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样花美男 第五章
在风林企业的庆祝酒会上。
席荷月一出现就像块磁铁吸住了所有人的目光,无法移开。不一会儿,他的身边便聚集了好几个名媛千金,将他围住。
虽然不知道她们都说了些什么,但是那一双双眸子里掩不住的倾慕光芒早已经泄漏了一切。
有一些较大但的眼神就好像野兽瞧见猎物,伺机想扑上去将他拆吃入月复。
即使荷月的脸色不佳,那些名门千金们依然无所畏惧,越挫越勇。
席家目前仍单身的梅月、荷月、兰月、阳月、辜月都是上流社会里炙手可热的钻石单身汉,众家千金们无不使出浑身解数想俘获他们。
豹筝别开脸,不想再看那些名门千金缠着席荷月的画面。
一杯金黄色的香槟陡地映入眼帘——
“找席家六少来参加酒会果然是不智之举,他一出现,就抢走了我这个风林企业小开的光芒。”林志毅颇不是滋味地道。
她接过香槟,“你太客气了,据我所知,拜倒在你的西装裤下的女人也不少呢!”
“好说好说。”他扬起笑,眸底迅速掠过一抹精光,“不过,荷月还是略胜我一筹就是了。”
豹筝优雅地喝了一口香槟,不予置评。
没反应?既然灯不点不亮、话不说不明,他只好打开天窗说亮话。“筝姐,我说荷月可是很抢手的。”
“我看到了。”她的视力好得很,不想看却还是看的一清二楚。
她比谁都清楚他的魅力,他只要往路边一站,什么都不必做,不出三分钟就会引来美眉搭讪。但是,为什么此刻看见会让她如此不舒服?她的心里仿佛扎了根刺,有股无以名状的气闷充斥在她的胸臆间,很难受,感觉好像原本属于她的东西受到,快要被谁抢走似的……
罢!属于她?!什么时候开始,她竟将荷月归类在“她的”,而且无法忍受别的女人?
她看到了?!就这样?“你难道不怕荷月被别人的女人抢走?”果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他要喜欢谁是他的自由。”华筝力持语调平稳地道。他们并不是恋人,她亦无权过问,甚至干涉他的交友情形。
林志毅皱起了眉。她的语气淡然,听起来似乎没有受到影响,难道她一点也不在乎荷月嘛?他不认为,她若对荷月没有一丁点的感觉,他们的关系哪能维持两年多!
时下很多认真交往的情侣都不见得能将一段感情维持两年以上,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是互取所需的“亲密关系”而已。
真不知道这两个人还要僵持多久?
连他这个旁观者都看不下去了,“荷月若喜欢上别的女人,那就表示你们之间也要结束了……”
豹筝连忙捂住他的嘴,“志毅,你别乱说话!”他是唯一一个知道她和荷月之间一切的人。
林志毅微眯起眼,任由她捂住他的嘴,并不急着拉开她的手,他模糊不清的继续说道:“你一点也不留恋,一点也不觉得难过吗?”
罢刚好有人用锐利如刀的目光捅了他好几下,可刺的咧!
幸好动手捂嘴的人不是他,倘若此时的情形对调,他敢碰她一下,荷月肯定会将他的手剁下来熬汤,当成荷月居的新菜单。
吧月的占有欲那么明显,最好他对华筝没有一丝感情,最好他家的钥匙是谁都能给的,最好席家六少是谁都可以陪睡的!
偏偏华家大小姐就是不开窍。
“如果他能找到他的幸福,我会衷心地……祝福他。”但为什么疼痛会在她的放肆作乱,一波强过一波,几乎让她无法喘息?
听到华筝如此轻易地就选择放手,让林志毅火大的替席荷月抱不平,忍不住把好友的心意讲明,“他爱的是你!”难道她对荷月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爱她?!她吓了一大跳,“怎么可能?”
她的确是从林志毅这里听说了很多关于荷月的事,譬如他小时候经常被误认为女生,很多小男生为了他争风吃醋,林志毅也对荷月一见钟情,结果却被揍了一顿;还有荷月居的主厨之一——娜特莉和荷月是同学,她更是为了他才远渡重洋到台湾来发展,她曾经向荷月表白,不过被拒绝了……
但是,他说荷月爱她?这件事她无法相信。
“为什么不可能?”林志毅质问。
“我们不适合……”荷月他……从没对她表示过什么,更遑论是爱。
“哪里不适合?”他们两个男的俊俏、女的美,一个是席家六少,一个是华家大小姐,家世背景又相当,根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的年纪比他大。”三岁就是一个代沟了。
那又如何?以荷月的个性,他若是介意,早就果决地斩断他们之间的关系了,不会牵扯不清两年多。
林志毅翻了翻白眼,“你只大他三岁,不是三十岁,好吗?别说得好像是世俗观念难以接受的不伦恋行不行!”
