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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错人 第四章

作者:沈韦

笔甫朔带着四名护卫与刘总管自平阳城众人共享的水井打水上来,以银针检查水里是否含毒。当银针拿上来时,果不其然——发现浸入水中的那一段变黑了……

刘总管与四名护卫见状不禁倒抽了口气,心里想的皆是——倘若井里被下的是致人于死的毒物,那么今日平阳城将尸横遍野,而不是众人闹肚疼而已!他们不知下毒之人目的为何,可已义愤填膺,恨不得将下毒之人抓到跟前,狠狠地教训一顿。

“一人留下来守着这口井,别再让其它居民取用,我们分头去检查城内的井。”皇甫朔沉着脸,命一名守卫留下,和刘总管等人分头行动。

“是。”刘总管等人遵命,分头散开来行动。

笔甫朔对恶意下毒之人深恶痛绝,他浑身蓄满怒焰,跨大步走了一段路后,站在城中看着痛苦徐行的居民。他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连做几个深呼息,让自己以“唐门”的角度去思考这整件事

“唐门”一定知道堂玄星解得了“穿肠破肚”的毒,然后呢?他们是想让堂玄星手忙脚乱,或是考验她对各种毒物的熟悉度?

不管“唐门”打着什么主意,皇甫朔猜想事情不会到此就结束,“唐门”后头定还有更阴狠毒辣的计划直扑而来,他得想办法阻止“唐门”,不让无辜的平阳城居民再次受害。

下毒的人一定还留在城里,等着看结果,但究竟藏身于何处呢?

笔甫朔思考着每种可能性,抽丝剥茧以便将人自暗处揪出来。

正当他立在街心沉思时,忽地,位于右侧的“隆升酒楼”二楼有一个暗色身影晃动,紧接着,染有毒液的金针如雨般朝他射来。

笔甫朔身手灵敏地顺手抓起包子铺垂挂的布幡招牌,双手伶俐地耍弄,将一根根对他射下的金针如数盛接住,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回赠给在酒楼二楼的偷袭者。

金针凌厉射回,藏身于“隆升酒楼”二楼的攻击者步伐凌乱,闪得狼狈。由于武功不如皇甫朔,没办法全身而退,因此自食恶果地中了数枚金针,惊惧于金针的毒性,连忙自怀中掏出解药服下。

下方的皇甫朔趁他忙着服药的短暂时间,纵身跃上“隆升酒楼”二楼,以手中的布幡做为兵器,避免直接接触,攻击暗箭伤人者。

因为城里众多人都中了毒,所以今日“隆升酒楼”的生意清淡,他们俩的打斗并未波及到其它人,而楼下的掌柜与小二哥听见上方传来打斗声,聪明的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未跑上来一探究竟,以免无辜受到波及。

笔甫朔动作迅速得让人惊骇,面对皇甫朔的反击,攻击者闪得更加狼狈,急忙忙自袖中送出多只色彩鲜艳的毒蛇咬向皇甫朔。

掌握在皇甫朔手中的布幡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如一条巨蟒,将吐着舌信、张狂的鲜艳小蛇吞入月复中,复又吐出回赠给攻击者。

鲜艳的小蛇受到布幡的搅动,遭到激怒,被送出时早不认得主子,锐利的尖牙张嘴即咬。

饱击者来不及防备,被自个儿养的毒蛇咬个正着,尖锐的牙尖送出毒液,如火般灼烧的剧痛使攻击者无法承受,哀声痛叫。他忍着痛楚急忙想逃离,却被皇甫朔顺手抄起的花生米点中了穴道,无法动弹。

为免这几只毒蛇再咬伤其它人,皇甫朔又以花生米为兵器,以强劲的内力打出,让四下逃窜的毒蛇当场毙命,无法再作恶。

“是‘唐门’门主派你来的?”皇甫朔声音紧绷,厉声质问。

饱击者熬着一波波的痛楚,咬紧牙关,坚持不肯说。

“看来你是没有吐实的打算了。”皇甫朔居高临下,睨着痛苦不堪的男人。

“没错……要杀要剐随便你……”男人硬着脾气,因承受剧痛使得声音颤抖。

“我不会动手杀你,你的确可以选择什么都不说,而我所要做的,就是张大眼看你如何死在自己手上。”皇甫朔找了张椅子,悠闲地坐下。他没忘了城里有多少人因男人下的毒而陷入痛苦之中,是以丝毫不同情中了毒的男人。

