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墓生死恋 第八章
长安,皇宫内。
朝阳殿内的“飞霜小筑”内,宛倩因不耐暑热,月兑了绣鞋光脚在地板上行走,洁女敕如玉笋的足踝婀娜轻盈地踏在廊上,随着她脚踝上的银炼而发出铮铮的悦耳声响。
这是子准为她所建造的“响-廊”。
子准独宠宛倩一人,不但将后宫三千名方选进来的佳丽全送回家去外,还废除后宫制度。还为喜爱跳舞的宛倩建造一栋专供她练舞的清雅住所——“飞霜小筑”。
并把“飞霜小筑”的廊下凿空,然后用大瓮铺平于上,再覆盖上大木板,美人行走上面,铮铮声特别悦耳。
“响-廊”的典故由来是来自吴王夫差,夫差因宠爱西施而为她建馆娃宫、修响-廊;但只知沉浸在美色中的夫差是个亡国的昏君;子准却是个英明睿智的好皇帝。
退下宫女,子准悄悄走进来,只见宛倩身着蔷薇色轻纱,秀发往上随意一拢,露出一大截晶莹雪白的诱人粉颈,她的纤纤玉手撩起裙-,小巧如春笋的双足灵巧地在廊上轻跃,小腿的曲线是那么匀称修长而引人遐思……子准只觉浑身一阵燥热……
他悄悄接近宛倩,倏忽由背后紧紧抱住她!
“哇……“宛倩娇呼,又笑又挣扎地,“不算!你这是偷袭!放开我啦!”
子准贪婪地在她柔女敕如水蜜桃的粉颊上狠亲好几口后才道:“又让我捉到一次——为什么不睡午觉又偷偷起来练舞?”
前两天,宛倩练舞时突然昏倒,可把子准吓坏了。他火速请来御医后,断定是宛倩身子骨单薄虚弱,御医建议她平时要多休息。
爱妻如命的子准马上下令——除了定时炖滋补的药物为宛倩进补外,他更是巴不得二十四小时全把宛倩绑在床上,早上他上早朝时不许宛倩跟着起来,命她多睡一会儿;中午要宫女守着她睡午觉;晚上更是连哄带骗,早早就把宛倩拐上床!
“好嘛!没有遵守约定,在午睡时偷偷练舞是我的错嘛!”宛倩撤娇地在子准脸上重重亲一下,“可是人家真的太高兴了!蝶衣不用嫁去古月国,就要回来了耶!”
子准觉得不是滋味,“原来是为了蝶衣,她要回来的事能让你高兴成这样?”紧搂着她,轻咬她芳馥沁人的粉颈。
“哈!你居然吃蝶衣的醋?”宛倩笑得灿如春花,抱住他的颈子,“李子准,你是皇上耶!笔上居然吃一个小泵娘的醋?而且人家蝶衣可以陪我练舞,你能吗?”
“谁敢夺走你的注意力,我就吃谁的醋!”子准霸道地捧起她的脸,明媚清丽的脸上满是甜蜜的笑意,他心头一阵骚动,湿热的唇压上她的,大手也拦腰一抱,将她放在大床上……
“不行……”宛倩满脸通红地推开他,“现在是大白天!”
“谁说白天不行的?”子准更炽猛地吻她,他爱极了宛倩这羞不自胜的俏模样。
“子准……”宛倩接下来的抗议声全被子准更热烈急切的吻而吞没,他在她耳畔灼灼地吹气,啜取她颈间的如前馨香,宛倩娇羞的抗拒更加强她的征服欲,体内热流乱窜……
正当他要解开宛倩腰带时,一个很不识相的声音在帘外响起,“皇上……”
懊死的!子准低声诅咒,大手仍紧抱宛倩,满是怒气地沉喝,“有事快奏!”
“皇上……”倒霉的宫女吓得支支吾吾道:“御医已经来了!”
子准才想起来——一大早,他就命人请御医来看宛倩。
“御医?什么事?”满脸绯红的宛倩趁机拉好衣服。
子准无奈地在她脸上亲一下,虽然舍不得和佳人耳鬓厮摩的机会,但……宛倩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他对宫女道:“叫他在外面等着。”
“来。”子准抱宛倩下床后道:“你昨天不是说头昏,没胃口?整天提不起精神来吗?我特地叫御医过来帮你看看。”
“你当真了?”宛倩好意外,“我不过随口一提……”
“你的身体不舒服岂可随便一提就算了?”子准正色道:“过来让御医看看吧。”
御医颜大夫把着宛倩的脉,脸色由原本的严肃逐渐变为欣慰。
“皇后的身体状况如何?”一旁的子准已紧张地问。
御皆抚鬓而笑,“禀皇上,微臣真是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呀!”
“喜为何事?忧从何来?”子准下意识地搂紧宛倩。
“忧的是皇后娘娘身体虚弱,必得细心调养。至于喜……”御医慈祥一笑,“恭贺皇上!笔后娘娘已有身孕了!”
