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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 第四章

作者:沈韦

江丝绮屡次和阙竞天交手,次次以失败收场,让她觉得自己很没用,倘若不是她修养好,早就扒乱一头长发,沮丧地放声尖叫了。

只是,她对阙竞天的感觉说来也挺复杂的,常常气他气到牙痒痒的,可有时想到他又会双颊酡红,心头酸中带甜,不由自主地发笑。唉唷,她不会真的被他的男色所诱吧?

倘若她真的是不受控制地垂涎他的美色,那可不太妙。

阙竞天摆明了不喜欢她,她可没兴趣拿自己的热脸贴他的冷,况且她最多只会在风国待上六个月,根本不该有感情牵扯,所以上上之策就是打消对他的渴望。

今日因绣房人手不足,美玉听说小蓝和小办绣工不错,便调她们过来,而她老是和小蓝、小办同在一组,便一并过来了,但她很清楚自己的能耐,认为她只有陪衬、彰显小蓝和小办绣功的作用。

绣房内,每位宫女皆聚精会神地在衣袍上绣着奇花异草、神鸟圣兽,唯独一人例外。

江丝绮瞪着色彩缤纷亮丽的绣线、绣花针与素面布匹直发呆,完全不知该从何下手。

她把玩着手中的绣花针,想像素白布面是镖靶,再于心中想像出红心的位置,以针当箭,半眯着眼掷向素白布面。

“喔!失了准头!”绣花针落下之处,与她想像的红心相距甚远,她无法自我欺骗有当神射手的天分

“再来一遍好了。”她拔出绣花针,再接再厉。

“丝绮姊,你在做什么?”坐在不远处的小办发现她在玩绣花针,脸色微变,起身走过来低声询问。

自江丝绮出面挫了胡琤的锐气后,小办和小蓝便与她亲近不少,并改称她为丝绮姊。

“射箭哪!”江丝绮答得理直气壮。

“你怎么能拿绣花针当箭射?若被长宫女发现,可有你好受的。你快别玩了,动手开始绣吧!”小办左右张望,确信还没有人发现江丝绮在偷懒,忙要她开始工作。她想不透为何江丝绮洗衣、打扫都很努力,不曾偷懒,来到绣房却变了样?

“我不会绣花啦!”江丝绮同样小声地回小办。

“什么?!”小办无法置信,身为女人的江丝绮竟然不会绣花。

“这该怎么办?长宫女交代下来,这批衣袍得绣得又好又快,她会过来检查的。”拉长耳朵的小蓝听见她们两人轻声交谈,也过来加入讨论。

“是长宫女没问清楚,不是我的错啊!”江丝绮耸耸肩,不觉得问题有多严重,到时候长宫女问起,老实回答不就得了?

“这样好了,丝绮姊,这个给你当参考,看你是要照着绣,或是自己另外绣出别的吉祥图样都行。”小办拿了块已绣好的图样让江丝绮做样本。

“小办,你绣得真不错耶!”江丝绮接过,仔细欣赏。

“……丝绮姊,你拿反了。”小办叹了口气,纠正她的错误。

“呃……我对刺绣一窍不通,会发生这种事在所难免嘛!扒呵!”江丝绮尴尬地笑了两声。

“丝绮姊,你这么机灵,我相信刺绣绝对难不倒你的。”小蓝为她加油。

小办亦坚定地对她颔首,对她有信心。

“谢了,我会看着办的。”江丝绮看着精美的刺绣,再望向洁白的布面,头又痛了。

望着小办所绣的神兽,江丝绮毫不掩饰地打了个大哈欠,在迷蒙间,华丽的神兽突然与HelloKitty重叠。

登时,江丝绮脑中灵光一闪,神兽是动物,HelloKitty也是动物,神兽的线条太过繁复,Hello

Kitty线条简单明了,既然要硬着头皮绣,当然是挑最容易上手的做啊!

