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爱 第五章
在范梧桐到公司上班时,留在公寓里的冯清秋镇日无所事事,本以为可以以打扫公寓来打发时间,可范梧桐早有钟点女佣帮忙清理,连衣物都不用她动手清洗,顶多她只需为自己做份午餐。
在这里时间多的让她不知如何去运用,她也不喜看电视节目,有时便拿范梧桐的藏书看,有时则坐在沙发中发呆,想着两人间的事。
此刻她坐在靠大片落地窗的地毯上,一双清明的眼凝望着下面来往匆忙的人群。
他们是自由的!可以依照自己的意识到各个想去的地方,但她下是!在她承诺不踏出范梧桐的公寓一步时,她同时放任自已任范梧桐将她囚禁起来,是没有实质的手铐脚镣将她扫押,但无形枷锁却把她的心紧紧束缚,让她就算是想离开,她的心也不从。
这样做对吗?她不下百次如是问着自己。
轻易的让范梧桐掌握她的自由:轻易的让身子臣服在他身下,没有丝毫埋怨,一味的付出所有。
这样做真的对吗?当范梧桐无情宣告不再需要她时,届时她情何以堪?失了大树支撑的藤萝岂能站得挺直引虽说她不会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后悔,可是她却怕——害怕范梧桐会突然对她说出不要她的话来。
她爱他,真的是好爱、好爱他!对他的爱并未随空间、时间而递减,她对他的爱一直是有增无减,只是他不晓得罢了,她也不敢对他说出口。
她怕!怕他不会相信她的话。
他不会信她的!当初是她提议分手;当初是她将他伤得体无完肤;当初是她狠心将他推离怀中。
如今,她何来立场说爱他引这样的话连她听了都觉得可笑不已,更何况是他。
她神色黯然的把头靠在冰凉的玻璃面上。
她该如何挽回他对她的爱?她茫然地问自己。
分离这么多年,她的心再也乐观不起来。范梧桐不再需要她了!她大声的告诉自己。
她算什么?!失了藤萝的大树照样可以活得好好的,站得直挺挺,不畏风雨,益加茁壮,全然忘却曾攀附在身上的藤萝。
贬留下她,无非是想报复她当年的无情。其实她不想的!真的不想!可是她没有办法不那么做她永远无法忘怀,当他神采奕奕对她诉说当他父亲要来接他时的表情,他是那样开怀、那样喜悦,他的开心感染到她,使她跟着他开怀大笑,作着灿烂美梦,误以为她可以永远分享他的喜怒哀乐。
实则不然,她的存在只会妨碍到他追寻美梦,这是事实!她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她不能不去听范美瑶的告诫;她不能佯装没这回事;佯装她能永远留在他身边,除了推开他,让他追求他的梦想外,她不知该如何帮助他所以她推开他了!狠狠地推开他,尖锐的言语似拥有双头刃的剑同时剌向他,也刺向她!将两人伤得鲜血淋漓,致使她的心仍在淌血、哀泣,但他呢?他的心可还在隐隐作疼?
每每思及她对他的伤害,就让她心疼不已。
曾经,她认为就算世间的人都恶意的伤害他,她也会挺身而出,保护他,下再让人伤害他,结果她才是伤他最深、最重的人,当日的誓言宛如笑话般赤果果的嘲笑她。
如果时光一直停留在童年时期,不知该有多好,当时的他们镇日玩在一块儿,视对方为自己最重要的人,无忧无虑,偶尔吵吵架、使使性子,他都会再来逗她笑,他俨是全心全意的为对方付出的。
可惜,时间不可能顺她的心意丝毫不走动,甚至还走得极为快速,让她来不及捕捉短暂的幸福,便将她推入万丈深渊。
轻合上眼帘,她渴望见着当年的两小无猜,在草原上、在公园里、在学校内部有他们留下的快乐足迹。
"你怎么了?!"刚下班的范梧桐见她合上眼帘,了无生息地坐靠在落地窗前,心脏猛然重重的撞击了下,当下忘却所有对她的憎恶,丢下公事包,快步跑到她身前,将她搂进怀中。
他的口吻里有不容忽视的紧张,他怕她会在他不知情的状况之下离开他。
他不允许!绝不!在没有他的准许之下,她怎能随意离他而去;:现在他是她的主人,只有他才能下令做决定,而非她“梧……梧桐?"被他重重的搂住,冯清秋愣了下,睁开眼,不甚确定眼前的人是他。
这些日子来,他对她皆是冶言冷语,当她可有可无,除了在和她发生亲密关系时,让她得以窥见他温柔热情的一面外,她以为他再也不可能会关怀她。没想到,他竟然会紧张的搂着她,让她的心温暖不少。
悄悄的张开双臂,搂抱着他,沉醉在他怀中。
"你没事?”范梧桐皱着眉推开她,气恼自己过于紧张。
懊死!他怎会忘了她可憎的个性,居然会上了她的恶当,对于不小心流露出的情感,更是教他感到厌恶。
他怎能对她存有感情引莫非她的所作所为,还不足以给他教训吗?受骗上当一次就已足够,无需增加数量来增添她的光采。
"梧桐?我……我没事。"他的推离,让她顿觉空虚不已,她看出他眼底的厌恶,清明的眼瞳再度黯然。
扒!他仍是讨厌她的。她怎会傻得以为他会突然间又喜欢上她呢?!
