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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子放亮点 第八章

作者:乔安

台北东区街头,照例人来人往,热闹非常。

拔春满吃着便当,坐在她的手饰摊前,看着李恩宠热心地帮自己吆喝招揽客人。

“妳今天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帮妳摆摊啊!”

“那妳自己呢?”

“我的货源全没了,摆不了。”实话。她可以卖的衣服一部分被扣在袭日魄的公司里,一部分毁在那些讨债兄弟的手中,全没了。

况且,自从她进入袭日魄的公司,知道了袭日魄辛苦的发迹过程之后,她压根儿没有脸再出来卖SP的假货。那一款款的设计全是他的心血结晶,她不忍如此糟蹋,再加上庄彦鸣知道办公室里那批假货的原始主人是她之后,更是每天照三餐追问她货源,让她很困扰。

她实在不知道该不该说,那位批货给她的盘商对她很照顾,如果她说了,公司势必会采取法律行动,这样算不算是出卖人家呢?

于情于理,她似乎都应该站在袭日魄这边才对。所以如果真要透露,她也只想告诉袭日魄一个人,并且将她的心情和为难一五一十说出,再由他自行决定。

“对了,最近都没有看到阿树和阿天他们了。”何春满突然说道。

“怎么?换人了吗?”

“不是,是根本没有人,而且最近有一个很奇怪的传言--”

“什么?”

“听说我们以前所缴的保护费要退还给我们耶!”

“怎么可能?!”

“谁知道,所以我说这是一个很奇怪的传言。”

“不可能,这太不合常理了。”

“嗯,我原本也是这么想,可是大家都这样说……啊,有客人。”何春满指向李恩宠身后的女客人。

李恩宠回过头,职业反应地帮何春满招呼道:“小姐,慢慢看,喜欢可以试戴哦!”

“小虫。”

懊熟悉的声音。李恩宠定睛一看,才发现假装在看手饰的是个戴着墨镜和口罩的怪女人,而这个怪女人竟是--

“小、小--”李恩宠吃惊,认出她来。“爱姊--呜!”

李恩宠被那女人一把摀住嘴,二话不说,连拖带拉地将她带往一旁暗巷,留下错愕不解的何春满,喃喃自语:“搞什么?又是认识的人吗?她怎么净认识一些怪人?”

两个女人蹲在暗巷里,极慎重地进行秘密会谈。

“大热天妳干么戴口罩?妳刚从疫区回来吗?”

李恩宠瞪着装扮行为都很怪异的韩恩爱,这么久没见,一出现就是这副怪模样。

矮恩爱神秘兮兮地左右张望,压低声说:“我发现最近有人在调查我,而且我一下飞机好像就被跟踪了。”

“跟踪?怎么会?妳也欠地下钱庄钱吗?”

“去妳的,我忙死了,没时间借钱来花啦!”韩恩爱敲了敲李恩宠的头。“对了,妳发生了什么事?我去过妳的住处,那里简直“惨不忍睹”,小新呢?”

“我把她送去安全的地方了。”

“哪里?”

“袭日魄他家。”

“袭日魄?!他回来了?妳和他有联络?”韩恩爱惊讶万分,紧张问:“妳没有对他透露我的行踪吧?”

“我连妳跑去哪个国家都不知道,怎么透露?”

“呵,说得也是。”安心一笑,但随即想想有点不对劲。“不过妳把小新送去他那里做什么?他又不喜欢小阿,没那么好心会收留的--”

“我一天到晚被地下钱庄追债,实在自身难保,我又打听到袭日魄人在国内,我想说他是小新的亲生父亲,不管之前妳和他发生过什么事,他应该都会看在这个情分上,暂时收留小新--”

“等等、等等!”韩恩爱伸手制止她的发言,眉头纠结成一团。“谁跟妳说袭日魄是小斩的爸爸?”

