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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语寄情 楔子

作者:默婵

“吊死女巫!”

“吊死女巫!”

“吊死女巫!”

群众不断的叫喊着要杀死我。

我这次,真的逃不掉了吗?

民事官假藉女巫之名逮捕,将我送上绞刑台,他不知道一旦被发现他越郡杀人,得被处以相同的绞刑吗?为什么他还要如此执着置我于死地?

“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民事官低沉邪恶的声音传入我的耳里。

我勉强睁开因痛楚而合上的眼,蒙-的视界中只依稀看见民事官眼里潜藏的猥亵及嘴角那抹可憎的笑容,我瞪着他,想笑,想说些什么,却心有余而力不足。我全身上下都痛到麻木,痛到没有感觉,他们对待我这个女巫还真是毫不留情呵!我想笑他的勇气,有勇气两次越郡杀了两个人之后,还如法炮制。

不过,身体上的痛仍比不过心灵上的痛苦。我想再见他一次,那个我挂心的男人,那个令我方寸大乱的男人,那个……我爱的男人……

我爱你,我爱你,可惜的是,你听不到我说,我也没有机会听到你说爱我……

“真是个倔强的女人。”民事官的声音里透露些许失望,但有着更多的兴奋。

“我就是喜欢你这个眼神,永不屈服似的,向我手中的权威挑战。”

变态。我在心里大声骂着,但我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指控他。

此时我不由得为我的虚弱感到愤怒,若非我天生力不如人,又怎会被民事官不费吹灰之力逮住?

望着绞刑架下的民众,我不由得想为他们的愚蠢掬起一把同情的泪,一个人最大的悲哀不就是被利用而不自知?

可我无法流泪,无论他们如何折磨我,我仍是流不出泪来,这竟成为他们将我定罪为女巫的罪名之一,只因依照传统,女巫无论受到多大的痛苦都不会流泪。

经过种种酷刑,他们决定用神判法(ORDEAL),也就是水试法来测试我是否为女巫,那种把人丢到水里,下沉就非女巫,浮在水面就为女巫的可笑方法,将我定罪为女巫……

原谅我无法好好整理自己写的东西,只因我的笔跟着我的思绪走,相信以后的人们看到我写下的东西,必定会免得我是个毫无章法的人吧!

我觉得好可怕,一想到要和我所爱的他分别,我的心就充满了恐惧,向来不信神的我,也不由得想要祈求上天给我一个奇迹,一个活命的奇迹。

希望自己能留在这儿,留在他身边,一幕幕称不上愉快却留恋的回忆快速闪过我的脑海,啊,上天啊,如果能让我再看见他安然无恙的模样,即使只有一秒,我也心满意足……

“各位明理的村民们啊!今天我们齐聚一堂,为的就是要处决这一位魅惑人心的女巫,经过我们千万次的考验,证明这个女人真的是女巫,因此,做出了要将女巫吊死的公正判决。”民事官的宣言为此次的行刑带来高潮。

盲目的群众不断高喊着“吊死女巫”的话语,这些鼓噪不所在我耳边回响,好吵,真想叫他们住口,可我的声音却似干涸的沙漠,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现在!”民事官高举双手,村民们全部安静下来,知道重头戏即将来临。

民事官转身盯着我,我无力地看着他,他的眼里有着留恋的光芒,也有着一丝复仇的快意。

我看着他朝着行刑手点头,举起一只手,当那只手朝地挥下,一声“行刑”

──J.W──取自,《诺顿公爵夫人日记》之一章“啊!”一声尖叫划破无垠星空,也划破黑夜的宁静。同时,也有好几声咒骂随之响起,但这些声音无助于魏洁儿的清醒。

魏洁儿呼吸紊乱的喘着气,微张着唇,瞳孔放大无神地盯着墙,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刚刚那声尖叫是她发出来的。

她突兀地发现自己的胸口一紧,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手不知在何时掐住了胸前的衣服,不自觉的绞紧,胸口才会有不适感出现,一意识到自己无意识的动作,她立即放手。

罢刚的梦她已经不记得内容了,但她清楚知道自己是因何而有恶梦,她一手挥掉放在枕边的精装书,“砰!”的一声,书应声倒地,她泛白的唇因而弯起。

“该死的书,害我作恶梦。”魏洁儿头声咒骂,一边下床走到浴室去洗个脸,落地的书封面有着烫金的字体写着,《诺顿公爵夫人日记》,书背写着一些有关书中的介绍:

她,一名精通医学,救遇无数人逃过瘟疫的女良医;她,十六世纪末威震全英格兰,伊莉莎白女皇一世爱将的诺顿公爵之妻;她,少数逃遇巫师追猎魔掌下的奇女子;她,少数文笔绝佳,可与当代文豪媲美的女子,与中古世纪克里斯蒂娜.德.皮桑同列为古代少数的女作家;她传奇的一生,《诺顿公爵夫人的日记》,不可错过的好书。

冰冷的水让魏洁儿清醒不少,她盯着镜内映照留着黑色削薄打层次的披肩长发,一双冷漠的眼,在因作恶梦而惨白的肌肤及修着羽毛剪的发丝映衬下显得无神。

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才看了那本书中间数章就让自己作恶梦,仿佛那个公爵夫人经历过的事,记忆深处也曾遭遇过一般。

不知道是谁说过:“人总是会往某时某地,对某人或者某样东西感觉似曾相识。”

这种感觉叫做“错觉”。

若真是错觉,那她的错觉也未免太严重了吧?错到连恶梦也出来了!

