。
尉迟樺痛恨极住在她隔壁的那一隻大色猪,从他搬来,她没有一晚是寧静的,好比天逃诩住在活裡。
也因此,她失眠的情况越来越严重。
真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