"既然没事,就别随随便便坐在这里,不知情的人见着,还误以为你终日遭受我的虐待,快气绝身亡,我可不想因你而背上牢狱之灾,一点都不值得。"确定她没事之后,范梧桐说着恶毒的话攻击她,保护着自己。
恼于自己的失挫,他忿忿起身,拾起掉落在地上的公事包,在拾起公事包时,他的心情更加恶劣了,瞧他做的好事!竟然为了她,一个不值一提的女人,而把重要的公事包给扔在地上可恶!该死"梧桐,不是的,我是因为很无聊,不小心发了个呆,我没让人误会的意思。"急着解释,她紧紧跟在他身后。
其实这公寓里,除了早上固定来清扫的钟点女佣外,根本不会有人来,也不会有瞥见她脆弱无依的模样,况且她真的不是有意的,只是待在这儿常常会不小心又回想起过去来。她不是要存心制造假象,她希望他能了解。
"发呆?!你不会找其他的事做吗?还是你所谓的发呆是正想着其他诡计?"疾步而行的范梧桐猛然停下步伐回头瞪她。
“不!我不是,我没有。"冯清秋连忙摇头,不知从何解释起。
“哼!好个你不是,你没有。还想继续耍我吗?"范梧桐压根就不信她,在他心底,她是个善于攻于心计的女人,善良二字跟她扯不上关系。
"梧桐,请你相信我,我只是想到从前的我们,我没想其他的阴谋诡计。”她抓着他的衣袖,双眸闪烁着渴求。
一句从前的我们,让范梧桐用力地将她的手甩开。那是他最不堪也最不愿回忆起的过往。她的话只会提醒了他,从前的他究竟有多愚蠢。
“啊——"冯清秋被他用力甩开,跌坐在地,手肘擦撞到一旁的酒柜,令她痛呼一声。
当她痛呼出声时,范梧桐的步伐曾稍稍停留过一秒钟,但随即凝着脸迈步离开,没有询问她的意思。
冯清秋眼眶噙着眼泪看着他离开,贝齿咬着下唇办不敢再出声叫他。他走了,他不愿理会她早该猜到事情会这样,为何她还是心疼难耐?为何还要期盼他会回头关切她?
不会了……他不会再温柔待她了,他不会再以相同的心情来爱她!尽避她爱他爱到心都碎了,他永远都不可能会停留在原地等她。
她的泪水瞬间决堤,瘦小的肩头下停地颤抖,她再也承受不住内心的悲伤,让泪水尽情的宣泄而出。
冯清秋哭得双眼红肿下已,依然不停的在悲泣。
而待在卧房里的范梧桐心情也没好到哪儿去,他的心情彻底被她搅乱,是她不好!先是佯装虚弱吓他,紧接着提起从前的往事来激他,使得他暴怒的想砸毁房里的一切。
她根本就不该提起往事,往事藉由她的嘴道出,只会令他觉得自己的愚蠢,提醒着他当年无知与天真她比那群在他背后讥笑他出生的人还来得可恶、卑鄙,没有人的心思比她更歹毒、邪恶。
他一直无法忘怀她所说过的字字句句,可憎的话语至今仍深刻的烙印在他的心口上,时时提醒着他。
切勿上当!切勿再上当他一声声的严厉的告诉自己,千万要记取教训,不能再着了她的道。
烦闷的解着束颈的领带,脑海中不期然浮现两具小小的身影,他们天真的笑着、跑着、玩着、闹着、拥着、吻着。
可他却不得不猜测当时年纪小小的她,是否早已算计好他了?在她笑着的同时,是否也正耻笑他的出身?在他们牵手时,她是否觉得恶心?尤其是在他们接吻时,她的感受为何?是想吐吗?!
随着脑海中浮现的片段,他的脸色益发难看,且晦暗无比。
他的眼前不断浮现出初见面时的情景..在许多小朋友攻击他的身世时,是她那弱小的身子挺身而出捍卫他,她是第一个站在他这边帮他说话的人,是她对他说,就算所有人不跟他做朋友,她也会是他的朋友。
他蠢笨的相信了她的话,与她做朋友,甚至与她相恋,时时呵护着她,视她为今生最重要的宝物,结果看他得到了什么?!
