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美眉啃恩公 第2章
崔玠的脚步顿了一下,但随即加快速度离去。
苞红玉心一急,开始横冲直撞起来,她直往前跑,根本没留意左右的状况。
崔玠回头看了一眼,想确认她有没有继续跟着他,不料,正好看见一辆马车从她的身后急驶而来。
“红玉姑娘,小心!”他下意识地大喊出声。
经他这么一喊,胡红玉倏地抬起头来,赫然发现一辆马车正急驶而来,很快就会撞上她,心下一惊,赶紧往旁边跳了一大步。
马车从她的面前呼啸而过,差一点点就擦撞到她。
若不是她动作敏捷,这下,她肯定会被马车给撞伤。
“红玉姑娘,妳有没有怎么样?”他急匆匆地往回跑。
罢才有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快没了心跳。他无法想象,胡红玉若受了伤,自己会有多么地自责。
他虽然排拒她,但也不希望见到她受伤。
苞红玉因为脚软而跌坐在地上,声音变得有气无力的。“我、我没事。”
幸好,崔玠有回过头大喊一声,提醒了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她可不想还没报完恩,就先丢了小命。
“站得起来吗?”他的眼中写满了关切。
看她脸色苍白如纸,肯定受到很大的惊吓,他的语气便不自觉地放柔许多。
“我、我肚子饿,走不动了。”惊魂甫定,她需要吃些东西补充体力。
“来吧!我带妳回巿集吃东西。”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来。
确定她站稳后,他才率先迈步往前走去。
念在她刚才受到惊吓的分上,他就暂时依着她好了。
走了一小段路,发现她并没有跟上,他纳闷地回首寻找她的身影。
“崔玠,你快来看看,这里有好多新奇的玩意儿。”胡红玉开心地朝他招手,在古玩摊上绕来绕去后,又在杂货摊上来回流连着。
她不知道巿集居然是这么好玩的地方,卖的全都是她没见过的新奇物品。
瞧见她在摊贩间绕过来又绕过去,一脸开心地喳呼着,崔玠抚额哀叹一声,觉得头突然痛了起来。
罢才还体弱气虚的她,见到新奇的玩意儿,马上就变得生龙活虎了。
苞红玉在豆腐脑小摊前停了下来,好奇地张望着,一脸馋样,老板见她长得漂亮,免费盛了一碗豆腐脑给她喝,她喝得心满意足,眉眼带笑。
本来还想与崔玠共同分享,但见他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索性作罢。
没多久,另一边包子摊的老板见她人长得美,也主动送她一个大肉包,把肉包递给她的时候,还偷偷模了她的小手一把。胡红玉不仅不以为意,还笑咪咪地向老板道谢。
崔玠看了,一脸凝重,马上把她拉到一旁晓以大义。
“红玉姑娘,刚才包子摊的老板趁机吃妳豆腐,妳知不知道?”他咬牙问道。
不知为何,他刚才突然有一股冲动,想往包子摊老板的脸上招呼一拳。他不仅眼神猥琐,连行为都令人发指。
最不应该的还是胡红玉,她不该让包子摊老板有机可乘。
“只不过是模模手,又不会少一块肉,人家那么大方送我一个肉包子,我当然不能太小气呀!”她的嘴里塞满了包子,话说得有点含糊不清,表情理所当然。
这世间本来就没有白吃的食物,这点道理她还懂。
“妳……妳简直不懂规矩!懊人家的闺女,身子怎么可以随便让男人碰触?”他下颚紧绷,双眸简直要喷出火来。
他实在想不通,她的父母到底是怎么教育她的?竟然让她养成这种偏差的观念与思想?
“只是模手,真有这么罪大恶极吗?老实说,我还挺喜欢被人碰触呢!”她傻笑着,想起了被人类抱在怀中,轻轻抚模毛皮的画面。
在她的眼中,人类多半是友善及热情的,她喜欢接触人类,与他们有所往来,这会让她认为,自己也是他们的一分子。
见她脸上无辜又天真的表情,他实在骂不出口。
被吃豆腐的人是她,他到底在生气个什么劲儿?