“他以前是妳男朋友啊,我看妳只有和他交往过啊!你们从高中到大学一直念同一所学校,既然当年妳怀孕,想当然对象就是他了。”她从小就这样深深认定了。

矮恩爱更讶异,拉下口罩,急道:“谁跟妳说我和他有在交往的?”

“是他自己说的,以前他明明跟我说过他是妳男朋友。”

“什么时候的事?”

“好像是我念国小四、五年级的时候,有一次他在睡午觉,我……”省去“偷亲”两字。“我……“不小心”把他给吵醒了,他告诉我的……”

“哈!”闻言,韩恩爱大笑出声。“那一定是他心情不好,妳又惹他烦,他故意呼咔妳的啦,这样妳也相信哦?”

“可是……”李恩宠不解,袭日魄干么骗她这种事?

“这种事,妳为什么不直接跟我求证?”

“因为……”没有想到嘛,也不敢,谁知道有人会骗她!

“虽然以前在学校,我和他都是大家眼中的叛逆分子,大多数的人都以为我跟他是一对,但事实上我们从、来、不、是。”

“是哦……”李恩宠脑袋全空掉了。十年来认定的“事实”,在一分钟内轻易被打破,她真的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他从来就不是我喜欢的类型。”韩恩爱定定看着李恩宠的眼,解读她此刻流露的情绪,贼笑。“莫非……妳到现在还是“喜欢”旭?”

她双颊刷红,不打自招。

“哎呀,小虫虫,妳好可爱唷!”韩恩爱忍不住伸手捏住她的粉红小女敕颊,用力调侃道:“纯情小傻妹,从以前到现在,老是这么执着!姊姊好感动哦……”

“姊,我已经二十了。”她嘟起嘴,冷冷提醒韩恩爱收敛行为。“不要再把我当小阿了。”

“是是,我们小虫虫已经变蝴蝶了。”还是把她当小阿耍。

“姊--”

“好啦好啦,不闹妳。”再闹下去,小虫就要变暴龙了!矮恩爱宠溺地拍拍她的头,语重心长说道:“谈恋爱是件好事,但如果对象是袭日魄,妳可能会辛苦一点,同学多年,连我都模不清他心里真正在想些什么。”

“我又没有说要跟他谈恋爱。”李恩宠抗议。

“是啦,姊知道啦,姊不会阻止妳的。”韩恩爱莞尔一笑,拉回正题。“对了,今天可以去把小新带回来吗?”

“应该可以,我带妳去。”

矮恩爱摇头。“我不能跟妳去,我不想见到袭日魄。”

“为什么?”

“我怕他“出卖”我。”

“他干么出卖妳?”

“他会把我出卖给另一个人。”

“什么意思?”

“先不要管那么多,妳可以去带小新出来吗?”

“要先跟他们说一声,因为我听说袭日魄的爸爸很喜欢小新。”

“不行!绝不能跟他们说,尤其不能提到我!”韩恩爱激动阻止。“不然这样,妳去偷偷把小新带出来,这次我带她一起出国。”

“偷偷?那不就变成绑架了?”

“喂喂,她是我孩子,这哪叫“绑架”?!”

没辙,李恩宠也只好答应了。“好吧,我试试,可是他们家人好多,感觉戒备森严的样子,我不知道行不行。”

“没问题啦,妳可以的!”韩恩爱拿出一张小纸条交给她。“这是我的新手机号码,事成call我,再约地方碰头。”戴起口罩,韩恩爱即刻低调走人。“我先走喽,拜!”

李恩宠走出暗巷,看着向来随兴不羁的韩恩爱逐渐没入东区的人群中,心里不禁纳闷,这种打扮不是更醒目吗?

