掳获你的温柔 第一章
杨健今年三十有二,他是最年轻、最强悍、最敢拚,而且也是令黑道闻之丧胆的刑事组组长;他不只是人高大、精壮,那张酷脸上的眼眸更是炯炯发亮,令人不敢逼视,好象所有的邪恶、坏事、歹徒都逃不过他锐利的目光!他有矫健的身手、刚正不阿的个性,一张脸五官分明,即使不能当白马王子,也绝对是个热血汉子。
这会杨健正犀利的瞪着眼前这名证人,当警方赶到现场时,凶手自然早已逃逸无踪,而他们所拥有的线索只有这个年轻、脸色苍白、一副忧愁模样而且精神已经有些快要崩溃的女孩。
他并不想再给她压力、并不想再增加她的折磨,但是该问的他还是得问,因为死者必须瞑目、正义必须得到伸张.所以即使这女孩目前所承受的是非常人能去面对的,不过他地无能为力,该做的还是得做。
“妳和死者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去命案现场?”杨健尽可能“温柔”的问,不想吓到她。
沉幼婷抬起头,眼神哀戚的看着眼前这个问话的男人,她刚才已经回答过另一名刑警了,但是这男人却宁可再问她一次而不去看那名刑警所做的纪录。
“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沉幼婷有些急躁、愤怒,并且意识到自己的唇瓣在颤抖。
“再说一次!”杨健命令。
“死的是我的表姊,我正好去找她!”沉幼婷火爆的说,一颗心又冷又害怕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妳见到凶手了?”对于她的愤怒,杨健可以理解,他知道她现在是恐惧多于生气。
“但他戴着墨镜……”
“如果再见到他,”杨健也烦,对这样的问话,他已经不知道重复多少次,但是他必须知道最直接、最正确、来自证人口中的第一手资料,“妳认得出来吗?”
因为对方数了墨镜,沉幼婷并没有看到那个男人的眼睛,加上当时她大害怕、太意外、太震惊,所以她的脑袋根本无法贮存任何的明确记忆,她只知道那男人给她一种很恐怖、战栗的感觉,如果他和她有机会擦身而过,她也无法正确的指认出凶手,她……真的做不到。即使她有心要替表姊报仇。
“我……”沉幼婷僵硬的摇头,“他戴着墨镜……而且当时我根本……”
“我了解。”杨健知道她吓呆了,不要说她只是一个二十岁的女孩,就算是成年男子,在面对凶案的现场,也一样会手足无措、不知所以。
“不!你不了解!”沉幼婷激动的吼,“他杀了我表姊,我看到他拿了把水果刀,他杀了我表姊,那个凶手他……”她突然的泣不成声崩溃了,“地上都是血,而我表姊她……她就躺在那一片的……”
在场的刑警,包括杨健在内。都同情也了解沉幼婷的悲伤和反应,但除了找出凶手绳之以法外,他们也做不了其它更多的,更不可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
“冷静下来,”杨健轻拍这女孩的肩.“妳这样无济于事的!反而无法帮我们找到凶手,所以妳必须和我们配合,多提供我们一些资料,这样才能……”
“你们是警察!你们要去抓凶手……”沈幼婷突然歇斯底里、张牙舞爪的,“光在这里问我一些有的没的是无法找到凶手的,你们要出去查、出去微服暗访,而不是只在这里耍嘴皮子!”
“我们不需要妳来教我们怎么办案。”杨健心里不太爽的表示。
“我也不想被你当犯人般的询问!”沉幼婷想也不想的反击,在恐惧之余,她也有脾气、也会愤怒。
杨健沉默的看着眼前这个身穿紧身毛衣、贴身皮裙的漂亮女孩,光是凭经验、直觉,他就知道她绝非是乖乖牌、绝非是那种文静、内向、传统、保守的女孩,而就他初步的调查,戚美娜的生活和交往对象也并不单纯,所以命案的发生似乎并不是个意外。
“妳表姊是从事哪一行的?”杨健心平气和的问,不想跟她一般见识。
“你这是什么意思?”沉幼婷瞪着这个又酷又不苟言笑的警官,她对他实在没啥好感。
“她在哪里上班?是做什么的?”杨健问得详细些。
“美娜她……”沉幼婷顿了下,“她没上什么班。”
“无业?!”