“妳的爹娘没有告诉过妳,应该跟男人保持距离的吗?”他刻意扬高声嗓,想让她听得更清楚。
她垂下黑眸,小小声地道:“我的爹娘很早就不在了,而且,在我们村里,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崔玠的质问,让她无端想起自己的双亲,心头涌上一股酸涩感。
从小没有爹娘的陪伴,她感到很孤单,因此,只要有人对她好,她就一定会加倍回报对方。
而且,崔玠是她第一位认识的朋友,她对他的感情特别深厚。
崔玠见她一脸伤感的表情,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狠狠地撞了一下。
与她伤心的表情相比,他更喜欢她笑口常开的样子。
“我、我说错话了,我不知道妳的爹娘已经不在人世。”他难得低声下气地道歉。
原来,她的行为有偏差,不能全怪在她的头上。
“没关系啦!我虽然没有爹娘,却有一位很疼我的爷爷,所以,我很幸福。”她无所谓地挥了挥手。
她不想看到崔玠自责悔恨的模样,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报恩,她希望见他一直都笑口常开。
崔玠见她脸上又绽放纯真的笑容,心里某一处地方好像悄悄塌陷了。
她真的很特别,思想独特又怪异,让他想生气也生气不起来。
她只伤心了一会儿,马上又生龙活虎起来。她不仅又吃又喝,还大受摊贩老板欢迎,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人潮就特别多。
崔玠见她兀自吃喝玩乐,完全把他丢在一旁,一点都没有端庄贤淑女子该有的矜持,胸口一股怒气油然而生。
反正,她长得美,又受人欢迎,应该不愁没东西吃,没地方睡,也不是他想象中那么不谙世事,根本不需要他担心。
他掉转头,决定不再理会她。
他偷偷地往一旁的巷道走去,以为可以走得神不知鬼不觉,谁知,胡红玉嗅觉特别敏锐,一发现身旁少了崔玠的气味,马上拔腿狂奔,非得追上崔玠不可。
“崔玠,你别偷跑呀!”她边喊边跑,循着有他气味的巷道上追去。
崔玠看起来明明是文弱的书生,可是他脚长,走起路来像流星赶月一般,让个子有点娇小的她,追赶得很吃力。
懊不容易才找到他这个大恩人,她绝对不能跟丢,否则,实在有辱她几百年道行的修炼啊!
她边跑边喊,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不过,她始终没有停下脚步来。
苞红玉跑了一小段路,终于看到崔玠的身影,只是,他越走越快,压根没有停下来等她的意思。
苞红玉心一急,没注意到前方有一个小窟窿,她一脚踩下去,跌了个狗吃屎,红色的罗裙更被窟窿里的脏水给沾污了。
包倒霉的是,此时,有一只恶犬在她的身旁绕圈子,想伺机攻击她。
“恶犬,快走开!再不走,我打爆你的头喔!”她握拳,在空中挥来挥去,露出兽类的狠戾目光。
犬虽是狐的天敌,不过,她可是修炼数百年的狐妖,根本没在怕的。
见四下无人,她偷偷露出尾巴,猛烈地朝恶犬一甩,恶犬马上被打飞出去,边哀号边夹着尾巴逃走。
“敢来招惹本姑娘,算你倒霉!”她边碎念边爬起身来。
听到犬吠的崔玠,好奇地折返回来,见到胡红玉一身狼狈,他感到又好气又好笑。
“妳一定要这么引人注目吗?”他似笑非笑地问。
原本清丽的芙颊,现下沾染上污水,连衣裙也都被弄脏了,乌黑的秀发乱成了一团,额前还落下几绺滴着水的发丝。
他很难将刚才艳丽绝美的她,与现在狼狈落魄的模样联想在一块。
而她之所以会落到如此凄惨的地步,罪魁祸首就是他。如果他不要这么铁石心肠,她也不需要为了追赶他,而惹来无妄之灾。
此刻,他竟然有点痛恨如此没血没泪的自己,冷硬的心肠悄悄软化了一些。
“谁教你跑那么快,害我追都追不上。”她娇嗔地瘪嘴。
崔玠不想与她争辩,遂回道:“如果妳肯安分一点,就不会弄得这么狼狈。”
苞红玉不耐烦地皱眉。“呜,好痛!”
