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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爱爵爷 第一章

作者:念眉

三年前。

这绝对是她生命中最悲惨的一天了!‘

尉澄浅坐在年久失修的破庙里,两手环抱住弯曲立起的双膝,将头枕在其上,哭得淅沥哗啦,好不伤心。

“佛祖,澄浅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有要害死娘的意思,绝对没有”尉澄浅抬首瞥见了破庙中仅存的一尊佛像,像是找到一个倾诉的对象,连忙爬到布满灰尘的案桌前,对着佛身斑驳不堪的神像哭诉着。

“祢在天上一定也看到了對不對?澄淺是個很孝順的女兒,從來沒有害死娘的念頭娘和澄淺相依為命的,她是我所有的依靠,我要她病懊都來不及了,怎可能送她上黃泉路?”尉澄淺將心中的話一古腦地全吐了出來。

“嗚澄淺已經很努力的哀求大夫了,我向他跪下、給他磕頭,他仍不為所動,就是不肯給娘看病嗚他說要錢,可是我真的身無分文了,前天給娘抓藥,錢全用光了澄淺要娘活著,不要娘拋下我一個人,我沒有害死她,嗚林大嬸、陳大娘她們都誤會我了”

尉澄淺發洩似的落著淚,連有人靠近了仍不曾察覺。

一個男子抬起手,行進中的隊伍倏地停住。“聽到什麼聲音沒有?”那男子轉身問著身后的貼身侍衛。

“好像是姑娘的哭聲,從破廟裡傳出來的。”

“你先帶著大家回去休息,我進去看看。”

“這”貼身侍衛深怕會是什麼陷阱,他家主子雖為朝廷做事,但順了哥情失嫂意,平日可得罪了不少人,他擔心會是仇家前來尋仇。

男子勾起嘴角笑了笑,那對銳利眸子卻少了和煦的溫度,“我也許不是身懷絕技,但也不至于只有三腳貓的功夫,應該不會有人動得了我才是。何況這兒已是我的家鄉了,鄉人有難,豈有不伸出援手之理?”

“還是讓屬下去吧”

“你一定要我板著臉對你下令嗎?”男子有些不悅了。

“是,屬下這就帶大家回去。”不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他這個貼身侍衛這會兒是貼不主子的身了。

男子踏進了塵埃滿佈、蜘蛛網觸目可及的破廟裡,方才難過的啜泣聲,這會兒更加清晰了。

發現背對著自己的女人仍未察覺他的到來,他清了清喉嚨,柔聲的出口道:“在下這麼康突的進來,是否冒犯了姑娘的隱私?”

尉澄淺背脊突然挺直。

有人來了?

“姑娘為什麼哭泣,是為了男人嗎?把他的名字告訴我,我可以幫妳教訓他。”男子試著想拉她遠離悲傷的困境,故意逗趣的說道。

大概也覺得身后的男子沒有惡意,尉澄淺抹了抹臉上的淚水,緩緩的轉過了身子。

當她的視線一往上對著了來人,就再也挪不開了。

他大概是她所見過最典雅的俊男,無疑是個權勢在握的男人,其氣勢不僅見于他質料極佳的衣袍──

他的下顎輪廓鮮明,有著挺直的鼻子,飽滿的額頭光亮無瑕,濃密的眉毛及如子夜般的銳利雙眼──那雙看著她的眼眸顯然對女性非常了解散發著親密的光芒。

“姑娘為什麼哭得這麼傷心,願不願意說出來,說不定在下能夠幫妳的忙。”男子在正面目睹傷心人兒的盧山真面目后微微愕愣,原來不是個女人,而是名女孩兒。

那張年輕細緻的粉臉上顯露出未脫的稚氣還有矛盾的成熟?!若不是那對靈活生動的大眼睛鑲嵌在一張頗具古典美的臉孔上,他一定會錯認。

尉澄淺彷佛從八千里遠的關外被拉回了魂,倏地羞澀的垂下了頭。

她究竟著了什麼魔,竟不知羞的一直盯著他看,而她敢說他一定注意到了。

“我娘死了”這句話似乎提醒了尉澄淺不少事。她幾乎無法原諒自己居然在這肅穆的時刻,竟因看到一個男人而傻了眼、失了魂。

“那妳怎麼會一個人在這間破廟裡哭?”一高一低的對話方式顯然令男子有些不習慣,擞谧踞在她的身旁。

傷心事就這麼又被他勾了起來,尉澄淺的眼淚再次撲簌簌地滾落,“街坊鄰居都責怪我的不是,說娘是我害死的,可是真的不是啊!是大夫不肯給她看病他說窮人沒有生病的權利,而娘的病需要錢來醫”