“她做这做那……”沉幼婷护着自己的表姊,“虽然没有固定的工作……”
“那她的经济来源和生活开销……”杨健打断沉幼婷,一副意有所指的模样,“她都和些什么人来往,妳清楚吗?”
“我……”沉幼婷是和戚美娜很亲、很熟,但是对跟美娜来往的有哪些人,她也不是知道得大多。
“以她的年纪,她不太可能和人结怨或是有仇,至于命案现场,又没有太多破坏或是闯空门的迹象,所以凶手很可能是个熟人,而且可能有感情或是金钱上的纠纷、瓜葛,否则他不应该会下这个毒手。”杨健分析道,以他的经验和判断,通常都差不到哪去。
“熟人……”沉幼婷喃喃道,不觉地又打了个冷颤,她表姊的朋友很多,而她见过、在一起玩过的,通常都和她们年纪差不多,都是年轻人,但是这个凶手,有三十岁以上的年纪了,除非……她表姊还瞒着她很多事。
“有人“养”她吗?”杨健明知这样问会引起沉幼婷的反弹,但他习惯直来直往,不禽拐弯抹角的。
“你……”沉幼婷的眼中冒着愤怒的火花。
“她是不是有和什么已婚男人来往?”杨健无视于她的怒意,继续追问。
“我不许你侮辱我表姊!”沉幼婷像头小猛兽般的起身,好象要扑向他似的。
“我从来不会想侮辱任何人,只是问我该问的!”杨健理直气壮的说。
“你混蛋!”沉幼婷破口大骂,“我表姊才不像你所说的!你凭什么这么说?!
当警察就了不起吗?”
“沈小姐……”在一旁的警员急忙打圆场、缓和气氛,劝着沉幼婷要自制。
“我表姊不是妓女.更不是什么烂货!我不要也不必听你这种模棱两可的废话,抓凶手是你们的事,而我,”沈幼婷冷冷的瞪向杨健,“一秒钟也不想再待在这里。”
“沉幼婷,我说过,如果妳希望我们早点抓到凶手,那妳就要和我们合作!”
杨健不为所动的说。
“你家的事!”她粗鲁的吼。
“妳的安全……”杨健有些火大。
“我家的事!”沉幼婷再顶撞他。
“组长……”旁边的警员看不下去了,深怕场面会失控、无法收拾,便有些忧心的开口。
“如果她非走不可,就叫她在笔录上签名!”杨健这个一向不低头、不妥协、不认输的男人,这会岂肯任自己栽在一个小女孩的手上,所以他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顺便叫她要注意安全!”
“不用你鸡婆,我可以自己保护自己,如果什么都要靠警察的话,那我一条小命……”
“门在那里!”杨健听不下去的喝阻她,“妳最好快点从我的眼前消失,否则我以妨碍公务……”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没有等这个冷面神探把话说完,沉幼婷头也不回的就朝警局的大门走,这一刻,她对杨健的愤怒多过她表姊死亡的哀伤,这个自大、自以为是、架子很大的男人令她心中燃着熊熊的怒火……“组长……”
“保护她!”杨健沉声道。
“不能让她活着!”将一张相片扔到涂忠铭的面前,孙成邦不带一丝感情的说。
涂忠铭拿起相片,相片里面是两个女孩的合照,都很年轻、漂亮;但是站在左边短发的那个女孩,他知道她已经不在人间,社会版上头条新闻,一般人都不大会错过,更何况是涂忠铭这个“流氓”。
今年三十出头的涂忠铭是个沉郁、寡言、冷静、非常有智能的男人,削瘦但颇高长的身材,很冷漠、很犀利的眼神,他的长相英挺,很能令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所以涂忠铭通常戴着墨镜,而且尽可能的不引人注意,但是他偏偏又总能攫住女性的目光。
来自破碎家庭的涂忠铭,父亲坐牢,母亲离家出走,唯一的弟弟却混黑道,任凭他怎么劝、怎么拳打脚踢、威胁恐吓的,还是唤不醒他弟弟,所以为了照顾、保护弟弟,他也游走法律的边缘,平日专门讨债、打人、干一些骯脏的事,尽避非他所愿,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实在有些事由不得他。
但是说到杀人……这还是头一遭。
