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淑女 第十章
夕阳西斜,橙红颜色洒在她脸上。
她从方亚斯的办公室被花蒲英“搬回”公司!
他还有一场贬议在等他,没时间跟她“情话绵绵”,就先把她晾在办公室里,自己跑去开会了。
等他回来,阳光都-了位,她一张脸儿被晒得红通通的,一双大眼睛气得狠狠瞪住上头罩下来的暗影——
报蒲英低头凝视她,把塞在她嘴里那团纸拿掉,“我找你好几天了,你没回去,都在哪里?”
“放开我!你跟方亚斯狼狈为好,我要告你们绑架!”气死了,方亚斯竟然出卖她,不但让花蒲英把她带走,还解下领带帮忙绑她,那个见色忘友的家伙!她总算看出他打什么如意算盘了!
她双脚被方亚斯的领带捆住,双手也被花蒲英的领带绑著,他还很恶劣的把她系在一张四平八稳的紫檀嵌云石的太师椅上,害她动弹不得,被逐渐移过来的阳光晒得都快晕了!
本来已经动手要解开束缚了,在她“好心”的警告之下,花蒲英停了手,“等你考虑不告了,我再来解开你。”
他一转身离开,阳光又回到她脸上。
“等等……我说说而已,怎么可能去告。”她咬著唇,一脸哀怨地看著他回头,他竟还一脸不满足的样子。
“这几逃诩在哪里?”她不肯和他回家,他没勉强她,但是她却突然从林绿墨的住处失踪了,跑去躲了起来不见他,让他找得火大。
“……我跟方亚斯住。”
“你想我没去搜过吗?”这个时候她还胆敢惹火他!
“……住在饭店。”
“哪一问?”他倒要听听看他还有哪一间饭店没去找过。
“我——”一股气软了下来,笨蛋才会在这个时候跟他翻脸,“我手很痛耶。蒲英……你先放开我好不好?这椅子好硬,我坐得好痛。”
他怀疑松开她以后,她的态度还能这么配合吗?答案绝对是否定的。
报蒲英瞅著她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正可怜兮兮向他讨饶……
他终于好心的把她从太师椅上解开——
“手……还有脚呢?”她把绑住的结伸向他,他却把她整个人抱了起来。“蒲英……”
他抱著她坐进沙发里,却让她坐在他腿上。
瞅著她红通通的一张脸,他伸手抚模她温热的肌肤,“不绑著你,你又跑了。我上哪去找?”
他的手传来一股冰凉的舒适,让她差点就依赖过去,在惊觉的同时,她吓得赶忙把脸撇开去。
“我说嘛,这几天我都和西美姨在她的别墅玩。”
“……原来如此。”是他疏忽了,他以为他母亲是站在他这一线上的,却忘了她们的关系比他还好。……看样子以后他有苦头吃了。
“你快放开我嘛。”她伸长两手都酸了,他还不肯帮忙松开束缚。
他拉下她的手,掌握著她纤细的腰,额头贴靠著她,“芷芸,我不奢求你马上就原谅我,但是我无法忍受你躲著我。”
“……我答应,我不再躲你。”人被他绑著,还被他抱在怀中,她想躲也躲不了。
她挺直肩膀和下巴,还把睑别开了去。……这叫不再躲他?他不是没发现她疏离的态度和过去完全不同。
报蒲英扯起眉头。
“跟我回去。”她的若即若离-然教他难以安心了。
“……不要。”一答应她就完了,一旦跟他回去,她……这两年来的日子,如跑马灯匆匆闪过脑海:自食恶果在他的床上赔上了自己;痛哭著交出心的那一夜;决定爱他,无怨无悔为他付出的每一天:在她等待他的时候,他却忘了她,身边拥著别的女人……他真的确定他爱她了吗?她却无法确定他的爱。
“不要?”他一手掌握著她的腰,另一只手来到她胸口的钮扣上。她穿著女敕绿色无袖衬衫,贴身的橘黄格子窄裙,身上有著他熟悉且迷恋的香味。
他的眼神一深阁下来,她就知道他想要什么了。柳芷芸顿时全身紧绷:心脏狂跳,脸色煞红煞白。
“你、你要是碰我……我更无法原谅你了!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我最讨厌你每次都不尊重我吗?”她一急,月兑口而出。
他一怔,望著她,眯起了眼,眼里进出极度不悦的火光——
她立刻就明白他误会了,在他恼羞成怒之前,她赶紧解释,“我不是……不是说我讨厌你碰我……我喜欢你。只是你太专制了。……我希望你不要逼我,多给我一点时间。”
虽然一张脸看得出来她说得窘迫又困难,但娇细的声音有著平时难以察觉的沉稳和坚持。……尽避手段卑劣,他还是想走捷径,企图诱惑她的人,软化她的心,便可尽快把她带回家……看来这一招不管用了。
她都这么说了,他能怎么办?
