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饕家 5
呜?""!"?""""
呜""""!"!!????"""!!""(放声嚎叫)
泵妈,总管姑妈,我亲爱的总管姑妈,代志大条了啦!——!!——!!
人家、人家被亚当势力欺负了啦―-!——!!!!!!——!!!
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哀伤啜泣)
我知道妳一定会以为我在凑字数,以为我在混,乱用标点符号,标点符号甚至用的比文字还多对吧?其实不是的,真的,我发誓?!我实在是太悲愤、太震惊、太生气、太无奈、太―
哎啊!就算用完全世界的“太”,也不足以将我此刻激动的心情表达于万一啦!所以妳一定要原谅我的语无伦次,原谅我乱用标点符号。而且这篇可能会有错字,因为我是发抖着打字的,也没有心情像以前那样,写完了还一校二校三校的,简直比出版社的编辑还认真。如果我这里面有错别字的话,妳也别再骂我国小没毕业了,人家没心情挑错字啦。
懊了,该该叫完之后,我心情稍有平复,可以跟妳说一下这件事情的始末了―
泵妈!我实在不敢相信阙东辰是这种人!我真是无法相信啊?!
妳说他是不是很过分?!我真是不得不怀疑他们阙家以前是不是当强盗起家的!不然怎么会有这种恶霸的行为?
泵妈,看到这里妳一定会因为我叫他“阙东辰”,而没礼貌的称他“阙大少”而皱眉对吧?我跟妳说,姑妈,我从今天开始,再也不要叫他
阙大少了,他一点也不值得我的草敬!
如果妳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的话,一定也会跟我一样唾弃他的!妳知道吗,他居然单方面决定了我必须在他那里工作!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把我抓去帮他煮饭了!妳说是不是太过分了”我说了我不要的,他根本不听,自做主张的把合约打好,抓着我的手就逼我画押了…
…呜呜呜""""我好冤呀!
泵妈,怎么办?我从今天开始一年之内都要当他的卑属厨师耶!我的考绩怎么办?我还要参加奉主的竞赛耶,怎么可以把生命浪费在他这个挑嘴的家伙身上?我的前途多么光明,未来多么灿斓,我才不要天天帮他煮三餐…
…
哦,还外加消夜!泵妈,妳相信吗?阙东辰那家伙现在住在我隔壁!我保证,在他没有送我回家之前,我隔壁的空屋并不属于他,而且屋主据说移民海外多年,至少有六年没回台湾了。他是怎么找到人,而且还在最快的时间内把房子,买过来变成他的?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有钱人恶势力吗?
啊!啊啊啊啊,人生为什么这么悲惨啊!"""
PS.厚,姑妈,我这次真的把字数写爆了,算一算居然也八百多字了。可以不可以打个商量,把超过五百字的那些存起来等,下次如果我
写不出五百个字的话,就拿这里的来抵,怎样?这个想法很不错吧?
必复讯息
审阅人:奉姑妈
审阅日期:2008/07/08
月志注记:退件。以下家书,闲杂人等勿阅。
小姁,别以为姑妈这么心平气和的语气回你的信,你就当姑妈打算让你这篇通篇抱怨,还加了一堆晕死人的惊叹号以及乱七八糟的标点符号的月志过关。
看清楚——你这篇月志不及格,限你十天之内补交一份上来。
你啊你,不管纠正了你多少次,你的作文能力还是糟到让人想吐血,我说你的叙事能力怎么低能成这样!每次陈述一件事,总是不着边际的说个半天,把字数都混完了,也没能完整的说到一句重点。说了你这么多次都改不过来,于是我只好相信,你天生就是个没有文字组织能力的人,我不该对你有过高的要求。
我命令你,以后交月志时,以条列的方式来报告你的工作内容。
再谈到妳意外成为阙大少的和人厨师这件事,虽然这桩意外让妳在月志里嚎叫得敌七八糟(本姑妈还是认定妳有混字数之嫌疑,别想否认!