袭家大宅,穿黑衣的兄弟似乎比平常来得多,却异常静肃。

在靠近后院,袭日魄专属的办公书房里,灯火通明,袭日魄正看着堆积如山的帐本和资料,脸色越来越凝重。

他发现龙衣帮多年来累积投资的事业远比他想象的更多、更杂,涉入领域之广,牵扯国家之多,盘根纠结,想要一一整顿或收手,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但,既然袭南天坚持让他暂代帮主之位,就别怪他闲来无事拿帮内的一些事业开刀,一个个慢慢铲除。他可是都把丑话先说在前头了,袭南天还是执意测试他,就别怪他不念父子之情。

鄙市、房地产、娱乐事业,哪个他看不顺眼,就先斩哪个。

“这两项投资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写得这么不清不楚?”袭日魄指着资料本,忽然发现两笔可疑的资产。

“这是帮主在内地投资的两座成衣工厂,”面前是一位西装笔挺、文质彬彬的男子,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在为袭日魄解答。

在龙衣帮内,虎堂的成员多为高学历的商战精英,金融、法律、管理人才一应俱全,专责辅助帮主和管理帮内的各项投资事业。

“成衣工厂?”这倒引起了袭日魄的兴趣。“龙衣帮”什么时候对成衣产业也有兴趣了?“是什么样的成衣工厂?”

“专门接国外订单,代工回销的成衣工厂。”

“主要代工哪一类成衣?”

“少爷最好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男子的口气温得像白开水,但传达的讯息很明显--虽然袭南天亲自指定袭日魄为代理帮主,虎堂成员也必须辅助袭日魄处理龙衣帮内的所有“业务”,但只要袭南天仍是帮主一天,虎堂成员仍旧会直接效忠袭南天的。

“哦?”袭日魄挑眉,这样他反而更想知道。“如果我坚持想知道呢?”

男子仍然面无表情,淡淡道:“那只会让少爷您心情不好。”

“是吗?”袭日魄闲适地往后靠向椅背,两手交叉胸前,坚持道:“说来听听吧,我已经准备心情不好了。”

进入袭家,比她想象的容易多了。

应该是有人不过命令,所以守门的人特别认得她,不必经过通报就可以让她直接进入。但比较诡异的状况是打从她一进大门,除了带路的人之外,还有个黑衣男子寸步不离跟着她,摆明了是在监视,这教她如何下手“偷偷”抱走小新?

穿过有喷水池的花园,再拐过一条长廊,李恩宠突然感觉到袭家上下总透着某种奇特的气息,是她之前来的时候都没有发觉的。

整座大宅“黑影幢幢”!

不管哪个角落都可看到一个个穿着黑衣的男子,不是看起来高头大马就是凶神恶煞,感觉上好像踏入了黑社会老大的地盘。

电视上曾经见过类似的场面,现在是在拍戏吗?

李恩宠一边跟着带路的人走,一边好奇打量。现在已经是晚上了,袭家还聚集那么多人,是在开派对吗?黑压压一片,表情一个比一个不苟言笑,看起来实在不像。

“往这里走对吗?”穿过主屋大厅,带路的人带她继续走往主屋后方,一路上黑衣人越来越多,让李恩宠忍不住有些紧张。

“小新小姐在后院玩。”

一路跟着来到后花园,远远地,李恩宠就听到了小新正和两名男子蹲在花圃里说话。

“&%*@#。”好熟悉的稚音。

“喂,她到底在撂哪一国话?”

“美国话。”

“去你的,我好歹也有国中毕业,知道英文长得什么样子,她讲英文我头给你。”

“我们猜老半天也猜不到,那就只剩一个可能了,她在“胡言乱语”。”

“呿,还给我撂成语!”

李恩宠走近,清楚听见两个男人正为了小新的话争论,而且越听越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这声音。

“蟀蟀--”小新开心叫道。

“啊,这句我懂。”阿天突然叫道。“她在说我帅嘛!”

“我们正在灌蟋蟀,她是在说蟋蟀吧。”阿树吐槽道。

“不信我问她。”阿逃谘满笑。“小新,哥哥帅不帅?”

“蟀!”

“看吧!”

