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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客型男 第七章

作者:千寻

任何女生被一个性感帅气的男人天天用这种超真诚的口气说“我爱你”,就算理智上说过千百次别相信爱的谎言,也会慢慢同意——他爱我,有一点点真。

所以当向晚晚醒来,再度发现他躺在她床上时,她没发火,只是轻手轻脚下床,趴在枕畔看着他的睡颜。因为她相信他说的——“我半夜醒来的时候看见你在身边,会比较安心。”

她相信他所说,有很长一段时间半夜醒来,他会想起那个西门町之约,会一个人骑着摩托车在凌晨的西门町来回,也相信那个被抛弃的落寞感觉,让他严重心慌。

她相信他说,他愿意为她改变自己,她现在不爱没关系,他会慢慢让她爱上他,不管难度多高,他是个乐于挑战的男人。

她信他,越信越多。

看着他浓密的双眉,所有人都说他的眼睛深邃,最能勾引女人,但她最喜欢的,却是他的耳朵,也许是因为他用那耳朵曾倾听了她是心声……

所以硬要问,她是从哪里、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方英雄有好感?她会回答,“从他的耳朵,从国中毕业典礼那天开始。”

向晚晚伸手,从枕头下方模出御守,那是她十六岁那年,方英雄为她考试而准备的,带着它,从此她不管考试、做事都很顺利,它成了她的幸运符。若真要问,这七年当中她有没有把方英雄彻底抛诸脑后?实话是——并没有。

把御守轻轻放进抽屉里头,她起身离开房间,进厨房为他准备早餐。

宣传期过去,照理说应该比较不忙,但他是劳碌命,刚停下宣传,就开始为新人作词作曲,并准备下一张新唱片的发行。

秦秘书说,如果签下电影合约,方英雄将从年底开始一路忙到明年年中,再然后,接下来的演唱会将让他荷包满满,却也挤不出时间做新唱片,这同样意味着她将有忙碌的一整年,虽然她的忙和他相比较,只能算小巫见大巫。

她弄了个精力汤,和厨师烤好的五谷杂粮面包一起放进托盘,进房。

方英雄已经醒来,正拿着一本画册涂涂抹抹。

“在做什么?”

他冲着她笑了笑,下巴上未刮的胡髭更添性感味道。

向晚晚把托盘放在桌边,趁机瞄了他的画册一眼。那个笔触……她想起很久以前黑板上的三幅画。原来那是他自己画的,她还以为他花钱找人制造浪漫。

“画得不好吗?”

她没回答,拿起精力汤,一人一杯。为了省去厨师的麻烦,她养出和他一样的清淡口味。有人说,味蕾的最长记忆是三个月,那么对爱情的最长记忆呢?

“昨天晚上你不知道作了什么好梦,笑得很像天使,我看了很久,本来想画下来的,可是实在太想睡了,只好早上起来赶工。”他提起作画的动机。

苞说,她被生活磨得很世俗,哪有像天使的时候?

向晚晚拿过画册,他没拒绝,她一页页往前翻,当她翻到十个、二十个、上百个向晚晚时,感动浮上心田。这画册证明了他的思念,很深。

“我十五岁生日,黑板上的画是你画的?”她要他亲口确定。

“对,我在凌晨一点偷溜进你们校园,幸好没被发现,你们学校的校警很鬼,我得和他玩捉迷藏。”

她低下眉眼,剥开一块面包,轻声问:“我始终弄不懂,你为什么喜欢我?”

“我也不知道,只记得第一次遇见你的那天手气很顺,打香肠打得老板快翻脸,然后我看见你,只有一眼,我就知道,你是我要的那个女生。然后我卯足力气追你,可是越追,你却对我越讨厌。”

“你用的方法很糟。”她实话实说。

“真的吗?那现在呢?你喜不喜欢浪漫得不得了的气球、鲜花和蛋糕?那是我从电视剧本上学来的,女主角看见那一幕,立刻同意嫁给我,浴室我们拍完最后一幕,戏杀青。”他明知故问。

原来是剧本害的?不怪他,男人本来在爱当中就属于后进化生物。“你把它们折合成现金给我,我会更感动一点。”

“真现实。”他横她一眼。

“不现实怎会被你的高新引诱,签下卖身契约?”

“其实,我是故意的。”他莫名其妙迸出来的话,听得她满头雾水。

“故意?”