靶觉上好像被欺负得很惨的样子。不过我看了妳传过来的合约,却觉得福利十分优厚,不输妳之前在阙家服务时的等级。更别说以前妳服务的是一家子人,如今只需要照顾一个人的温饱即可,算起来也不能说是吃亏。
妳唯一愤愤不平的是阙大少在没有说跟妳的情况下就要妳把合约签了,然后立即上工。对于这种强迫行为,我们当然要予以谴责。妳放心,这件事姑妈会好好记着。君子报仇,三年不晚,他早晚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不过合约既然签了,白纸黑字,我们不能反悔,虽然妳已经乖乖去上
堡了,不过姑妈还是要说一下:好好享受妳当私人厨师的时光吧。这一年的时间,经过长老开会决定,仍然算考绩,计算在妳五年的赛程里面。所以妳要好好努力,明白吗?
记住,十天后补交一份月志过来,虽然姑妈没有能力遏止妳满太空乱飞的叙事特色,但只要妳记得把报告的重点先条列出来,其它我不管,妳就算漫游到宇宙黑洞也随便妳。
我对妳的要求已经如此之低了,下次如果还是退件的下场,妳皮就给我绷紧一点,知道吗?
最后,用印写八百字很了不起吗?值得妳拿来跟姑妈我讨价还价吗?下次再拿这种事来卢我的话,以后妳每篇月志说给我写八、万、字!
青天高高,白云飘飘,太阳当空微微笑。
唉,天气多么晴朗,而她的人生却如此灰暗:-…
“妳是在郁闷什么?月薪八万,重要的是采购费另计―想想,有心想A钱的话,可以A多少啊!比妳的薪水多都没问题。福利还比照他们
“天阙集团”
的高等职员,这样林林总总算下来,妳的收入几乎可以说是好到令人眼红,如果这样妳还敢哀哀叫的话,小心雷公劈妳!”充满忌妒的声音,来自刚刚从欧洲旅游回来、身上积蓄花费殆尽,如今正过着缩衣节食、不得不把饭店的剩菜剩饭打包回家度日的穷鬼奉嫣。
“我不是在哀那个啦,那个我早已经哀完了。”声音还是有气无力,整个人像只趴趴能一似的抱着一只大靠垫,在木地板上滚来滚去。
“不是哀那个?妳最近烦的不就是这个吗?妳的烦恼转变得好快,真不愧是超乐观又神经大条的人。我好羡慕妳啊,如果我也可以丢掉一贫如洗的烦恼的话,就算是自欺欺人,也会觉得人生满美好的。”好羡慕的口气。
“小嫣,为什么明明是羡慕我的话,我听起来却没有很荣耀的感觉?”
“因为妳现在觉得世界非常黑暗、人生非常无亮,所以就算送给妳全世界最好听的赞美,妳也会觉得别人在挖苦妳,妳的心态实在太黑暗了。”
“妳没有在挖苦我吗?”严重怀疑中。
“当然没有!”电话那头信誓旦旦。
“可是……”
“别可是了啦,妳现在不是在烦恼阙大少给妳的薪水太多、福利太好,那是在烦什么?”
“又被姑妈退件了--…”好哀伤的说着。
“哈!”
“小嫣,妳嘲笑我!”抗议!
“我当然要笑妳!这有什么好烦恼的?”好鄙弃的语气。
“哪没有?妳们都不会被退件,就只有我写十次至少退六次,我难过也是应该的啊!”
“根本不应该。”
“为什么?”
“妳被退件已经是常态了,俗语说“习惯成自然”
,妳都自然了,又有什么好悲哀的?妳会为了每天必须吃三餐而烦恼吗?妳会为了白天有太阳、晚上有月亮而烦恼吗?不会对吧?既然如此,妳又何须为了每个月一定会发生的事咳声叹气?真是自找烦恼,没事找事。哪像我们这种贫穷人天天为了生活奔波都来不及了,连停下来叹口气的时间也没有。”愈说火气愈大。
“呃……呃……那个,小嫣…”
“干嘛?”不善的问。
“妳不是收到了我的电子邮件,发现我心情不好,所以特地在今天打电话来安慰我的吗?”
