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坏恶男 第五章
愉快的相处?
这肯定是她这辈子最奢侈的想法……曦晨开始深深地相信着。
他们真是一群专门制造麻烦的家伙!她更确信这一点。
这天,曦晨按照平常的当班时间来到医院,才刚出电梯,即意外地发现平常驻守在病房外的大队人马已经不见踪迹。
正当她万分“惊喜”地以为他们真的采纳了她的“建议”,自医院“撤守”
的同时,叶美萱神色匆匆地快步走向她。
“看到你来真好。”叶美萱一脸看见救世主的表情。
“怎么了?是不是三O二号房的病人又找你麻烦?”曦晨边走边问道,并没有停下脚步。
“不是,而是……反正你自己看就知道了。”叶美萱支支吾吾。不由得跟着曦晨朝雷钧的病房方向走去。“这件事可能只剩你有办法解决了。”
闻言,曦晨大概可以猜到和谁有关了——雷钧。
唯有他和他的属下,才会让护士们如此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虽然我不知道你指的到底是什么事?但我只是一名看护,有些事你们应该去找护士长处理才对,而不是来找我。”曦晨再三提醒道,已来到雷钧的病房前。
“可是护士长今天休假……”
叶美萱还没来得及讲完,曦晨即顺手推开了病房房门……顿时,她差点没傻了眼……失火了吗?为什么房里烟雾弥漫,燻得她张不开眼?
曦晨眨了眨眼,定睛一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啪!“通吃。”尹风遥亮出手上的扑克牌。“哈?哈!”
“该死!”雷钧咕哝了句,无意间看到正愣在房门口的曦晨。“你来了!进来,把门关上。”他随口道,又将注意力放在新的战局。
“请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事实明显摆在眼前——他们不但集体在病房里抽菸,还外加“聚赌”!
他们甚至还弄了张桌子,直接架在雷钧的病床上。这实在是太离谱了!
不过,为了表示对他们的“尊重”,曦晨还是决定听听他们的“说法”。
“只是个游戏而已。”阿雄心虚道。
“游戏?”曦晨若无其事地走向他们,慢条斯理地拿起桌上的百元大钞,反嘲道:“想不到现在的玩具纸钞做得这么好,不但国父的肖像仿得逼真,连防假钞的记号都有。”
“是啊,多亏了它,我们才方便计算输赢。”雷钧例着笑容,嘴里闲适地叨了根菸,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
如果他的腿没受伤的话,她猜他铁定已经跷起了二郎腿。
“我看你们应该换成麻将,岂不打得更过瘾?”曦晨不以为然道。“或者,乾脆直接把撞球台搬来算了。”
“这倒是个不错的建议!”雷钧模着下巴,半认真地思索了起来;毕竟长时间待在医院里,着实会把人逼疯,实在是太无聊了!
“不行,想都别想!你们这样会影响到其他病人的。”打死她都不会让他们这般嚣张。
“房门关上就不会了。”雷钧神色自若地说道。“现在该谁了?”
看来,他们并没有因她的出现而有收牌的打算。
郁曦晨有些恼怒地走向窗边,拉上百叶窗……真是的,手上的绷带才刚撤掉,他就立刻不安分了起来。而且这么多人同时抽菸,搞得房里乌烟瘴气的,烟雾营报器不响才怪。
对啊!警报器为何没响?
郁曦晨狐疑地抬头看了眼天花板……天啊!他们竟然……把警报器……拆了?
郁曦晨眨了眨眼,再次确认;现在可好,除了抽菸、聚赌之外,还外加一项罪名——破坏公物。
她从来没碰过这么麻烦的病人和“亲属”。
“别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阿雄会负责把它装回去的。”雷钧仍是气定神闲地抽着菸,他是不会让那碍手碍脚的烟雾警报器给坏了他玩牌的兴致。
“现在就装回去。”她瞪着他们。如果每个病人都像他们这样,医院的秩序岂不大乱?
“不行,现在装回去,它会开始洒水。”阿雄老实地道,现在房里的烟雾“指数”肯定会让警报器起反应。
“你们不要抽菸就不会了。”郁曦晨说,不高兴地看向雷钧,从她进房短短不到三分钟里,他已经抽了两根菸——天知道他之前抽了多少。
“玩牌不抽菸就没乐趣可言了。”尹风遥同样也是叼着菸说道。
“那你们就不要玩牌。”
“可是不玩牌太无聊了!”