“蟋蟀帅不帅?”阿树也问。

“蟀!”

李恩宠忍不住想笑,也插了一句:“妈咪帅不帅?”

“蟀!”小新一回头,见到李恩宠,立刻兴奋尖叫着扑上来,抱住她的大腿亲热喊:“喵咪--”

阿天、阿树一回头,和李恩宠正面对上,双方人马都吓傻了。

“怎么是你们?!”她惊呼。阿树、阿天怎么会出现在袭宅内?

“难道……妳、妳就是……小新的妈妈?”阿树、阿天比她更震惊。

自从上次在东区街头接奉袭日魄少爷的指令,将李恩宠摆摊卖的衣物全数送来袭家,他们心里隐约就觉得不寻常,后来还被调派来当小新小姐的“贴身保镳兼玩伴”,却万万没有想到全和这个在街头摆摊的小女子有关。

“那个……李小姐……以前如果有得罪,请妳不要介意,我们只是跑腿办事的小弟而已,真的!”阿树非常识时务。

“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李恩宠的震惊不亚于他们。阿树、阿天不是在街头收保护费的黑道分子吗?怎么会出现在袭家,还陪小新玩?太诡异了!

“我们是龙衣帮下龙堂的人。”

她当然知道这个帮派,她以前摆摊的位置全是他们的地盘。但问题是,龙衣帮和袭家有什么关系?

“代理帮主有令,现在龙堂的人不能再收取保护费,所以我和阿天的最新任务就被派来保护小新小姐的安全。”阿树说明道。

“代理帮主?”

“就是袭日魄少爷。”

“什么?”袭日魄是有名的黑道组织龙衣帮的“代理帮主”?这是什么跟什么?!谤本是完全无法联想的两件事。

“我们帮主正在养病,所以少爷现在代替帮主管事。”

“少爷?帮主?”

一下吸收太多讯息,让她有些头昏脑胀,但她还是很快抓出一条重要线索。

她想起那次被一群黑衣男子蒙眼“绑”来看见的那个怪老头,和袭日魄眉宇之间颇为神似,莫非他就是……袭日魄的父亲?龙衣帮的帮主?

这太令人震惊了!

深呼吸,李恩宠定下心看了看四周走动的人,再仔细想想整个袭宅内的氛围,似乎又不觉得太奇怪。一切似乎早就有迹可循,只是她太迟钝,没有及早发现而已。

“蟀蟀,喵咪,蟀蟀。”

小新摇蔽李恩宠的手,强迫引起她的注意,急着想拉她一起分享她近期最热衷的新游戏--灌蟋蟀。

李恩宠被小新拉着一起蹲在一个小小的蟋蟀洞前。

“水水。”小新兴奋叫,阿树阿天立刻递上水,朝洞口猛灌,过了一会儿,另一个洞口有逃命的蟋蟀冒出头来。

“喵咪看,蟀蟀,喵咪看。”

小新在两个洞口之间尖叫着跑来跑去,好不忙碌,阿树阿天也被迫在两个洞口间追来追去。

李恩宠微笑看着无忧无虑的小新,心里却只担心一件事:袭家既是龙衣帮的大本营,那么她该如何在不知会“袭家人”的情形下,将小新带出袭家呢?

袭日魄站在窗边抽烟,专注凝望着后院里追逐嬉闹的身影。

小朋友开心的尖叫、女孩银铃般的笑声,在袭家,都是陌生而突兀的存在,却异常勾起了他心底某种隐隐的渴望。他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知道自己的视线怎么都无法自她们身上移开。

就像他第一次在孤儿院见到“小虫”时一样。当时,他也是花了很大的意志力,才勉强告诉自己,这样纯真的笑声是不适合他的,也不该属于他。

他成长在黑道世家,看过太多拚拚杀杀,他随时都会是敌人锁定的头号目标,已经数不清他的童年到底被绑架过几次、到底被迫挺而走险过几次,他真的厌恶这样的生活,否则当年他也不会大学没念完就决定远走他乡,远离这块土地,也远离那段进出孤儿院时短暂有过的平静时光。

