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物 第七章
“雨歌。”
雨歌要相亲。
她的人生,她有权选择,他也无权干涉……
他望着她短发下冷漠的面容,似乎说明两人的关系早已随着这两年多来他的刻意冷淡而画下句点。
他来不及发觉她发辫下的心意,现在似乎也没有资格叫她不要去……
“什么事?”她站在窗户边,冷冷看着他。
本来一见到他下班回来,就要把窗帘拉起来,宝贝却跑过去找他,在他的房间里玩,她不放心,只好让窗户开着。
直到蓝宝贝被李家母亲喊下楼去吃点心,她正要把窗户关上,李时影却突然叫住她。
“你要相亲?”
她望着他脸上平静的表情,心扯着丝微的疼痛。她知道消息怎么传过去的,大约也猜想得到是谁告诉他的。但事实是她推不掉红大婶的热情,暂时让她把一本相亲照搁在她这儿,如此而已。
那本相簿,昨天也还回去了,相亲的事她早推掉了。
要是她不推,第一个受不了的会是李君蒙,他肯定跳出来把宝贝的身世抖出来,她可没这勇气承担后果。
“你问这做什么?”
“……我关心你。”
她瞪着他,脸微红,忍不住一阵气恼,“我是不是也应该做一下敦亲睦邻的工作,顺便问你“那几个不错的对象”看得怎么样了?”
李时影扯起眉头,没想到她还记得这件事……
“那是我随口胡诌的。”
蓝雨歌瞪着他——现在才说得云淡风轻,她眼泪早已流干了!
“这么说来,你要问的不是我相亲的事,你是想找红大婶替你相亲吧?我会帮你转告的!”
“雨歌——”
砰!窗户关上,窗帘拉上,她现在甚至还想做一道墙高高堵起这扇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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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进入冬天了。
这两天气温骤降,走在路上的行人都换上了厚厚的冬衣。
他敲着方向盘在等红灯,一双眼睛不时扫向路边的行人,终于让他看到那一头利落直爽的短发。
她今天穿了一件高领米白色毛衣,粉蓝相间的格子短裙,搭配上黑色丝袜和短靴,肩背了一个侧肩大包包。
他拉下车窗,朝她招手,“雨歌!”
蓝雨歌停下脚步,望他一眼,很想撇头就走,无奈号志一变,他立刻把车子靠路边,打开车门。
“你上哪儿去?我送你。”李君蒙笑嘻嘻地等着她。
她的车子又抛锚了,昨天送修。他连问她开车与否都没有就直接说要载她,她不用想也知道又是家里那只小表向他咬耳朵了,她甚至怀疑他是故意等在这里拦截她。
“我到客户家帮她试妆,地址在这。”她上车,递了一张纸条给他,同时堆了满脸的笑。
李君蒙接过纸条,看了一眼,立刻收进口袋里,笑容更深,“这地方我很熟,开车一个半小时就到了。我今天放假,可以当你一整天的司机。”
他潇洒地转了方向盘踩油门,银色跑车随即上路。
蓝雨歌狐疑地瞥他一眼,“你可以开那么远的车?”
“没问题、没问题。”一张逞强的笑脸。
蓝雨歌憋住笑,目光转回前方,“真辛苦你了呢,为了他要做这么大的牺牲。”
李君蒙这才叹息,“你还不肯原谅时影吗?”
蓝雨歌也眼着叹息,“你还要问几次?”
“雨歌,你很清楚时影的个性,他总是比别人想得深远,也特别为人着想,这一回他的确犯了很大的错误,但他初衷还是为了两家和谐。”可怜侄子是爱情白痴,他这个做叔叔的只好拉下脸皮当和事老。
“那是他一相情愿的想法。如果他真的爱我、信任我,今天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雨歌,你都等了他这么多年,有必要现在才和他赌气吗?”
“……你也说,我等了他这么多年。你以为等人的滋味好受吗?”
