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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计擒将军 第七章

作者:裘梦

一大早起来,安若兰就感觉官驿处处充满了诡异,不,正确的说,是官驿里的人个个古里古怪的。

路过回廊时,一眼看到正在乘凉纳闲的四九,一把抓了过来,“他们看我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古怪?”不搞清楚她会抓狂。

他脑袋缩了缩,很小声的对她说:“爷昨晚留在您的房间没回去,大家都知道了。”

“他们怎么知道的?”她危险的眯眼瞅着明显想钻到地洞去的小侍童。

他心虚的低头,“我、我……我不小心说溜嘴的。”

不小心?安若兰压根就不信,依她看明明就是他故意说的,这小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李大郡主不顺眼,很早以前就频频对她“晓以大义”,外带加油添醋的挑拨离间,惟恐她跟李大小姐建立良好的手帕情谊。

“我只是好奇,四九,到底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她的眼神告诉四九不说实话就死定了,他马上识趣决定坦白,“我听在王府工作的朋友说过郡主的脾气很不好,经常打骂下人。”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此定理无论在何时何地都是至理名言啊!闹了半天,这小子也是为了自己未来的切身利益才如此不遗余力。

她眯眼看着他,似笑非笑道:“你怎么就不想想,万一我也是对下人不好的人呢?”

他嘿嘿一笑,“您一看就知道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尽避对此,他也十分的质疑,但现在保命要紧。

她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虽然你很会拍马屁,但是——”她脸色蓦地一沉,直接揪住他的耳朵,一字一顿的说:“但是这次不可以姑息你,因为关系到我的名声。”

“痛啊,姑娘您力小些!”四九痛得哇哇大叫。

“力道太小,我怕你不长记性哦!”

“长了长了……”他忙不迭的声明。

“所以呢?”她故意拖长了声。

四九立刻指天发誓,掷地有声的说:“我会去向大家解释,爷是在您的房间休息,但您整夜游荡在花园里看星星。”谁信啊!

“这种说法我都不信,你以为还有谁会信?”她手上立即加大力道,满意的看到四九皱紧眉头。

“爷虽然睡在您的房间,可是我也在里面。”最后他苦着脸说出这个令她满意的答案。

犹豫了下,他又补了一句,“那我待在房里干什么?”

安若兰想都没想,一指头就戳向他的额头。

“真笨,不会自己想,你怎么当人跟班的!”鄙视这样当跟班的,头脑一点儿都不灵活。

他委屈的揉着额头,咕哝道:“爷从小版诉我做人要诚实。”

她杏眼一瞪,“难道他都没告诉你,做人要懂得变通吗?”

可是他这次一点儿都不想变通,但这话四九不敢讲出来。

她转身准备离开,突然想到一件事,又转过身来,“你家主子真是奇怪。”

四九满脸的问号。

“我只是让他在屋里休息一下,他怎么能睡到现在日上三竿还不起来呢?”害得官驿谣言四起,蜚短流长满天飞,让她也成了绯闻女主角。

唉!真是不得不叹气。为什么无论她人到哪里,绯闻总是会如影随形呢?而且还老是离不开三角恋之类的戏码,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红颜祸水?

“明明是您不让人吵爷休息的啊!”四九终于逮到光明正大抱怨的机会了。

安若兰抿了抿唇,没出声。看着他憔悴的面容,她纵使是铁石心肠也无法无动于衷,更何况她根本就不是。

再说,既然决定要赖上那家伙一辈子,他的健康就是她的幸福,她这么做无可厚非,所以,她看着四九缓缓露出一抹阴恻恻的笑。

“是爷吩咐不让人叫他的。”他急忙改口。

她满意的点头微笑,“这样做跟班才有前途嘛,好好努力。”

“前途?”他很好奇,“我的前途会是什么?”

模了模下巴,安若兰故作思索的沉吟了片刻,“你就把当穆家总管位置当奋斗目标吧!”