一打定主意,她马上挑起黑色绣线,开始进行她的HelloKitty大作战。

必到座位的小办和小蓝见她开始动作,心想是个好的开始,至少她们不用再为她担心了。

江丝绮将毕生最大的专注力发挥在布面的HeltoKitty上。她告诉自己,务必要将Hello

Kitty的可爱表现出来,所以纯真无辜的双眼及可爱满分的红色蝴蝶结都没遗漏。

饼了好一会儿,小办见江丝绮仍旧专心一志,好奇地想看看她的成果如何,于是悄悄走到江丝绮身后,一探究竟。

“丝绮姊,你绣的是什么啊?”小办皱着眉、歪着头问。她搕F老半天,先是确定江丝绮绣的和她给的样本完全不同,能自行发挥固然是好事,不过她看了许久,仍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直接开口问了。

“小办,你何时站到我身后的?我一点都没察觉呢!”江丝绮笑问。

“我站了一会儿了,这个是……”小办指着素白布面上斜掉的耳朵与眼睛,有鼻子、却没有嘴巴的奇怪动物问。就她的记忆所及,没有神兽长这样,它看起来也不像奇花异草,教她着实满头雾水。

“它叫HelloKitty,你觉得我绣得如何?可爱吧?”江丝绮要自己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其实她绣得还不赖,只要耳朵与眼睛能够左右对称点,就会是一只可爱到让人尖叫的HelloKitty了。

“你说它叫哈什么七?”小办舌头打结,觉得江丝绮绣的东西,名字有够难念。

小办的疑问引来绣房内其他宫女们的注意,大家有默契地放下手边的工作,一同来到江丝绮身后,欣赏她的绣品。

每个人看着她所绣的HelloKitty,全都表情一致──皱拧着眉、歪斜着头,想看出个所以然来。

“HelloKitty。”江丝绮字正腔圆,放缓口形教导小办。

“丝绮姊,你绣的这个“哈锣七啼”是啥东西?”小蓝努力学习江丝绮的口形与音调,提出了疑问。

“它是一只猫。”“哈锣七啼”?算了!随便她们去叫吧!

“猫?咱们风国的神兽里有包含猫吗?那猫是叫“哈锣七啼”吗?”其余宫女听见,开始议论纷纷。

“丝绮姊,你是不是绣错了?咱们该在这些衣袍上绣的是吉祥神兽或奇花异草,你绣了这只叫“哈锣七啼”的猫,长宫女见着会生气怪罪的。”小办不认为随便绣一只没嘴又斜眼的猫是个好主意。

“是啊!丝绮姊,我觉得你最好还是把它给拆了,重绣比较好。”小蓝不想见江丝绮被长宫女责骂,建议着。

“我觉得我绣得很好,根本就不用拆。是你们不了解,Hello──呃……你们说的“哈锣七啼”在我们那里可受欢迎了!要知道,有许多人为了见它一面,在外头排队挨饿受冻,还有人因为喜欢它,花费大把钱财呢!不论男女老少,它简直是人见人爱,我们那里喜爱它的人,可会很乐意穿上有它图样的衣服呢!”江丝绮滔滔不绝地跟她们解说HelloKitty受欢迎的程度。

“是这样吗?那我们怎么会没听过这“哈锣七啼”的名号?”小办不敢置信。

“它能为人们带来什么?”小蓝认为该弄清楚大家那么喜爱“哈锣七啼”的原因。

“快乐。快乐是满足人们所有慾望的最基本要素,只要有它,人们就会感到快乐,一旦快乐,烦恼、忧愁就不会找上身,健康便会随之而来,你们说人们能不喜欢它吗?”江丝绮神情诚恳地要大家明了,拥有HelloKitty是多美好的一件事。

小办、小蓝与其他宫女面面相觑,每个人都被她说服了。能带给人们快乐与满足,这只“哈锣七啼”的确是只好神兽啊!

“丝绮姊,谢谢你让我们知道还有这么只好神兽的存在!”小办热切地紧握着江丝绮的双手感谢她。

“你太客气了,呵呵呵!”江丝绮很乐意与她们分享有关HelloKitty的资讯。

“没错!它的确是大家所需要的!”小蓝双眸发亮,期望凡是穿上绣有“哈锣七啼”图样衣袍的人,都能感到快乐与满足。

“可不是!这么好的神兽,咱们不能让它埋没了!姊妹们,你们说,咱们一块儿动手把它绣在衣袍上如何?”一名具有行动力的宫女立即提议。

“好!就这么办!”马上得到众人的附议,反正旧有的吉祥神兽与奇花异草她们都绣腻了,这只新的神兽线条简单,她们一天肯定能绣上百来只,提早完成长宫女交代下来的工作,何乐而不为?于是,所有人“咻”的一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立即着手绣下HelloKitty。