“我知道你痛恨我送钻石。”如果把钻石直接甩到他脸上还不算痛恨的话,他不知道怎样才算。

“对,我痛恨。”那举动让她觉得自己是廉价女人。

“可是我想,如果我送很庸俗、很昂贵的东西给你,等你慢慢累积、凑齐五千万却还不想离开时,我就知道,你有一点点爱上我了。”他又笑,亮亮的眼睛弯出一道清泉。

他的笑才是天使!这个笑容让他在演艺圈大红大紫,让少女及师女乃都成为他西装裤下的俘虏。

向晚晚叹气。也就只有他会用这种方式测试人心!只不过……他的“测试”让她的感动成倍数增长。

“喜欢我,有点辛苦对不?”她问。

方英雄坦承,“对,简直是吃尽苦头!”

“值得吗?我并不漂亮。”

在以前,少男的眼光烂一点没话说,现今包围在他身边的都是大美女,没道理他还分辨不出逃陟和丑小鸭的差异啊。

“我又不是导演挑女主角,干么选漂亮?我要选,是选最喜欢的。”

“我不算温柔。”

“温柔女人看太多,不稀奇,真有迫切需要,我也只要向晚晚的温柔。”

他把她拉到床边,和自己并肩而坐,大大的头靠在她小小的肩膀,吸气,他恋上她身上传出的淡淡馨香。

“我这几年没有太大成就。”

他蓬乱的头发磨蹭着她的肩颈,有点痒也有点……心悸,他很爱靠在她身上,靠得她的肩膀变坚强,强得可以负担他的重量。

“我有说过,我对女强人情有独钟?”他在笑,咯咯笑着,笑得两条长臂圈上她的腰际。

又在性骚扰,但向晚晚没推开。“有没有想过,你要的只是年少时一个没有完成的梦想?”

“想过。”

“既然想过,就该认真分析,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所有热的东西都会慢慢降温,没有道理他的梦会不变。会恒温。

“分析过了,答案出笼。”

“是什么?”

“不管十八、二十八、三十八或五十八,你都是我要完成的梦,除非你也爱上我,不然我会一直作梦下去。我爱你,向晚晚。”他再度重申。

这种回答哪个女人能免疫?

她失笑。好吧,她同意,他爱她,不只是一个多年前未完成的梦想。

“辱骂偶像会不会被粉丝追打?”她想骂他笨蛋。

“会,不过别担心,我会挡在前面保护你。”

他将她抱紧,一个施力,把她抱进床铺里,翻身,将她压在下方,然后,她发现他的某个亲戚小弟正在叛逆期。

他看住她,一瞬不瞬。

她也看他老半天,然后,偏偏头,笑说:“好吧。”

“什么东西好吧?”他翻到旁边和她并躺,双手支在后脑。

“我允许你追求我。”这是官方正式公文,事实上他们已经暗度陈仓许久,只是没有正面公开,就像两岸尚未开放通商,早就有人偷跑。

“真的假的?你不是骗我的吧?”她……答应了……这句话他等了好多年。方英雄猛地瞠大、放亮。

“演戏是你的工作,不是我的。”

向晚晚说着,忍不住低笑。只是同意他追求,何必高兴成这样?多年历练怎没把这个男人变得世故狡点?

“太棒了,我终于可以追向晚晚了!”他突然跳起来放声大叫,展开双臂、两脚在床上乱蹦乱跳,然后向她扑过去,抱着她在床上翻滚。

她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偏偏他的力气大,她反抗不了他。

癌,他狠狠地吻住她的唇,像要把她嵌进身子里似地,一下又一下、一遍又一遍,舍不得从她唇间、身边撤退。

他的激情带动了某个器官的难以控制,他很想让欲火继续焚烧,又怕结果是她逃、他找,于是……他闷声低喊,尽全力离开她的唇,努力把刚生根的从她身上拔除。

“厚!”他低吼。很伤身耶!

棒吸紊乱的向晚晚忍不住低声笑开。这次,他要扣谁的薪水?

他对她非常好,好到让她不踏实。

难道爱情就是长这个样子?随时随地的惊喜、随时随地的欢愉,随时随地都像个高高在上的公主,享受他无时无刻讨她的欢心?