“你……你这样算什么英雄好汉?”男人痛得怒骂出声。

“我从没说过自己是英雄好汉,况且,你会有现在这种下场,该怪自己不是吗?毕竟那几条毒蛇可不是我养的。”皇甫朔口吻悠哉,仿佛正和他讨论今日的好天气。

躲在一楼的掌柜与小二哥听见二楼不再传来打斗声,小二哥在掌柜的要求下,揣着胆子,双腿颤抖,步履维艰地走上楼查探。

“小二哥,帮我沏壶西湖龙井来。”皇甫朔头也不回地朗声道。

“原来是皇甫庄主!丙然由您出手,再恶的恶徒也无法作怪。我这就马上去沏茶来!”小二哥见先前在楼上打斗的人是皇甫朔,又见有一名男子痛苦难耐地倒在地上,立即意会发生了何事。

“劳烦你了,小二哥。”

倒在地上的男子听见皇甫朔要喝茶,嘴角悄悄浮现一抹得意的笑容,他等不及想看皇甫朔中了“穿肠破肚”的模样!

“我知道你在城里的水井里头下了‘穿肠肚破’,不过你恐怕不晓得,‘隆升酒楼’有自个儿专用的水井,所以掌柜的与小二哥才能安然无恙,继续开门做生意。”皇甫朔要他别得意得太早。

闻言,男子感到挫败不已,情绪一波动,毒液加速流窜,也加深了身体的痛楚,整张脸开始发黑。

笔甫朔冷眼望着男人发黑的脸庞,男人在城中下毒的作为害苦了众人,因此他打从心里认为男人死不足惜。

一波波教人难以忍受的痛苦朝男人袭来,任他牙关咬得再紧,也无法承受。

“‘唐门’弟子的骨头颇硬,就不晓得你死了之后,你的门主是会派人将任务失败的你厚葬,抑或是任由你曝尸荒野呢?”皇甫朔说着风凉话,一字字狠厉地刺向男人再也无法承受的心房。

“你没能交出活生生的墨蟾蜍惹恼了门主,再加上‘门’出现,从中作梗,你们的作为皆羞辱了本门,门主要让你们知道我‘唐门’非泛泛之辈,所以才会再派我们过来。”男人听闻皇甫朔直言他是门主派来的,心知无法再隐瞒,便道出事情缘由。

“我们?究竟还有多少人潜伏在城里?”原来全是为了自尊心在作祟。

“我不能告诉你。”泄漏了门主对皇甫朔与“堂门”的不满,男人已感到不安,不敢再透露更多,以免同门知晓后,就算他幸运地活了下来,他们也不会放过他的。

“你已经走到这般田地,还不肯吐实?”皇甫朔挑了挑眉,睨着男人笼罩着死气的脸庞。

“我已经透露太多了,你……会放过我吧?”生死一瞬间,男人选择懦弱地向敌人求生。

“你认为我有纵虎归山的理由吗?”皇甫朔反问。

“我已经将门主对你和‘门’的不满告诉了你,你该放我走不是吗?”男人抱持着一线希望,说服皇甫朔。

“你所说的我早已猜对了一半,况且你我心知肚明,你所说的根本就无关紧要,你坚持不肯吐露,要我如何心甘情愿地放人?”皇甫朔对“唐门”早失去了耐性,先前他们派人对他下毒,已经让他心里老大不爽,梁子就此结下,现下他们又毒害全城居民,让他很难对“唐门”中人展现宽宏气度。再者,他若将人放了,这男人极可能再毒害城里的人,他不能冒险。

“好!你不放过我,本门的人也不会放过仍,你绝对会尝到本门的厉害而悔不当初!”男人见皇甫朔坚持不放人,撂下狠话。

“我,皇甫朔,在此恭候大驾!”皇甫朔冷硬着声,一点都不怕男人的威胁。

毒液布满四肢百骸的男人听完皇甫朔的话,嘴角流出暗黑色的血液,面部抽搐了两下后,即气绝身亡。

在此时将刚沏好的西湖龙井送上楼的小二哥,见到那男人已死,而皇甫朔则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于是悄悄地将茶放在桌上,无声地退下。