“总管?”四九抖了下,“我看还是不要了吧!”老总管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会先灭了他。

“没志气。”

“我觉得平平安安就好了。”他的笑容显得有几许腼腆。

听到他那质朴的愿望,她却笑了,那笑容就像月夜盛开的曼花,炫烂而美丽。

他张大嘴巴,愣了好半天,最后才结结巴巴的说:“好好……美哦!”

她才想笑他的傻样,就听到一阵焦急的呼唤声。

“兰儿,你在哪儿?”

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他们看到神色慌张的穆天波出现在回廊上。

“我在这儿啊!什么事?”

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感受到她熨烫的体温,他一颗悬挂的心始放回原位。“你没事就好。”

安若兰眸中闪过一抹感动。原来这男人以为她又不见了呢!伸手悄悄环上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像保证一样轻轻的说:“我以后不会再不告而别的。”

“将军——”

必廊上的李绮珠震惊的看着搂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光天化日之下,在下人面前,他们居然搂在一起!

安若兰神色如常的朝她打招呼,“妹妹好啊!”

“你们……”李绮珠无法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意思。这太不知羞耻了!

穆天波松开怀里的人,改握住她的柔荑,语气轻淡的道:“我们很好,谢谢姑娘关心。”

李绮珠悄悄握紧拳头。她不是关心,她是嫉妒、是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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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若兰目瞪口呆地看着李绮珠,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来,她就用匕首划伤她自己的胳膊。

血从伤口流出来,很快就浸染一大片,那鲜红的颜色看在眼里,格外的惊心动魄。

“你为什么伤我?”

面对李绮珠的质问,安若兰好不惊讶。她伤的?一道灵光闪过脑际,她陡然明白李绮珠今天约她来的目的——诬陷!

“我没想到你这么爱他。”她不得不叹服,手段真激烈。

“我从十五岁开始就准备当他的新娘。”李绮珠的目光变得迷离起来。

十五岁?果然立志要趁早,她现在十八岁才爱上人是不是已经落后了呢?安若兰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可是,就算你这样损伤自己的身体,又能得到什么呢?”她不明白用这种手段得到的,还能称为是爱吗?

李绮珠得意的笑了笑,“因为我父亲已经向皇上要求赐婚,而你,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就刺伤了我。”

她恍然大悟,眼睛眨了眨,“皇上要赐婚?”古代就这点不好,皇权大于一切,她就这样认输,拱手相让?

“对呀,而且他最讨厌恶毒的女人。”

“你在说自己吗?”安若兰好不讶异的望着她。

李绮珠的笑容为之一僵。

安若兰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匕首上,不动声色地道:“你以一个郡主的高贵身分,跟我一介平民百姓争一个男人,如果失败,是不是很没面子?”她想李绮珠的爱是很复杂的,颜面因素只怕也占得不轻。

李绮珠的脸色有些发青,“我不会输。”

她明白的点点头。她猜对了,不承认也没关系。

“既然妹妹己经放了血,我不做点什么,也觉得挺过意不去的——”她慢吞吞的说着,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接下来却飞坑卺去那把泛着寒光的锋利匕首。

“你干什么?”事出突然,李绮珠吓了一跳,本能的伸手去抢。

时间突然停住,李绮珠傻眼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匕首刺入安若兰的左肋之下,而自己的手正抓在刀柄之上。

痛,真的好痛!安若兰痛苦的蹙紧眉头,咬着牙没出声。苦肉计嘛,大家都能使,就看谁更能豁得出去。

李绮珠从来没有想过情况会演变成这样。

安若兰也没想到事情就这么巧,无巧不成书啊!这一幕就让此时进门的穆天波看到了。

“这不关李家妹妹的事。”她抢先出声。正所谓假作真时真亦假,她相信绝对没人相信她的说词。

“你不用替她掩饰,我都看到了。”他以极快的速度帮她点穴止血,看到伤口深度眉头不由得紧锁。

丙然穆天波说的话跟她想的一样,而且脸色更是黑得难看,这让安若兰开始替李绮珠担心了。

“我把话挑明了吧,你是郡主就该注意自己的身分,不要再做出有伤体面的事。今天的事我不追究,也请郡主好自为之。”