“妳怎么了?有伤着哪里吗?”他抬起她的手臂,仔细审视着。
“我……”她欲言又止。
“怎么了?到底是哪里受伤了?让我看看。”他纳闷地蹙眉。
苞红玉小脸忽地涨红。“我的胸口痛啦!你想看吗?”她故意揶揄他。
他的脸上闪过一道不自然的潮红,但随即隐逝。
他的沉默,让她更想作弄他。
“我不管,我会受伤,你难辞其咎,你要负责任。”她又开始耍赖,只不过,这次她有正当的理由。
崔玠深知自己已经没有借口再拒绝她,只好点头同意。“姑娘受伤,我的确得负一部分的责任,妳就随我回家休息吧!”他慨然允诺。
他压根没想到,他的顽固会让她受了伤。
他的本意并非如此,他只是想让她知难而退,结果,事实证明,败下阵来的人是他。
他怎么也无法对受伤的她置之不理。
看她因为疼痛而拧眉,他的心里充满了罪恶感。
“我真的可以去你家?”她喜出望外,小脸散发光彩。
没想到,她的苦肉计真的奏效了,她简直高兴得想哭。
“我家就在前头,妳不要再滋事,乖乖跟我回去,把自己弄干净。”
他的话带着威严与霸道,及不容人反驳的气势,胡红玉只好模模鼻子,紧紧跟随在他的身后,不敢再东张西望。
苞红玉跟随崔玠返家,一路上默不作声。
一进入前厅,见到崔母,她便恭敬地打招呼。
“大娘妳好,我叫胡红玉,叨扰妳了。”她躬身朝崔母敬礼。
虽然崔母对儿子突然带了个姑娘回来,感到十分讶异,但眼前的姑娘即使一身狼狈,却天生丽质,姿容出众,她从未见过长得如此美艳的女子。
而且,她虽然长得艳丽,却没有娇气,笑容和善,举手投足自然而不做作,落落大方的态度,让崔母对她的第一印象很不错。
“别这么说,来者是客,妳就把这里当成自个儿的家,不必感到拘束,有什么需要尽避跟大娘说。”崔母对她和善一笑。
“大娘,妳不仅长得漂亮,待人又亲切,如果我有妳这样的娘就好了。”她慨然一叹。
她真羡慕崔玠,有一名这么和善慈蔼的娘亲。
“妳的嘴巴真甜,哪像玠儿,从来不会对我说些体己话。”她故作嗔怒地睨了一眼杵在一旁的儿子。
她心想,如果她有像红玉姑娘这样的女儿,不知该有多好。
办玉姑娘长相甜美,对人态度恭敬有礼,比总是板着一张脸的儿子好太多了。
“大娘,我最喜欢与人聊天了,有空的话,咱们可以谈天说地。”她开心地嘴角微弯,双眼瞇成一条直线。
“好好好,这样是再好不过了。”崔母只顾着跟她讲话,这会儿才注意到她身上及脸上的脏污。“瞧我,真是犯胡涂了,只顾着跟妳讲话,没注意到妳需要先清洗一番。”
“是我太不小心了,才会给大娘及崔玠添麻烦。”她羞窘地吐了吐舌头。
“这哪算添麻烦,有妳来陪我这个老太婆,我高兴都来不及了。妳先去清洗一下,咱们待会再聊。”
“好,我先失陪了。”她又躬身一福,在崔母的指示下到澡间清洗。
“玠儿,那位红玉姑娘是你的朋友吗?为何我从没见过她?”崔母的眼睛直盯着胡红玉的背影。
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向来冷情,会把姑娘带回家,对他来说,这姑娘肯定有特别的地位。
“她是孩儿至交好友的远房亲戚,前来投靠,刚好好友要出远门一趟,逼不得已之下,只好让她来咱们家暂住几日。”他难得对娘亲撒谎。
因为,他实在不晓得该怎么向娘亲解释,她想报恩一事。
崔母见儿子眼神闪烁,遂未再详加追问。
“既然是朋友的亲戚,你可不要怠慢人家,要好好照顾她。”她殷殷叮嘱。
“孩儿知道。”折腾了好一会儿,他也感到累了,只好顺从娘亲的嘱咐。
苞红玉把自己打理妥当后,顶着一头湿发出来。
“妳怎么没把头发擦干?”崔玠见状,皱起眉头问道。
“我没那习惯啊!”她回头一看,发现地上有一片水渍。“糟糕,我把地上弄湿了,我立刻擦干。”她慌张地寻找着干抹布。
崔玠拉住她的手,让不停走动的她停下脚步。“地板湿了没关系,待会儿再处理,妳必须先把头发擦干。”
“可我真的不习惯擦干头发呀!这样多凉快。”她嘟着嘴,不明白他怎么突然管到她的“头上”来了?