“大哥……”涂忠铭本能的抗拒,这可不是打打人、说说狠话这么简单,尤其是一个正值双十年华的女孩。
“她一定得死!”孙成邦咬牙切齿坚决说。
“为什么?”涂忠铭已经很久、很久不曾问为什么,在他而言,既然已经蹚了浑水,已经一身的污点,那么多做一件、少做一件都没有差别,反正他已经完了、毁了,可是这一次,他不能不问。
“因为她看到我了!”孙成邦毫不避讳的说,他的目光邪恶、不在乎、冷血,是那种会令人起鸡皮疙瘩、望而生畏的男人。
“你……杀了戚美娜?!”涂忠铭有些意外,他没有想到凶手会是孙成邦这个在黑道呼风唤雨。在白道也很能吃得开的男人。
“她该死!”孙成邦瞇着眼的说。
涂忠铭没有再往下问,他知道有些事是知道得愈少愈好,甚至最好都不要知道!但是杀人……他是习惯了黑道、江湖上的打杀、血腥,习惯了恩怨、利害关系、习惯了很多的莫可奈何,可是杀一个女孩?!
“她居然想勒索我!”孙成邦冷冷、邪邪的一笑,“那个乳臭未干的烂货居然想勒索我!”
涂忠铭点上了根烟,有些漠然的坐在椅上,不为所动的静视着这个黑道老大。
“就因为她以为自己知道了些什么、以为她自己有了可以和我谈判的筹码,所以她……”孙成邦一脸的不屑。
“非杀不可吗?”除忠铭虽知事情已无转口的余地,但仍忍不住再问一次。
“戚美娜自找的!如果她识相、如果她知足、如果她懂得察颜观色,这会她就不会躺在冰冷的殡仪绾。”孙成邦的语气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情义在。
“我指的是另外一个女孩……”涂忠铭扯了扯嘴角,“她也非死不可吗?”
“沈幼婷……”孙成邦知道这女孩,戚美娜曾跟他提过,虽然他不曾真正的和这女孩照过面,但是他知道她,“我不能让她活着指认我!”
“你确定她能……”只要有一丁点的可能或是机会,他都想争取,涂忠铭希望这女孩能有一条生路。
“我不知道,但我不想冒险!”孙成邦一副完全没得讨价还价的表情,他是想过,想过沉幼婷可能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可能根本只是他自己虚惊一场,但是他不想赌,不想冒一点点不必冒的险。
“我可以先打听一下……”涂忠铭并不想杀人、不想杀这个女孩,一点都不想。
“杀了她!”孙成邦仍是这一句话。
“大哥……”涂忠铭仍努力为她求情。
“我不想再说第二次!”孙成邦冷冷的道。
“杀了她说不定会把事情弄得更大,然后牵扯出你,这样不是更……”除忠铭犹在努力。
“小涂,现在不是讲“妇人之仁”的时候。”孙成邦看着这个酷男人,他知道除忠铭虽然叫他一声“大哥”,但是涂忠铭根本不曾服过他,而是为了那个不走正道、混黑社会的弟弟在忍耐、在委曲求全,“如果你下不了手我可以派你弟弟除一民去……”
“我去!”涂忠铭想也不想的说,他不能让自己的弟弟去干这件差事。
“小徐,我知道你还没有“要人命”的纪录,我也知道你“本性善良”,但是我不想拿自己开玩笑,更不想毁在一个小女孩的手中.所以不管你有多仁慈、多狠不下心,你都必须杀了她,不能让她活在这个世上!”孙成邦下了最后的通牒。
涂忠铭默然不语。
孙成邦拿出了他在戚美娜门边捡到的皮包,里面有沉幼婷的皮夹和她的一些私人资料、用品,他将整个皮包丢给了涂忠铭。
“其实一点都不困难。”孙成邦极有城府的对涂忠铭说。
“我会尽力。”涂忠铭敕衍道。
“我不只是要你尽力,我是要你取走她那条小命,我要她无法过完这个月份!”孙成邦给涂忠铭底限和压力的。
“大哥,你必须给我时间……”
“如果你办不到,”孙成邦威胁的,“那我只好派其它可能办得到的人去,例如是……”
不必孙成邦多说的,涂忠铭拿起沉幼婷的皮包,将烟踩熄,沉重的起身离开,他知道自己没有和孙成邦谈判的条件,只要他的弟弟一天不觉醒、一天不洗心革面,他就必须听命于孙成邦,除非……除非他或是孙成邦受到了法律的制裁,而他希望--那人最好是孙成邦!