“我的妹妹很快就会成为他的五嫂。”
“亲上加亲更好啊。”
他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错了,结束是必然的结果,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她一直都很清楚,却以为只要不去想、不去说,那一天就不会到来。可一旦妹妹结了婚,她势必得和他切断这暧昧关系。
一想到她再也不能霸占荷月宽阔温暖的胸怀,不能和他分享她的喜怒哀乐,他的宠溺也不再专属于她,她的心就纠结在一起,隐隐作痛。
这才猛然惊觉自己在不知不觉投入了太多感情,太过在乎他、依赖他、眷恋他,莫名的惶恐像潮水般涌来,几乎要淹没了她,无法呼吸。
即便此刻只是想象,就已经让她如此难受,她害怕自己对他的眷恋会随着时间一天天一点点累积加深,将来结束这段关系的时候,她会无法承受,所以……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
从参加风林企业的庆祝酒会回来之后,华筝就不一样了,虽然说不出明确的改变,席荷月就是觉得她不一样。
她的笑容渐渐沉寂,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不管再怎么问,她的回答始终是“没事”,让他又气馁又烦躁,偏偏无计可施。
她不想说,就算他撬开她紧闭的唇,也没有办法让她吐出只字片语。
夜里缠绵的时候,她意外的主动,热烈纠缠,毫无保留地付出所有,淋漓尽致中透着一丝绝望和不舍,仿佛没有未来一般。
她所有反常的举动他都看在眼底,就算他再怎么迟钝,心里也有谱了。
“荷月,我有事……想跟你说。”
在挣扎了将近一个月之后,华筝终于决定要说出来了。
他旋身面对她,“说什么?”
“我已经三十三岁了。”
“我知道。”虽然他都在她生日蛋糕上插问号的蜡烛,但不代表他不知道她的年纪,他知道女人总是希望永远年轻。
“我……”话已经在舌尖打转,她却犹豫退却了。
因为她明白,一旦开了口,她就会失去荷月。
他也不催促,耐心地等着。
许久,漠视心中的痛楚,她再度开口,“我想认真谈恋爱了。”
所以……他从来都不是她想认真的对象?
她的追求者不曾少过,他一直都很清楚。
“你打算接受别人的追求?”他的语气很平静。
“嗯。”她轻轻地应了声,“所以我们的关系不应该再继续下去……”
不应该再继续下去!
“你……想结束了?”是这样吗?他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问。
她艰辛地点头,“嗯,我想……结束了……”
时间在她的话出口的那一瞬间仿佛静止了。
“……是谁?”他有资格问吧。
“沈律臣。”
沈律臣,他见过他几回,是个温文儒雅、沉稳内敛的男人。
他知道沈律臣是华伯伯最得意的子弟兵,也是华伯伯政治生涯的接班人,目前是为民喉舌的立法委员,不乱搞男女关系,形象清新,不曾闹过负面新闻,政治前途一片看好,应该是个不错的对象。
“你喜欢他?”
他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了,只要华筝仍然需要他,他就会一直陪在她身边,即使她不要爱情,即使她不爱他,都无妨。
但如果这是她要的,如果她已经不再需要他的陪伴,那么——他会如她所愿。
“好,那么我们结束。”他用尽全力,才能如此平静的说出这句话。
他的话像一把双刃狠狠地将她的心隔开,霎时鲜血淋漓,她可以感觉到体内的温暖迅速流失,莫名的寒意正侵蚀着她的骨血,吞噬了她。
“我祝福你和他。”他会退回最初,退回到普通朋友的位置。
这不就是她要的结果吗?
为什么听到他亲口答应和祝福会让她的心仿佛落入冰窖之中,急速失温?
也许,在她的心底深处始终抱着一丝丝极细微的希望,期望他能拒绝,能有所表示,但是没有……
她没有理由再留下来。“我会尽快收拾好,把我的东西搬走。”
他有开口赶人吗?