宛倩和子准同时瞪大眼睛。
“我怀孕了?!”宛倩简直不敢相信……
“宛儿——”子准兴奋地大叫,一把将她抱起来,“太棒了!你真是太棒了!我要做爹了——”
“子准!”宛倩娇羞地低呼,“放我下来!你晃得我头好昏!惫有别人在看……”
“谁敢看!”子准将她抱得更紧,还在她脸上连亲好几下,“太好了!朕马上就有皇儿了……”
事实上,早在子准一把抱起宛倩时,御医和宫女早识相地微笑退下。
“皇儿?你怎么知道一定是男的?”宛倩斜睨他嗔道:“李子准,你偏心!重男轻女!我愿意为你生孩子你就该偷笑了,还挑哩!”
“我是偏心!所有的心思全偏向你。”李子准又轻啄她的芙蓉脸,“只要是你生的,不论皇子或公主,朕必定视若珍宝,疼如掌上明珠!第一胎先来个皇子才好,这样咱们第二胎的公主才有哥哥疼她、保护她!”
“如果是公主……”子准的手轻抚过宛倩细致白皙的脸颊,目不转睛道:“一定像你这么清丽绝美、飘逸月兑俗!朕一定将她疼到心嵌里!在她十八岁之前,有哪个臭男人敢动她一根手指头,我便宰了他!”
“霸道!你还和你女儿未来的男朋友吃醋呢!”宛倩搔着他的下巴逗他,“李子准,你一定是全世界最专制的父亲!你也不想想看,姑娘我也是十八岁呀!惫不就被你拐来为你生子了?”
“已经早就不是姑娘了。”李子准邪邪地瞅着她,不安分的手探向她月复部,“在这里已有朕的骨血……”
“李子准!”蝶衣面河邡赤地捉住他的手,“正经一点,你别乱来呀!吓坏了里面的小客人。”
“宛儿……你还是别生这孩子算了。”子准突然一脸严肃道。
“为什么?你方才不是兴奋得不得了?”
子准捧起她的脸,“你现在就会用月复中皇儿的借口而不准我碰你、抱你。我可以想见将来皇子出世后,你一定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集中向他而冷落我。不行!我绝不允许有任何人霸占住你!”
宛倩噗哧一笑,“你神经呀!真是霸道……”
她的话还没说完,已被迅速搂进那宽阀的胸膛,子准以更热情狂野的吻来攻占她,夺走她的芳馥甜蜜……
诱人的潮红在宛倩颊上泛起,她闭上双眼,满足地低叹一声——她爱上的,不正是他霸道中令人心醉的千情万爱吗……?
“娘娘,这是刚熬好的人参鸡汤,请娘娘喝下。”
“娘娘,皇上又要御酱多开了好多副调养身体及安胎的补药,请娘娘趁热服用。”
“娘娘,这是皇上命奴婢端来的燕窝……”
“好了!全放在那边!”宛倩叹气,“雁儿,你们当我是猪吗?一天不但照三餐进补,还有喝不完的人参汤、燕窝和什么十全大补汤……我喝不下了!”
雁儿掩嘴轻笑,“奴婢帮娘娘先将药汤吹凉,你可以慢慢喝完。娘娘千万别辜负皇上的一片好意呀。自从娘娘即将孕育龙子后,皇上每天命人炖一些补品过来,只要一下早朝更是直奔娘娘寝宫,小心翼翼地照顾娘娘的一举一动……连我们这些下人看了都好感动呢!”
宛倩又叹气,她知道子准有多关心她,简直巴不得将她捧在手心上!但……他也太紧张了!她才怀一个多月的身孕,子准就不准她走动、不准她吹风、不准她做这做那……宛倩快闷死了!
像昨天蝶衣来看她,宛倩一时兴起和蝶衣聊到跳舞的事,子准当场脸色大变,差点儿把蝶衣吓死了!
“这儿没事了,你们先下去吧。”
“娘娘……”雁儿和雪儿面有难色道:“皇上交代奴婢不能离开你半步……”
宛倩烦得想大叫:“放心,我人乖乖躺在这里,难道还会变戏法变不见了不成?我想歇一会儿,你们去外头守着吧,有事会叫你们进来。”
雁儿和雪儿看宛倩脸色已不太好了,只好先退至房外。
烦透了!她是孕妇又不是病人!子准只差没将她绑在床上。宛倩正想出去走走时,由另一扇门突然走进一宫女打扮的人,手上捧着拖盘。
“皇后娘娘,请用药汤。”
“你……”宛倩正疑惑怎么从没见过这宫女时,冷不防那宫女竟迅速欺身向前,在宛倩来不及惊叫前以一湿毛巾捂住她口鼻,一股奇异的味道袭向她,宛倩无力地倒向地上……
“若找不到皇后,你们全部都得死!”