“除了玩牌之外,还有很多可以让自己不无聊的方法,像是——”
“啊,老大,你太狠了吧——”阿雄突然发出一声哀叫,按着便是雷钧赢牌的猖狂笑声;根本没人认真听她说话!
曦晨深吸口气,不断在心里提醒自己绝对要冷静……按着,二话不说,她突然掉头走出病房;而始终杆在门口的叶美萱,被曦晨这突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莫名所以地跟着走了出去。
“老大,她走出去了耶!”阿雄一头雾水地说道。
“她有脚,当然会走。”
“可是老大,她的样子看起来怪怪的……”另一位正在发牌的兄弟附和道,也感觉有些不寻常。
“对啊,而且她平常挂在脸上的那抹笑容不见了。”阿雄按着说道。
“你管她平常有没有笑!”雷钧拢起双眉说,怎么他的这群手下们都这么注意郁曦晨?
“好了,玩牌玩牌。”尹风遥催促道。
正当众人将注意力重新放回牌桌上时,突地,病房的门被人一把推开——“把手举起来,通通不准动!”
雷钧和尹风遥反射性地望向声音来源,其他兄弟则直觉地快速收拾放置在桌上的钱财,只有阿雄真的举起了双手,惊讶地看着拿枪指着自己的郁曦晨。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老大的看护竟然拿枪威胁他们?!
“你这是在做什么?”雷钧扬眉看向郁曦晨手上的黑色玩具手枪——很唬人,但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交出你们的香菸。”郁曦晨命令道,她实在不想使用这种“非常”手段,但既然对象是他们,只好另当别论了。幸好这把从隔壁病房小弟借来的玩具水枪做得足以乱真,还可以唬唬他们。
看她拿枪虚张声势的模样,以及眼前这场蹦谬的“对峙”,雷钧强忍住狂笑的冲动,想看她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意外地,他配合着丢出一包菸在桌上。
“老大!”众兄弟一阵惊呼,不敢相信老大竟然轻而易举地“投降”了。
“你们也交出手上的菸。”有了雷钧的配合,郁曦晨更是自信满满。
众兄弟面面相觑,正纳闷她真正的目的时,郁曦晨已按捺不住,跨步上前,举起手枪,对准阿雄叼在嘴上的香菸。
倏地,从手枪里喷出一道小水柱,嘶——“嘿!”阿雄像被电到似地往后跳开,但他叼在嘴里的于早已应声熄灭。
“原来是水枪!”他不可置信地叫道。
“不错,还满管用的。”郁曦晨满意地点头道,按着,如法炮制地一一“解决”了每个人手上的菸。
“这种“灭火”方式倒是挺有创意的。”尹风遥忍不住笑道,开始机叹起郁曦晨的勇气。
“很好。”郁曦晨满意地说,并转向阿雄。“现在,麻烦你把警报器重新装回去。”
仍处于惊愕状态的阿雄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否该听从她的“命令”,遂求救似地转向雷钧,等待“裁示”。
此刻,雷钧终于忍耐不住,独自狂笑了起来。
“不要笑!小心你的伤口裂开。”基于作看护的职责,郁曦晨还是不忘提醒他。虽然,她不确定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让他觉得好笑的事,但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雷钧开怀大笑的模样,让她感觉有些惊讶。
“没想到你的“枪法”还满准的!”雷钧欣赏道,他压根儿就没料到她会用这种方式来表示对他们的抗议。
“谢谢夸奖。”她高昂起下巴,手持一只塑胶袋,将现场所有的香菸全部搜刮一空。“其实,你们抽菸是自己的事,但是害别人抽二手菸就是你们的不对了。”
“你的歪理还真多。”阿雄嘀咕道。
“彼此彼此。”曦晨又露出惯有的“职业性”微笑,转向雷钧,道:“尤其是你,明明是病人,还跟他们一起“堕落”,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抽根菸,死不了的。”她还挺会教训人的,雷钧思忖道。
“就是有人抽菸死掉。”她坚持。
“能如此获得你的关注,也算是一种幸福吧!”尹风遥夸张地故作感动状,随即遭雷钧的一词白眼。
无视于流窜在两个男人之间的奇特气氛,郁曦晨迳自客气地说:“他是我的病人,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
“我也是病人,你怎么就不怕我菸抽太多?”尹风遥故意道。“或者——你只关心雷钧?”