一直以来她甘之如饴,直到她猛然恍悟她所认定唯一的爱,她痴痴傻傻的等待,换来的竟是他的误会,一声不吭就轻易成全她和别人!直到现在,她的心还满满是伤。
“从你怀孕生了宝贝一直到现在,你吃了多少苦,我会不明白吗?所以我就更担心你和时影再僵持下去,到最后苦的还是你。”李君蒙握着方向盘,心里在盘算。
蓝雨歌只是望他一眼,没有答腔。
李君蒙瞥她一眼,紧追着说:“除非你真的能够放下这段感情,你不再爱他了,否则你想想看,时影性子那么冷淡,对强求不来的事情从来不勉强,即使他现在还深爱你,但是你一直拒绝他,连一个机会都不给的话,难保他最后不会干脆放弃了。”
蓝雨歌瞪着他,“结果你还是在帮他说话嘛!”
“但是我说的也是事实不是吗?不然你生什么气?”李君蒙笑了起来。
她生气,就是气自己对他的感情放不下,像笨蛋一个还痴爱他——而他,却就像李君蒙所说的,对她的爱,不执着,不痴迷,不坚持!
即使爱情很难对等,他们之间的差距也太大,就算在一起,未来也不见得是幸福。
“雨歌,时影不是一个好情人,但我保证他以后绝对会是一个好丈夫,看在宝贝的份上,你起码给时影一个机会让他重新追求你。”唉,一个冰,一个冷,他只好拿着火把在中间帮忙点火。
蓝雨歌沉默。她说再多,李君蒙也听不进去。
李君蒙当她软化了,马上笑着说:“他去欧洲出差半个多月了,再半个月他就回来,你等着,这回我肯定会叫他努力追求你!”
叫李时影努力追求她?她看着李君蒙,一脸不抱希望的表情。
李君蒙嘴角那笑容,忍不住抖动……
他已经开始在想,等李时影回来,他首先叫秘书联络花店每天送一束花,他再逼李时影跟着他口述写下“爱的小卡”夹在其中;接着把他熟知的适合谈情说爱的餐厅一一写下来,每天叫秘书预约一间,他再叫司机押着李时影去接蓝雨歌。
彬者,他干脆直接冒充李时影的声音打电话给雨歌,用一堆甜言蜜语先灌死她,再叫李时影去求婚——
他自己追女人都还不曾如此费心,他肯定上辈子拆散过那只呆头鹅的姻缘,这辈子才沦落到这么凄惨的地步,还得花尽心思为他追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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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
走出购物中心,李时影看了一下时间,和司机约定的时间差不多了,他就没有特别再打电话,站在街道上等候。
街上人来人往,从他面前走过,许多双属于年轻女孩的目光停在他脸上,眼里流转着光芒。
清俊脸庞始终无表情,直到一张熟悉的脸孔吸引他——
人从他面前走过,带出他脸上惊讶和不确定的表情,眼看着人即将走远,他的步伐才移动,上前拉住她的手!
“涵姨!”
她是——蓝千涵……雨歌的母亲吗?
一头打薄的短发染了咖啡红,穿着时髦,手拿亮皮皮包。她转过身来,脸上写着讶异。
“咦?……你是……”上下打量,眼里陌生疑惑。
这双眼和蓝雨歌极为神似,他因此肯定。
“您也许不记得了,我是李时影,我们是邻居。”
“李时影……啊!你是小影啊?”声音里立刻多了热络和惊喜,把他从头到脚又看了一遍,“老天……你都这么大了呢!你没叫我,我真是认不出来。”
“好久不见了,涵姨。”
“是啊,我都好多年没回国了……不过你可真厉害呢,居然能认出我来。”蓝千涵若有所思的脸上写满不可思议。
“您没怎么变。而且,您两个女儿都长得很像您,所以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就像看到年纪稍大一点的雨歌一样,连身材都很像。
蓝千涵望着他,整整停住了十秒钟,动也不动。
“……怎么了,涵姨?”李时影终于出声。
“你说我两个女儿?”
他望着她,思忖了一会儿,想到蓝千涵自从把宝贝带回家后就不曾再回去过,应该是连宝贝的长相都不清楚。
“您的小女儿现在小二,长得就像以前的雨歌,个性相当活泼。”他徐缓的说。
蓝千涵狐疑地瞅着面前这个高大俊朗的年轻人,把他上下又看了一遍。现在仔细一看,确实有李家血统的影子,和阿蒙长得挺像的,又能把她认出来,的确是小影没错啊——怎么说话颠三倒四?