紫辰殿内,脸色铁青骇人的子准如头盛怒的狮子,愤怒地在殿内走来走去。
服侍宛倩的宫女及守卫全跪在地上,吓得浑身颤抖。
“皇上,”欧浩文向前一步道:“请你先冷静下来,皇后失踪已是事实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快把皇后找回来。”
“一群没用的饭桶!连皇后一个人也保护不了……”子准痛苦地锁起剑眉,眸中的冷怒寒光令人不寒而栗,他还是不能相信……宛倩竟会平空消失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早上要上朝时,宛倩退好端端地睡在身边……
“奴婢该死!”旱哭成泪人儿的雁儿和雪儿哽咽道:“是奴婢未尽职责,没有保护好皇后……”
两人正拍下头上发钗欲往心脏剌去……
“住手!”欧浩文眼明手快地拦住她们,“现在不是哭哭啼啼或自杀的时候,再冷静地想一想,皇后失踪前,你们可有听到任何奇怪的理音?”
雁儿与一群宫女们面面相觑,脸色却更加灰败与茫然……
“我去找她!”子准闪电似地往门口冲。
“皇上!等等!”欧浩文急忙拉住他,“没有丝毫线索你要上哪去找?”
“就算把我大唐的疆土每一寸都翻过来,我也会找到她!”子准甩开他的手,如一头被激怒的噬人黑豹。
“皇上!”这时有侍卫匆忙来报,手拿一封信函。
子准摊开信函,铁青的脸上变得更加冰冷沉肃,他的手猛地拍向茶几,一组牡丹纹怨应声而裂!
“该死的王淳蕙!朕当初不该对她手下留情!”
欧浩文接过信函一搅,上面写着:
笔上,别来无恙?
想见易宛倩那残人的话,只身来图中所示的山洞。
记住——只准你一个人来!
王淳蕙
王淳蕙和孟玉瑾在骊山上设下毒计欲害宛倩的阴谋被子准识破后,盛怒的他将两人押回长安即下令即刻处以死刑。没有诛九族已是天大的恩惠。
但被害人宛倩却替两人求情,她的说法是:“她们也是由爱生恨,子准,不要杀她们,至少给她们一条生路吧。”
宛倩的软话相劝再加上王淳蕙及孟玉瑾两人的祖先亦曾为高祖开拓疆土、建国有功。子准才特别从轻发落——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将两人贬为庶人,流放边疆为奴。
吓破胆的孟玉瑾在鬼门关前捡回一条命后,即乖乖地被押至边疆;但心机毒辣深沉的王淳蕙可不愿乖乖就范,她设法联系忠心的家奴,在前往边疆的路上将她救出后,随即展开她的复仇大计——
易宛倩!这个她恨之入骨的女人,不杀她,她誓不为人!
“啪!啪!”王淳蕙左右开弓狠狠刮下两巴掌,再泼下一桶冷水。“易宛倩,你装死啊!你给我醒过来!”
因刚才那一鞭而痛得晕过去的宛倩幽幽醒来,冷静地看着王淳蕙,“你把我掳来,到底有何目的?”
“贱人!你没有资格询问我!”王淳蕙又刮下一巴掌,咬牙切齿道:“下贱的东西,凭你也有资格当皇后?我今天就要好好地折磨你,叫李子准痛苦!”
“我与你有何冤仇吗?”宛倩的嘴角已逸出血丝,却更加平静道。
“住口!没有你说话的余地!”王淳蕙将皮鞭往地上一甩,神情更疯狂阴狠道:“如果不是你,皇上也不会对我不闻不问,皇后的宝座也是我的!骊山那次没能杀了你算你命大。今天——我非教你死在我手上不可!”
怒火攻心的王淳蕙扬起手上皮鞭狠狠一抽,凌厉的鞭子无情地落在宛倩身上……宫?我是永远回不去……
宛倩咬紧牙根,虽然早做好心理准备挨这一鞭,但如火灼烧般的巨大疼痛仍令她昏了过去!
“装死?哼!这只是刚开始!”王淳蕙狞笑,再度高举皮鞭……
“小姐!使不得!”一旁的忠心家奴——王琳,也就是入宫假扮宫女劫走宛倩的人,捉住王淳蕙的手道:
“她不竟是皇上的人,如果真的将她打死了,皇上震怒之下,小姐与皇上也无法复合……”
“复合?哈哈……”王淳蕙凄然冷笑,“你以为李子准还会要我?还会让我回宫?我是永远回不去……你让我痛快杀了这贱人——”
濒临疯狂的王淳蕙抽出利剑,正欲在宛倩身上刺去时,守在洞外的家奴匆忙跑进来。
“小姐,皇上来了!”