“你是九命怪猫,不必太为你费心,会老得快。”雷钧揶揄道,何时尹风遥变得这么会献殷勤?
“你们不必五十步笑百步,只要有我在,通通不准抽菸、不准赌博……”郁曦晨郑重宣布;但看着雷钧一副满不在乎的态度,立即改口道:“不,不管我在不在,在病房里,一律不准抽菸聚赌……你也一样。”她突然指向阿雄。
“我?”阿雄指了指自己,怎么战火无缘无故转向了他?“我又不是病人!”
“一样。”她强硬道,并且在搜刮完所有的香菸后,开始吆喝指使现场众兄弟收拾“牌摊子”。“0K,如果你们没有其他事要做,最好多留一些时间给雷……给你们老大休息。”
“算了,我看我们还是转移阵地好了。”就在大夥儿“认命”地搬着“家伙”走出病房时,尹风遥亦跟着下床。“我知道这栋楼后面有个亭子。”
“喂,你们竟敢当着我的面去“另起炉灶”?”雷钧朗声抗议,也企图起身下床。
“你是伤患,没有权利和他们相提并论。”郁曦晨一把按住雷钧的肩头,强制他乖乖地待在病床上。“住院就要有住院的样子。”
“我是他们的“大哥”,我说东,谁敢往西?”雷钧说,至少这点他有把握。
“是,他们是不敢往西,只是朝南、北走而已。”郁曦晨表情冷肃地指出,其他人闻言皆忍不住暗笑出声。
这女人是真有勇气反驳雷钧的话!
众兄弟纷纷对雷钧投以十分同情的眼光。“老大,你还是……好好地……有个“住院的样子”吧!”
语毕,大夥儿一窝蜂夺门而出,其中当然包括尹风遥。“我也去透透气,你们不要打起来了。”临走前,他还不忘逮机会糗糗两人。
“托你的福,我的兄弟全部“叛逃”,往“南、北”走了。”雷钧盯着她说,现在房里只剩他们两人大眼瞪小眼了。
“不客气。”郁曦晨眯起眼笑道,她姑且就把这番话当作是恭维。“等一下医生会来巡房,你还是乖乖待着吧!”
“巡房是一回事,我看那个医生对你倒是比较关心。”雷钧不以为然地说,十分清楚这位叫梁志信的医生老想约郁曦晨去看电影。
“别乱说。”郁曦晨告诫道,想起雷钧老是对那位医生“不友善”的态度。
“还有,等一下医生如果来了,你不要又威胁人家。”
“我哪有威胁他?”
郁曦晨斜倪雷钧一眼,又道:“是是,你是没有威胁他,你只是“警告”他在两个礼拜内让你伤好出院罢了。”
“那是“通知”,不是警告。”雷钧莞尔道,事实上,他倒是有“暗示”过梁志信要“专心看病”,不要满脑子只想着“如何约人看电影”!
“在我看来,就是警告。”郁曦晨结论道,并像个老妈子似地赶紧收拾已被弄乱的病房,否则等医生来巡房时,一定又有话说了。
看着郁曦晨在房里穿来走去的忙碌身影,雷均不自觉地定住了目光,紧揪着她瞧,直到一阵惊逃诏地的哀嚎声传来。
“哎哟喂啊,想害死我啊!”