席荷月的眸光一沉。她就这么着急和他撇清关系,才能没有牵绊地投向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随便你。”他冷冷的说道。
这句话让她狠狠地怔愣住,呼吸一窒。
这是他头一遭用这么淡漠的口气和她说话,就好像他们只是交情普通的朋友。
这样再好不过!不会有人发现她和荷月曾经在一起,她不用担心自己会太过在乎他,也无需再害怕自己会爱上他,终至无法自拔……但是为什么她没有送了一口气的感觉?为什么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砰!
必门的声嫌诟地震回她飘离的思绪。
吧月——她张了张口想叫住他,喉咙却像被什么梗住,一个声音也发不出来。
在一起的时候,荷月从来不曾撇下她转身离去,一次也不曾。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原来被人背弃的感觉如此难受,胸口像被刨挖出一个大窟窿,空荡荡地,仿佛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
其实话一说出口华筝就后悔了,但是她已经没有退路,只能继续往前走。
她很努力地参加社交活动、约会,让自己很忙很忙,忙得没有时间去想念荷月,不让两人的过往、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有机会占据她的脑海片刻时间。
“有这么难吃吗?”沈律臣看着她把原本色香味俱全的食物搅拌成一堆看起来很像是厨余的东西,不禁觉得厨师知道会痛哭流涕吧。
“呃……”华筝回过神来,瞧见自己的“杰作”,歉然地笑笑,“我……没什么食欲。”
放下刀叉,沈律臣意有所指地瞟了她盘里的“厨余”一眼,了然地点点头,任谁看了那一盘,都会倒胃口吧。
豹筝满怀歉意,“对不起……”害他也没胃口。
他端起红酒轻啜了一口,打趣地道:“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是厨师,搞不好他的自信心会因此而严重受创,明天就挂冠求去了。”
“没这么严重吧!”她无意糟蹋食物,是真的吃不下。
沈律臣的嘴角微扬,“现在愿意告诉我了吗?”
“告诉你什么?”她完全没有头绪,刚刚晃神的时候,他有问了什么吗?
他支着颊,望住她,“为什么突然想和我约会交往?”
N年前,他曾经追求过她,但是被她拒绝了,也收到生平第一张好人卡。
可是一个多月前的某一天,华筝突然问他——“你的提议还有效吗?”
“什么提议?”他有点纳闷。
“你还想和我交往吗?”
“为什么?”他微讶。
“不要问我为什么,你只要点头或摇头就行了。”
他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在这么多年之后,她忽然转上他了,但唾手可得的机会,他也不愿轻易放过,“你是认真的?”
而华筝点头回应。
再给彼此一次机会,有何不可?他当下爽快答应,“请多指教,女朋友。”
一个多月的交往,他们约会、共进晚餐,有时候她还会到他的办公室去帮忙。
豹筝很用心也很努力地培养两人的感情,他看见了也感受到了,只是他总觉得少了什么,她看他的眼神太过理智,她对他的态度太过冷静,一点也没有恋爱中人的热情……
是了,他在她身上找不到动情的痕迹,于是他趁着今天的约会,再次问了她——“为什么?”
听了他再说了一遍问题,华筝理所当然的道:“当然是因为喜欢……”
他立刻倾过身子想吻她。
她的身体一僵,直觉地就想要后退离开,却在察觉这样的反应不合宜时定格。
沈律臣轻笑地点了她的额头,“直觉反应是骗不了人的。”他还没有迟钝到连华筝是不是真的喜欢他都分辨不出来。
“对不起,我只是没有心理准备……”如此心虚的语气连她自己也说服不了。
“是这样吗?或者你在欺骗自己?你确定这是你想要……”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话,“抱歉,我接个电话。”
“嗯。”
“不要紧张,慢慢说。”听着听着,沈律臣的面色转为凝重,“知道了,我等下就回去。”
豹筝关切地问:“怎么了?”