她顶着一头湿发,难道是碍着他了?
“不行!妳现在马上把湿发擦干。”他坚决地命令,手里拿着一条干布巾。
苞红玉开始跑给他追。“我就是不想擦干头发,你能奈我何?”
她故意躲在崔母的身后,朝崔玠挤眉弄眼,模样很逗趣,崔母被她逗得呵呵大笑。
“我娘说过,湿发不擦干,很容易犯头痛。”他沉下脸说道。
在娘亲的面前,他不敢对她太严厉,因此,声音听起来有点闷闷的。
“原来是大娘说的,早说嘛!若是大娘说的话,我一定会听的。”她朝崔母绽放甜美的笑容。
崔母虽然已届中年,但风韵犹存,她对崔母的第一印象极好,至少,她比崔玠亲切多了。
崔母脸上的笑意没停过,似乎很喜欢胡红玉活泼的个性。
苞红玉将头发擦干后,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红玉姑娘,天色已晚,妳一定累了吧!不如先到客房休息。”她眉眼带笑,声音柔和。
“经大娘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感到累了,大娘也早点歇息。”崔母伸了个懒腰。
“好,妳去睡吧!”
与崔母及崔玠道过晚安后,胡红玉躺在客房的床榻上休憩。
她辗转反侧,脑海里闪过崔玠的身影。
崔玠饱读诗书,又是一名美男子,以他的条件,照理说早该娶妻生子。
为什么他会不近呢?
不管如何,报恩的机会来了,她静待黑夜的来临,确定崔玠已经回房歇息后,她蹑手蹑脚地来到他的房间。
房门已经上锁,她巧施法术将锁打开,悄无声息地溜到崔玠的床上。
原本正在闭目休息的崔玠,感觉鼻端飘来一阵熟悉的馨香,身侧传来一股温热的暖意,他倏地睁开眼。
“崔玠,我来伺候你了。”她娇声软语,媚眼如秋波。
崔玠睁大眼,惊跳起来。“妳、妳怎么进来我房里的?”
他扬高音量怒斥,瞠目瞪着她。
他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私自闯入他的房间,她的行为根本不符合贤淑女子该具备的条件,他若想改变她,恐怕难如登天。
苞红玉将食指抵在他的唇上,一手搭上他的肩膀。“嘘!别这么大声嚷嚷,你想将你娘吵醒吗?”
她轻柔的嗓音,在夜里听起来让人格外筋骨酥软。若不是他的自制力太强,恐怕会忍不住被她诱惑。
以常理来说,哪有送到嘴边的肥肉却拒吃的道理?只不过,他的定力之强,恐怕连仙佛都要自叹不如。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成何体统?妳快点离开!”他压低音量斥喝,左顾右盼的,深怕吵醒娘亲。
万一让娘误会,那可就不好了。
“崔玠,你别这么不解风情,良宵苦短,应该好好把握。”她倾身靠近他,温热的气息轻吐在他的脸颊上。
她的双眼迷蒙,红唇微张,看起来妩媚动人,这么风情万种的女人,没有多少男人抵挡得了。
“红玉姑娘,妳到底意欲为何?”他的神情肃冷,故意别开眼,不想直视她。
她迷蒙的双眼彷佛一泓深幽的潭水,若看久了,很可能连神魂都会被吸进去。
苞红玉大胆地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随意披挂在肩上的薄纱,往下滑落,露出她白皙的肌肤。“我想干什么,你不是明知故问吗?我一直缠着你不放,不过是想报恩罢了。”
她扬唇娇笑着,食指一直在他的胸膛上画圈圈。
以往,男人只要看到她的笑容,通常都会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只有崔玠像个木头人一样,连眉毛都没动一下,真是存心气死她。
他做什么这么别扭?爽快地让她报完恩,她就会走人了,再也不会紧紧纠缠着他不放,为什么就不能干脆一点,允了她的要求呢?