当郁曦晨打开病房时,立即看到那位三O二号房的老伯正四脚朝天地摔在雷钧的房门口,呼天喊地,叶美萱则惊恐地杵在一旁,仓皇失措。
“怎么回事?”郁曦晨皱着眉快步上前去。
“因为……”
“你这个护士真是要不得,心肠真坏,只不过是要求帮忙扶我过去打个电话,就故意把我推倒在地……”老伯先声夺人,仍赖坐在地上不肯起来。
“不是这样的……”叶美萱着急地看了眼几位好奇的围观者。
“你根本跟我有仇,想谋财害命!没错,上次就是你害我拉肚子的……”老伯努力再哀嚎个两句,只为博取包多的同情。
“老伯,你讲话真夸张,有那么离谱吗?”曦晨有点生气了,这位老伯实在是很不讲理,难怪叶美萱最怕碰上他。“你能不能安静一点说话,会吵到其他病人的。
“你们这些女孩子,到底懂不懂得敬老尊贤?我都已经被摔在地上了……”
看着仍不肯善罢甘休的老伯,以及越来越多的围观者,为了息事宁人,叶美萱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扶起老伯。
“不必扶他。”易非贤突然出现在叶美萱身后,并且不悦地拉开叶美萱的手,让那位好不容易获得一丝丝“同情”的老伯,再度被人“遗弃”。
“啊——”这突来的状况,令叶美萱一时惊慌失措。
“喂,你们这是什么态度?我只不过是希望有个人扶我过去打电话,有这么难吗?”那位三O二号房的老伯气急败坏地对着在场所有人叫道。
“答对了,就是这么难。”易非贤以极度“彬彬有礼”的语气冷嘲道。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态度过于冷静自持,郁曦晨真会以为他就要用目光杀死这位老伯了。
“这样吧,我扶你过去可好?”易非贤眼神锐利地盯着眼前顽固的老头。
“不必,我就是要她扶。”老伯硬是指名叶美萱。
“这位老伯,我是看在你有点年纪又受了伤的分上,才愿意勉强扶你过去,你不要逼我用另一个更快的方法“送”你过去,保证不需要任何人扶。”
虽然是威胁兼恐吓,但易非贤的语气却异常冷静。“还有,刚才你会摔在地上的前因后果,我可是“不小心”看得一清二楚。”
“你……你这小子,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胡说八道?”易非贤以他占优势的身高,逐渐逼近,冷吓道:“不要以为没有第三者知道你刚才对这位小堡士做了什么?”
“他对美萱做了什么?”郁曦晨睁大了眼。
“你要我说?”易非贤尊重地询问叶美萱。
顿时,叶美萱胀红了脸。她飞快地摇摇头,只想赶快结束这场由她引起的纠纷,毕竟,从四面八方对她投来的“关爱”眼神越来越多了。
易非贤绅士地微微领首,然后转向老头,笑里藏刀地说:“现在,给你两条路选择:第一,拖着你这条受了伤但还算完整的腿自动滚蛋:第二,我直接“送”你过去打电话,让你另一条没受伤的腿也加入包扎的行列。”
惧于易非贤慑人的气势,三O二号房老头还算“识相”地准备走人兼退场。
“好,你们这些恶势力的帮派份子,给我记住,我要不去警察局告你们一状,我誓不为人。”临走前,他仍不忘楼下狠话。
“誓不为人?”易非贤嘲讽道。“想不到老伯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加入畜牲的行列。不过别担心,就我所知,畜牲的名额现在还满多的,像你这种有颜“色”的“狼”,想加入它们应该不会太难。”
看着老头悻悻然离去的背影,倘忍不住又“好心”地提醒了句:“另外,如果你还想保住你的手,我劝你还是戒掉手痒的坏习惯,否则下次出了更大的“意外”,不要怪我没有警告过你。”
“那位老伯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曦晨问道,但从刚才易非贤的话中,她几乎已经可以猜到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啦!”叶美萱窘道。
“没想到咱们最君子风范的易非贤,竟然会威胁别人?我可是大开眼界了。”
出乎意料之外地,雷钧不知何时已自行下床,正靠在病房门口,显然刚看完一场懊戏。
“雷钧?你怎么下床了?”曦晨吃惊道,迅速地走上前扶住他。
“我是来寻找我那位多管闲事、一听到风吹草动就丢下病人跑出来看热闹的看护。”雷钧损她。
“我哪有!”曦晨抗议道,随即想起雷钧勉强下床的事。“你这样乱动,小心伤口裂开……”她一边扶着他,一边倾检视他腰上的伤口。
老天,他可真重!
而且十分高大!她在心里附和道;躺在病床上的他已经够给人压迫感了,如今,两人第一次并站一起,她才真真切切地发现——他比她想像中高硕许多。
“这点伤死不了人的。”雷钧虽然若无其事地耸着肩,但从他薄肮满布的额头上,可看出他花了很大的劲儿才独自走到门边。
“不行,你必须回去躺着。”曦晨强迫他搭着她的肩。
“这是命令?”雷钧好笑地挑高眉毛。
曦晨不妥协地抬高了下巴。“对,这是命令,我现在命——令——你回去躺着。”
“看到没?”被郁曦晨扶进病房的同时,雷钧以怀疑的眼光转向一旁似笑非笑的易非贤,抱怨道:“真不知是谁找来这位独裁看护的,要是被我查出来,一定给他好看!”