笔甫朔平静地看着地上的尸体,毫不感到歉疚。目前他在乎的是如何找出其它潜伏在城中的“唐门”人,以绝后患。

赵家医馆来了位能解毒的姑娘的事传了开来后,中毒者便络绎不绝地前来求诊,每个人的症状都一样,于是医馆内的学徒忙着将煎好的汤药拿给前来求诊的人喝。

堂玄星则窝在一个小角落调配膏药,好让众人搽在脸上,消退红疹。她将男人和女人要涂用的各自分开来,一锅又黑又臭,另一锅则又白又香,有着极大的差异。

“姑娘,同一种症状不是搽相同的药膏即可,为何要分成两锅?”赵大夫好奇地来到她身畔,虚心求问。

“男人和女人的需求不同,自然用药也会有所差距。”堂玄星牢牢记住笔甫朔说过的话,不敢再让两者用相同的药,免得会有一堆男人跑过来跟她叫嚣,指责她把他们变得香喷喷、软女敕女敕。

“什么样的差距?”赵大夫询问。

“晚点你就知道了。”堂玄星先卖个关子。

赵大夫将她的神秘当成是祖传秘方,便不再多问。

“调好了,大伙儿来吧!男人一排,女人一排。”堂玄星手脚利落地将药膏调好,朝已不再痛得哀号的众人招手。

众人在服用过她开的药方,减去痛楚后,对她是全然的信任,因此一个个排好队,等着她医治他们脸上的红疹。

“赵大夫,你帮男人抹好吗?”堂玄星将为男人们抹膏药的工作交出去。

“当然好。”赵大夫当仁不让。

于是,两个人分工合作,一个替男人们在脸上抹上又黑又臭的膏药,一个则为女人抹上又白又香的膏药。

“赵大夫,你觉不觉得我闻起来臭臭的?”一名斯文书生样的年轻男子忍不住小声抱怨。

“呃……那是来自膏药的臭味,有它一定的作用,你姑且忍忍吧!”赵大夫解释着。

“唉!”书生叹了口气,退开来,让赵大夫为下一个人上药。

“身为男子汉大丈夫,岂会怕这一点小味道?”屠户用力拍了下书生的肩头,要他像个男人……尽避他也觉得挺臭的,不过他可不会像个娘儿信似的表现出来。

女人们的反应则和男人们截然不同,当她们搽上泛着花香的药膏时,立即感到心情愉悦,嘴角更是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微笑,仿佛自己瞬间美了不少。没有人出言抱怨,皆喜孜孜地坐下来,相互比较谁闻起来比较香。

堂玄星与赵大夫很快地为男人和女人上好药膏,平阳城的男人和女人默契十足的径渭分明,各自占据一方,划分开来。

当皇甫朔再回到赵家医馆时,即见男人们黑着脸或蹲或坐在地上,女人们则白着脸,娇滴滴地和旁边的女伴谈天说笑。

“大伙儿都还好吗?”皇甫朔灵敏地嗅闻到自男人们那头传来的臭味与自女人那边传来的花香味,两种味道相互交杂,闻起来气味难闻,使他蹙拧了眉心。

“还好。”男人们提不起劲,耸着肩头。

“好得不得了呢!”女人们格格娇笑,精神振奋。

“你做了什么?”皇甫朔来到堂玄星身畔,轻声问。

啧!他当她趁他不在时,在医馆里胡作非为吗?“不就是调配药膏,让大家脸上的红疹消失,哪还会做什么。”堂玄星不懂他为何要压低音量,但也跟着声音压低回道。

“那为何男人脸上抹的膏药会和女人不同?”皇甫朔点出其中的差异,要她说明白。

“我全是遵照你的吩咐去做的啊!”他这个人是不是太挑剔了点?她照他的话去做了,他还有意见不成?

笔甫朔愣了下,再仔细看过又黑又臭的男人与又白又香的女人,顿时恍然大悟,明白为何会有如此差别了。他又好气、又好笑,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

“如何?没话好说了吧?”他也知道自己太过挑剔了吧?