如果不是这里遭人闯入、如果不是佣人受到了惊吓非辞职不可,沉幼婷还没有意识到严重性!但是她知道事情已非同小可,她的安全受到了威胁,至少已经有人找上了门,幸好当时她不在,如果她在的话……她的这条小命说不定已经完了!
绝非她所愿,而且她还是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不情愿!但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她才二十岁,还想再多活几个二十岁,所以她必须去找杨健、必须去和那个她打心眼里就排斥、就拒绝、就受不了的男人打交道,因为她知道他能给她“保护”!她……真的不想死!
而在杨健的办公室里,杨健正用一种冷冽、沉着、早知她一定会来找他的表情看着沉幼婷,他知道她住的地方遭人侵入,虽然没有人受伤、没有财物损失,但是事情绝不简单、绝对和沉幼婷有关,而且绝对是冲着她去的,除非抓到凶手,否则她的日子可“精采”的了!
“愿意和警方合作了?”杨健坐在他的办公椅里,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我不是要来合作,我是来寻求警方的保护!”沈幼婷冷冷的面对他,她也不是省油的灯。
“妳生命有危险吗?”杨健一脸诡谲的笑。
“你明明知道我家……”沉幼婷厉声的道。
“遭小偷。”杨健败想报一箭之仇,所以他一副轻描淡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的表情。
“你明知道那不是小偷!”沉幼婷有些火了。
“不是吗?”杨健笔意惹恼她。
沉幼婷差点就要起身离去,她早就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专制、可恶、自以为是,就算他是个组长、就算他可能是“霹雳警探”,她还是无法忍受。
“那人没有拿走任何东西,而且还逼问我的佣人我什么时候会回家,这还不够明显吗?那人的目标是我!我不知道他有什么企图,但是他要找的人是我!”沉幼婷捺着性子、勉为其难的说完。
“哦!”杨健惫是满不在平的。
“哦!”沉幼婷也学着他的表情和态度,“你这是什么意思叫我说了半天就只听到你一声“哦”,这是你当人民保母应有的态度吗?”
“这时候我又成了“人民保母”?妳上次不是说做警察的没什么了不起,而且如果什么都要靠警察的话,那大家都活不下去了!”杨健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大大的奚落了她一番。
“你……”沉幼婷的怒气表现在她身上那件绷紧了的衬衫,她的胸部用力的起伏着。
“知道怕了?”杨健一脸的讥诮。
“我是你唯一的证人!”沉幼婷提醒他。
“可惜妳无法指认凶手!”杨健有些嘲弄的。
“所以我的死活你一点都不在乎?”沉幼婷一副担心又害怕的表情,但仍狠狠的瞪着他。
杨健矫捷的起身,他眼神犀利的盯着这个身着牛仔裤、衬衫、清纯又简单打扮的沉幼婷,漂亮是对她最基本的形容词,这女孩狂野、有劲、非常有个性,她绝不是那种温和、柔顺、没有主见的女人,他真希望她没有这么难缠,更希望自己没有对她充满了好奇。
杨健的确是好奇!吧了十年的警察,什么人他没有碰过,毒贩、妓女、小偷、杀人犯、抢匪……各种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他都见过,但是沉幼婷身上似乎就有某种他无法解释、无法形容的特质,虽明知她不喜欢他,但杨健就是忍不住的想要多了解她一些,而且居然还想知道所有和她有关的一切。
“那妳现在打算怎么办?”杨健问着沉幼婷,有着考验她的意思,想看看她会有什么建议。
“你问我?”沉幼婷不客气的说:“我还要问你呢!到底是你警察还是我警察?”