报蒲英拉长了一张脸,解开她手上和脚上的束缚。
她一重获自由,立刻就从他身上爬了下来,大吐了一口气,差点就拔腿想跑了
“我不逼你,给你时间,你就愿意给我机会吗?”他坐在那儿,凝睇她往门口转身的动作,薄凉地丢来几句。
他语气平淡,但听在她耳里却完全不是那回事,她几乎听到他另一个声音在警告她说:我现在照你说的做了,你再跑跑看,看我会不会立刻把你抓回来。这回就别怪我不尊重你了!
她背对著他,一个弓步在前……往后退一步,又往前进一步,完成腿部运动,再甩甩手,侧身弯腰再动一动……才转过身来。
“你把人家绑太久了,人家全身好酸。”一双哀怨的大眼睛对著他瞪,几乎快能射出刀片来了,她嘴上却笑著说:“蒲英……我出来太久了,墨姊会想我,我该回去了。”
“我剩下一点工作,你等我……”他起身,专横的口气用到一半,在她的皱眉之下,他沉下脸,改了口,“我有这份荣幸送你回去吗,柳小姐?”
他眯起了眼,握著拳头,手指关节格格响。
“……谢谢。”听著他满嘴讥讽的语调,她头皮发麻,当然不敢拒绝。她忽然茫然,不知道她想不想要花蒲英的“尊重”了:…:唉,指望一个一直都颐指气使的男人别对她发号施令,她是不是太强求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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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姬十方”的咖啡厅里,最近又挤满了人。
芸姬回来上班了,跟著一堆澄清的谣言也出来了。
原来,芸姬是方氏集团总裁的私生女,这“芸姬十方”其实是方德生送给女儿的礼物,方亚斯只是代为管理。
原来,方亚斯要结婚了,但是对象并不是芸姬,听说是另有其人,婚期在十月十日。
原来,重点来了——方大总裁出来说话了,芸姬目前单身,只要有人赢得他女儿的芳心,保证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方德生,就是不肯把女儿交给花蒲英——故意和他作对了!
现在,她还是维持上下班,和林绿墨一起住的生活。只不过她每天下午四点一下班,就会有一通电话来,然后她就只好乖乖跟著等在外面的司机走。
报蒲英没有办法每天跟著她,而她更不想他到“芸姬十方”来影响她的生活,
所以两人才达成协议,他不要扰乱她平常的生活,她则在他有空的时候陪他吃一顿饭——
但谁知道他每逃诩“有空”!
最近她在坟龙的总部大楼出入的次数,已经多到她自己都数不清了。
巴一群秘书打过招呼,她推开门,走进总裁办公室,好像也已经成了她每天必做的事情——她一眼就瞧见他正在讲电话,本来打算转身溜出去找秘书聊天,他却挥手招她过去。
“嗯……宫董事长那方面呢?”他深邃的目光紧盯著她,看她握著门把还在犹豫,他攒眉摆出不悦,她才把门关上,踱了进来。
他的心思这才回到电话上。“……替我约个时间,我跟他当面谈:…: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次。”
他皱著眉,两眼瞅著她。她忽然挤进他座位里,坐到他腿上,害他漏听了电话。
柳芷芸一脸倩笑,搂著他颈项,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又一下。
“……不行,要尽快。”他一手搂住她的腰,声音有些变了调,“……这种事你处理就可以了……嗯?什么?……我说过几次了,找程总去!……叫他安排时间!……好了,别罗唆!”
叩!他一挂电话,就两手抱住她,吻她——
她一手贴住他嘴巴。她只是故意闹他,可不是在诱惑他。
“你有应酬,为什么不去?”
罢才贴近他,电话里的内容她听得一清二楚,原来他最近“有空”,都因为他把应酬推给别人去。
“我去应酬,好放你去约会吗?”他拉下她的手,眼里盛满醋意,“你不让我去“芸姬十方”,是怕我破坏你的行情吗?你现在每天收到的花和礼物应该不少吧?”
柳芷芸讶异地瞠目,“你是为了我……不去应酬?”
“不然呢?”他一想到每天那么多男人围在咖啡厅里对著她流口水就很火大了。
不然?……她望著他,忽然忘了言语。
“……怎么了?”瞅著她呆傻了的模样,他扯起眉头。
“……你以前从来不在意这些事的。”她的心忽然暖烘烘地怦怦跳著一股感动,但也同时交织出一丝丝愧疚。
报蒲英眯起了眼,眼里升了火,“你是说——这种情形从以前就有了?”