李子准依信函上所示,找到那地形隐密的石洞。
他拉住马,转过身对紧跟在后面的欧浩文道:
“你回去吧,我一个人进去就行了。放心!我会将宛倩带回来的。”
欧浩文沉默地点点头,“皇上,一切自己小心。”
王淳蕙那女人的性格是愈来愈偏激疯狂了,他真的很为宛倩和子准担心。
欧浩文策马往来时路走,当然,他不会就这样回宫,他隐身入一草丛内,等子准需要他时,可以出来支持。
才躲下来没多久,他感觉后头好痒,他伸手去捉,却听到一串熟悉的悦耳笑声,一个娇小的身子由空中直落下来,正落人他怀里——蝶衣!
“蝶衣?!”欧浩文又惊又喜,“你怎么也来了!从空中——”他抬头一看,但树梢上什么也没有,只依稀见一缕青丝迅速消失……
“是菁枫姊送我来的。”蝶衣嫣然一笑,“别看了,育枫姊最讨厌男生,如果她不想让你见着,你永远也找不到她。”
“蝶衣,快请她送你回去。”欧浩文紧张道:“你待在这儿很危险……”
“就是危险我更要陪你留下来。”蝶衣挽着他的手,坚定道:“我也要来帮皇上救宛倩!嘘……别说话,山洞内有人出来了!”
两人压低身子,果然由石洞内走出一个人。
“皇上,”王仁恭谨地行礼,“请随小的来。”
王仁领子准进入一十分隐密的入口,在又黑又暗又湿的洞内小径绕了好久后,眼前突然豁然开朗,出现一个大洞穴,燃着两个巨大的火炬,王淳蕙正端坐在石椅上。
“皇上,你终于来了!”
王淳蕙细小的眼睛里射出复杂怨恨的光芒,对这卓绝出众、桀为不驯的男人,她还是无法不爱他……他还是那么英挺逼人,令人无法不倾心爱慕……
但正因爱而转恨,王淳蕙好恨,恨他不宠爱自己半分,反把那出身低贱的易宛倩当宝?
她绝不甘心!
“宛倩人呢?”子准鹰眸一扫,犀利冷峻的目光足以令王淳蕙全身血液冻结!
“她好得很,你别担心。”王淳蕙走下石椅,妩媚万千地挨近子准,眼神又柔又媚,“皇上,别来无恙?想不想念臣妾?”
笔上捉下她攀上他肩的手,黑眸更加冷冽,“我要见她!”
“迫不及待见你的心上人了?怕我会凌虐她吗?哼!”王淳蕙冷笑,表情更诡异阴狠,“王仁!带那女人上来!”
王仁应声而去,一会儿,衣衫褴褛、发丝凌乱,脸上毫无血色的宛倩被他押上来。
“宛儿!”子准心痛如绞,欲扑向她却被王淳蕙拦下,“你竟敢对她用刑?”
如果子准蛰猛冷怒的目光可以杀人,王淳蕙早死上千次、万次!
“李子准,不准你再上前一步!退下!”王淳蕙以剑抵住宛倩咽喉,尖锐叫道:“哈!我为什么不能对这女人用刑?我没一刀杀了她算是客气了。她在宫中集三千宠爱于一身,舒舒服服地当皇后;而我呢?堂堂官家千金出身的我却沦为庶民,还得沦落至边疆为奴?”
子准沉喝,“这是你罪有应得,咎由自取。王淳蕙,你差点害死宛儿和皇太后,朕本当将你处死,如果不是宅心仁厚的宛儿为你求情……”
“住口!我王淳蕙不需这贱女人为我求情!”王淳蕙愤怒地吼道,刀刃面更逼近宛倩咽喉……
“不许乱来!我不许你伤她!”子准急得向前一步,“说吧!什么条件你才肯放人?我全答应你。”
“我再警告你一次,别再向前一步,否则别怪我的刀子不长眼睛!”王淳蕙押着宛倩又退一步,“至于我的条件……哈!你做得到吗?我要你亲手杀了这女人,再改立我为后,你做得到吗?”
子准的脸色大变,“你先放了她。”
“做不到是不是?你舍不得伤你的易宛倩半分半毫是不是?”王淳蕙脸部一阵扭曲,笑得更凄凉怪异。
“李子准,既然你舍不得这个女人,而我这样子也永无回皇宫的机会、一生一世都得不到你的爱,那么——那就大家一起死!”
王淳蕙眼底满是骇人青光,“李子准,同归于尽吧!整座山洞全被我埋下炸药了!”
攀沿着崎岖险峻的山壁,欧浩文敏捷地向上移动,地上的蝶衣一颗心全提到喉头。
“浩文,小心呀!”
“放心吧!我可是攀岩高手!”欧浩文以长腿跃上另一个岩璧,随即兴奋地大叫,“找到了!我看到了他们的入口!”