在收到第三条价值不菲的钻石项链时,向晚晚瞪他。“你继续送吧,等我凑齐了五千万新台币,你就不能用合约绑我了。”

方英雄却帅帅滴回答,“到时候把你绑在我身边的不算合约,是我的心。”

他那样信誓旦旦,好像自己是爱情收发站,只要他愿意,任何女人都逃不开他的魔力。

于是,慢慢地,她爱上他,爱成自然。

上个月,新戏开拍,她提着行李箱和他飞到上海,那是一部清末民初背景题材的电影,他穿着黑色长大衣、戴着一条白色围巾,俊朗英挺的身影抹杀了记者的底片无数。

他们下杨在当地的五星级饭店,现在两人坐在沙发里,还不是太晚,今天的工作提早结束,方英雄整个人呈现一种放空状态,头靠在她身上,手里拿着遥控器东转西转。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香烟味,是和他对戏的男演员留下来的,戏里,男演员是卧老烟枪,而他是老烟枪的敌人,他们在烟雾弥漫中对话,他说:“每个人都有价,每个人都可以被收买。”

“我觉得那句话耐人寻味。”她用手指画着自己的掌心,天外飞来一句。

“哪句?”他抓过她的手。她的指尖又细又长,适合弹钢琴也适合拉小提琴。

“每个人都有价,都可以被收买。你同意吗?”

“我同意。”他发现她黑色围巾上的黄金别针了,那是一朵长茎玫瑰,是他送她的第一份生日礼物,她从来没用过,但同意交往之后,她天逃诩戴着它。

她说,那表示一种状态,就和手术室前的灯一样,灯亮着,代表他们的爱情通行无阻,灯暗下,代表时机不再。他说,这样太危险了,万一丢掉了怎么办?以防万一,他要打造黄金桔梗、黄金郁金香、黄金风铃草,让她随时随地保持在灯亮的状态。

她大笑,因为他的无赖和孩子气。

“真的吗?连人的本性都可以收买?”向晚晚问。

“对。”他点头点得毫不犹豫。这是来自于他的经验背景,金钱替老爸买到很多个老婆,买断她们之间的嫉妒;金钱替他买到权势、买到人脉,他想不出来,有什么东西的金钱买不到的。

“为什么?”

“你认为孝子会不会为了自己的前途,离开家乡、离开父母亲?会!因为他有他要追求的人生。”

“你举的例子真残忍。”

“你认为善良的人会不会为了养活自己,和穷人抢工作?你认为仁心仁术的好医师,会不会为了让自己活下去,利用职权把自己排在器官捐赠的第一名?”

“你可以继续残忍下去。”她瞪他一眼。

方英雄笑笑,下结论,“金钱可以买到任何东西,包括人的本性。”这个结论残忍,却是否极不了的事实。

“那你认为自己价值多少?”向晚晚问。

“两百亿。”他比出两根指头。

“真昂贵!不晓得谁买得起?”她嘲笑他。

“卖得起的人太少,但只要看对眼,我乐意将自己免费赠送。”他偏过脸,在她颊边落下一连串亲吻。

“这么贵重的礼,我怎么收得起?”她笑着推开他。

“收得起、收得起,谁叫我不喜欢别人,偏偏喜欢你。”他死皮赖脸的赖在她身上。

向晚晚垂下眉睫,说:“我还是想不透。”

“想不透什么?”

“想不透我到底有什么好?你这个值两百亿的男人,怎么会看上我这个被五千万绑住就跑不掉的女生?”

方英雄笑开,吻从颊边滑到她的嘴唇,一个用力啵吻后,说:“你又把事情想复杂了,你可不可以让自己的脑袋简单一点?”

“难道别的女人不会这样问?”她退开他,他脸上的自负让人受不了。

“我不知道别的女人会不会这样问,但我相信,当我告诉某个女人,我喜欢她时,她满脑子里想的应该不是“为什么他喜欢我”,而是“如何让他更喜欢我”。”他不准自己被推开,手一拉,又把她兜进自己的怀里。

“你真有自信。”向晚晚低头,望着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自从正式同意他的追求,他就没少拿一分身为男朋友的权利。

“我的自负来自女人看我的眼光。”

“是哦,不知道那些女人在想什么?”她瞅他一眼。

“问你一个问题。”

“说啊。”

“有两个一模一样的试管,我在里面放一模一样的细胞,只不过A试管放一颗、B试管放两颗,若每三分钟细胞分裂一次,B试管在五个小时之后充满了细胞,请问A试管要多久的时间才会充满?”