“小影,我知道我是个不负责任的母亲,不过我再怎么胡涂也知道自己就生过一个女儿蓝雨歌。雨歌这个名字还是我亲自取的。你怎么会说我生了两个女儿呢?”
李时影一怔,手上还拿着长长的纸盒,里面装着要给蓝宝贝的洋女圭女圭。“您还有一个女儿叫蓝宝贝,您忘了吗?这是我出差准备买回去送给宝贝的礼物。”
“蓝宝贝?”她皱眉,听得更加胡涂,“你在说什么,我生过几个女儿我清楚得很,雨歌是我唯一的孩子。”
“涵姨,您忘了多年前您把宝贝带回家交给雨歌照顾了吗?宝贝现在已经快九岁了……”李时影忽然眯起了眼。……宝贝,她的生日很好记,因为是在四月一日……
“我是曾经带过一个孩子回去给我妈照顾,但那孩子不是我的,而且是十多年前的事,后来孩子也夭折了。我在生完雨歌后就结扎了,所以我可以很肯定告诉你,我只有雨歌一个女儿!”
望着蓝千涵斩钉截铁的表情,深耕在李时影脑袋里不曾撼动过的“事实”跟随着宝贝的生日和年龄摇蔽了起来……
宝贝不是蓝千涵的女儿……她不是蓝千涵的女儿,不是蓝雨歌的妹妹……但她们却长得如此相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蓝千涵睇视他手上粉红色包装的纸盒,再看向他显然比她还困惑的眼神,她忍不住追问:“小影,你的意思是说,找们家现在多了—个孩子,这孩子叫蓝宝贝,而大家都以为那是我的孩子?……你刚刚还说,这孩子长得很像雨歌小时候?”
……是像雨歌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至今没有人怀疑过蓝宝贝不是蓝千涵亲生的,连他都不曾有怀疑——
仔细推算他和雨歌发生关系的时间,他想起曾经听李君蒙说过宝贝是早产儿……那么,如果宝贝是八个多月生下来……
李时影紧紧抓住手上的女圭女圭,心脏鼓动着难以抑制的声响——
……刚分开那段日子,我们还每天通信……后来你说你忙,信少写了,也少上网了。
……来年暑假我回国了,那时我才知道你转学了,不住家里。……我问过你,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你只是淡淡说,你忘记说了。
……以为该珍惜相聚的似乎只有我,你总推说你忙,你要打工,就算偶尔见面,你似乎……也不喜欢我碰你。
……你的心时远时近,我感觉很难捉模。……好不容易挨过一年,暑期回去,终于又见面。你家里竟然多了一个婴儿……
他想起自己对雨歌说过的话,又想起李君蒙和她的对话——
我们好不容易等到时影毕业,现在他就快回国了,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等他回国,我要你立刻告诉他,不要再拖下去了!
我又没说我不告诉他,只足说……你不要这么急啊,也要考虑一下他知道后的反应。
拜托,这有什么好考虑的,就算他生气,顶多也是发一顿脾气……不,他就会生闷气吧。但是你想想我的感受,虽然我很尽力弥补,但足我的良心还是过不去。雨歌,你就不要再增加我的内疚了!
是这个意思吗?要告诉他的,应该要告诉他的,其实是……
时影,我现在只能劝告你,无论如何你都得去把雨歌追回来,否则——你会后悔的!
是……
雨歌,为他生了女儿……
宝贝,宝贝……是他的女儿——
我没有对不起你,不必接受你的质问!既然你当年不弄清楚,现在……也没有这个必要了。
所以,他重重伤害了雨歌,让她连有了他的孩子这种话都说不出口……不肯告诉他……
一层湿雾蒙上他的眼,洋女圭女圭紧抓在手里,他站在异域街边,离家几万里的地方,激动得想痛哭——他的女儿就在他的身边,而他却一无所知!
雨歌怎么可以——怎么能……对他如此残忍!
“小影?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小影?”
时影——时影!我最喜欢你了!我长大以后要嫁给时影!
时影!我今天晚上要跟你睡——啦啦啦,雨歌不在家!