笑话啊!他的前半生是她编造出来的一场大笑话。
"梧桐?”哀泣许久的冯清秋哑着声唤他,泪眼蒙眬倚在门边。她知道倘若不自己前来找他,他绝不会出来找她。所以她来了,不顾尊严来到他身边,希望他能接受她。
"你来做什么?”范梧桐冷眼睨了她一眼,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在他眼底碍眼下已,他直觉认为她又在做戏。
"梧桐,不要不理我好吗?"她的语气谦卑无比,放弃自尊乞求他。
"理你?!斑!我怎会不理你?你忘了我的还得仰赖你来纡解呢!"他冷哼一声,嘲讽着。
闻言,冯清秋倒抽一口气,知晓自己在他心底是卑鄙不堪,但由他亲口道出仍是非常伤人。
"怎么?我这样的安排你不也同意,还是你反悔了?没关系,对我说你后悔了,我马上让你离开!说啊——"说到最后,他对她是用吼的,双眸进射出怨恨的光芒。
抓着门边的小手颤抖着,她摇摇头。她没办法!真的没办法再说出要离开他的话。
她活该被他糟蹋,但她就是说不出要离开他的话来,她不想放手!真的不想!她还想待在他身边,就算时间不长,就算明日他就赶她走,可在他尚未赶她离开时,她是不会主动轻言离去。
"不!我不走!我要留下!我要留下来,待在你身边。"她脆弱的说着她的心愿。
"既然想留下来,就别成天摆张受虐的小媳妇脸孔给我看!”范梧桐突然走到她面前,拉着她的手,他讨厌看她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看了便教他有一肚子火要发。
"我……不会了,我保证!"她从不晓得自己老是以可怜的脸孔面对他,怎会这样?!她这个样子只会更惹他讨厌罢了"很好。我要你笑,你就得给我笑,听到没?!”他受够了她的了无生气;受够了她日益消瘦;受够了她老是用哀怨的眼神凝望着他,要知道对不起他的人是她,可不是他"嗯,我知道。"她点头。为了让他开心,她会笑,努力使自己开心。
"你可知道我刚刚想起了什么?"倏地,范梧桐的语气放慢、放软,拾起她垂落于肩头的发丝把玩。
她愣愣摇首,一时间无法适应他突来的转变,这变化之大,令她不知该如何面对。
"我想起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他缓道,提醒她的记忆。
第一次见面?冯清秋搜寻着脑袋,忆起了当时的情景。本来她是独自一人在公园里玩耍,后来听闻到几个大孩子恶意的笑骂声时,她好奇的走过去看,她的好奇将他带入她的生命中。在见到他时,不知为何,她的体内就涌现一股力量,决意要保护他,不让其他人欺负他。
是以她不顾自己的年龄比其他人来得小,力气根本敌不过那群人,她勇敢的冲进他们围起的小圈子,张开双臂维护他。她想,在她第一眼见到他时,就喜欢上他了的缘故吧她冲入的结果是让大伙儿打了起来,本来要保护人的她,反而被他保护了;他打跑了所有人,自己不免受点小伤,可她却被他保护的滴水不漏,而他们的友谊自此画下开端,然后他们相恋,到她狠心斩断情缘。
“你……怎会突然想起?"她软弱地问。时光若倒回,她还是会再做相同的事,保护他、爱他,然后离开他。
"因为我觉得那十分可笑,难道你下觉得吗?"他笑咧了嘴,可是笑意却未达到他眼底,他的双眸中有千年化下去的寒冰。
她的双肩震了震,明了他所指为何,双瞳悲伤的避开他。
"想逃避是吗?我偏不许你逃避,你没瞧见我很开心吗?既然我开心.你个该陪着我一起欢笑吗?你忘了从前我们都是一道分享彼此的喜悦?"他故意逼迫她。
既然他的心不好过,当然也不会让她好过到哪儿去。
"梧桐……"她难受的想拒绝,她做下来!她根本就笑不出来!她难过的又快掉泪,他明明知道的,为何还要逼迫她。
"笑啊!你刚刚不是答应我,当我要你笑时,你就得笑?难道你先前所说的话全是敷衍我?"他不悦地板起脸。
他的话刺中了她,没错!她是答应了他,当他要她笑时,她就会笑给他看,她答应的事,她绝不会食言。
"如你所愿。"依照范梧桐的希望,她凝望着他,嘴角捻起一抹含带着悲伤的娇靥,与他相同,笑意未达眼中。
她的遵从只会让范梧桐更加生气,他发火的瞪着她,鼻翼喷张,似乎在考虑着要不要掐死她,以免往后见着她又觉心烦。
他的心在掐死她与推开她之间摇摆不定。最后,他低吼一声,用力将她搂进怀中,薄唇狂猛的吻上朱唇。
他藉由狂暴的吻来宣泄他的怒气,以及惩罚她……如果她不那么听话,他的心情还会好些,可是她太听话了,顺从得教他难以忍受,她为何不反抗?为何不咒骂他?为何不再显现当初那张可憎的脸孔来?