“是啊,我不是正在安慰妳吗?”奉嫣理直气壮:“我还用我自己的悲惨来让妳觉得好过一点不是吗?妳看看妳,有存款、有福利超优的工
作、每天还名车接送帅哥相陪―”
“胡说什么啊妳!”愈说愈不象话,奉姁连忙打断。“什么胡说,妳不是告诉我,妳现在每逃诩要陪着阙大少上下班?而且他为了妳还搬来妳隔壁住不是吗?好好哦…
…有梦最美,帅哥相陪。”
“妳在乱说什么啦!他是为了吃饭才搬来的!什么帅哥不帅哥的,妳不知道他那个人都饿到剩一把骨头了。我问妳,只剩一张人皮裹着骨头的人形,会帅到哪里去?再说本来他也没帅到哪里去啊―”
“妳这个审美观跟作文能力同等级的低能儿别跟我讨论帅哥!”
“什么低能儿!”抗议!
“妳当然是低能儿―当年我们第一次见到代理奉主时,哪一个不为他绝美的风采所倾倒?从此以后,在我们的字典里“白马王子”这个名词解释只有三个字―
奉静言!只有妳,只有妳这个低能儿,居然说什么“他长得满普通的嘛,五官很正常。”
从此以后我们就知道了,妳是一个没有审美观的人,这种人结婚后一定会很幸福,因为即使妳嫁给全世界最丑的男人,妳跟他朝夕相对,也不会有见鬼的恐怖感觉。”
“妳在说什么啊,小嫣,妳这样的个性实在不好,每次钱花光光了之后,就开始愤世嫉俗,对什么事都看不顺眼,讲话超刻薄―”
叮咚!门铃声响起。“哎啊,我该上工了!不多聊了,再见!”很快挂掉电话。所有的懒劲全部消失,她利落的跳起来,拉了拉衣服,跑到玄关的全身镜前,整了整头巾,再将身上的围裙给弄更平整点后,才打开门。
傲不意外门外站着的是过来吃早餐的阙东辰。
现在是早上七点半,他每天一定是这个时间来按门铃。
“欢迎光临,请进。”专业面孔挂好,上工了。
“早。”阙东辰手上提着的公文包,很自然的交给一旁静待着的她,往里头走,随口问道:“早上吃什么?”
将阙公子的公文包安好的搁在玄关柜上后,跟在他后头一同走进厨房,像个餐厅服务生般的介绍起来―
“地瓜稀饭、菜脯蛋、盐烤鲭鱼、豆腐乳、空心菜、海带芽。还有苦瓜菠萝汤。”
“豆腐乳?我没跟妳说过我不吃豆腐乳、纳豆这类有怪味的东西吗?”
“是这样吗?抱歉,您没说过。下次您不会再在餐桌上看到它。”暗自吐舌,声音依然平和专业。一前一后,走进了充满食物香的厨房。
她住的这间房子,是奉氏的产业,在服役的五年期间,可以随意居住,无须付房租,只需自付水电瓦斯费等开销即可。
既然是奉氏的房子,里面的格局自然与一般常见的不同。
这是一间二十五坪大的公寓。十坪是厨房,五坪是阳台(还种了菜),另外十坪则是集卧室、起居室、浴室等于一处的空间,除了浴室有
棒间之外,其它全部一目了然。
阙东辰第一次看到这间公寓的模样时,是有丝诧异的。这是一间完全没有女人味的房子…
甚至可以说,是间没有什么人味的房子。除了配备完整到令人咋舌的厨房之外,其它地方的物品少得可怜―
一张简易的木板床,上头铺着薄薄的椰子床垫;床边一张国旗牌书桌(这年代居然还能买得到!