“到时候你可能会感激他都来不及。”易非贤仍是一派斯文风范。
“最好如此。”雷钧挥挥手,认命地搭着郁曦晨的肩踱回房里。
待两人进房后,叶美萱不由得叹道:“他看起来好可怕哦!真是佩服曦晨的勇气,要是我早就被吓死了……”
“看得出来。”
突然意识到不该在易非贤面前“批评”雷钧,叶美萱连忙澄清道:“其实他也不是可怕啦……只是有点……”困窘于易非贤的目光,叶美萱赶紧转移话题。
“呢……刚才真是谢谢你。”
“那老头常常对你毛手毛脚吗?”易非贤微蹙着眉,刚才若非亲眼所见,他还真不敢相信会有病人胆大到公然吃护士的豆腐。
“没……没有,他以前只是喜欢耍得我团团转而已……我也没想到他今天会突然有这种举动……”叶美萱窘呢道,忍不住想起刚才三O二号房老头乘机模她胸部的恶心感。“算……算了,反正他也快出院,再忍耐一阵子就行了。”
“不过——”易非贤扯了扯嘴角道:“你刚才反射性的那一拳,还真是快、狠、准,力道十足。”
“我只是吓了一跳,不小心把他“推开”……”叶美萱的脸更红了,没想到一切的细节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以后像这种事情,能防就尽量防着点,女孩子要懂得保护自己。”易非贤语重心长地说道。
被一位外表斯文的“黑道份子”关心,感觉有点奇特。
“嗯,总之,还是要再谢谢你。”叶美萱的心不自觉地飞快跳动着。“啊,你的伤……好点了吗?”
“我每逃诩来换药,你还问我这个问题?”易非贤失笑道,这个护士怎么有时感觉傻呼呼的?
“说得也是。”叶美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你今天换药了吗?”
“你说呢?”
两人相视而笑,一股异样的情怀在两人之间流窜。
“很好,复原的情况非常良好。”
“废话,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我又不是被吓大的。”
“这种事没什么好骄傲的。”曦晨翻了翻白眼说,顺手替雷钧拉好被子。
“再过几天他就可以下床走动了,到时——”
“我已经下床走动过了。”雷钧意态阑珊地说。
“那是你运气好,没牵动到伤口。”曦晨指出。“然后呢?”她转向一旁的年轻医生梁志信问道。
梁志信推了推金框眼镜,看了眼一直盯他的雷钧,才回答道:“如果没有意外,雷先生应该可以提早出院,回家休养,只要定时回医院换药即可。”
““提早”是指多早?”雷钧两手交枕脑后,沈声问道。
“两……两个礼拜内应该没问题。”梁志信道。
“你又要胁医生了?”郁曦晨不可置信,雷钧的态度实在不是一个病人该有的。“梁医师,你不要受他影响,如果他不能出院,你也不用顺着他的意思说话。”
她表明了替梁志信撑腰。
“不会的,如果雷先生的情况不允许,我们也不会硬让他出院的。”梁志信虽然对郁曦晨如此保证,但其实自从这群黑道份子“入驻”医院后,院方也承受了极大的压力——大家都迫不及待地希望他们赶紧出院。
“原来——你这么舍不得我出院?”雷钧揶揄道。“怕没了工作吗?”
被他一激,曦晨脸上立刻闪过愠色,但很快地,她就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露出那抹一惯的“职业化”微笑,慢条斯理地说:“我是怕你提早出院有了个万一,会破坏梁医师的名誉。”
“医院方面已经动用最好的资源替雷先生治疗,不会有“万一”的。”完全听不出郁曦晨和雷钧之间的“口舌之战”,梁志信仍认真地对郁曦晨解释。
其实说穿了,医院方面会对雷钧他们“特别注意”,实际原因也是希望他们越早离开医院越好。
“我看医院方面大概是巴不得我们赶快出院吧!”