“真的?那我立刻请菁枫姊来帮忙,菁枫姊——”
蝶衣才刚呼唤,那抹俏丽修长的身影就由树梢上落下,楼菁枫正色道:
“蝶衣,你们快走。刚才我在这座山附近绕了一圈,闻到一股好浓的烟硝味,恐怕是有哪个疯子要炸了这座山。”
“什么?”蝶衣花容失色,“那怎么行?宛倩和皇上都在山洞里,我们得快将他们救出来。”
欧浩文也由山岩上跃下地面,顿时双眼一亮——哇!懊个艳若桃李、冷若冰霜的青衣俏女郎!她眉宇闲还有一股洒月兑冷傲的英气。
菁枫冷冷地扫他一眼,“小蝶儿,管好你老公。”
“欧浩文……”蝶衣的小手已毫不留情地狠捏他的耳朵,“你在看什么?是谁答应我除了我之外,不管多么漂亮的姑娘绝不多瞄她一眼?”
“好好……是我不对。”欧浩文求饶,“蝶衣,快放手吧,有外人在耶……”
唉!他欧浩文真是阴沟里翻了船——向来风流倜傥的他莫名其妙地被蝶衣管得死死的!唉!认了!
楼菁枫打量地形,“既然已找出山洞入口在哪里,我们立刻行动,在山洞爆炸前,用我的青丝把那两人救出来。”
“可是……菁枫姊,你的青丝不是一次只能救一人吗?”蝶衣问。
“情势紧迫,我必须一有机会就把那两人救出来,我不敢保证一定会成功,但总得试一试。”菁枫道。
一抹飘逸似风的白色身影又由树梢上落下来,随即一股沁人幽香扑鼻而来。“我瞧那漂亮秀气的易宛倩挺顺眼的,我用白绫救她;菁枫,你的青丝去救李子准。”
“楚湘竹!为什么臭男生就由我来救?”
“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让我呀。”
楚湘竹轻巧地落地,仍是一袭雪白衣衫,灵秀月兑俗得彷如凌波仙子。她面上蒙着轻纱,刻意将沉鱼落雁的绝色姿容隐藏起来。
“湘竹姊姊!”蝶衣欣喜地扑向她,“你也来了!”
“我能不来吗?”湘竹微笑地搂住蝶衣,“你昨天上明月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求我和菁枫一定要帮你救人。别人的死活我是懒得管,但既然是小蝶儿的朋友,我当然义不容辞了。”
湘竹美眸一转,“菁枫,咱们快下手吧,我也闻到那股烟硝味了,那山洞什么时候会爆炸都不知道呢。”
“住手!王淳蕙!”
子准大喝,原本已将火把凑近炸药的王淳蕙停住手,她盯着子准,重燃最后一丝希望问:
“你后悔了?答应杀了易宛倩立我为后?”
“我绝不会伤宛儿一分一毫!”李子准斩钉截铁道,他深深看了苍白的宛倩一眼,“你放了她,我答应和你同归于尽!”
“不!”宛倩仓皇尖叫,豆大的泪水纷纷坠下,“子准!不要!我不走!是生是死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不许动!”王淳蕙厉声命令,刀面眼看就要贴向宛倩的咽喉。“子准?子准?他的名字岂是你叫的?好!你们-鲽情深,死也要在一起是不是?我就偏偏不称你的意!先在李子准面前杀了你!”
“住手——”子准骇然大喝。
但来不及了,丧失理智的王淳蕙已高举利剑,眼看就要向宛倩心脏剌去——
像闪电一般,子准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上前,双掌紧紧握住锋利的剑刃,殷红的血丝迅速渗出……
“子准!不要这样!”宛倩痛心地大叫。
王淳蕙也惨白了脸,“你疯了?快放手!”
“除非你先放开宛倩。”子准咬紧牙根,没有时间关心手掌心的巨大痛楚,唯一在意的只有宛倩的安危!
“你竟这么爱她?可以为了她而不顾自己?!”王淳蕙更狂怒地高喊:
“王仁?王忠?过来捉开李子准!王仁——”
但没有半个人应声前来,王淳蕙这才发现,不知何时,王忠和王琳竟已昏迷在地,而忠心耿耿的王仁摇摇蔽晃走向她,“大小姐……”话末说完,也不支倒地!
洞内弥漫一股诡异的香味。
“夺魂香?”王淳蕙咬牙道:“好啊!原来外面还有接应你的人!想逃?没那么容易,要死大家一起死!”
眼神换散疯狂的她将火把丢向炸药——几乎同时,一来青丝、一股白绫也垂自洞内,素丝卷住李子准、白绫缠上宛倩,在爆炸的前一双双将两人往上拉——
“易宛倩——”疯狂的王淳蕙厉声嘶吼,“不许走!我要你陪我一块死!”
她奋力一扑,拉住宛倩的脚……
“轰隆”一声,整座山洞的炸药在一瞬间全引爆——
烟硝味四起,巨大的爆炸声连十里外也听得见。
天摇地动,尘埃散漫的混乱之际,蝶衣和欧浩文接住由青丝缠绕的子准。
“皇上!你没事吧?”