“是啊,所以我早就习惯了。”所以他根本就不用担心她会去跟其他人约会,要去的话早就去了。
“……我以为是你父亲从中作梗的缘故,我可不知道你一直都在“芸姬十方”里享受著众星拱月的滋味!”
他一声怒吼穿透耳膜,吓掉了她难掩腼-喜悦的笑容。
“我哪有享受啊!你不要随便冤枉我。”她想从他腿上起身,他却牢牢扣锁著她的腰。
“没有?你很习惯不是!”浓浓的醋味打他齿缝问飘了出来,他都快头顶生烟了。
“我只是让你知道,你以前每天应酬的时候,我也不曾接受过任何邀请,我只是告诉你不用担心嘛!”这么近距离承受他莫名其妙的怒气,她实在不想再招惹他,只好摆一脸无辜。
“以前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他蛮横的口气接近指责。
“……我还是我啊,我又没有变。”她瞪大眼,面对他的指控,她只觉得饱受委屈。
他瞅著她,缓缓叹了口气,伸手抚模她细女敕的脸皮,“以前我没发觉,但是现在我深爱著你。你说,我能不担心你吗?”
他伴随著沙哑深情的声音亲吻她的耳门,一下子就吻红了她的耳、她的脸。当她感受到自己真的备受疼爱时,一颗心已经溢满了甜蜜滋味,娇羞得说不出话来。
“芷芸,这种情况,我真的很难安心。”他低哑的嗓音略带深意温柔地诱惑著她。
她拚命眨著一双大眼睛保持清醒,还是难敌他迷人的嗓音和眼神,傻傻地问:“那,你要我怎么做?”
“辞掉那份工作。或者……你愿意回家了呢?”他眯起深情款款的眼神凝视她。”
一句话,当场就像一桶冷水泼下来——
“蒲英……中午好热,我吃不下。现在肚子好饿了耶。”她眨了眨眼,一脸委屈。
报蒲英随即冷了一张脸,把她从腿上推下去,“到旁边去等。”
“好。”她笑嘻嘻地远离了他。
她的理智是及时回来了,但是一颗心仍然热烘烘的难以冷却。在她终于感受到他的心里牵挂著她的时候,她刚刚差点就有一股冲动点头答应跟他回家了……
懊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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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跟他回去,有什么关系?”一早在餐桌上,林绿墨听完她的话,就很爽快的说。
“可是,我现在心情很平静,我还不想改变现状……我想维持现在这样子就好了。”她端著碗,两手靠著桌沿,缓缓叹了口气。
“那就老实对他说,你还不能原谅他。”她吃了口稀饭,配著菜脯蛋,胃口很好。
柳芷芸讶然地望她一眼,“我没有那么小心眼。”
“那你原谅他了?”
“我……”她想说,她已经原谅他了,但是一句话就是卡在喉咙无论如何出不了口。她不知道,如果她不是无法原谅他,为什么始终无法答应他的要求?
之前,那些花和卡片都不是他送的。不过后来,每天的一束花和卡片,就确实是他送的。
不像过去那些卡片上的“对不起”、“我爱你”,他写的卡片很实际,就是一句:什么时候回家?我来接你。
早上,他总是会打电话给她,即使聊几句也好。
下班后在一起的时间,他会陪她吃饭、逛街,陪她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陪她游玩。
他现在对她付出的关心、对她的呵护和疼爱,她都感受得到他的用情用心,她也相当感动……但就是无法点头答应他的求婚,也没有任何想跟他回家的意愿。
但是……她还是深爱他,这是确定的。
林绿墨瞥一眼她的迷惘和迟疑,索性这么说:“他让你重重受了伤,你伤口还没好,还在住院阶段,他就急著接你回家去住,是他的错,别理他。”
是他的错……她望著林绿墨,眼里有抗议的痕迹,却无法开口说什么……内心却为这句话而发疼。
……难道,她真的还在怪他,还不能原谅他吗?
“三心两意的男人最不可原谅,你继续惩罚他是对的,别让他太好过。”林绿墨一口稀饭一口菜,配著数落花蒲英的不是,吃得很痛快。
柳芷童端著碗筷,忽然颦眉。
“我没有想要惩罚他,也不希望他不好过。”
……不然呢?
耳边却传来花蒲英的声音。虽然她并不是要为难他,或困扰他,但是他为了她,推掉了所有的应酬和聚会,每天守著她,等她回心转意却是不争的事实……她能说,这不是在惩罚他吗?