“你完全弄拧我的意思了。”皇甫朔无奈地长叹了口气。

“啊?”有吗?她怎么不晓得?

“我所说的男人的阳刚与自然,不是要你刻意把他们弄黑弄臭,而是指不要刻意在药中添加味道。我问你,他们脸上的味道不会持久不散吧?”如果没办法散去,平阳城的男人岂不都要变得臭烘烘的了?那还没讨媳妇儿的,哪还娶得到媳妇儿?

“只是抹个药膏而已,等脸上的红疹消退,再臭个一、两天就没事了。”听完他的解说,堂玄星这才明白误会大了,有些歉然地瞄了眼因她的刻意调配而变得臭烘烘的男人们。

“那就好,否则平阳城的男人就会因此而变成名副其实的臭男人了。”有了她的保证,皇甫朔总算放心了。

堂玄星想到这些男人会变成人人口中的臭男人,虽感同情,却也忍不住榜格娇笑。

“是你一手造成的,你还笑得出来?”皇甫朔低声要她拿出点良心。

“没办法,你仔细想想,平阳城的男人臭名远播,可平阳城的女人却会香气远播,他们同住在一座城里,这样不是很有趣吗?”她要他想象那好玩的情景。

“你啊,好好反省一下吧!”皇甫朔纵容她的小小泵想。

“你见过坏人反省的吗?”她以手肘轻推了下他的腰际,提醒他,她可是出自精于下毒的“堂门”呢!况且,就算她真的有些反省,也会死鸭子嘴硬,打死不认的。

“你这么以心狠手辣为荣?”皇甫朔挑了挑眉。

“不心狠手辣怎配当‘门’的右护法?”她可是时刻提醒自己她的身分,免得不小心砸了“堂门”的招牌。

赵家医馆里的人从未见皇甫朔和哪个年轻姑娘这般要好过,现下见他们俩亲密地交头接耳,看在众人眼里,每个人心里登时有了个底——这姑娘肯定不仅仅是皇甫朔口中的客人而已,瞧皇甫朔看她的模样,他的心恐怕已经被她所俘虏了!众人交换了个了然的眼神,并未道破。

“不谈我狠不狠毒了,你刚才出去,在城里的水井可有发现?”她关心着“唐门”在何处下毒,对方摆明了冲着她来这一点让她很不高兴。

“井里的水的确被下毒了,我命庄里的护卫看守住水井,以免城中不知情的居民再饮用。”

“‘唐门’实在是太可恶了!你说,他们怎么能比我还要可恶?”可恶!所有的风采全都被抢光了,害她只能窝在这里为人解毒。

她的不满抱怨,差点让皇甫朔狂笑出声。先前冷贯霄说得对,“堂门”的确是一门宝,他的眼眸在他无法察觉时,盛满柔情地凝望着她。

“如果再遇到他们,我绝对会给他们好看!晚点儿我会调配一些解毒剂,你再派人倒进所有被下毒的水井里,如此井水就可安心饮用了。”堂玄星等不及要对“唐门”弟子耍狠了。

“好,解毒剂的事就交到你身上。”有她出手,皇甫朔可是放心得很。

“赵大夫,我先带堂玄星离开,这儿就交给你,若有问题,请派人到‘幽碧山庄’,我们会马上赶过来。”他看了下四周的人都已安然无恙,可以放心离开了,况且有些话他想和她私下谈。

“好,堂玄星姑娘忙了大半天,一定累坏了,皇甫庄主,你尽避带她回庄里休息。”赵大夫点头同意。

所有人听见他们俩要离开,连忙出声向皇甫朔与堂玄星道谢,倘若不是他们伸予援手,现下他们都还处于痛苦之中。

面对众人发自内心的感激,堂玄星实在无法摆出狠辣的表情让众人对她感到畏惧,因此不由自主地漾着可人的笑容予以回应。

笔甫朔和众人点头致意后,便带着堂玄星离开赵家医馆。

“你想跟我说什么?”堂玄星瞧出他有话想私下对她说,出了赵家医馆后即按捺不住,率先开口询问。

“城里有多名‘唐门’弟子潜伏。”皇甫朔与她面对面地站在街上,神态宛如正在和她谈论天气般自然,不见一丝紧张。

“你是从何得知?”虽然她也明白“唐门”绝不会仅派一名弟子来到平阳城下毒手,但她想知道他何以如此肯定地骤下断语?