时影——时影——
“小影……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
“……我没事……没事……”只是耳边再也停不住那青稚细女敕的女圭女圭声,不停叫着他的名。
模糊视线里,他仿佛看到两条小小的发辫晃着、晃着,不停在他的面前晃……他怎么从来没有想到呢——
宝贝一直都跟着雨歌绑着发辫啊!
宝贝……宝贝……
雨歌……宝贝,是他的女儿……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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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的暑假,大伙来到英国的第一个晚上,几乎所有人都喝醉了,就连他都被酒味醺得有点茫……
他从来不知道,蓝雨歌一喝醉酒,就变成了无尾熊,到处缠着人又抱又吻。
她亲着蓝婆婆,抱着他母亲,那也就算了。
才一眨眼,她就跑到龙的面前,当着依纱的面,跳到龙的身上,两脚缠着他,嘴巴就凑上去——
他的心脏差点跳出来,及时拉住她的辫子才阻止了她。
依纱一巴掌呼过来,不幸打在他脸上。
别辣的响声,蓝雨歌回头,怔怔望着他,两只脚从龙的身上放下来,到他身边来,两手楼住他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卜,依偎着他。
他扯眉,被迫闻着她一身酒气,耳边传来李君蒙的声音,“时影,她喝醉了,你把她带回房间去睡觉好了。”
他转头看向李君蒙,他是直接拿着酒瓶正和蓝婆婆猜拳拚酒,他的父母在一旁当啦啦队,每个人都喝得面河邡赤……
“唔……再来……再来……”
再来什么?你是酒女吗?他低头瞪着挂在他身上醉言醉语的蓝雨歌,才刚满十八岁就迫不及待喝得醉茫茫。
必头又瞪着李君蒙,一张白皙脸庞喝得涨红,高卷着两管袖子拚命猜拳灌酒……
他默默拖着挂在他身上的蓝雨歌,把她拖回房间去。
门打开,淡淡的香味飘出来,穿过起居室,他拖着她进里面的卧房。
她的衣物已经整理好摆进衣橱里,衣橱的门忘了关,行李箱还搁在地板上。
窗户边,一张大大的双人床,枕头、被子已经凌乱……
他走到床边,低头看着两手抱住他不放的女人,伸手帮她拆散两条发辫,让她好睡。
一头长发披散下来,他轻扶她的腰,倾身将她放倒在床上,费了好大的劲才从脖子上剥下她两只手,正要起身——
“嗯……不要……”她突然拉了他一把,他一时没站稳,整个人摔在她身上,压上了她。
深怕他的重量压痛她,他赶忙起身,她这时却把两只脚缠上来,四肢都巴着他不放!
他全身一僵,胸口起伏着莫名的悸动,脸涨红,虽然想从身上解开她的四肢,却因为一股莫名的渴望,犹豫又无力……
他几乎是半跪着趴在她身上,这种奇怪又不雅的姿势令他难堪,所以他只好抱着她坐起身。
她两条腿还是紧紧挂在他腰上,两手死死抱着他,缓缓张开了迷蒙的双眼,嘴里吐着酒气,用一张极为性感的脸庞眯眸凝视他,看得他心跳气急,莫名地恼怒了起来!
“嗯……李……”她突然出声,眼里带出困惑。“你是李……嗝……李……嗯……你不要晃啊……”
“我没有晃,你喝醉了。”他恼。
“嗝……我才没有醉……”她两只手忽然捧住他的脸凝视了起来。
她的手像是两把烫红的铁钳,一下子滚烫了他的脸,鼻息间尽是她身上混合着酒气和体香的味道,他急忙要从身上剥下她,她却突然抱住他脖子大声的说——
“我爱你!我最爱你了!”
他两手贴在她腰际,停下了推她的动作,心脏猛烈地撞击着他毫不熟悉的节拍!