江丝绮为她们迅速的行动力眨了眨灵灿大眼。本想阻止大家的,但见大家充满热情,便未出言制止了。工作首要就是快乐,既然大家那么有斗志,都想绣HelloKitty,她又何必浇熄众人的热情咧?就让她和大夥儿一齐将满腔热情投入绣HelloKitty大业吧!起码多一样熟悉的事物,可以减少她的些许乡愁……

位于“东阳宫”的阙竞天突然想到,近来宫中的气氛有细微的改变,每个人脸上皆带着神秘的笑意,他也不时会看见宫女们或内侍们神秘兮兮地聚在一块儿,兴冲冲的不知在讨论什么,但一见他出现,便噤声恭敬行礼,彷佛什么事都没发生。正是这份欲盖弥彰的意味过于浓厚,使他不得不心生疑窦。只是,目前他忙于处理暴雨后补助国内各地的灾情与重建工作,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心力去管这些枝微末节的小事。

他下了早朝,微蹙着眉,庆幸这次的豪雨并未造成严重的灾情,不过思及想要夺取鹦鹉洲的所有权一事,俊逸的脸庞不由得沈了下来。位于沧浪江与掬月江汇聚处的鹦鹉洲乃三不管地带,它的地理位置良好,途经于此的货运商船皆会停泊在鹦鹉洲做交易买卖,正因如此,谁能得到鹦鹉洲便能向往来商船商贾收取丰厚的税金,是以鹦鹉洲自古便是风国、祈国与沧浪国亟欲争取之处,他自然也不例外。他想得到鹦鹉洲,带给人民富裕、满足的生活。对于鹦鹉洲,他势在必得。

阙竞天于心中盘算着各种夺取鹦鹉洲的方法,派兵占领会是最快速、最有效的方法……内侍陈坚服侍他穿上墨黑色外袍,他的心思依然放在鹦鹉洲上,待陈坚为他系好衣带,他抚袖准备看臣子们呈上的奏书时,眼角不经意瞥见了出现于衣摆上的陌生新图样,教他愣了下。

“大王,有何不对劲吗?”陈坚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顿了下。

“本王衣袍下摆刺的是什么?”那上头的刺绣,不在阙竞天所熟悉的神兽之列。

“启禀大王,它叫“哈锣七啼”。”陈坚立即回答。

““哈锣七啼”?那是什么?为何本王从未听过?”奇怪的名字,使阙竞天的眉锋紧锁。

“回大王,“哈锣七啼”是一只吉祥的猫,传说只要有人能幸运地听见它叫七声,就会一辈子快乐、幸福、健康、美满,所以近来宫内人人都穿上绣有“哈锣七啼”的衣袍,而大王您的快乐、幸福、健康、美满对风国上下是何等重要的大事,宫女们希望“哈锣七啼”也能保佑您,所以才会特别在您的衣袍上精心绣上“哈锣七啼”。”陈坚将所听到的传言,全都如实地重复给阙竞天听,并不忘加油添醋一番,以博取阙竞天的欢心。

“你不是说“哈锣七啼”是只猫,没有嘴巴它要如何啼叫?”光看这只有着无辜脸孔的猫,阙竞天不以为它能神奇到为人带来快乐、幸福、健康与美满。

“……对啊!没有嘴巴如何啼叫?小人实在糊涂,竟然从未想到这一点!不过大王您果然是天纵英明,马上就能想到小人所想不到的问题,实乃国之幸也!”陈坚结实被阙竞天问倒了,随即再拍阙竞天马屁。

“所以近来宫里人人窃窃私语,谈论的正是这只“哈锣七啼”?”阙竞天挑了挑眉,将先前的疑窦给兜上。

“是,大夥儿都期望“哈锣七啼”能带来好运。”陈坚不好意思说,他也是其中一员。

“你马上去查,看究竟是由谁开始说“哈锣七啼”是神兽的,传他过来见本王。”他倒要听听那人要如何说服他,这只奇怪的无嘴猫真能为人带来好运。

“是,小人马上就去查!”陈坚领命,立即躬身退出“东阳宫”内殿。

阙竞天冷着脸到偏厅的“朝霞阁”,端坐在雕有龙凤飞翔的精致软榻上审阅奏摺,一旁的花几上正燃着薰香,香烟袅袅。阙竞天仔细看过、批阅过一本接着一本的奏摺,转眼间,花几上的奏摺他已批阅了十来本。