“五小时等于三百分钟,换句话讲它会分裂一百次,充满试管时有二的一百次方格组胞,我们只要算出A试管在多长的时间里面会有二的一百次方格细胞就可以了。”

“你看,你想复杂了。答案是五小时又三分钟。”

“你怎么这么快就算出来?”

“我只要让A试管分裂出两个细胞,就可以和B试管一样,在五小时把细胞充满试管,而A试管只要三分钟就可以分裂出两个细胞,所以答案是五小时又三分钟。”他摊摊手。

向晚晚恍然大悟。自己果然是绕远路追答案了!不服气,她说:“我只是以时间没想到简单方法,再考我一题。”

“好。”他低头想想。“三个好朋友去吃饭,结账时,他们各拿出一千块,共三千元交给侍者,老板找五百块交给侍者,侍者在半途偷偷把两百块藏在自己的口袋里,只拿三百块还给他们,于是一人分得一百块。

照理说,他们每个人拿一千找一白,所以只出九百块,共两千七百元,加上侍者口袋里的两百块,是两千九百元,而老板收银机理却有三千元大钞,请问一百块跑到哪里了?”

这下子考倒向晚晚了,她怎么算都算不出那一百元跑到哪里去,不死心,她又拿下纸笔加加减减弄半天,才竖白旗投降。“我输了,说吧,那一百元跑哪去?”

“根本就没有一百块或两千九百块,他们拿出来的是三千元,老板收两千五,侍者偷走两百块。”他笑望他的懊恼。

“那是什么眼神?想证明自己的脑袋比我好?”她嘟起嘴。

“不是,是证明你习惯把事情复杂化。你会为了不存在的一百块想半天,就会为了一些没有意义的答案想十年。我为什么会爱你?你有哪里值得我爱?爱情会不会让恩受伤害?这么走下去是对是错,有没有后悔空间?你用一大堆问题塞在我们中间,以至于不敢放手去爱。其实,爱了就是爱了,没有道理、没有原因,跟着感觉走,就对了。”

是这样吗?在他说服他爱她之后,又说服她该放手大胆爱上他?这样算不算是贪心?可不管怎样,他有一副好口才,这是事实。

不过,俯首称臣不是她的作风。

“为什么不说是你把事情看得太简单?”

“比如……”

“不如你以为多数女人喜欢花,就送花给我,却没想过我是不是过敏体质、会不会对花粉过敏?我是不是个低调女生,情愿把爱情收在心里,而不是张扬地分享给全世界?比如你以为钻石恒久远,恋爱中的女人一定热爱这种永恒象征,却没想过我会不会觉得这种礼物收得太沉重,会不会觉得自己不该攀上豪门?

你总是凭直觉去做事,却没想过对方会不会接受得太勉强,这叫做——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她摊摊手,演说结束。

他被批评了,却噗哧一声,笑得很帅。“听起来,我好像有点霸道。”

“不是一点点,是很多点。”

“对不起。可是如果需要很多点霸道才能让你爱上我,我愿意。”

“什么我愿意?你以为自己在说结婚誓词吗?”

“这么快?”他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向晚晚。

“什么这么快?”她被问得傻了,刚刚她有说什么不得体的话吗?

“你提到结婚誓词,想嫁给我了?”他拉起她的手,笑弯了眼。

“你以为在拍戏吗?才刚认识,三十分钟之内就能直接跳到结婚进行曲?”她瞄他一眼。

“这样也不坏。”方英雄头歪了,歪进她肩膀。

没见过比他更爱靠在女人肩上的男生……但她没拒绝,也歪着头和他相依偎,虽然他有点高,靠起来有点勉强,但他说了,如果霸道才能让她爱上他,他愿意。

愿意……好简单的承诺,她甚至不知道该不该把它当成承诺,就已经被他的霸道勉强。

爱他,她只是嘴巴没说,心里,早已经开始想了吧。

“晚晚,你爱上我了吗?”他问。

她没回答。

昨天拍戏收工太晚,回到饭店,方英雄立刻变成一滩烂泥。

他月兑完衣服就拉她上床,圈着她的腰,把她整个人收入怀里。向晚晚以为他还有精力可以发泄,正准备大大讶异一番时,他睡了。

沉静安详的睡容像个孩子,仿佛对这个世界有无限信任及安心……她拂开他的头发,静看他的脸,手指在他的五官上轻轻描划。他是个好看的男人,真的。

苞着他南北跑、国内外跑,那些尖叫的粉丝让她明白这个男人有多抢手,想想,透过四方荧幕就能轻易爱上的男人,她二十四小时跟在他身边,怎么可能不爱?