“没事……”子准掌中仍流血不止,奋力坐起身来,“宛倩?宛倩呢?”
宛倩?
四人的眼睛齐望向楚湘竹,湘竹的白绫飘荡在空中,而白绞末端——什么也没有!
“湘竹?”菁枫大惊:“宛倩呢?”
湘竹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茫然与无法置信,“人呢?我明明将她拉出洞口,虽然下面有人在拉她,但我真的已将宛倩拉出来了!”
子准脸上的血色“刷”一声全被抽光般!
菁枫也急了,“我也看到宛倩已被拉上来了,但人呢?她怎么可能在瞬间平空消失?”
蝶衣和欧浩文惊恐地四目相望。
“宛儿——”子准爆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叫,疯狂地扑向还在爆炸的山洞,“宛儿——”
“皇上!”欧浩文死命拉住他,“危险!山洞还在爆炸!”
“放开!”李子准狂怒地一把甩开他,纵身往洞口扑,“我要救宛儿!”
“危险!”
一个更大的爆炸声响起,菁枫点住子准的穴道,并把他往下拉,将一大片山夷为平地的巨大爆炸令他们仆倒在地……
而宛倩……究竟在哪里?
二十一世纪。
西安的一家大医院内。
聂子扬走入病房,手上一袋全是刚买来的营养品。“家倩,医生怎么说?”
“不碍事的,虽然小宛身上有一些似乎是爆炸的伤痕,但都是皮外伤。她的身子太虚,好好地为她进补即可。”
子扬感慨万千地轻抚病床上宛倩昏迷的小脸,“我真不敢相信……失踪了三个月的小宛竟又出现在唐高祖陵寝内,小宛这阵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前天下午,有一名西安农民向当地警局报案,他路过高祖陵寝要去耕种时,发现有一个女孩躺在陵寝外。
家倩已来西安寻找妹妹多次了,也曾向当地警局请求协助,瞥方的人立刻通知家倩前来。
“没关系,这些都不重要了。”家倩心满意足地抚着宛倩的手,“只要小宛平安归来,我不想再追问这三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清醒后,我要立刻带她回台湾,再世不多留在这儿片刻。”
一直昏迷的小宛突然传来断断续续的低呼声,“子准……子准……你快走!不要!手……你的手……流血……”
“小宛!”家倩紧捉住她的手,“嘴唇都干裂了,你渴吗?要喝水吗?”
家倩以棉花棒沾水为宛倩润唇,棉花棒才刚触及宛倩,她就幽幽地张开眼睛……
“小宛!”家倩惊喜地大叫,“小宛醒了!”
宛倩努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焦距一时对不准,只看到床前有一人影晃动……
“子准,子准是你吗?”宛倩捉住家倩的手,但当她看清眼前的两个人时,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姊姊?姊夫?!”
“小宛!我的小宛,你终于醒了!”家倩欣喜若狂地紧抱住妹妹。
不!天……为什么会这样?宛倩环视全是白色的病房,惊恐的问:“这是哪里?”
“西安,我们在医院里。”家倩怜惜地为小宛拭去额上汗珠,“没事了!小宛,一切全没事了,你好好休息、体力好一点后,姊姊马上带你回台湾。”
宛倩脸色更加苍白,颤抖地嘶吼,“我在二十世纪?我又回到二十世纪?不!不——”
“小宛?”家倩和子扬错愕地捉住激动的她,“你怎么了?小宛……”
但宛倩只是更加凄厉地尖叫,疯狂地拔除手上的针管,“我要回去!我要回到子准身边!子准,子准——”
两天后。
家倩微笑地走入病房,手上拿着三张机票,对床上的宛倩道:“全弄好了,小宛,明天下午我们就搭飞机回台湾。”
宛倩茫然地看她一眼,平静道:“我不走。”
“别闹性子了,小宛。”家倩柔声道:“回台湾后,你先休息一阵子,待体力好一点后再回学校上课。姊姊已先帮你办了休学,你随时可以回去继续你最喜爱的舞蹈学业。学校放假时,姊姊再带你去纽约、去巴黎观赏世界一流的芭蕾舞剧。”
去巴黎?去纽约?这些诱惑如果是三个月前,宛倩听了后会快乐地跳起来,抱住家倩尖叫。但此刻……她只是置若罔闻地淡然道:“不!我不去。”
“别说傻话了,”家倩温柔地继续道:“这三个月……不管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姊姊要你统统忘了!必台湾后,你仍是那无忧无虑的易宛倩。”
“姊,为什么你还是不相信我昨天告诉你的事?”泪水已涌上宛倩的眼眶,“这三个月来我不是莫名其妙地失踪,不是被坏人掳去,而是回到了唐朝!必到一千多年前唐太宗的时期,在那里有疼我爱我的人,他是我的丈夫,姊!我要回去找他……”
“住口!”家倩无法忍受地打断她,“小宛,你……一定是生病了,才会有这么奇怪的妄想。你放心……回台湾后,姊会请最好的医生治好你……”
“我没有生病,更不是得了妄想症。”宛倩一手探向月复部,苦涩道:“我甚至已怀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不信你可以叫督生来诊断……”
家倩脸色大变,“不!打掉他!”