崔玠的身躯僵了一下,面无表情地推开她,薄唇吐出冷冷的话语。“不知检点的女子,我一向不屑与之来往。”
言下之意是,要她洁身自爱一点。
闻言,胡红玉有一股冲动,很想一拳敲醒他食古不化的脑袋。
让她报恩,他又没什么损失,为什么如此坚持呢?
她虽是狐妖,对于自己说出口的话,绝对会贯彻到底的。
现下,就比谁的毅力及耐力比较高了。
他想跟她耗,她定会奉陪到底。
“崔玠,你别一直拒绝我,这样我很没面子耶!我在想,你该不会是对女子没兴趣吧?”她挑眉睨着他。
“胡说!是妳的行径作风太过惊世骇俗,让我无法苟同。”他干脆将话挑明了说,反正,他也不是个喜欢拐弯抹角的男人,今夜干脆就与她说个明白。
只是,他很怀疑,若跟她讲道理,她听得进去吗?
“是你太大惊小敝,像我这般的行事作风,在我家乡那里是司空见惯。”她说得理直气壮。
在她居住的山上,根本没有这么多繁文缛节,双方看对了眼就结成伴侣,很单纯,也很干脆,一点也不扭捏。
乍听她的说词,崔玠一时之间无法反应过来。
耙情,他们村里的人都没受过礼节的教化,看上眼的就主动献身?
难怪她的思想会如此大胆而异于常人,他非得好好纠正她错误的想法不可。
“红玉姑娘,若今天妳的恩人是年岁足以当妳爷爷的男人,妳还是会选择以身相许,做为报答的方式吗?”崔玠正色地问道。
“那是当然,身为女子,报恩的最好方式就是以身相许呀!”她想也不想地回答。
“等等,妳没听懂我的意思,假使你要报恩的男人,是又老又丑,年纪七老八十的男人,这样妳也要以身相许吗?”他耐着性子再问。
她总不至于来者不拒吧?
只要一想起,任何男人都有可能成为她的恩人,他的心情就忍不住按杂起来。
“你的意思是,像你这么文质彬彬的年轻男子,才足以当我的恩人,是吗?”她朝他眨了眨媚眼。
崔玠的嘴角抽了两下,额上冒出冷汗,深深觉得自己好像在对牛弹琴。
“你觉得我美不美?”趁他不注意,她将软馥的身上又靠了上来。
她好喜欢他身上的气味,让她不由自主地就想窝在他的怀中,汲取他身上的温暖。
她的双眼不停地朝他眨呀眨的,频送秋波,对自己这双迷人的大眼很有自信。
“妳是不是眼睛不舒服?若是的话,最好去给大夫看一下比较妥当。”他故意扯开话题,正色地提醒。
见红玉披在肩上的丝质薄纱,几乎落到手臂上,露出胸前一片雪白的风光,他随手拿起一旁的外袍替她披上,顺便遮去她胸前的春光。
“夜凉如水,很容易着凉,姑娘还是穿多一点衣服吧!”对她胸前那片薄薄的抹胸,他彷佛视而不见。
办玉气到想跳脚,却又对他没辙。
她不死心地继续追问。“崔玠,你还没回答我刚才问的问题呢!”
她实在很想知道他的答案。
崔玠迟疑了一下,才慢条斯理地回答。“我认为红玉姑娘……美,不过,是太过野性的美。”
不可否认的,她是真的很美,但却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野性?”胡红玉挑了挑眉,一脸不置可否。
她是狐妖,当然有野性,这点她无法否认,但他既然认为她美,就不该对她的美貌及妖娆的身子视若无睹。
“我还有一问,你认为我的体态如何?”既然面貌吸引不了他,总还有身子足以吸引他的注意力。
男人对体态婀娜多姿的女子,总是存在着遐想,相信崔玠也不例外。
“面貌及身子都是外在的,身为良家闺秀,最重要的是内在的修养,唯有遵从礼教、行事作风不踰矩的女人,才能由内而外散发出最自然又美丽的光彩。”
他已经暗示得这么清楚明白,她应该要知难而退了吧?
老实说,他不忍心伤害她的自尊心,却又不得不让她认清现实的残酷。
外在的美丽是短暂的,唯有内在的涵养才是永恒的。
苞红玉眨了眨眼,一脸迷糊样。“你说的话太深奥,我听不懂。”
美就是美,哪有分什么外在内在的?