“方才我和其中一名在‘隆升酒楼’交过手。”

“那人呢?”堂玄星一听见他与对方有了正面冲突,急着想知道对方现在人在何方,好让她好好地审问那名“唐门”弟子。至于他,她很清楚他并无巾毒,因为倘若他不小心着了“唐门”的道儿,她绝对会看出来,不会一无所觉的。

“死了。”皇甫朔沉着声。

“啊?你这么快就杀了他?”堂玄星心下觉得可惜。

“不是我杀的,他是被自己饲养的毒蛇给咬死的。”

“他怎么会那么笨?居然会被自己养的毒蛇给咬死,简直是一大笑话!我就说‘唐门’没一个成气候的嘛!我们这个‘门’可是比他们优秀千百倍,所以我完全可以理解他们因嫉妒我的优秀,才会对平阳城百姓痛下毒手的心态。”堂玄星不客气地嘲笑“唐门”弟子技不如人,且不忘自我吹嘘一下。

“你真的是让我大开眼界。”皇甫朔忍不住赞叹她过度的自信。

“可不是,能遇上我,算你三生有幸!”堂玄星双手插腰,骄傲得很。

“‘唐门’此番前来平阳城,不仅仅是针对你,根据与我交手的那名‘唐门’弟子所言,‘唐门’门主对于墨蟾蜍死去一事耿耿于怀,是以他们这次来是针对你我二人。”与她相处久了,皇甫朔告诉自己要习惯她的自吹自擂,况且她得意洋洋的模样实在可爱得让他想探出双臂将她拥入怀中,她的一颦一笑皆深深刻划在他心坎里。

他那炙热不容忽视的目光,教堂玄星住了口。

“你为何这样看我?”她的双颊因为他的视线而火烫,因此将更重要的正事暂且抛下。

老天爷!她究竟是怎么了?为何会觉得他的眼瞳带有火焰?他仅仅是望着她,便足以在她心头种下火苗,使她心头燃起一簇簇火花,心儿更是扑通、扑通地狂乱跃动。

“我喜欢看你。”皇甫朔大方展现对她的喜爱,她的一举一动总是无时无刻地牵引着他,让他无法不看她,无法不想她,就算她做了教他啼笑皆非,让他大失男性尊严的事,他也无法收回对她的情感,简直跟着了魔没两样。

“呃?”他的坦白宣示,使得堂玄星的双颊更加配红。她万万都没想到皇甫朔会这么说,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反应。

她娇羞、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逗得皇甫朔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哪有人说完喜欢看她后就哈哈大笑的,他不会是在同她开玩笑吧?如果他真是在耍她,那她绝对会狠狠地反击,让他每逃诩变得很香、很香,教他悔不当初!

“我在笑你可爱。”由于目前他们两人立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为了不破坏她的名声,他才没动情地吻上她那张一直引诱他的朱唇。

他的意思是在嘲笑她,抑或是真心赞美她?堂玄星心下拿不定主意,不知该如何应对。

“我以为凭你的个性,听见我说我喜欢看你时,会骄傲得鼻孔朝天,神气地告诉我,那是理所当然的,没想到你居然会感到害羞,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皇甫朔发现她总是会突然带给他惊喜,让他想捧月复大笑。

“我的脸皮没那么厚。”原来在他心中,她的脸皮是那样的厚,教她听了很不好意思。

“我现下知道了。”原来只要不牵扯到她的门派与她的毒技,她就不会夸张地自吹自擂。

“总而言之,你知道就好。”堂玄星心里是又羞又喜,整颗心充满了欣喜、期待,她喜欢他的喜欢。

发现了她的悸动,当下皇甫朔将她的小手握得更紧。

堂玄星悄悄低头凝望着与他交扣的十指,忽然之间,她可以明白当初她质疑堂玄辰为何会那么快喜欢上冷贯霄时,堂玄辰给她的回答——

两人真心相属与相识时间的长短无关,相爱就是相爱了。

是啊!喜欢就喜欢了,岂会在乎对方是阿猫阿狗?