江丝绮被陈坚带到“东阳宫”,进入“朝霞阁”。陈坚在带她来之前,仅说骁王要见她,其余细节并未加以说明,不管她怎么问,陈坚就是不肯透露只字片语。偏偏她遇上阙竞天后从没发生过好事,要她不一路忐忑不安都难。

“启禀大王,江丝绮已带到。”陈坚带着她在“朝霞阁”外禀报。

江丝绮?怎会是她?阙竞天甫听见江丝绮的名字,先是愣了下,随即放下手中的奏摺。

“带她进来。”沈着声下令。

喔喔!阙竞天的声音听起来带有些许怒意,虽然不晓得她哪里惹到他了,不过她要倒大楣了准没错。她心情沈重地跟在陈坚身后,进入“朝霞阁”面见阙竞天。

“是。”陈坚领着江丝绮躬身面见。

“江丝绮参见大王。”江丝绮依照在宫中学习到的规矩,向阙竞天行礼,在她恭敬地低身行礼后,正要抬眼时,突然眼尖地见到阙竞天的衣袍下摆绣上了一只只的HelloKitty。蓦地,她整个人像是被点了笑穴,爆笑的冲动自胸臆间层层涌上,她得偷偷掐住自己的大腿,

天啊!阙竞天穿着绣有HelloKitty的衣袍?她等不及想看他全身是啥模样了!冷着脸的酷美男子,穿着可爱满分的衣袍,根本就是一大笑点啊!虽然整座皇宫的人几乎都穿上了绣有HelloKitty的衣袍,但她怎么也没想到阙竞天会是其中一员啊!不管是谁精心为阙竞天绣上了HelloKitty,她都想感谢对方,让她如此快乐。

“平身。”阙竞天如同平常,语气一派冷淡。

“谢大王。”江丝绮命自己站稳脚步,千万得忍住笑,别对阙竞天投以嘲笑的目光。只要她能忍住这一时,往后极可能能够在背地里嘲笑他好几个月,所以她赶紧靠着回忆人生中最悲伤的时刻来镇住满腔的笑意。

“江丝绮,本王有事要问你。”多日不见,她双颊嫣红,眸光灵灿,神采奕奕,比初见她时更为娇美,看来她在宫中过得颇为惬意。

“大王请说。”不准笑!死也不准笑!

当她正面迎视阙竞天时,爆笑的泡泡再次迅速涌上。假如他不要臭着一张脸,她倒是觉得三丽鸥可以请他当HelloKitty的最佳代言人,保证他会像HelloKitty一样大受欢迎,为三缓鸥赚进大把钞票。

“你在笑什么?”阙竞天眼尖地发现她微扬的唇角。

“呃?我会笑是因为能得到英明神武的大王召见,太开心的缘故,所以才会止不住满腔的喜悦。”天啊!她快为自己这一番谄媚的话语吐得唏哩哗啦了!一遇到阙竞天,她就会忍不住变得很狗腿,这绝非她的本性,而是取决于遇到的是谁啊!

江丝绮的狗腿成功地讨了陈坚欢心,只见他不住地颔首,非常同意她的说词。

但是,这一招对成天被马屁精陈坚包围的阙竞天一点用处都没有,他不认为她是真心认为他英明神武。依照他几番要砍下她脑袋的情况来看,假如她是真的心无芥蒂,认为他英明神武,那么她就是个疯子。

“本王听说,你近来在宫中对众人宣扬有个名叫“哈锣七啼”的神兽,有没有这一回事?”阙竞天挑眉问。

“我是小小地跟大家说了下。”糟糕!想不到他是为了HelloKitty的事找她来。当初她见大家那么快乐,热衷于HelloKitty的世界当中,心下觉得大家多了项嗜好也算是件好事,而且她担心大家误以为HelloKitty天生长得一副斜眼歪耳的模样,还特别告诉大家,HelloKitty除了没嘴巴外,五官可是很端正可爱的,是以大家衣袍上的HelloKitty才会那么可爱,不然早成了丑猫一只。现下可好,她和其他人的小小娱乐,被冷面大王阙竞天发现了,光看他臭着一张脸,准备找她算帐的模样,她就不由自主地想模模自个儿可爱的小脑袋瓜,暗自期许这不会是她最后一次模到。