“办公室临时有点事,我得回去处理。”他轻描淡写的一语带过。
“正事要紧,你先走没关系。”
“吃完饭我先送你回去,再到办公室。”人是他接出来的,他有责任将她平安地送到家。
“我还想在这里多坐一会儿,好好地想一想事情,你先去忙你的事吧。”
沈律臣还未开口,身上的手机又响了。
他看了一眼荧幕上显示的名字,才接起,“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晚点回办公室再谈。”
看来事情真的很紧急,华筝体贴的说:“大家都在等你,你快回去吧。”
“你也不要太晚回去。”
“我知道。”
“到家后打电话给我。”他不忘嘱咐。
“好。”
“那……”他还想说什么。
“沈律臣,你是把我当成小阿子看待吗?你要不要顺便提醒我不可以吃陌生人给的糖果、过马路要小心、睡前要刷牙?”太侮辱人了吧!“你也只大我一岁而已,不要老是用长辈的口吻来叮咛人。”
“是是是。”沈律臣笑了开来,哎呀,不小心惹恼华家大小姐了。“那我要先走了,你自己小心点。”
她挥挥手。
沈律臣结完帐才离开。
侍者前来撤走餐具并整理桌面,然后送上热咖啡。
虽然她极力地克制自己不去想荷月,但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的身影总是嚣张地霸占了她的脑海,让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她原以为趁早挥刀斩乱麻,断绝心底不该萌芽的感情,她对荷月的依恋和感觉就会慢慢、慢慢地淡掉。
但是没有。
她的心还在隐隐作痛。
一定是因为遗忘的时间不够……这两年多来她已经习惯生活里有他,今后,她得用多久的时间才能适应失去他的日子?
她真的不想记起,脑袋却仿佛有自我意识,一再地温习两人共同生活时的点点滴滴,且在她的心里掀起波涛,想起以后身边不会有他的存在,她的胸口就荡漾着莫名的酸楚。
用完餐,婉拒了饭店柜台人员要替她叫计程车的好意,她想散步让脑袋清醒一些。
夜晚退去了白天的烦热,徐徐吹来的风带着舒爽的凉意,也稍稍冷却了她不听使唤的脑袋。
有辆轿车放慢速度停在她旁边,“叭叭”。
这已经是停下来搭讪的第三台车了。她转头看向车内。
“小姐,你要去哪里?我可以顺道载你一程。”
“不用了,我想走一走,谢谢。”
“真的不要?”车内的驾驶又问了一次,还补上一句——“我不是坏人,不会害你的。”
她笑笑地摇头,仍是拒绝陌生人的好意。
车内驾驶这才放弃,踩下油门驶离。
她不是不相信他,只是坏人也不会老实地承认自己就是坏人吧。
又走了一小段路之后,后方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摩托车排气管声,由远而近,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扰人。
懊吵。蹩起眉,她真不明白,为什么就是有人喜欢制造噪音,扰人安宁?
两台改装过的摩托车从她的身边呼啸而过,车上四个年轻男子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故意大叫一声,还有人伸出狼爪模了她一把。
“啊!”华筝被吓了一大跳,又气又恼,但也明白和这种横行霸道的飙车族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就算报警也不见得能抓到人,她只能自认倒霉。
她还是别去招惹他们的好,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麻烦却不肯放过她。
棒啸而去的摩托车忽地掉头回来,刺眼的白光照的她快要睁不开眼,心中的警铃大作。
她应该转身就逃,她应该大声呼叫,她应该……但是从背脊窜上的寒意紧紧地攫住了她,让她仿佛被定住般动弹不得。
“漂亮的小姐,你要去哪里?我们载你去。”一名男子从摩托车后座跳下来,瞅着她直笑。
豹筝偷偷地做了几个深呼吸,力持镇定地道:“不用了,谢谢。”
“中间最安全让你做,我在后面保护你。”摆明了想和她三贴。
“哈哈……”有人听了大笑。
“你们两个会不会太爽了啊!”有人心理不平衡。
这建议根本就是存心揩油、吃豆腐的行径。华筝的脸色微微一变,又惊又怒,却又不能发作。“不用麻烦了,我就住在这附近。”
对方有四个人,挑战他们是很不智的。
“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快点上车吧。”男子涎着笑脸,伸手想拉她。
“不要碰我!”她挥开想要碰她的手。
“呵呵……很辣哦!”
“辣的好,辣的才够劲。”
她悄悄地往后退,倏地转身就跑,但另一台摩托车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你们……”她的手腕被抓住。
“不要这么着急回去嘛,我们去唱歌喝酒,黑皮一下。”
她使劲地想挣月兑钳制却未果。“放手!”
男子硬将她拉向摩托车。
她惊恐地抗拒着,想要大声呼救,喉咙却想被掐住发不出一丝声音。
如果真被他们强行带走的话,后果……华筝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往下想,更是拼了命地挣扎……谁来救救她?
“你们在做什么?!”一道声音陡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