“随便你。不过,你可不可以叫那个姓万的不要再来烦我……芷芸?……芷芸,你有没有在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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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月很沉很亮,像是载著重量沉浮在深黑的海面上,灿亮的银辉光芒充满迷魅魔力,仿佛包著甜美的糖衣的毒药,散发著致命吸引力。
她看著海上明月,总是会想到方亚斯那双眼睛……
“蒲英,我猜方亚斯他从两年前就等著拿我签的结婚证书来和你换你妹妹了。”她忽然转过身来说。
报蒲英低头望著她,迷人的月光在她头顶上,“你真认为他能算到两年后我会爱上你,为了帮你“赎身”牺牲自己的妹妹?”
“……也许你不信,但我总觉得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她太了解方亚斯了,他为了让花郁兰臣服于他,肯定会花这个心思的。只是她想不到花郁兰竟然答应嫁给方亚斯……方亚斯到底是怎么说服她的?
“那我明天去找他问,看你什么时候肯嫁给我?”他还真希望方亚斯有这个本事,他也就不用提心吊胆的守著她,担心她跑了。
她背对著月光,一片阴暗在脸上。
“蒲英,我不是在惩罚你,也不是不肯原谅你……我只是已经没有把握能够和你一起生活了。我对我自己失去信心,和你没有关系。”她知道,是她心里有障碍,因为她曾经轻率地把自己交给他,想为了他而活,却摔碎了一颗心……所以现在,她已经做不到了。或者说,比起爱花蒲英,她现在更想保护自己。
“我明白,我会等你的。”他搂住她,亲吻著她冰凉的脸。
她缓缓摇头,推开他,“你不需要每天守著我,也不要对我太好……我是很感动,但是压力也很重。”
“……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愿意每天跟我在一起?”他拉下了脸。
“我是不希望你太勉强自己!……蒲英,我感觉你好像在赎罪,再这样下去,对我们都没有好处。”她凝望著他沉冷的神色。他的脾气总是来得又急又快,他的耐性也只有那么一点点,然而这些日子,他却处处迁就她,配合她的时间,迎合她的兴趣,她不相信他没有任何压力。
“……就算是赎罪,也是我欠你的,更何况我爱你。”他抚模著她细致的玉颈,俯身吻住她的唇,不允许她再说下去。
他深情火热的吻著她,托住她的脸,不容许她拒绝。她柔软温热的唇任凭他掠夺,她没有迎合、也没有拒绝他,她彷佛只是等待他宣泄够了情绪似的毫无反应……他缓缓放开了她。
“你想怎么做?”
“我想暂时离开这里去旅行。”
“旅行……目的呢?时间呢?”他眯起了眼,凝视她圆亮的大眼睛:心底已经隐隐作痛。
“没有目的,没有时间。”
“不行!”想都别想!
“我会每天打电话给你,我也会好好照顾自己。”
“不可能!我绝对不答应!”
“蒲英,我爱你……这一点请你相信是绝对不会改变的。”
“这种时候你才要我相信你的甜言蜜语,我听得进去才有鬼!”他别开脸不去看她迷人双瞳,他要是软化答应了她,他才缓筢悔!
“蒲英,我爱你。”她投进他怀抱里,双手攀住他的颈项,仰望著他,乞求著他的眼光。
“你休想!”
“我爱你……我爱你……蒲英,我爱你……”她声音哽咽,眼泛泪光。
“……别想!”他咬牙切齿。
“我爱你……不管我在哪里,我都会想著你,爱著你……”她灼热的声音含著
深浓的感情,他不会毫无感觉。
“你爱我,就好好的留在我身边!”他恼火地瞪住她——
“我每逃诩跟你联络,我保证……不让你担心……”
满含著热泪的双瞳紧紧揪疼他的心!她眼神里一抹坚决的光芒更是狠狠的刺痛他!
她想暂时和他分开,离开他,归期不定……这是他咎由自取,接下来等他的只剩下备受煎熬的日子,直到她能够重新敞开心怀,愿意为他归来。
他终于无言,降服在那双大眼睛底下……一次又一次的吻她。
棒天,他在她的无名指上套入一枚白金戒指,里面刻著他的名字,宣示他的所有权。
他也把家里的钥匙放入她的旅行箱里,好让她回来的时候不用等门。
他终于放手。
希望,她不要跑太远……
希望,她不要惹麻烦……
希望,她过几天就回来……
但是他的愿望,全部落空了。
坟龙集团总部大楼的最高楼层,天天听得到大总裁抱著手机磨著怒齿问——
“你在哪里?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蒲英,我爱你。”甜甜腻腻的娇音愈来愈开朗,也愈来愈贴近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