“不!”宛倩惊骇地护住肚子,“你有什么权利这么做,他是我和子准的孩子,是一个饱受期待的小生命……”
“小宛!”宛倩又气又心痛,紧捉住妹妹吼道:
“你病了!你才十八岁,你的人生就要这么完了吗?听着——我不管你这三个月内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明天就和我回台湾。把这三个月的事统统忘掉!阿子也必须拿掉……”
“不要!你不能这么残忍——”宛倩尖叫,拚命想挣月兑家倩的手!“我要孩子!他是我和子准的孩子——”
“家倩?”站在门口的聂子扬诧异地看着这一幕,他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家倩……你放开小宛,她还是病人……不能太激动……”聂子扬走过来轻拉她。
家倩喘着气,逼自己冷静下来,“小宛……姊姊的决定不会改变的,乖乖躺在床上,我去为你办出院手续,明天——你一定要和我们回台湾!”
对不起,姊姊……对不起,爸爸妈妈……原谅我吧!原谅我今生不得不当个不孝女……但我真的不能离开子准……他是我的全部!我无法离开他……
月光下,一抹纤瘦的人影在奔跑,滚烫的热泪洒遍了宛倩苍白的脸……
明天就要被姊姊带回台湾了,她别无选择,她不能回台湾……
子准!子准!锥心的痛苦一阵阵侵袭宛倩,等我!等我!我是你的妻子我发过誓要与你生生世世相守……
我一定会回到你身边!
月亮没入云中,前途一片黑漆漆的,到底哪个方向方可以到达唐十八陵?正当宛倩急得哭出来时,瞥见前方来了一辆破旧的小滨车……
宛倩立刻冲到路上拦住小滨车,“先生!先生!我求求你行行好!送我到唐十八陵吧!我有很重要的事……求求你……”
开车的中年男人被这突然冲出来的女人吓得魂飞魄散,再看她一身白色、披头散发,脸上毫无血色……而且还要去唐十八陵,不禁毛骨悚然……
“姑……姑娘,你我无冤无仇……”吓得连声音都发抖了!
“我不是鬼,我是人!”识破他心思般,宛倩把口袋内的人民币全拿出(姊夫聂子扬给她的),“这些全是你的!求求你,快送我去唐十八陵!”
五百块人民币!中年男人顿时双眼一亮,立刻打开车门,“上车!”
车子愈来愈接近唐十八陵,陵寝前的一长列石人像也逐渐清晰,宛倩紧捉领口,任泪水串串滑落衣襟上,子准,等我!等我!
向中年男人道谢下车后,宛倩慢慢地走向那一座座的陵寝……
初入唐朝时,这些陵寝是宛倩心中的罪魁祸首,并发誓如果有一天能回二十世纪,她发誓再也不接近唐十八陵一步!
但今天……这些别人眼中畏惧的帝王陵寝都令她眼眶湿润,由心底产生亲切感……她一点也不觉害怕,唯有回到高祖陵,她才有机会再回子准身边。
巍然耸峙的高祖陵已在眼前,宛倩正欲举步走进去时……
“小宛!小宛!”一尖锐焦急的呼唤声由背后传来,宛倩猛然回头,看到姊姊家倩和姊夫匆忙地由一辆出租车下车。
家倩半夜突然觉得心底莫名的不安,匆匆跑去宛倩的病房一看,才发现她已走了!桌上还有她留下来的信。
震惊心碎的家倩第一个想到的地方就是——令宛倩失踪的唐十八陵!
“小宛!站住!”家倩像飞箭般冲过来。
“姊?!”宛倩慌乱下急奔至高祖陵寝前,“不要过来!姊!我求求你……求你让我回去吧!我必须回唐朝去……”
“你给我回来!”家倩气得泪流满面,“小宛,你还要伤姊姊的心到什么时候?我们已失去你一次,不能再失去第二次!你要我眼睁睁看你走入高祖陵,再来一次离奇的失踪?不——”
泪雨模糊的宛倩哽咽道:“姊!原谅我!但也请你相信我,我真的去了唐朝。数天前,你们刚发现我时,我身上穿的不是大唐的服饰吗?还有欧大哥……姊,你们一直找不到的欧大哥,他也在唐朝呀!我知道你一时无法相信这些事,科学也无法解释,但这世界上,本来就充满了连科学也无法解释的谜呀!”