“小小地说了下?结果宫中上下每个人都沈迷于你所说的“哈锣七啼”当中。”她肯定是大力宣扬了,不然不会在宫中如此风行。

“大家都是充满热情的人,才会这样子,呵呵!”江丝绮乾笑两声,小心应对。

“好,那本王问你,“哈锣七啼”来自何方?有何神蹟?”阙竞天敏锐地发现她心虚的表情,心下明了,这“哈锣七啼”可能根本就不是什么神兽,不过是她胡说八道编造出来的谎言。

“它来自日本,至于神蹟……它能使人感到快乐。”江丝绮硬着头皮回答,谨慎地望着阙竞天。

“你的意思是,穿上绣有它图样的衣袍就能使人快乐?”阙竞天语气轻柔,危险地逼问。

“差、差不多。”又来了!他那种轻柔的语气总让她头皮发麻,这是他不怀好意的前兆,她太过熟悉了。

“好个差不多!你瞧,本王现下穿着你所谓能使人快乐的“哈锣七啼”,为何本王非但没感到快乐,反而有股想拧断某人脖子的冲动呢?”阙竞天噙着危险的微笑询问。

“喝!大王饶命!”江丝绮马上窝囊地跪地求饶。

“你这是说,你说谎欺骗大家了?”哼哼!被他逮着了!

陈坚捂着唇,极为震惊。没想到众人热衷讨论的“哈锣七啼”,竟会是她编造出来欺骗大家的谎言!为了和大家有共通的喜好,他最新做的衣袍上都有“哈锣七啼”的图样,这下可好,他也成了被愚弄的一员!

“不是的,这是场误会,当初我只说很多人喜欢它,为了得到它可以通宵不睡、彻夜排队,所以拥有它的人都很开心,怎么也想不到传到最后,HelloKitty到了大家口中,竟会成为只要绣在衣袍上,就能带给大家快乐、幸福、健康与满足,我看大家那么开心,也就不忍戳破他们美好的期望。”说到底,她也很无辜,看大夥儿笑得那么开心,她怎么也说不出口,让大家知道HelloKitty是个商品,而不是他们所想望、有求必应的神兽。

“你说的可属实?”阙竞天望着她问。

“一字不假。”江丝绮可怜兮兮地睇望着他。

“大王,她欺骗宫中上下,恶行重大!”陈坚为自己与大夥儿大抱不平。

“大王,砍我的头一点都不有趣!您想想,要我的头落地,要费多少工夫,浪费多少人力?我说,还是让我的头留在脖子上比较不费事,您说是不是?”她露出讨好的笑容,极力说服他不要砍她的头。

这种感觉真差劲,每次见到他总是提心吊胆,就怕他眉一挑、手一扬,就唤人进来将她拖出去砍了,莫怪古人老说伴君如伴虎,真是一点儿都没错。

“大王,此女顽劣成性──”在陈坚眼中,她是不可饶恕的累犯,绝不能轻饶。

“陈坚,你下去。”阙竞天眼一瞟,冷声下令,不许陈坚多言。

“小人该死!小人这就退下!”听到阙竞天的冷言,陈坚这才意识到他话太多了。身为内侍的他不能左右大王的决定,他诚惶诚恐,不敢多言,立即退出“朝霞阁”。

“大王,难道您不觉得让我的头留在我的脖子上比较漂亮吗?”没了陈坚在一旁搅和,江丝绮悄悄松了口气,努力说服阙竞天打消砍她头的念头。

“本王却觉得你似乎学不乖,总是想挑战本王的耐性。”阙竞天没有砍她头的念头,之所以这么说,是要让她害怕,往后不敢再在皇宫内为非作歹,导致其他人傻傻地随她起舞。

这个江丝绮常常让他觉得好气又好笑,正因为她常有出人意表的举动,所以使他无法真的对她狠下心来,亦使他愈来愈注意她的一颦一笑。

“我怎么敢呢?是大王您误会了!”无辜再无辜,扮得她开始累了,嘴角也笑僵了。

“是吗?你当真这么认为?”阙竞天如耍小澳子般耍着她玩。

“当然是真的啊!”天啊!到底要她说几次,他才肯相信她的无辜?

“近来本王听闻刽子手过得很清闲,手中的刀久不用也快生锈了,你说,本王是不是该给刽子手磨刀的机会呢?”阙竞天扬笑,意有所指地问着她。

啪滋!瞬间,江丝绮的理智线断了。她忍阙竞天忍得够久了,他每次都威胁要砍她的头,泥人也有土性子,更何况是她!