也不管兩人僅是初次見面,她抓著男子的衣袖,拚命的尋求依靠,心中有種感覺,她知道這個男人不會像別人一樣誤解自己。

“別哭了。”男子大略明白了她難過的緣由,知曉她承受了怎樣的委屈,他塞了條白色方巾到她手裡,“試試看,據說它很有效,保證能擦乾的眼淚。”

不知怎地,她盈淚的眼眶竟是如此揪疼了他的心。

“娘走了,她留下我一個走了她說過要親眼看著澄淺嫁個好夫婿,跟澄淺保證,有天我也可以替自己做件新嫁裳,而不是總在縫製別人的嫁衣她說過澄淺要嫁人的那,她的病就會好的她騙我,現在她死了,要辦喜事的人家怕招晦氣,也不敢找我做嫁衣了,我連幫娘斂葬的錢都沒有,也許王大嬸她們說對了,我真的是個不孝女”

“那些鄰居沒人肯拿錢出來幫妳嗎?”男人憤怒的掄緊拳頭,孤苦無依的她遲早會被那些三姑六婆逼得尋短以求解脫。

他壓根于曉得,從不為任何人、事、物而左右自已淡然情緒的他,兒竟為了一個陌生女孩而產生了同情心,為她打抱不平

“他們都自己已經仁至義盡了”

“好了,別哭了,他們不幫妳,我幫妳!”

男子心疼的替她拭去眼淚,卻驚見她的睫毛居然是如此不可思議地濃密,它們在她的臉頰上造成了流穗般的陰影,像是閃耀著珍珠光澤的彩蝶羽翼。

她本身那股純真且睿之美,使她猶如初春的花蕾般嬌柔而不造作。在那嬌柔的氣質之下,他也察覺到一股少有且令人讚嘆的堅毅性格。

也心房的一個小角落在此時悄悄淪陷了。

尉澄淺的腦子終于在此時恢復了正常的運轉,她急忙推開他,“那怎麼可以,我們根本不認識”

“妳是本地人嗎?”

“嗯。”她不曉得他為何有此一問。

“既然都是在同塊土地上出生,這點小忙算什麼。”

“你人真好我以后一定會報告你的!”尉澄淺咬著下唇,忍住悲傷不眼淚滾落下來。

“只要妳別再哭了,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

男子十分清楚自己,他從來就不是什麼遊戲人間的放蕩男性,但她的眼淚卻燙著了他的心,她楚楚可憐的模樣令人忍不住的想好好呵護。

怔忡的望著他的笑容,尉澄淺不禁納悶人究竟可以屏氣多久而仍能活下去。他真的長得好好看

瞧見她那嬌澀的羞樣,男子亦迷惑了。

她鼓舞了他蠢蠢欲動的心,放肆的手指終于一償宿願,貼放在她的下顎,“妳叫什麼名字?”

“尉澄淺”他以慢動作挑起她的下巴,她敢發誓動作之慢她都可以謄一遍唐詩三百首了。

“有沒有人說過妳很漂亮?”

尉澄淺搖了搖頭,除了她母親,再也沒人說過她漂亮了。

“他們的眼睛都瞎了。妳可有夫家?”男子嗤笑自己的咬舌,他同時和人說話結巴、緊張過了?

必應他的又是一記晃腦。

男子凝入她的眼,慢條斯理的唸道:“蓬門未識綺羅香,擬託良媒亦自傷。誰愛風流高格調,共憐時世儉梳妝。敢將十指誇鍼巧,不把雙眉鬥畫長。苦恨年年壓金線,為他人作嫁衣裳。”

他一唸完,尉澄淺又哭了,“這是唐朝秦韜玉的貧女,娘生前常常唸給我聽”

他明白她的心事了,這首詩道出弓她娘生前常懊悔于沒將她生在富貴人家,而讓她跟著窮書生的父親受苦

他唸詩時的黑色眸子裡,像蘊藏著無盡的祕密及承諾,催眠了她,像是要令人溺斃其中;他唸詩時的嗓音有著獨特的魅力,性感而醉人

“怎麼又哭了?”男子微皺起雙眉,不喜歡看到她愁苦的表情。

“我好感動”

“感動也可以笑啊,誰規定一定要哭的?”