,桌上有台迷你计算机;书桌旁边放着一座迷你简易布橱,如果奉姁的所有衣物就装在里头的话,那阙东辰完全可以肯定她的衣服一定只有夏逃诂天换洗各两三套―
因为再多就放不下了。木地板上没有沙发、没有茶几,只有几个大垫子靠着角落放置。粉刷成百合白的墙上没有任何装饰,没有海报、没有仿画,甚至连月历都没有。放眼所及,闻不到一丝有人居住的味道。
从这种“空旷的风格上来了解奉姁这个人,你可以说她生活严谨,没有任何被乱摆放的对象―
老实说,也没有对象可以被她乱摆放。更可以说她是个没有生活情趣的人,把日子过得极之单调。原本以为这地方是她离开阙家之后的暂居之地,后来才发现不是,这个地方属于她已经四年半了,即使在阙家工作期间,她放假时也是回来这边住的。住了四年的地方,还能不沾染上个人特色,不得不说她实在是个奇葩了。
这边的空旷冷寂与另一边琳琅满目又丰富的厨房相比,真是天壤之别。
所以阙东辰每次光临此地,从来不多看一眼右方的起居处,进门直接左转进厨房,坐上美式小餐台,在温暖明亮又充满食物香的天地,静待他饥饿的胃袋被安抚。
幸好找到了她……
他知道自己的胃已经出状况了,然而总是不振的食欲,却无法有半分勉强。最后竟是任由胃痛成习惯,也不愿吃下一口那些总是味道太重或太轻的食物。奉姁的厨房,是整间公寓通风与采光最好的地方。三面都是阳光,坐在此中进食,开启一天的工作起点,会觉得一逃诩能保有好心情。
原本奉姁还维持着在阙家时不与雇主同桌共食的习惯,后来在阙东辰的坚持之下,她只好乖乖的坐到餐台另一边,与他一同吃早餐。
奉姁将他的那份食物放置好之后,才回头端来自己的那一盘,再将大少不肯吃的豆腐乳给端来自己这边。阙家人只有过年才吃合菜,其它时间用餐习惯就跟日本人一样,每样食物一小碟,各用各的。
他用餐的速度不快,通常也不会吃太多。如果是稀饭的话,他可以喝两碗。他只喝微微烫口的稀饭,不爱偏温的,搭配的食物除了烤鱼必须很烫,上桌时必须冒着滋滋的油气之外,其它反而不可以过热,微温最好。他会先把鱼吃一半,趁热趁香,然后再慢慢吃其它配菜。所有的菜吃完一半之后,通常第一碗稀饭也喝完了,在给他添第二碗的空档,他会喝汤。
“苦瓜搭着菠萝煮,把苦味盖掉了,却把两种食材的清甜味道都提了出来。不错。”他难得主动赞赏,可见明天还可以煮一次。
“嗯,最近太热,多吃苦瓜好。”她将豆腐乳拌在稀饭里,正在搅拌。
他看了皱眉。
“妳这样吃稀饭?”
“我第一碗吃原味,第二碗会调味一下。这是我自己做的豆腐乳,我满喜欢拌稀饭吃的,有一种特别的甘味。”她将筷子搁在筷架上,捧着碗开始喝。
“我印象中,豆腐乳是种很臭又很咸的东西。”
“嗯,臭味是避免不了,不过我已经尽量将它的味道降到最低。”她已经喝了一半,脸上浮着满足的笑意。“这是古早味。以前的豆腐乳、菜脯蛋、地瓜啊这些东西,当然没有现在的好,大家生活好过了,什么东西都改良了,真正要我们回头吃那些原始的味道,没几个人受得了。所谓的古早味,吃进的是美食,回忆的是当年的生活。”
他静静的听她说,同时也吃完自己的早餐。她总能很精确的准备他的饭量,让他在吃到八分饱时,东西刚好吃完。以往,他吃这样就够了的,但现在,看着她的笑容,突然说道:
“请再给我半碗稀饭。”他将碗递过去。
“啊?”她错愕,脸上的笑容凝住。
“然后,请给我半块豆腐乳。”既然这东西可以让她吃得那么幸福,可见不会是那么难以入口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她有这样的信心。
然而,因为他多吃了半碗稀饭,让向来对自己有识人之明而自豪的奉姁,生平第一次感到挫败…
怎么会呢?她怎么会算错呢?阙大少今天怎么会多吃半碗呢?为什么月兑离她的掌握了呢?到底是什么地方错了呢?