“妳要保护?”
“这不是废话吗?”沉幼婷没好气的说。
“怎么样的保护?”他故意礼貌的询问她。
“绝对保证我安全的保护!”沉幼婷一副理所当然的。
“绝对保证妳安全的保护?”杨健笑着重复,但他的笑充满了批判和讥讽,“也就是不能伤到妳一根寒毛,要能保证妳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杨健!”沈幼婷直呼他的名字,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豪气,“我相信除了你,一定还有其它的人可以保证我的安全,所以找不想再在这里看你的脸色!惫好你不是警政署的署长,而只是一个小小的刑事组长!”说完她气呼呼的站了起来,不屑他的神气。
“站住!”杨健不得不留住她。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吗?”沉幼婷转身询问。
“这个案件是由我负责的。”他好整以暇的道。
“所以……”她锐利的瞄向他。
“如果妳需要保护,那这“保护”也该由我提供!”杨健说完,还不甘地低咒一声。
“但我觉得你并不在乎我的生死。”沉幼婷故意为难地。
“我在乎!”他的语气严肃了些,“我要抓凶手、我要破案、我还用得着妳,所以我不能也不会让妳死!照目前的情况研判,凶手似乎不打算留妳这个“人证”,所以妳必须和我合作,照我的安排!”
“你打算怎么安排?”虽然仍一脸的不驯,但沉幼婷此刻一颗心却莫名其妙的安定了下来,好象吃了一颗定心丸似的。
“妳住的地方已经不安全,妳必须挨个隐密的住所,一个“凶手”想不到的地方。”杨健败有经验的道,似乎对处理这类的事已驾轻就熟。
“哪里?”不用他提醒,沉幼婷也不敢再回她那个家,对她而言,那里已无法提供她安全感。
“我家。”杨健月兑口而出,在未经过理智的思考之前,他就不经深思熟虑的说出。
“你家?”沉幼婷一脸呆住了的表情,她一向慧黠、聪颖,少有张口结舌的时候。
“还有比我家更安全的地方吗?”杨健惫没有考虑到事情的严重性。
沉幼婷注视着杨健,地想弄清楚他心里到底打的是什么样的算盘,暗忖他是不是突然哪里不对劲,脑筋秀逗了,居然要她去住他家!
“这合乎……”沉幼婷嘟着嘴,“这合乎你一般办案的程序吗?我是说……把证人带回家。”
“只要能保证妳的安全、只要能破案,怎么样的程序都不是那么重要!妳……”杨健笔意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是一个墨守成规的人吗?”
“当然不是!”沉幼婷马上说。
“那我们就这么说走了!”杨健发现自己突然松了口气。
“不过……”她仍有些许的顾忌。
“不过什么?”杨健发觉自己有些构张。
“我是说……”沉幼婷咬咬牙,“这方便吗?”
“方便?”杨健不太懂她的意思,晃到了沉幼婷的面前,一副问心无愧的表情,“我不知道妳指的是什么?不过如果妳担心我对妳有什么企图或是我想占妳什么便宜,那么,”他高傲地一笑,“我对青苹果没兴趣。”
““青苹果”?!”沉幼婷朗声的,“杨健,我不是青苹果,我也不担心你会占我便宜,而且不要说你对我没有兴趣,我对你也没有胃口!我只是……我怕打扰到你家里的其它人,我不想当个不速之客。”
“我保证妳不会打扰到任何人!”杨健自己一个人住,哪有什么“其它人”可以让她干扰到。
“你……”她偏着头打量他,故意挖苦着,“一定还没有结婚!不过这也不难理解,没有女人有勇气或是会傻到嫁给一个冷冰冰的石像。”
“冷冰冰的石像?”他愤怒的看她。
“我形容得太好?”沉幼婷故作鸄讶,继续挖苦道:“你确定你的血是热的吗?”