“现下城里有多名‘唐门’弟子潜伏于暗处,得想办法引出他们,不能让他们再度下手,危害其它人。”享受过片刻的浓情密意后,皇甫朔将话题再转回正事上。

“他们真像是打不死的蜘蛛,老是不时地跑出来流窜。你和他们交手过多次,可有想出什么好对策?”堂玄星感到苦恼不已。

“目前还没有。”皇甫朔遗憾地摇头。

“我发现你似乎很照顾平阳城的居民,而他们也对你很崇敬,为什么会这样?”堂玄星自小就在山里长大,且与外界甚少有接触,因此无法理解这种不是对家人,亦不是对同门的深厚感情。

“‘幽碧山庄’在平阳城已建立数百年,打从我曾曾曾祖父起便在这里落地生根,我们与其它居民吸取相同的空气,食用相同的食物,有着共同的目标——即是使平阳城繁荣,每家每户都过着稳定的生活。我的祖先承蒙上天眷顾,生活的条件比其它人要好,自然要贡献一己之力,帮助其它人,这是皇甫家代代相传的家训,我的父亲是这样教导我的,我看着我爷爷、我父亲如何做,很自然而然的,我也就那样做。城里的居民都是善良之辈,有些人受到过我祖先的帮助,从此铭记于心,便将他们对我祖先的敬意移转到了我身上。”皇甫朔向她解说众人的情感。

“原来如此。”堂玄星了解颔首,在脑海中想象他的祖先帮助城里人的情形,就像他今日协助城里中毒的人一样。他们代代皆是如此,她无须怀疑也可猜到他会以他的言行教育他的下一代,延续这种情感。

“我们回山庄去吧!”皇甫朔牵着她散步回“幽碧山庄”。

“好吧!我答应你,从今以后绝不对平阳城的居民下毒手。”他们深厚的情感,让她作了决定。

“那我要代替城里的居民谢谢你。”皇甫朔低低笑了两声。

“就我刚刚和城里的人相处的情形,他们并不讨人厌,所以我这么做,一点都不勉强。”

“等你认识他们久了,就会发现他们都是纯朴善良的好人,你会喜欢他们的。”皇甫朔向她保证。

“我倒不这么认为。”纯朴善良的好人?那好像不适合和心狠手辣的她来往。

“为什么这么想?”皇甫朔认为她可以融入平阳城的生活,最后成为平阳城的一份子。

“因为等解决完‘唐门’那群毒蜘蛛的事后,我就会回蜀中了。”堂玄星试着以轻松的口吻宣告她最终得离去的事实,心里却因自己所说的话而感到阴郁。这一瞬间,她竟然有种舍不得离去的冲动,莫非她的心已受到牵绊?

堂玄星睇望着皇甫朔,想看他对她要离开的事有何感觉?

“蜀中有谁在等你回去吗?”皇甫朔紧绷着脸,紧紧钳握住她的手问。她总是常常说要回蜀中,让他不得不猜想是否有人正等着她回去,不然她怎会思思念念?

“门主在等我回去。”

“……你的门主是男是女?”她是如此可人,他担心她的门主是个觊觎她的男人,忍不住追问。

“我的门主是个如花似玉,有着沈鱼落雁之貌的大美人呢!怎么了吗?”堂玄星努力地夸了门主的美貌一番后,不解地询问。

“没什么。关于你要回蜀中的事,等我们解决完‘唐门’那群毒蜘蛛再说吧!”听见她的门主是女的,他总算放下了醋坛子。

他引用她的说法,将“唐门”的人比喻成毒蜘蛛,至于她,他已经打定主意要留下她了,管她的门主是浊在等她回去,他就是不放人。

“你说得没错,先解决眼前的毒蜘蛛比较要紧!”一提起与她不对盘的“唐门”弟子,她就恼火。

笔甫朔呵呵轻笑,看着她娇俏的小脸因忿怒而胀红。

他毫不避讳地与她在街上闲适散步,遇到向他们打招呼的人,皆报以一笑。他很清楚,城里的人看见他牵着堂玄星在街上走,会有何联想,而他不介意让城里的人知晓他对堂玄星的喜爱,他甚至希冀他们会热情地帮他留下堂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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