魏洁儿自嘲地笑笑,“真不该因为一时兴起想写女巫的故事而去找来一堆资料,更不该第一本就翻那本书,害得我损失一夜好眠,真是不值。”

魏洁儿,二十五岁,中美混血儿,小说作者,常自嘲是一名淹没在小说洪流中的二流作家,个性……据她的编辑兼好友下的定论是:“冷血,冷感,无情,不知情爱为何物,但有绝佳的文笔及丰富的想象力足以风靡所有的小说族,可见在她冷漠的外表下,藏着一颗细致敏感的心,否则一个无情的人,怎能写出多情的小说?事实证明,她有一颗比任何人还要火热的心,等待有心人去挖掘。”父母因车祸双亡,独居纽约。

离上一本书的出版时间,已经三个月了。

魏洁儿为自己倒了杯马丁尼,走到窗户旁,倚着玻璃望着黑暗的街头。

纽约的夜晚,何时这么宁静来着?

静得透出一丝轻易可嗅出的诡谲。

“真不习惯。”她一口仰尽马丁尼,走离窗口,四周静得让她觉得可怕,这可不是她当初选纽约当作定居地的原因。

静?她最不需要的就是静。

她坐在计算机前面,开新档案,把脑中想的东西都KEYIN进计算机,事实上,魏洁儿并不知道自己打了些什么,她只是不想让自己觉得房间里好静,静得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见。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惊觉自己已经开始打起她的新题材──女巫的故事,而且,背景同那个什么公爵夫人一样──十六世纪……

魏洁儿烦躁地杀掉档案,她可不想在没有任何准备之下就开始写,读者们皆具慧眼,万一服装不对劲,历史背景不对,马上就会往网络上被笔诛,她可不想得罪自己的衣食父母。

敝了,平常她不会有这种感觉,怎么突然之间一切都不太对劲了?魏洁儿再为自己添一杯马丁尼,这次不暇思索的一口喝尽。

惫是赶快上床睡觉才是最实际的。这是魏洁儿在酒精的帮助之下入眠前唯一的想法。

月儿拨开乌云,悄悄溜进洁儿的窗口,她颈项间戴着一条同是刻成弦月的白玉项链,也响应似的发出柔和的白光……

清晨,阳光出奇的温暖,让初醒的魏洁儿不由得对着天空露出罕见的笑容,并兴起了到外头走走的念头。

这个念头一起,她没有多想便出门,与每个匆匆而行的人擦身而过,昨夜那抹寂寞又袭上心头,她面无表情的浏览着每个人的表情,心神恍惚地穿过马路,缓缓走着,忘却了灯号的转换,一辆自街角疾驶而来的红色跑车直朝向她冲过来,未曾减速,等她发现,连叫也来不及,车子就迎面撞上,她整个人被撞飞离地面大约一公尺高,意识被撞离身体,什么也感应不到,只觉得胸口热热的。

白玉项链因洁儿飞起的身子而扬起,发出光芒笼罩住洁儿,此时,天空忽地一声响雷,正好打中洁儿。

人们震惊的尖叫声、碰撞声和雷声及近处的警笛声全混在一起,交织成一张密集的网,网住所有的人。

“铃铃铃!”

“魏洁儿,我现在不在家,有事请留言。”

“我说洁儿啊!你最近的新作一直没出哦!”编辑荷莉的声音自录音机传来。“大概有三个月了,要是再这么下去,读者可是会忘记的,积极点,身为你的编辑,我可不希望你就这么消失了。嗯,大概就是这样了,如果方便的话,回来请打电话给我,我家里的电话你知道。对了,你上次不是说过想写女巫的故事吗?真幸运,我老公他家祖先听说有一个人就在十六世纪的时候被怀疑为女巫,差点上了绞刑台,你或许会有兴趣,找个时间来我家吧!惫有,要是你来我家见到我老公的话,一定会很讶异,因为世界上竟然有两个人气质这么相像……不说了,我跟老公约了时间,要是我迟到他又会摆张冷脸给我看,bye!”

“洁儿,是我,你姑姑。下个星期三是你爸妈的祭日,我们家族决定聚会,要正式将你母亲雪莉儿迎入我们魏家的宗祠,身为明瀚和雪莉儿的女儿的你,也该回来一趟吧!

对了,别再写什么小说了,那种东西骗骗小女孩和一些爱作梦的女人还可以,当长久的职业是没出息的。还有,你也该找个好男人嫁了,二十五岁,在中国已经快可以当祖母了……我不说太多了,免得你嫌我这个老太婆唠叨,下星期三记得回来,再见!”

当天晚上的电视新闻头条如此报导:

“银行抢匪与警方展开街头追逐战,一名无辜女子受害,但奇怪的是,一记雷打中她后消失无踪,目前警方已逮捕银行抢匪,并着手调查此名无辜受害女子之身分,请详知照片女子的人尽速跟纽约警方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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