李绮珠面色如士的看着他,“真的不是我。”

“我一直不张扬你的身分是怕给你难堪,可是,郡主时至今日所做的,已经让我不得不挑明一切。”

“她明明早就知道我是郡主。”她不服气。

“我告诉她的。”

明明是四九泄露的嘛,这人真是的。肋下传来的疼痛让安若兰有些后悔自己下手过重,心想人要是铁做的就好了,至少不会这么痛。

“我父王已经向皇上要求赐婚了,我会是你的新娘。”

穆天波冷冷的睇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的伸手抱起安若兰,让毫无心理防备的人叫了出来,“你抱我干什么?”

“回去包扎伤口。”

她受伤的又不是腿,不过,瞄过他冷寒的脸色,她非常明智的没唱反调。

人嘛,不会看眼神会吃苦头的。

“穆天波,你怎么可以如此对我……”身后传来李绮珠不甘的质问。

不过,没有人回答她。

落花有意逐流水,怎奈流水却无心恋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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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出去。”

“你的伤口必须包扎。”他态度很坚决。

“你快出去。”安若兰的态度比他更坚决。

四九立于门外长廊下不禁望天兴叹。他们究竟还要争执多久?如果安姑娘的伤真的很严重的话,这段时间拖下来早死透了吧!

屋内的两人依旧僵持不下,安若兰缩在床角死也不肯让他为自己包扎,而穆天波站在床边继续自己的坚持。

“伤在肋下,我可以自己包的。”这男人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绝对不让步。

“我只是担心你。”

“谢谢关心,但是自己能力所及的事,就不劳烦将军贵手了。

懊意心领,春光绝对不外泄。她又不是笨瓜,在古代女子就算只被男人看到一截手臂,也是要对方负责的,即使唐朝民风开放些,但要是让他包扎,被看到的就绝不是手臂,会连她最后一条退路都给封死。

她必须承认今天被李绮珠的话打击到了。万一人家皇帝老子一高兴给他们赐了婚,她不成了见不得光的情人?不是明媒正娶的老婆,她干什么要便宜不相干的外人?

等等,她杏目微睁的看着他。难道这男人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现在才无论如何也要看到她宽衣解带后的无限春光?

这、这太恶劣了吧。

他置之死地而后生,可她咧,不就死无葬身之地。她坚决不当人小老婆的,而且惹毛了她,她搞不好会谋害正室,那可成了真正蛇蝎美人。

咦!

她好像又隐隐约约听到空中传来一道熟悉的叫声,“蛇——美人!”那群家伙不敢明目张胆叫她蛇蝎美人,便把中间那个字拖成长音,她心知肚明,而她一点儿也不想有一天名副其实。

“你真的不让包?”他眉头紧锁。

“比真金还真。”

“好吧!”

安若兰一口气还没吞回肚子里,穆天波就动手了。

“你——”坏人,居然点她穴,啊啊,气死她了!如今可真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

“得罪了。”他带着几分歉意说。

知道得罪还做,他是坏人,真金不怕火炼的坏人。

太过分了,这太过分了!他点穴怎么不点她睡穴,就这么让她意志清晰的看着自己被人扒光光,那还真不是普通的煎熬,就算剥她衣服的是她爱的人也不成。

因为时间拖得过久,血液凝固跟衣物黏在一起,穆天波用棉布沾水慢慢的将衣服掀起,清洗伤口,上药,最后包扎。

这期间,安若兰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发现他还算君子,除了伤口,不该看的地方,例如她的上围,倒是没有多看。

不过,却也让她心理有些不平衡。为什么不看,她身材不好吗?还是吸引力不够大?