他张口,犹豫、迟疑,理性和感情陷入天人交战,她迷人醉颜使他的理智不久就举旗投降。
人生的第一次,他做了卑鄙的行为,偷偷窥探她的心……
“你爱谁?雨歌,你爱的是谁?”低哑轻颤地问了,等待的当口心脏几乎跳了出来。
“我爱……嗝!……你,你啊……是你。”她眯眼凝视他,嘴角一扬再扬,娇俏笑颜如春花绽放。
“我是谁?”忍不住轻触她酒醉的容颜,粉靥温热吸住他的指,一碰她,他仿佛听到理智那条线瞬间绷断的声音了。
“你……你是李……”
“李什么?”心跳,差点停了,屏住的气息里全是她迷人的味道。
“李……呜……你又不爱我,我不要跟你说。”她翘唇,轻推他,却又没完全放掉。
在她犹豫之间,他终于紧紧抱住她!
“我爱你啊!我很爱你,一直都很爱你。”嘶哑地低喊出口……他终于对她说了!……原本以为这一辈子不可能对她说的话……
“那你吻我。”
他凝视着她。他不断挣扎,在她酒醉这一刻才敢吐露的情意,对她来说似乎一文不值,她毫不在意,也毫不相信似的……
“先告诉我,你爱的是谁?”他的爱情一旦见光,就充满了霸占意味,浓厚的独占欲教一张清俊脸庞酸味四溢。
“不要……嗝!……你不吻,不说。”她倔强地噘嘴。
他眯眼瞅着她,捧住她的脸,轻轻一吻……这一吻,把他一向温冷的给点燃,在她张着口,略带讶异又迷惑的看着他,他看见她显然还弄不清他是谁,一阵恼火,又占据了她的唇——
甜腻的滋味,再也舍不得放开,内心掀起一波又一波狂潮,一次又一次不停吻着她……渴望她,想要她,要她整个人、整颗心的强烈到他难以控制的地步——
直到短暂的分开,他看见她瞪着一双大眼睛,凝视着他……
“雨歌,我是谁?”残存最后一丝理智,他几近绝望的问她——他却知道不管她说出口的名字是李时影或李君蒙,都已经不再重要……他要定了她!
为自己受所掌控的卑鄙行径,他绝望得几乎啜泣,不停亲吻着她,吸吮她的唇、她柔女敕的肌肤以填补内心愈来愈空洞黑暗的深坑,直到——
“你是……李……时影……时影……我是在作梦吗?”轻轻呢喃的声音,停在了他狂乱的心跳声。
他凝视着她,好半晌就只是看着她。看她的眼里映着他,看她眼神里流露款款情意对着他……心脏,又恢复跳动,带着颤抖的不稳节拍……
“你爱我……你爱的是我吗?”
她的眼蒙了泪,轻颤着手指捧住他的脸,“时影,我爱你……你不知道吗?我一直都爱你啊……你不知道吗?”
几乎要产生暴动的心,一瞬间变得柔软,从她的口中喊出他的名字,让他罪恶的心获得救赎……
“雨歌……我一直以为……”他停住,嘴角勾起了笑容,不想在这一刻破坏气氛。
她眼里画出问号等待他。
他摇头,猛然吻住她——这个吻,是两情相悦,多了温柔甜蜜的幸福感,多了绵绵情意,是他们爱情的开始……
“时影……我在作梦吗?……真的是你吗?”她不断问着这句话。
他一遍又一遍吻她,褪下她的衣服,将她的身子吻遍了……
“是我……现在吻你,爱你的人,是我……我爱你……我爱你,雨歌……”
“时影……你真的是时影吗……我爱的时影……”
她轻柔又狐疑的呢喃,双靥滚烫泛红,全身也因被他吻遍而泛红,但她的手始终紧紧抓着他,热情回应他,叫着他的名,让他知道他们彼此相爱的事实……
他以为,他十七岁的这一年,老天爷给了他这辈子最大的礼物,这一辈子他再也无所求。
这一晚,他们彼此相爱,缠绵,一次又一次……
他真的确定了彼此的爱。
只是,隔日醒来……就剩下他一个人守住两人之间最私密、最甜蜜的记忆——喝得烂醉的她,却什么也不记得了!
有些恼,有些怒,气她喝得烂醉,又气她如果不是喝得烂醉,他也没机会知道她原来也爱他的事实……
“昨天晚上……好像大家都喝醉了……我也喝了酒……我们发生了关系。”
简短地带过昨夜的激情……反正她什么也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