她早就爱上了,只是不肯承认。

对于爱情,她有恐惧症,爸爸的爱情太肤浅,累了母亲的一世情缘,之后她们三姐妹打勾勾兼发誓要互相照顾彼此,再不让任何爱情闯入她们之间、掠夺任何一个人。

但,爱上了,怎么办?这个问题,她问过自己好几遍。

翻身背过他,她愁眉苦脸,不知道要怎么对姐姐们说,也不知道要如何打破她们的信念,这是个头痛问题,一个不适合在清晨拿出来为难自己的麻烦问题。

腰间的手开始不安份,它轻轻滑上滑下,在她白皙平滑的肚子上划圈圈,背后的男人肌肉开始变得紧绷。

她知道,睡眠让他养足了精神。

他是个很有体力的男人,那个第一次,他尽力控制了,还是弄得她腰酸背痛。

原以为在第一次过后,她可以得到长长的满足睡眠,没想到十分钟不到,才辛苦工作完毕的男人便跑到浴室去冲冷水,回到床上躺下后,一、二、三……十秒过了,他又下床,在地毯上面绕圈圈,像只欲求不满的小狈。

假睡的她笑了,展开双臂,将他迎入怀里。

他一问再问,确定她没问题,才敢放心大胆地放任自己的。

然后,一次、两次、三次……他整得她喘气连连。

她闷声笑着,而他也闷声说,“没办法,它罢工很多年,一旦重新启动当然会……停不下来!”

她听完大笑,笑这个纯情男人为她向晚晚关机那么多年,也笑自己幸运,让一个男人默默地爱过好多年。他的爱,不会像爸爸那样轻易转变吧。

他的吻落在她肩背上,暖暖痒痒的,他的胡髭冒出来,轻轻刮过她的皮肤,带起一阵骚动。

转过身,她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嘴唇贴上一吻,还来不及撤退,他便礼尚往来的送出一个热情的法式舌吻,吻得她呼吸不顺,吻得她头晕目眩,吻得满天星星对她闪烁光亮。

来不及抗议自己才刚从黑夜来到白天,他又吻出了她满天星辰。

他的吻顺着她的颈子下滑,滑进她胸口的丘壑,他一点一点为她燃火,一点一点把她的肌肉绷得和自己一样紧,一点一点地,搜刮出她口中的申吟。

这个早上,空气里充满旖旎。

都不知道战过几回合了,向晚晚累到又想竖白旗。英雄总是让她竖白旗,只不过这回,手脚虽然还在她自己身上,却没有力气可以支配,他把她抱在大腿上,身子像摇椅般向前向后,轻轻摆荡。

她喜欢这个动作,仿佛夏天的风,淡淡地从耳际拂过。

这个他的习惯,之后、一起洗澡,也许还会再走火一次,但他们从不在乎这个澡得洗多久,然后他们穿着纯白浴袍,然后他坐在床缘,而她坐在他身上,然后他们像现在一样,他当她的摇椅,前前后后,摇得她心安心定。

“为什么你喜欢当摇椅?”她问。

“因为我喜欢被人抱在怀里摇蔽,所以我猜,你也会喜欢。”

“你喜欢?”

“对,我喜欢。”

“为什么喜欢?”

“我对妈妈、对家的印象已经很淡了,但我记得靠窗的那张咖啡摇椅,记得妈妈常把我抱在怀里摇摇蔽晃,唱着歌、哄我睡觉。”

“你妈妈有一副好歌喉吗?”

“有,她的声音很软很绵、一点甜、很多温暖,像刚出炉的棉花糖,让人想一尝再尝。”

“所以你的歌喉是遗传到妈妈?”

“对,我爸的歌喉可以用来杀人。帮里的弟兄不乖,他就用歌声震坏他们的脑袋。”

向晚晚喷笑,这让她联想到金毛狮王谢逊,把那些觊觎屠龙刀的武林人士震疯震昏的状况。她圈住他的腰,说:“我妈妈也有一副好歌喉,她是学音乐的,可惜太早嫁给我爸爸,失去舞台,音乐只能是自娱工具。”

“她遗憾吗?”

“多少吧,所以我们姐妹发誓要加倍孝敬她。”

“她失去舞台却得到三个女儿的孝顺,那句话说得没错。”

“哪句话?”