在她胡思乱想的当口,他以极快的速度包扎完毕,头也不抬的将被单披到她身上,没想到手无意中滑过她高耸的玉峰,顿时两个人都有些战栗。

四目相对,时间彷佛在这一刻静止,天地之间似乎就只剩他们两个人。

被单披在她身上,雪白的双肩于外,无意中增添许多魅惑的味道,穆天波顿感有些口干舌燥,急忙将目光移向别处。

她惊奇的发现他的耳垂红了。原来这男人也很害羞的,这让她心里大为平衡,要是只有她一个人发窘.就太没面子了。

穆天波伸手解开她的穴道,马上离床三尺,压抑着自己翻腾的,怕亵渎了她。

“现在可以走了吧,我的伤口也如你愿的给包好了。”最后一条退路被封死了,好吧!李家郡主,咱们就看鹿死谁手了。

“抱歉!”

听着他低声的赔礼,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想做的都做了才说这种话,真是太没诚意了。

“我会负责的。”

瞧吧,还是让她猜着了。安若兰将头转向里面,怕自己不小心看到某人奸计得逞的嘴脸时,有想吼人的冲动。

淑女,淑女!为什么自从遇到这个男人,她连假装淑女都很困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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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静夜如墨,一条黑影如风一般掠入官驿之内。

庭院一角,黑暗中传出轻微的人语,为这寂静的夜增添了几丝诡谲的气氛。

“这东西真的有效?”

“这是苗疆特制的离心散,从来没有失手过。”

“这件事情办成了,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兑现。”

“卑职这就去了。”

“去吧!”

月亮闪出厚厚的云层,偷偷泻下一道银白的月光,落在从树下走出的人脸上,美丽一如月光的女子,眼中却充满着无边的妒火与恨意。

李绮珠握紧了手中的瓷瓶,用力抿了下唇。她一定要成为他的妻子,不计代价,不计后果。

她的身影消失在庭院之中,而一墙之隔的小巷之内,两个人从暗处走出来。

月亮钻出乌云,流泄一地的芳华,落在那白衣少妇的身上,使她看来就像月宫翩翩而降的仙子般圣洁。

秀气的眉峰轻蹙,就像拢住三山的云岚,少妇的表情带了几许困惑,“离心散是什么?”

与黑夜同色的玄衣劲装,让一脸冷傲的男子看起来更加的难以亲近,但是他看着妻子的目光中却有着一抹罕见的温柔。

“毒药。”

“呀,他们要害人?”少妇惊讶的掩口轻呼。

男子无言的默认。

少妇偏了偏头,动作显得很可爱,“然,我很想看看呢!”

他轻轻的点了下头,“我们进去。”

少妇笑逐颜开,就像百花瞬间开放,光彩夺目,“有个神捕老公真好,可以住辟驿。”

曲悠然冷肃的表情因她的话而微微一暖,眸中闪过一抹几不可察的笑意。雅儿总是这样迷糊又可爱。

于是当夜,这处官驿住进名闻天下的御封神捕曲悠然和他的妻子风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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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早起太累了啊!安若兰睡眼惺松的坐在饭桌前,茫然看着桌上的一碗豆花汤,等等,豆花汤?

她忍不住揉了揉眼。平时桌上摆的至少也是三五样小菜,今天怎么就只有一碗豆花汤,看成色还不像出自官驿厨子的手艺。

“今天——”

“厨房出了点事。”明白她的疑惑,穆天波直截了当的给了答案。

“出什么事了?”

“被烧了。”

“失火?”难怪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有些嘈杂呢,不过他的表情为什么这么奇怪呢?“为什么失火?”她想原因一定很特别。

说到这个,他就忍不住想笑,“是曲神捕的妻子做饭不小心引起的。”这位大神捕自从娶了这位好厨艺,却每进厨房必酿灾的妻子后,名声比以往更响亮了。

做饭引起火灾?

安若头的思绪不由得飘得老远。死党风雅也总是这样子,凡跟火接近一定会酿成或大或小的灾难来,但她本人却对做饭依旧是痴心不改,誓不回头。

“在想什么?”她的眼神好伤感,到底想到什么人?

勉强的扯了扯脸皮,她终是没能笑出来。想见风雅她们除非是奇迹出现了,她们一定想不到她回到千年前的时代。

“没什么,我饿了。”

明知她是转移话题,穆天波什么也没说。他看得出她在思念某人,但她不愿说,他也就不问。

“穆兄,好久不见。”

看到曲悠然从门口走入,他急忙笑着起身,“曲兄别来无恙。”

“失礼了。”

穆天波明白他的意思,摇头道:“哪里话,嫂夫人只是不小心,再说早点已经从街上买回来了嘛,对了,嫂夫人呢?”