“听说你聘请了一个私人厨师。”签完了新一季的合约,公事完毕,于是身为阙东辰大客户暨表哥的徐凌霄开始私人话题。
“嗯。”阙东辰低头收拾满桌文件,收拢在一起,连同签好名的合约交给助理去打理。不一会,助理出去了,偌大的办公室一下子只剩下表兄弟两人,提供给他们完全的私密空间。他看了下时间,十一点五十四分,已经中午,工作提早完成,可以悠闲的小聊一下。
“为什么?你家里已经有够好的厨子了。”身为阙家的亲戚,兼之良好的出身,品味美食理所当然地成为他们这种人基本的生活条件之一。不过再怎么喜好美食,也不会给人冠上一个“阙刁”的封号,因为他只是平凡的美食主义者,至少,在阙刁面前,任何一个对美食执着的人,都不得不自认平凡。
想成为阙刁可不是件简单的事,自然,更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事,毕竟当人挑食到一定的程度时,唯一的下场是惯坏自己的胃,饿死自己的身体。美食当前都食之无味,那么人生还有什么乐趣?眼前的阙大少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虽然阙东辰从来就误会自己是阙家最不好美食、最好养的人―因为他没有像他弟弟那样对满世界的美食都充满兴趣,每到了一个国家,就非
要品尝当地最地道的口味,才会心满意足的离开。甚至还常常跟着一堆美食评审四处参与美食比赛,大剌剌的坐在美食家身边,冒充其中一员跟着吃香喝辣―
但是仍然无法改变所有人把他当成这一代阙刁的事实。
所以当他拥有个人厨师的消息传出来之后,大家其实并不意外,意外的只有:是何方高人居然能煮出符合阙大少口味的食物?莫非那人是食神”
这也难怪时间宝贵到一秒几十万上下的徐家表哥愿意浪费时间在这里跟他嗑牙着这方面的事。这种好奇是被允许的,相信每个了解阙东辰的人都这么认定。
“不为什么,我工作时间不定时,常常误了用餐时间,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找个随身厨师,那么就再也无须屈就那些放凉了、走味了的食物
了。我的胃近况不太好,只能这样。”
“不是近况不太好,是一直都不怎么好。”徐凌霄哼了哼。“从小到大,你都是一副厌食症的样子。平常还看不出来,反正厨房煮什么你吃什么。可是一旦忙起来,比如说遇到考试什么的必须让你全神贯注的事,你根本就直接忘掉要吃饭这件事,很乐意让你的肚子唱空城计,就是不肯爽快的拯救它们,结果十八岁就把你的胃给弄坏了。我们甚至以为你会把自己给饿死,所以当你打算去美国念大学时,我们全部的人都反对,谁都知道你有多厌恶汉堡、热狗那些食物,要是你不知不觉把自己给饿死了该怎么办?”
“结果我活得好好的,面对美国的快餐,没有不能接受的地方。”这就是结论,证明他并不挑食,也不是厌食症,更不是这些兄弟们口中的当代阙刁。虽然他已经表明多次,显然并不被这些固执的人接受。只因为他在十八岁就犯了胃病,这真是不可理喻。
“你那时候根本就是把进食当成一项工作在办,这是你之所以没有在美国饿死的唯一原因。”
阙东辰没搭腔,知道这些亲友的固执,对于一些已经根深蒂固的偏见,已然无法扭转,也就不做徒劳的尝试。他是个精明的商人,不爱做浪
费时间的事。“已经快十二点了,你没安排约会吗?”看了看表,有礼暗示着送客的意图。
“你有约会?”徐家表哥扬扬眉问。
“没有。”虽然不情愿,但仍老实说着。
“那么,你不介意身为哥哥的我,跟你一同共进午餐吧?”
“怎好耽误“宏龙集团”总经理的宝贵时间。”含蓄的拒绝。
“一点也不耽误,跟自家人吃饭,怎么能说这种见外的话呢。”笑得好诚恳,看了看手表,直接问:“已经快十二点了,你的厨师应该准备好了。我们是在这里吃呢,还是在接待处的餐厅吃?,”
阙东辰暗自撇了撇嘴,虽然已经拒绝不了,但仍是道:“我不知道她准备的份量够不够多摆一双筷子。”
“我也很想知道。所以,走吧,让我开开眼界。”“什么眼界?”