失去依靠的尉澄淺,一下子尋覓到溫暖的港口,將所有男女有別的觀念全拋到九霄雲外去了。“你的人好好,好好”

她忘情的摟抱,教男子的自制神經一下子崩解,情難自己的朝她欺近,雙唇覆在她冰冷的額際,“告訴我,有男人這樣吻過妳嗎?”

“沒有”尉澄淺感覺到他溫熱的唇,身子一顫,她知道自己應該表示抗議,但她的身體卻背叛了她的意願。

他的唇下移到她的眉心,“這兒呢,有人吻過嗎?”

“沒有”

當他伸出舌頭舌忝舐尉澄淺的鼻尖時,腳底似乎踩了空似的。

“我想這兒我亦是第一個品嚐的,是不?”男子見她沒有反抗,一心只想領略她的甜美,教他的動作愈加的肆無忌憚……

“尉家的女儿尉澄浅,妳在哪儿?有人上门讨债啊,妳可不要避不出面”

棒唤声由远而近,传入了双臂仍在尉澄浅身上游移的男子耳中,满腔的像是被当头浇了一盆冰水,他顿时清醒了不少。

癌视着身下的人儿,他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事?!

他居然像一头野兽般,孟浪地逗弄着她的纯真。

他或许称不上柳下惠之辈,但何时竟沦为色鬼之流了?

他竟对一个天真善良的女娃儿下手,利用人家对他的信任!

她只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女孩,不是他身边的那些莺莺燕燕啊!

迅速的穿回自己的裤子,他拍了仍双眼紧闭的尉澄浅的脸颊,“有人来了,妳快点将衣服给穿上。”

“什么”

尚未从陌生的中找回游离的心神,尉澄浅一脸茫然,眼神涣散。

“尉澄浅,妳到底在哪儿?”

棒唤声已近在耳边,男子只能尽快替她将衣服给披上,然后从怀中掏出两张银票,“拿这些钱将妳母亲给葬了,顺便把债务还清!”

没遇过这等的荒唐事,向来冷静自持的他登时也慌了主意,只能选择离开现场,以避免过多的臆测与流言。

但他显然错估了乡人接近的速度,一步出破庙,迎面而来的几名男男女女见着他莫不张口结吞。

“对不起,失陪了!”男子尴尬一笑,飞快的离去。

“奇怪,那个男人怎么好面熟似乎在哪儿见过?”好半晌,一名村民搔了搔头,拚命的思索。

“对啊,我也觉得他的名声很响亮,可是怎么就是想不起来?”

“等等,他不就是啊──”边往破庙走去,村妇才想将那个令大家骄傲的名字宣之于口时,就让眼前所见给吓得尖叫出声。

而这一叫,将大伙的注意力全集中着凌乱、发丝沾上稻草与蜘蛛丝的女孩身上。

“澄浅,妳怎么会这么狼狈?”

“妳跑到这儿做什么?”

所有的疑问,都在大家的整理之下,得到了解答。

“莫非妳和天啊,妳娘才刚死而已,尸骨仍未寒,妳就这么不知检点的和一个男人在破庙里,做些见不得人的事”

“妳怎么那么不要脸?”

听着大家的责骂与嘲讽,在那一刻,尉澄浅感觉到周遭的世界像是崩解了。

************

江南嘉兴镇

“小姐,我求求妳走慢一点,好不好?”杏儿气喘吁吁的追赶着主子的脚步,上气不接下气的直抚着胸口。

“为了配合妳,我已经尽量放慢脚步了,妳怎么那么不争气啊?”尉澄浅没好气的端着一张横眉竖目的俏脸,别过头去等着丫鬟。

懊不容易跑到了主子跟前,杏儿松懈的吐出了一口长气,“不是我不争气,是小姐太争气了。”

“不要以为拍我马屁,多说几句好话我会饶过妳,这个世界上哪有主子等奴婢的道理?”

“又不是人家的错,是妳那两只脚走路的速度真的无人能及嘛!”杏儿不满的咕哝着。

“妳说什么啊?要不要再说大声一点?澄浅白了她一眼,她哪不知道她在发啥牢骚。

杏儿急着撇清责任,头部以惊人的速度左右晃动,“我什么都没说”

“那就好。”澄浅露出识时务者为俊杰的表情赞赏她,“走吧,我们继续逛市集!”