当!被说中了!梁志信顿时有些心虚。“没……没这回事……”
“这么说,你们很“欢迎”喽?巴不得我们多受伤?”
梁志信的脸都绿了。
“雷钧!”曦晨终于忍不住叫道。
“我的耳朵没受伤,不用叫这么大声。”雷钧故意掏了掏耳朵。
“请你表现出对医师的基本尊重。”曦晨两手插腰,态度十分认真。
“我一向很尊重医师的意见。”雷钧点点头,并煞有介事地问道:“我有不尊重你吗?”
“没……没有。”梁志信为难地看着眼前“一触即发”的两人。
“你这种态度,谁敢说有?”她确信雷钧是故意刁难梁志信。
“我既没吼又没叫,更没有拿枪指着他的头,有什么不敢说的?”雷钧气定神闲地说。
她开始觉得他不可理喻!
“还是——你真有什么事是不敢说的?”雷钧又问。
当!又被说中了!梁志信偷瞄了曦晨一眼,表情昭然若揭。
“我知道,你想约她去看电影。”雷钧一脸不怀好意地说,眼前这位梁志信医师看起来颇没“自信”。
曦晨警告似地瞪了雷钧一眼——她好不容易才委婉地拒绝了梁志信,他又硬要把事情挑出来。
“呃……可以吗?”梁志信望着她,眼中显然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当然不可以。”雷钧再度插话,嘴角有抹坏坏的笑容。
“雷钧!”她真会被他气死。
“你晚上不是都有事?”雷钧指出。
“我晚上确实有事,但至于我要不要和梁医师去看电影,那又是另一回事,你不用替我操心作主。”她言明。奇怪,雷钧在兄弟面前向来不多话,怎么这会儿意见变得这么多?冷肃的形象全走了样!
虽然不明白曦晨何以会同雷钧吵起来,但听到她的这席话,梁志信突然觉得信心大增:“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去看“铁达尼号”,听其他护士都说这部片很好看的。”梁志信终于提出具体的邀约计划。
“就是那艘第一次出航就挂掉、逊毙到家的沈船故事嘛!”雷钧插话道。
“约会挑这种片子会“发生悲剧”的。”
“是吗?”梁志信推推眼镜,觉得雷钧的话好像也满有道理的。“那么,“爱在心里口难开”好了,听说也很不错。”
““爱在心里口难开”?你是指你自己现在的写照吗?”雷钧又道。“一个神经质怪男人的故事。”
“雷钧——”曦晨终于受不了,他好吵!
“这部电影本来就是讲一个每天神经兮兮的怪男人的故事。”雷钧表明道。
“你倒是知道得满清楚的,想必是常常约女孩子去看电影吧!”曦晨不甘示弱,心里直觉想到梦妈妈店里的那一大票女孩子——尤其是露露。
“我吃饱撑着才会约女孩子看电影。”雷钧哼道,他可没这种“闲情逸致”。
“对不起,两位……”
“抱歉,我可没有指你“吃饱撑着”的意思,你别误会。”雷钧对一旁陷入尴尬境地的梁志信解释,但从他带笑的眼中,完全看不出一点诚意。
“没关系。”面对两人越来越对峙的怪异气氛,梁忠信只想早点月兑身。“我还要去隔壁房看看,至于看电影的事……就等下次好了。”说完,梁志信有所顾忌地看了雷钧一眼,即匆匆夺门而出。
“你真恶劣,竟然威胁医生。”曦晨皱着眉,两手插腰。
“我只是“补充说明”,为什么你老是认为我在威胁他?”雷钧扬高眉。
“你的态度完全不具说服力。”
“至少我帮你拒绝掉他了。”
“我看你是吃饱撑着没事做。”
“就算是吧,谁叫你把我唯一的“娱乐”给“驱逐出境”了,所以我才会这么没事做。”雷钧气定神闲地说。
“聚赌不能算是娱乐。”她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他“抬杠”?
“那算是什么?”
“算是——”郁曦晨颇佳,看了眼雷钧,才不情愿地丢下一句:““不良病人”的“不良娱乐”。”
“你瞧,就算“不良”,总也还算是个“娱乐”。”雷钧得意地结论道,并且满意地看着他赢占上风的战利品——曦晨的耳根子已经彻底窘红到底。
这回合,就算是他略胜一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