“看看能让我这个厌食症表弟愿意吃进嘴里的食物长成什么样子。”
奉姁向来对陌生人的目光都能够做到视而不见,所以即使眼下被密切的盯视,也不能妨碍她的工作进行,即使那个人是常常被商业杂志引用为封面的名人。不过对她而言真的没差,她只知道这个男人是阙家的表亲,其它的就不晓得了。
午餐意外多了个客人,并没有让她因此而手忙脚乱,她把原本为自己准备的那一份贡献出来,然后马上转回厨房又多做了两样快炒。用来待客的菜色不比只为一人准备的家常菜,是得丰盛一点的,即使名义上还是家常菜。
表亲客人嘴里吃着家常菜,不时的看着自家表弟,与送菜上来之后就随侍在一旁的私人厨师―原本奉姁上完菜之后就要退下的,不过表亲大
人借着问菜色的名义将她留了下来,以方便他的观察。边吃还不时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在十几钟之后,阙东辰介入,径自道:“我想他已经问完了所有问题了,妳下去休息吧。”奉姁没有多言,向两人点点头之后,安静退下,吃自己的午餐去也。
在奉姁离开之后,今天兴致很好废话很多的徐表哥道:
“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她长得并不出色,煮的东西也是寻常。”
“她长得如何与她的厨艺没有任何关系。”吃完了一碗饭,他又为自己盛了半碗。
“我还以为会是个很特别或者很美丽的年轻女子。她很年轻,但显然没有特色,也不出众。至少比起你家那个美丽的新厨子差多了。”夹了两块快炒海鲜。中午这一餐,他的筷子总伸向这两盘,其它的并不能引起他的食欲。
“她是我家以前的厨子。”阙东辰有些奇怪的看着表哥。“你没认出来吗?”
“啊?是吗?”徐家表哥是真的怔住了。他当然见过这十年来在阙家服务过的厨师,可是竟然对刚才那个没有丝毫印象。“我记得你们家这十年来只出过两个女厨师,其它都是男的。”
“她是上一任的那个女厨师。”
“怎么可能?口味完全不像!”徐家表哥更诧异了。阙东辰笑了笑,夹了一筷快炒螺肉,缓缓咀嚼完之后,才道:“你再吃吃看,这两盘是为你炒的,像不像你以前来我家吃饭时的味道?”
徐家表哥半信半疑,又夹了口进嘴,学着表弟慢慢品尝,发现好像正是如此。即使他没有表弟与生俱来的刁钻味觉,可是身为半个美食家,他还是能多少抓到一点味道的。
“我只觉得这两盘很下饭,没想到那么多。”努力回想以前阙家女厨师的长相,发现一片模糊。“虽然我见过她几次,但却没有留下太深的印象,只记得是个女性,长得怎样,倒是忘了。”
阙东辰微微一笑,没说话。
徐家表哥还沉浸在思索中,当然,不忘给自己再添一碗饭,专攻那两盘海鲜。然后,他下了结论:
“我想,我知道你为什么请她来当你私人厨师了。”拿筷子的那只手指了指餐桌上其它四道专为阙东辰准备的清淡菜色。“这是你的味道。”
再比了比两盘快炒:“这是我的味道。”然后叹了口气:“然后,厨师个人的味道是不存在的,就跟她的人一样没有存在感。”没有存在感?这形容有点怪,至少阙东辰从来没法这样看待奉姁。徐家表哥有些疑惑的像是自问:“这样的一个厨师,存在得好奇怪。我想她不可能成为什么世界名厨,也没机会自成一派,不过每一个被她服务过的食客,应该会爱死了她。这种存在,本身就是件奇怪的事,让人很难对她下定论。”
阙东辰扬了扬眉,没有点头同意,也没反驳,倒是表哥的话,让他心中隐隐产生了一个主意。
“喂,东辰,当我需要的时候,能不能向你借用一下?”生性精明的表哥想到的恐怕也是跟他相同的主意,很快的问道。
“这你得亲自问她,不过,我想她应该会很没空。”阙东辰耸耸肩。
暗自打定主意把外借的可能性完全扼杀,今晚回去就跟她加签这个新条款。
他知道她的珍贵,但不希望太多人知道这份珍贵。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反正,就是不希望,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