“雅儿。”曲悠然微微侧身,朝外唤了声。

穆天波为之失笑。原来她是担心被责骂。

“对不起啊,我不是有心的。”

安若兰的眼睛瞬间睁大。好熟悉的道歉口吻,猛地跳起来回头去看——

“迷糊风雅!”

“啊!”被人突然抱住的风雅先是一惊,看清楚人后亦笑如春花,“蛇——美人!”

饱相叫着彼此熟悉的外号,久别重逢的两人喜不自胜。

“我真是太开心了,可以在这里见到你。”安若兰简直以为自己在作梦。

“我也是。”风雅用力抱了她一下。

“啊,痛!”

“怎么了怎么了……”风雅急忙松开她,检查她的身体。

“一点儿小伤,不碍事的。”

“你快坐下吧,看起来目前只有你的情况最惨呢!”

“我的情况?”安若兰不确定的眨着眼。会不会她理解错误?

“对呀!”风雅点头,“我见过的几个人,都很幸福,只有你受了伤。”

“几个人!”她再次跳起来。

“柔在京城——”

“暴力财女温柔也在?”安若兰惊呼。

风雅把她按回椅子上,“我话还没讲完,你坐好。”

“我坐好,你快讲嘛。”

一旁的穆天波突然有些吃味。相处这么久,从来也没有见她像今天这样失控、激动过,感觉就像不被重视一样。

“我们以前闲聊时不是说过,有可能的话将来建一座属于大家的伊园,好让我们聚会用,所以在遇到我之后,柔就在京城开了家叫伊园的客栈。”

安若兰这次没有打断风雅慢吞吞的讲述,很有耐心的往下听。

“然后在京城,我们果然遇到了纳兰和梦蝶——”

“纳兰女侠跟结婚狂!”安若兰终于忍不住又出了声。

“对呀,还有哦……”

“还有?”安若兰这下跳起来,“总不会那么巧,我们都过来了吧!”这简直太离谱了,她们是相约野餐,又不是相约穿越时空!

摇摇头,风雅带点失望的说:“没了,只有四个人了,我掉的时候,明明有听到小霜的叫声嘛,真奇怪……”

安若兰怔怔的坐回椅子。

风雅坐在她旁边看着她。

穆天波看了一眼曲悠然,后者漠然盯着手中的剑,压根没看那两个有点神经兮兮的女人。

“风雅,掐我一下,我不是在作梦吧?”半晌后,她捉住死党的手说了这么一句。

风雅咯咯笑道:“肯定不是梦,我是活人耶!”

安若兰猛地一把抱住她,大笑,“我太幸福了啊!”

穆天波脸色微微发黑。她怎么从来没冲着他这样开怀大笑过,而且即使曲夫人是女人,她也热情过度了吧!

“节哀顺变。”

咦!穆天波诧异的看向曲悠然。他说什么?

“你的地位还会往后降。”这次曲悠然明确给了答案。

惫降?穆天波心头火遽起。

曲悠然像有通天眼一样,头也不抬的说:“到了京城,你的地位会一落千丈。”

“为什么?”

“那里有她的朋友在等她。”

“我不上京了。”

蓦地所有人都望着他,他吃错什么药了,要抗旨?

“我要上京。”安若兰很坚持的表示。她要见温柔,她想死她了。

“我会向皇上递摺子。”他也很坚决。

曲悠然在一边默默叹息。照以往的经验,最后胜利的通常会是女方。

“我们要嘛一起上京,要嘛就分道扬镰!”她很干脆的给他选择。

盯着她半晌,穆天波最后闭了下眼,无奈的低头,“上京。”

“我爱死你了。”这句话月兑口就从她的嘴里飞出来。

穆天波所有的不满在听到这句话后都飞到九霄云外。

曲悠然无声的摇头。看吧,结果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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