杨健绑悔了!他怀疑自己是鬼迷心窍、怀疑自己曾经短暂的精神错乱,否则他不会开口要沉幼婷住到他家,不会把这个麻烦、灾星、混乱往自己家里放!他一定是太累了!他需要度个假、需要去看心理医生,他……他可能真的疯了!
沉幼婷最后决定住到杨健家。
收抬起悲伤的情绪,沉幼婷决定好好的过日子,毕竟日子还是要继续下去的,尤其是表姊年纪轻轻的就死去这事,使她更珍惜牠的生命,她要及时行乐、她要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浪费,特别是现在,她要保住自己这一条小命!
简单带了些换洗的衣服,沉幼婷就跟着杨健来到了他家,说不上为什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杨健就是能给她安全感,有他在身边。她觉得自己毋需担心、毋需害怕、毋需恐惧,好象杨健是她的守护神!她信任他并不是因为他是一名警察,而是她就是信任他w杨健的家是位于一个宁静社区里的大厦建筑,楼高七层,而他的家就正好在七楼,三十坪左右,三房两厅,有一个小阳台,称不上豪华、富丽堂皇,但却雅致、舒适、清爽,应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道句话;这是有个性、有温馨,像个“家”
的地方!由屋里的摆设看来,沉幼婷知道他应该是一个不收贿、不收红包、不贪污的警察。
“房子并不大,不过有一间客房,我的卧室是妳的禁地,其它地方随妳逛。”
杨健是个很阿莎力的人.三、两句话就把意思表明了。
“你家给人的感觉不错!”沉幼婷很真心的一句,难得没有挖苦、嘲弄之意。
“那么妳就不曾往得太痛苦!”杨健也希望她能安心、舒适地住在这儿。
“我还是希望你能尽早抓到凶手,我可不想在这里耗一辈子!”她像是有言在先似的。
“我也不希望妳在这里耗一辈子!”他反击。
沉幼婷瞪他一下,然后四处参观着,当她来到厨房,发现厨房里的一些餐具、厨具都井然有序,而且光亮、清洁时,她用一种怀疑的眼柙着向他,因为这绝不可能是一个单身男子的厨房应有的样子。
“你有请佣人?”沉幼婷用一种逮到他的把柄似的表情问着,“我不相信你会有时间注意厨房这种小地方的细节。”
“我没有请佣人!”杨健双手环胸,挑战地一笑,“男人就不能爱干净吗?”
“你是在说笑话吗?”她嗤之以鼻的说。
杨健败少和像沉幼婷这种伶牙俐齿、古灵精怪、强悍不服输的女孩交手,所以对他而言,她是有趣的、新鲜的、随时能给他意外惊喜的!有她住在这,他相信他们的日子不会太无聊!
“好吧!”杨健笔作妥协的投降状,“我有个妹妹住在加盖的顶楼,我们共享厨房,两地正好是一个有洁癖、无法忍受脏乱的女人。”
“真是你妹妹?”沉幼婷一脸的存疑。
“要检查一下她的身分证吗?”杨健讥诮道。
“干我屁事!”沉幼婷粗鲁的说:“就算顶楼住着你的情妇也没有我的事!”
“妳说对了!”他扳回一城的道。
“好了!”她言归正传的正经状,将行李随手往沙发上一扔,“你想怎么保护我?在你出门去上班,抓歹徒、查案时,我该怎么办?成天关在这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吗?”
“我当然不指望妳如此,不过当我不在时。我会派一名便衣守在这附近,所以只要有事,妳可以大声……”
“这样行吗?”沉幼婷打断他的话,不太安心的说。
“难道妳要一个二十四小时的贴身保镖?”杨健惊讶于眼前这个狂野的女孩竟然会这么怕死。
“当然不!”沉幼婷反射性的说。她才不要一个人二十四小时在她身边绑手绑脚的,那倒不如把她关进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