内在的东西又看不到,外在的面貌及身材,才是最显而易见的,那些触不到又模不着的东西,压根没有任何说服力。
那群被她迷得团团转的男人,可没有人说过她缺乏内在的涵养呀!
崔玠的嘴角又抽了两下,很想再次抚额兴叹。
怎么跟她沟通,会是如此困难之事呢?“好,妳听不懂是吗?那我就解释得浅白一点。”
只要能让她打消报恩的念头,今夜就算不睡,他也认了。
他清了清喉咙,慢条斯理地说:“假如,今天有两名女子要让我选择,做为娶妻的对象,其中一名女子长相普通,但知书达礼,端庄贤淑;另一名女子长得美如天仙,但行事作风违背礼教,那么我定是选择长相普通的女子。”
“不可能!你口是心非!”他的说法与她的认知根本不同,一般人一定是选择长得美如天仙的女子为妻。
为什么崔玠会选择长相普通的女子为妻?难道对他来说,美貌真的一点也没有吸引力吗?
思及此,她的内心泛起一丝挫败的感觉。
他怎么可能不喜欢她?十年前,他救了她一命,当时,他的眼神好温柔,彷佛将她当成珍宝一样。
她相信,他是喜欢她的。
之前,村子里的男人说她长得国色天香,比京城里的花魁还要美,她本来半信半疑,可是,每到一个城镇,大家见到她时都会显露出惊艳的眼神。因此,她才认定,自己是真的具有姿色的,毕竟,每个男人见到她,都是一副痴迷的表情。
为了报恩,她决定豁出去了!
苞红玉踮起脚尖,将香甜的红唇往他的薄唇送去。双手捧住他的脸,用唇舌放肆地吮吻着他厚薄适中、却总是喜欢抿着的双唇,用生涩的技巧,想撩拨他体内潜藏的。
她在他温软的薄唇上来回摩挲,轻轻囓咬着,一股酥麻的感受瞬间流窜到四肢百骸。
崔玠明知道自己该推开她,但她的动作很轻柔,她的甜美又那么使人迷醉,他僵直着身躯,整个人好像被下了定身咒一样,对她的索吻无从反抗,甚至,还涌现了想要更多的渴望。
那如蝴蝶羽翼般轻触的感受,让人彷佛置身在云端,胸口充斥着前所未有的舒畅感。
他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个既生涩又热情大胆的吻。
直到他的口中传来湿意,才惊觉她的唇舌竟想长驱直入,探入他的口中与他纠缠,他倏地推开她,让她踉跄地跌坐在地上。
“红玉姑娘,妳太放肆了!”他以手背朝嘴上胡乱地一抹,想抹去她留下的气味。
他不明白刚才的自己怎么会如此反常,竟然没有马上拒绝她、推开她,他是被她迷了心窍不成?
见他一脸嫌恶,并用力推开她的举动,胡红玉难过得红了眼眶。
她不懂,他为什么不喜欢她的人?也不喜欢她的吻?
想想过去多少男人期盼着得到她的青睐,现在她主动对他送上香吻,人家却不领情。
“你认为我吻你就是放肆,那么,我就再做出更放肆的事情!”被他的话及脸上厌恶的表情激怒,她索性张嘴,在他的肩头上咬下一个齿印。
最好是藉由这个齿印,让他永远都忘不了她胡红玉!
崔玠瞠目看着她,不敢置信她会做出这么任性幼稚的事情。
其实,他肩上的齿印并不痛,只是他的内心突然一片迷惘。
他不禁思忖着,该怎么面对她才好。她与他所认知的寻常女子实在大不相同,他不能以世俗的常理约束她,因为她纯真的心灵根本无法领会。
他的心情其实是很矛盾的。
饼去的她,应该是生活在无拘无束的环境之中,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女子,很容易就迷失在险恶的世道里。
他该怎么做,才能帮助她认清现实的残酷?
要是她再如此任性妄为下去,早晚会出乱子的。今天,她紧紧缠着他,明天,她是否又会借口报恩,去缠着别的男人?会不会因此遇到什么样的危险?
既然她要报恩,不如让他重新教育她,扭转她偏颇的观念,倘若有所成效,那么他所得到的,会比她的报恩来得更有意义。
他由衷地希望她的未来,能够更加美好,能够过着真正无忧无虑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