“当大王就很了不起吗?动不动就威胁要砍别人的头,让你很开心是吗?如果杀人能让你感到开心,那么你根本就是个变态!不配为王!我告诉你,我已经受够你动不动就威胁我了,以后不许你再威胁我!听到了没?”失去理智的她瞬间跳起来,不再卑躬屈膝,指着阙竞天的鼻头就火爆开骂。犹如泼妇骂街般噼哩啪啦地骂了一大堆后,她气喘吁吁,美眸死命瞪着一脸惊讶的阙竞天。

“看什么看?没看过别人发火吗?还是你只许自己发火?”她厌恶不是与他站在对等的地位。

“……说完了?”她是头一个敢指着他鼻头叫骂的人,本以为她会从头到尾都唯唯诺诺的,没想到她被惹恼了,也是会张牙舞爪地攻击敌人。有趣!因她的反抗,阙竞天看她的眼神改变了,对她的感觉也变了。在他眼中,她不再是不三不四的女人,她可以在上一瞬间大拍他的马屁,也会在被他激怒的下一瞬间视他为一般的寻常人,指着他的鼻头痛骂。

打从出生起,他的地位就已确定,为了让他具有一国之王的风范,已去世的父王、母后煞费苦心。他是身分尊贵,他是高高在上,却也因此在与其他人的相处上有了隔阂,没有人会同他说真话,也没有人是真心待他好,人人敬畏于他的权势,总是虚假地讨好、奉承他,笑脸的背后求的是更高的地位。

今天,江丝绮与平时不同地痛骂他,反倒是狠狠地敲击进他紧闭的心。他很清楚,她并不如表面上表现的勇敢,依然是畏惧他的权势,却还是把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她,挑起了他的兴趣。

“当然还没!”他平淡的反应,反倒是让她冷静了下来,这下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登时在心里斥责自己话说得太冲,但想收也收不回了,为了面子着想,她只好硬着头皮扬起下巴,嘴硬地宣称还有满肚子的不满尚未发泄完毕。

“那就继续。”他摆了摆手,想听她对他还有何不满。

“先让我喘口气,待会儿再继续。”事实上,她暂时想不出要骂他的话,直觉告诉她,阙竞天不是气疯子,就是正在想着要怎样折磨她,否则他怎么可能不为她说的话勃然大怒?这一点都不像他,太奇怪了!

“好,本王等你。”阙竞天心情大好,愿意给她时间。

“……”他果然是疯了,居然在微笑!不!彬许他其实是个变态,正在脑海中幻想着各种折磨她的场面,因为幻想得太痛快,所以笑了。江丝绮害怕地偷偷往后退,虽然他若想杀她,不管她退得多远都没有用,但至少能让她暂时获得一点安全感。

“你怎么一直往后退?”她的小动作,逃不过阙竞天锐利的双眸。

“因为我在想,你若不是疯了,就是个杀人成瘾的变态。”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江丝绮乾脆直言不讳。

“江丝绮,你是跟老天爷借了胆是不?敢这么和本王说话?”

“反正你一直都很讨厌我,不管我说什么,你都想砍我的头,不是吗?既然如此,我何必再窝囊地讨好你?”简言之,她想通了,不想再当马屁精。

因为情绪激动,使她的双颊更加嫣红,美眸也更加灵动,樱唇娇艳欲滴,整个人活月兑月兑就是个动人心弦的俏姑娘。

“你说得对,本王的确是疯了。”他是疯了才会被她吸引住。阙竞天睇望着她生动活泼的美丽容颜,黑眸变得更加深邃迷人。

“我果然没猜错。”搞了半天,原来她从头到尾就是跟一个疯子在打交道,难怪她老觉得和他对峙,总令她心力交瘁。

阙竞天蓦地离开卧榻,步伐稳健地步向她。

“我警告你,别想杀人灭口,否则我就是做鬼也会天天来闹得你皇宫上下鸡犬不宁!”江丝绮明明想展现惊人的气魄来吓唬他,可是她的动作却是相反的,她像只受到惊吓的小动物,小心提防,不住地向后退,深怕他下一瞬间就会扑上来咬死她。

她的虚张声势令阙竞天忍俊不禁,更觉有趣。

“我可是认真的,你别笑!”江丝绮恼怒地命令,管他是不是能够主宰她生死的人,总而言之,她不许他嘲笑她。

“有多认真?”阙竞天步步逼近。

“非常认真!”天啊,她真的是疯了!明明阙竞天是要来杀死她的,她竟还觉得他微笑的表情好迷人,低语呢喃的模样好性感。她已深深倾倒在他的男性魅力之下,只差没抱着他的大腿,恳求他以邪恶中带着温柔的气势杀了她!