他憎恶她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好像他才是欺负她的大恶人,她则遭受千万种委屈。
可恶!该死暴怒的大掌粗蛮的月兑着她的衣衫,他用力过猛,传来阵阵衣衫遭撕裂的声响,可那并未使他的动作停止,他一心只想攫取属于她的甜美,将他满身忿怒传达到她身上。
忿怒中交杂着不该存在的爱意,让范梧桐更加狂猛的要她、不顾一切的要着她。
而冯清秋则像扑火的飞蛾,倾其所力尽其所有付出,她的脸颊挟带着两朵娇艳的玫瑰,随着他激烈的动作益发绽放美丽。
别花自云端缓缓降落后,冯清秋的头搁在范梧桐的肩窝,轻喘着气,激狂的心跳至今尚未回复平缓,娇艳的玫瑰仍栖息在颊上,微喘着气,回想起方才所经历过的,不禁让她心跳得更快,颊热似火烧。
他们竟然……竟然等不及到床上,就在小瘪上……她从不晓得自己也会有如此疯狂的一面,她向来是中规中炬,没想到会……应是和范梧桐在一块儿的关系,当她和他在一起时,所有理智、道德便会离她远去,令她只想紧紧抓住他,无论是上天下地都下愿放开手。
范梧桐的一双大掌犹搂着她,气息粗喘,此时的他,头发凌乱,身上带着激情的汗水,早失了斯文的形象,活像是刚得到餍足的猛兽,紧紧拥住属于他的猎物。
欲火是暂时得到纡解,但怒火可不!对她的怒意,每每在见着她清丽的脸庞时又会燃起,可在见不着她时,却又想念得紧,这算什么心态?是他仍对她割舍下下吗不!应当不是。是他一心想报复,一心想折磨她,是以在见不着她时,才会又想起她,不然他怎可能会想她?
对她产生的矛盾心情令他烦躁焦虑,他向来喜好掌控一切,不喜尝到被人掌控的滋味。可悲的是,他有一半的情绪是被她牵着走。
愈想愈郁闷,眼角瞥见怀里的人儿,教他下悦的松开双掌,罔顾内心陡然产生的空虚,将她推离,他烦躁的以大掌拨拨汗湿的黑发,蓦地瞧见不整的衣衫,这令他神色更加黯沈。
他居然要她,甚至急切得连裤子都不愿花时间褪下。
懊死他在心里低咒着,将裤子穿奸,至于披挂着身上要褪不褪的衬衫,则被他恼怒的全然月兑下,扔在一旁。
瞧着他忿恨的动作,冯清秋约略猜出他忿恨的情绪,她的情绪跟着转暗,默默的跳下小瘪,试着拾起散落在地面的衣衫,好遮掩住赤果的身躯。
"等我结婚后,你就可以离开这里。"背对着她,他故意提起婚事。
结婚?他说他要结婚?!她有无听错?冯清秋浑身一震。
恐惧与不信慢慢笼罩心头,一颗心顿时无所依恃,飘飘且荡荡。
"我不会留你太久,你可以放心。"其实他无意遵照母亲或是项镜平的安排,他的妻子该由他自己所选择,没人能替他拿定主意。
不知为何,他晓得说出他要结婚的事可以伤害到她,所以他嘴角噙着冷笑,喜悦的对她宣布,目的除了伤害她之外,企图挽回自己失去的少许自尊心。
"那……我恭喜你。"她的唇抖得不像话,说出口的话破碎得如遭人用力击碎的玻璃。
扒!她何必难过?范梧桐要娶妻是迟早的事,她早料到了不是吗?她永远不可能是站在他身边、伴他一生的女人,今日不过是藉由他的口道出事实,她理当接受才是。
她拚命的说服自己别难过、别伤心,要自己看开些,偏偏,她无法不去难过、无法不去伤心,她……若能看开,早就看开了,何需等到今日。
"你的恭喜我收下了。”范梧桐冷哼一声。拿起干净的衣物,走进浴室去,不愿再见她。
冯清秋一迳的低垂着头,没看向他的动作。她的心已碎了一地,根本无力也无法片片拾起,只能眼睁睁见它碎了更碎,最后幻化成灰。
而进浴室的范梧桐心情并未比她来得好。可恶!他重重的捶向厚实的墙壁,明明是要伤害她,可为何在听见她的道喜时,心情又会阴郁的想毁掉一切?!
可恶!他忿忿地打开莲蓬头,让冷冽的水兜头淋下,试着浇熄体内忿恨不平的火焰。
在冷水淋上狂躁的身躯时,他的唇喃喃念着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