“小姐用错词了吧,妳这哪像是逛街,妳根本在赶路嘛!”所以当她听到主子邀她逛市集时,她的双腿就很自动的呈现状态,因为她老早就预料到会是这种下场了──小姐在前面走着,而她在后头拚命追赶,向来都是这样的。

“要不然妳倒告诉我,何谓逛街?”

“逛街是这边看看、那边瞧瞧啊!”

“妳又哪双眼睛看到我不是这边看看、那边瞧瞧了?”

“小姐是看了,也瞧了,但全都是走那看花,哪有人逛街是用眼睛逛的,好歹也凑过去摊贩前模模东西、问问价钱吧?”说到这杏儿可理直气壮了,因为她说的全是事实。

苞她家主子逛市集是天底下最无聊的事情,她说的可一点都不夸张,不但好吃的无福消受,好玩的连碰也没机会,径是走来又绕去的,无聊至极!

澄浅也有自己的一番解释,“我又没有要买,干嘛去模人家的东西,去问卖多少钱,占人家做生意的时间?”

“反正妳所谓的逛街就是出来散心、透透气就对了!”知道辩不过她,杏儿举白旗投降。

为她拍了拍手,澄浅一脸笑意的搂着她的肩膀,完全没有主仆之分,“没错,杏儿,妳真是愈来愈聪明,愈来愈深得我心了!”

杏儿苦笑着,“小姐,妳难道就没有一天比较不忙,可以好好逛一逛的吗?”

她知道主子像赶场一样的速度,全是心系府上的工作使然,她怕自己会好逸恶劳而忽略了分内的职责,教太爷失望可是,怎么可能嘛,太爷赞许她都来不及了,怎会对她不满?

“杏儿,妳若觉得服侍在我身边太乏味,明天就放妳一天假,妳来市集尽兴的绕绕吧!”

须臾间,澄浅明快的表情黯淡了一半,她知道自己的压力感染了随侍的丫鬟了。

“不,杏儿没有觉得乏味,没有小姐的陪伴,杏儿一个人逛有什么意思,我还是等小姐忙完再逛好了。”怕小姐不开心,招来太爷的责罚,杏儿忙着澄清。

事实上,她从来不觉得陪侍在小姐身旁的日子很难熬,府里上上下下谁不羡慕她的工作,因为她侍奉的主子是最体贴下人的辛劳,也是最具幽默感的一个,更毫无架子可言,亲切的很。

“大将军回了,神策军大将军回来了!”

一阵兴奋的叫喊声,此起彼落的打破了两人间差点僵凝的气氛。

“大家让让,大将军的座轿来了!”

突然间,像是整个嘉兴镇的村民全涌至了市集里,人潮愈聚愈多。

“小姐,小心!”杏儿以自己的身体阻挡了人群的推挤,将主子护在身后。

“杏儿,这是怎么回事?”澄浅纳闷眼前人潮的拥济,庙会游街也没见如此热闹过。

“我也不晓得,好像是什么将军来了!”

“那是谁?”不过是个将军而已,需要这般招摇吗?

杏儿知道主仆俩就算想破了脑袋,也无法猜出来者何人,只好向身后的小贩询问:“这位大伯,你知道轿上的将军是谁吗?”

卖肉包的小贩狐疑的拿眼反看着她们,“妳们真的不知道吗?”

“大伯,我们若是知道,还需要问你吗?”澄浅不喜欢他打量人的目光,好像她们是惺惺作态似的。

“尉小姐,此人是我们嘉兴镇的骄傲。”小贩记起了仇太爷的交代,收起了无礼的注视,态度转为毕恭毕敬。

“而且他和妳的关系匪浅呢!”他意有所指的对她眨了眨眼。

这么说没错吧,他既没得罪、冒犯她,也达到了自己讥嘲的目的。

相信现在全镇上的人皆抱持着和他相同的心态,大家都等着看好戏,一出迟了三年方要上演的好戏。

“我怎么不记得自己曾和什么达官贵人打过交道?”她平日除了府里就是制窑厂,何时结识那些官人了?