“是吗?”阙竞天来到她的面前,温热的气息暧昧地喷吐在她的女敕颊上。

“……对。”江丝绮与他四目相接,发现他不仅是眼眸深邃诱人,他的睫毛也长而浓密,像随时都在朝她放电,而她整个人也被电得晕头转向,双腿发软。假如他可以不要用这么迷人的眼神看她,她的脑袋瓜应当可以清楚地思考。

阙竞天同样深受她吸引,修长的指尖勾起她的下巴,折磨人地缓慢靠近。

江丝绮的脑袋瓜已糊成一片,她屏气凝神,期待他的一步步进犯,心,扑通、扑通地快速跳动,几乎要跳出胸口。他的唇在期待中,轻轻地贴上她的,两唇甫接触,他的温柔瞬间化为狂风骤雨,侵袭娇女敕的花瓣,他的舌尖着她的,带领她体验全新的经验。江丝绮作梦都没想到,他的吻会如此狂猛有力,如此教人欲仙欲死。她的双臂紧紧攀附着他,心荡神驰地投入这一吻当中。

她的味道甜美迷人,使原本想浅嚐即止的阙竞天一嚐再嚐,爱不释手,整个人沈醉于她的清新气息当中,嚐到她的清甜滋味,使他贪婪地想要攫取包多。

江丝绮感到一阵天旋地遄A无力地倚在他有力的双臂中,十指指尖暧昧地陷入他的衣袍,抚模到结实的肌理,更加倾倒于他的男性魅力当中。

阙竞天吻得恣意缠绵,直到意识到自己已克制不住满腔慾念,才强迫自己离开她甜美的唇瓣。

他的离开,使江丝绮不明所以,眼神迷醉地倚在他胸前,凝望着他。

“三个月。”阙竞天的指尖抚向被他吻肿的瑰色唇瓣,低喃。

“什么?”江丝绮不解。

“你这回妖言惑众,本王决定再罚你多服劳役三个月。”沈稳的语气,状似完全不受先前那一吻所影响,唯有他自个儿清楚明白,那一吻带给他多人的震撼,他根本就是舍不得放开手了。

“什么?!”虽然她也想留在皇宫,但他说她妖言惑众,得多服劳役三个月,这她就很不服气了!说到底,他根本就不认为她是无辜的嘛!

“记住,不要再在宫里兴风作浪了,否则本王会将你的劳役无限期地延续下去。”阙竞天温柔地警告她,对于将她的劳役无限期延续下去这个点子倒是颇感兴趣。

“什么?”先是说她妖言惑众,接着又说她兴风作浪,他能不能把她说得好听点?她气得瞠目结舌。

“好了,不要只会说“什么”,下去做你的事吧。”她只会气呼呼、横眉竖目地说“什么”的模样逗笑了他。

“好,就算我得多服三个月劳役,但是我也警告你,下回不许你再吻我!”他居然亲吻完后,就罚她多服劳役,还想将她打发走,太可恶了!她也是有女性的自尊,不是他想吻就能随便吻的,哼!

“如果我再吻你,兴许你的劳役就会再往上添加了。”他确信他会愈吻愈舍不得放她走。

“什么?你这是说,我让你大占便宜后,还得倒楣地再多服劳役?你在吻我之前为何不事先说明?早知如此,我就不让你吻了!”可恶!这对她而言根本就是侮辱!她的吻真有糟到必须让她多服劳役才能抵罪吗?

“而且,我告诉你!这是我的初吻,我什么都不会是很自然的,你不用为自己的吻技高超而洋洋得意!”她气忿地将话撂下,然后转头就走。

她气忿难平的宣告,惹出阙竞天一连串的笑声。她居然以为,他是认为她的吻太过笨拙所以惩罚她。事实却正好相反,他是太过喜爱她的吻,才会以加长劳役为由留下她。

唉!看来他的行为与他的心已经跳月兑他所能掌控的范围,江丝绮这个谜样又古灵精怪的小女子已成功进入他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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