“上帝拿走你一样东西,就会还你另外一样来做补偿,它是个公平的家伙。”

“如果它给的不算你想要的,怎么办?”

“你问倒我了,下次碰见上帝,我再问问它。”他胡扯。

“好啊,记得问清楚,下回它来要东西时,我才能决定要不要给。”她也跟着乱说。

“讲话很大牌哦,你是王母娘娘吗?”

“猜错了,我是瑶池金母。”

方英雄收了手双臂,叹气道:“不管你是向晚晚还是王母娘娘、瑶池金母,我都爱。那……你爱上我了吗?”

她看他半晌,说:“你很爱追问我爱不爱你啊!”

“就像你老想着为什么我会爱上你,为什么爱上了,就多年如一日,我和你一样,也想要一个分明。”

她叹气,勾住他的脖子,亲亲他好看的下巴。

怎么办?他想要分明,她是爱上了,却仍不敢承认爱情早已存在。

“那你再说一次,为什么对我一见钟情,为什么不后悔等待?”她很小人,只想要他的答案,却不想给他要的答案。

幸好他很慷慨,不计较给她想要的,却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天雷勾动地火不需要原因,它是自然奇景,我不明白为什么对你一见钟情,但我相信有前世注定。”

“前世注定你爱我?”

“对,前世注定我爱你,注定我爱你很多,多到就算你不知道我爱你,仍然孤注一掷,非要爱上不可。”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动心。

他想,也许可以改弦易辙、不再计较过去,就算她忘记承诺,就算那个抛弃的感觉让他痛恨至极,但因为爱情再度降临,因为他喜欢彼此靠在一起的感觉,因为他喜欢有她在身边,因为他不愿意改变眼前……

有人说,吃亏就是占便宜,倘若这句话成立,那么,在她身上吃一点亏,应该不要紧。

在他说服自己的同时,桌上的定时器响起,向晚晚飞快跳下他的大腿,拿起定时器在他面前晃,笑容可掬道:“工作喽,大老板。”

她肯定是他用过最好的员工,不论什么时候,都把工作摆在第一位,如果每个人都能像她这样积极认真,哪怕什么全球金融风暴。

“不要,再抱三分钟。”他拉拉她的手,耍赖。

原来对一个女人耍赖也可以这么有趣,他笑眯眯,想要一要再要、要不停。

“不行,三分钟后还会有三分钟,懒惰是罪恶渊薮,乖,我先去浴室整理,你马上过来。”

她掰开他的手指头,弯下腰,捏捏让所有女人心动的双颊。

“马上过去,有好看的吗?”他故作可爱,冲着她笑。

向晚晚摇摇头,皱皱鼻子,在他额际赏了个爆栗。

“快!”她又喊一声,转身进浴室。

看着她的背影,方英雄轻轻笑开。想到未来五十年、七十年都有她的肩膀可以尝,想到每一个清晨都可以对她耍赖撒娇……对,抛弃过去、迎向未来,是最正确的决定。

手机铃声乍响,是晚晚的手机,他想也不想就接起来。

“妈咪,你什么时候才回台湾?迟迟好想你哦。”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很稚女敕。

“你找谁?”

他的口气凶恶,小女孩被他吓得,半晌发布出声音。

“说清楚,你找谁?”他加重口气。

“请、请问这号码是0980XXXXXX吗?”

“对。”

“那就对了,我是迟迟,我要找妈咪。”女孩甜甜的声音有揪紧过后的轻松。

“你打错了,这里没有妈咪!”他朝着电话大吼。

“有啦,向晚晚是我妈咪……”方英雄没等她说完,直接挂掉、删除。

接下来,他比编剧动得还快的脑袋,飞快设定了若干原因场景。

那个孩子是她无故消失的主因?她有男朋友了、她不是忘记两人约定,而是压根没把他放上心?她早就结婚,她是冒牌单身,她为了五千万不得不跟在他身边?

难怪她打死不说爱他,难怪他的俊颜吸引得了所有女生,只有她在那边推三阻四,好像爱上他很丢脸,难怪她看见他像看见鬼,跑着让他追,难怪……

他错了,她不会和他一起再过三、五十年,她的清晨属于另一个男人。

而他,应该坚定相信,有仇必报是正确信念,对于某些女人,就是需要教训才能学会,男人不可以欺骗。

对,他没必要改变,他想的事根本不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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