当然,也远离了有小恩宠当跟屁虫的岁月。

这次和她的重逢,是他意料外的事。刚开始,他打从心底排拒,自我保护的意识使他本能地像以前一样对她毒言毒语,他很想对她视而不见,却偏偏更加在意。

尤其在知道了她这几年所过的是怎样的日子之后,他更为此感到懊恼。

懊恼什么?他不确定,真的不确定。

这几天,他刻意避开她,强迫自己忙于处理帮内、公司的所有事务,只为厘清自己的思绪。他必须确定自己并不是因为同情、因为愧疚,所以才开始在意她。

经过多日没有见到她的结果,他不得不向自己承认,他是挂念她的--挂念她有没有吃饭、有没有再说着乱七八糟的梦话入睡、有没有再为了逃命当女蜘蛛人……

虽然明明知道她每逃诩很听话、乖乖进公司报到上班,他还是不放心她。

阵阵笑声传来,看着李恩宠抱着小新在花园穿梭,袭日魄的嘴角竟不自觉地勾起了浅浅的笑。

这画面出现在袭家,真的很奇特。

敲门声响、打断了袭日魄的思绪,他征皱起眉,似乎不满被打扰。

“进来。”

一名手下进入,恭敬道:“少爷,帮主现在请您过去。”

“知道了。”缓缓熄掉烟蒂,他又看了窗外一眼,李恩宠和小新的身影不知何时,已消失在花丛间。

懊不容易逮到带小新上厕所的机会,李恩宠终于找到可以避开阿树、阿天和黑衣保镳视线的方法。

在厕所内的另一侧墙,有扇大窗,绝对容得下她和小新两人同时通过。

“小新,等一下妈咪背妳出去,妳要紧紧地、紧紧地抱着妈咪,嘴巴也要闭得紧紧的、紧紧的,不能发出半点声音,知不知道?”一边帮小新穿裤子,李恩宠小声地再三叮咛。

“知道,像“喵咪”说,见到“打地”要紧紧抱腿,抱“打地”大腿。”小新也学她故意压低声音。

“对,要紧紧抱住。”李恩宠笑了,不由得想象袭日魄被小表头抱住大腿的样子。“小新那时候真的有很紧很紧地抱着“打地”的腿吗?”

“嗯,紧。”

“那等一下也要很紧很紧地抱住妈咪哦!”

“好,紧。”

李恩宠轻轻打开窗户,太好了,没铁窗!她向外探头,更赞,没人!

她背起小新,踮脚爬上窗,小新紧紧攀着她的脖子,两条小胖腿环在她腰际。顺利爬出厕所后,她背着小新迅速绕过后院,走向偏侧人烟较少的外墙。

墙太高,她构不到顶,只好决定先爬上最靠近墙的一棵大树,再跨上墙头。

“小新,眼睛放亮点,有人来要告诉妈咪哦。”上树前,她必须找个帮手帮她监视四周动静。

“好,放亮。”小新睁大眼,很有参与感。

一分钟后,李恩宠随即发现背个小阿爬树,实在不是人干的苦差事。

“喵咪,手酸。”

“再忍耐一下。”她的手也很酸啊,卡在半树腰不上不下,也很痛苦。

她明明有惧高症,为什么老是非当蜘蛛女不可?!她上辈子不知道欠了韩恩爱母女多少,这辈子要这样做苦力还债,唉。

“妳在做什么?”

冷不防,脚底下传来陌生男子的声音,在宁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

李恩宠吓到,脚一空、手一松,整个身体瞬间往下坠落--

一个人在性命交关的危急时刻,脑袋里会想些什么?

除了庆幸今天也不是穿裙子之外,还会在意什么?

只有一件事--她背上的小新,绝对会被压成“新疆小肉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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