澄浅还在百思不得其解,略侧着头思索时,赫然被眼前几张脸给吓得险些晖过去,她匆匆的对贬着眼睛直盯着自己瞧的几人扯了扯嘴角后,马上转回头,却又让对街放在她身上的暧昧目光看得模不着头绪。

她拉了拉一旁的丫鬟,压低嗓子问道:“杏儿,为什么大家的眼神都那么诡异?”

一种不好的预感盘踞了她的心头。

“小姐,我也觉得很奇怪,大家的注意力好像都在我们不,是妳身上。”

“怎么可以,我又”

澄浅的声音还在喉咙里,一个带刀侍卫已走到她的面前,“这位姑娘,麻烦妳退后一点,大将军的座轿来了。”

他伸出手将她的身子往后推,没料到毫无准备,思绪恍惚的澄浅就这么被他给推倒在地。

“啊──”

“小姐!”看到主子就在自己的面前跌倒,杏儿惊叫出声。

原本就吵杂的市集,因这突如其来的插曲,更是人声鼎沸了,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位官爷,尉小姐不用让吧,人家她和大将军可是多年的好朋友呢!”人群中有一个声音铿锵有力的扬起。

“是啊!”

“很特别的那种朋友喔!”

刹那间,村民全将仇太爷的嘱咐忘得一乾二净,附和的声音不绝于耳。

“李恕,发生什么事了?”轿内的男子见行进骤停,两侧百姓的吆喝声愈来愈响亮,微微拉开轿帘问道。

“回将军,侍卫不小心推倒了一名女子。”

“怎么这么不小心?”男子掀开帘子下了轿,打算自己亲自去道歉,他不可希望让村民误以为他是个恶霸。

当男子一进入围观群众的视线,鼓噪声更是响彻云霄了。

“小姐,妳要不要紧?”杏儿见搀着自己手臂的主子,一直爬不起身子,心急如焚。

“杏儿,我的脚好像扭到了!”脚踝稍微一拉扯,澄浅眉头不禁紧蹙。

她今天究竟走了什么楣运啊?

“小姐,那个什么大将军的,从轿子里走出来了,他还一直

朝咱们这儿走来!”杏儿霎时像块本头似的杵着,一动也不动。

“小姐,这怎么可能,将军不是都很老吗?为什么这个将军会这么年轻,又长得这么好看?”忘了自己还有个受伤的主子,杏儿呆愣在原地,全身上下只剩嘴巴还能使用。

“姑娘,妳没事吧?”

低沈的男性嗓音令澄浅浑身一僵,猛然自失魂世界跌回现实。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老天爷不会开她这种玩笑!可是一旦什么事情都搭上线,她发一垷自己竟可悲的无法抗拒命运的捉弄。

她终于明了为什么大家会以那样的眼神瞧她了,而她怎会如此后知后觉,竟到此时才意会出轿上男人的身份?!

男子走至她的面前,有礼的伸出援手,“姑娘,请原谅我部属的无心伤害。”

强迫自己抬起头来,澄浅看着自己整整恨了三年的男人。

他的肩似乎仍宽阔得不可思议,他的腿比她记忆中的还长,太阳的光线太强,让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毌须目睹,她心中早已清楚地烙下他的面容。

她永远无法忘记,无论她有多么想要遗忘。

三年前她上他虚伪骗局的当,三年后,她绝不会还傻呼呼的接受他假惺惺的安慰与帮忙!

“不用你假好心!”她愤恨的拍掉他的手,“杏儿,扶我起来!”

见身旁的丫鬟许久未有动静,她生气的拧了她的大腿一把,“杏儿!”连她也着了他的魔!

杏儿吃痛的叫了声,“小姐,妳干嘛捏我?”

“扶我起来,我要回家了!”

“是!可是小姐妳站得起来吗?”

“就算站不起来也得站起来!”澄浅使尽吃女乃的力量,不畏剧疼的站起身,恶狠狠的瞪视面前的男人一记,然后才在丫鬟的搀扶下离去。

“将军,你没事吧?”李恕不知道方才的小泵娘哪来的勇气,居然敢对堂堂的神策大将军出手。

“我没事。”仇寘无所谓的笑了笑,“不过那个女孩儿还真泼辣!”

他从没看过那样的眼睛,火腾腾却又冷冰冰的,两种情绪,在黑幽幽的瞳心里冲突、交错!

望着那抹背影,他不懂为何自己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出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李恕望着主子,只觉得将军真是有闲情逸致,连这当口也能吟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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