她的话令家倩哑口无言。寻获宛倩时,她身上的确穿着华丽无比的古代服饰,她发髻上的云母簪、紫玉钗、翡翠步摇……无一不价值连城、巧夺天工!家倩曾把这些服饰送到北京的考古研究杜去鉴定,研究人员叹为观止,啧啧称奇,经鉴定后,确定那是属于一千多年前,大唐的文物。
惫有欧浩文,他们的确用尽镑种方法也找不到他……
“这我都不管……”家倩摇着头,豆大泪珠纷纷坠下,“小宛,你真这么狠心?要永远离开我们?不要姊姊、姊夫?不要爱你的爸妈……”
“咚”一声,宛倩直直地跪下来,咽下酸楚的泪水,凄凉道:“姊……原谅我!今生就让我做个不孝的女儿吧!爸妈失去我,还有姊姊、还有大哥……但子准不能失去我!他只有我,只有我啊……”
“不……”家倩痛苦地申吟,双手捂住惨白的脸,身子一阵摇蔽……
“家倩!”一旁的聂子扬及时扶住妻子,苦涩地望着小宛道:“小宛,和我们回台湾吧!你失踪那三个月,你姊姊天天以泪洗面,一下掉了十几公斤!她疯狂地寻找你,又不敢让你母亲知道事实,只能谎称你随学校的舞蹈团出国表演了……”
“姊夫,原谅我……”仍跪在地上的宛倩-哑地哽咽道:“日后,就请你帮我照顾姊姊、照顾爸妈……”
焙缓地站起身,她深深地看了姊姊和姊夫一眼后,转身走向高祖陵……
“小宛——”家倩满脸是泪地喊着,“你不能就这样走……你不要爸妈了吗?你要姊姊怎么向爸妈交代……”
“姊爸妈会了解的,因为他们深爱我,也希望我得到幸福……只有在子准身边,我才能得到真正的幸福……”在滂沱泪眼中,宛倩唇边绽放一抹好美、好迷人的微笑,她道:
“正如姊姊与姊夫的感情,如果姊夫离开你,你一定痛不欲生、万念俱灰吧。姊,不要替我担心,子准会爱我,好好对我的……”
“小宛——”眼看宛倩正推开高祖陵寝的石门,家倩心急地想伸手捉住她,但
就在同一瞬间,原本繁星点点的平静夜空,突然间竟雷电交加,一道凌厉的闪电划过夜空打到地面上——
“家倩!危险!”闪电打下来的那一-那,聂子扬冲过去护住妻子将她按倒在地……
前后短短不过几秒的时间,夜空又恢复了平静。皓月朗照之下,几乎令人以为方才那恐布的大闪电全是错觉?
“家倩,没事吧?”
“没事。”家倩由子扬怀里站起来,“小宛?小宛?”
原本站在家倩两步之遥的宛倩平空消失了。
“小宛——”家倩疯狂地扑向高祖陵的石门,但那扇原本可轻易推开的石门,此刻却如铜墙铁壁般,丝毫无法动摇。
膝盖好痛……宛倩揉着膝盖慢慢站起来,双眼适应黑暗后,她慢慢看清自己所在的位置……
镇墓武士俑、骑兵俑、镇墓兽的陶俑……色彩鲜丽的壁画,她进到唐高祖陵内了!
宛情并不明白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知在姊姊伸手要捉住自己的那一-那,一道令人睁不开眼睛的奇异闪电劈了下来,她脚下一踉跄……彷佛被阵狂风卷进陵寝来……
终于回到高祖陵了……宛倩的眼眶一阵湿热,她又离子准近了一些……独自在阴森森的陵寝内,宛倩竟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有股信赖、安心的感觉……
唐高祖,子准的父皇,算起来也是她未曾谋面的“公公”呢!
摆暗中,宛倩扶着墙壁慢慢地穿过一间间的房间,凭着模糊的记忆,她想找到上一次和欧浩文发现玉佩的秘密密室。
冥冥中彷佛有一股力量在告诉她,只有回到那密室,她才有机会再回子准身边……
大唐。
已完工的唐高祖陵寝内。
欧浩文走入陵寝,一脸忧心忡忡道:“皇上,你该回宫了!”
在山洞爆破的那一瞬间,明明已被楚湘竹用白绫缠住的宛倩竟离奇失踪了,这残酷的事实令子准濒临崩溃,完全无法接受。
宛倩失踪已五天了,这五天来,子准疯狂地动用大批人力和他一起在那已夷为平地的山顶上寻找,他不相信宛倩会平空消失,他发誓一定要将她找出来!
但在被炸毁的山头,他们只找到四具尸体——王淳蕙和她三个家奴的,任子准日以继夜、疯狂地寻找,始终无法发现宛倩的芳踪。
欧浩文相信在那一瞬间,宛倩回到了二十一世纪了。
但子准怎能接受这理由?他不管宛倩究竟来自何处,他只知道她是他的妻,他生生世世的爱,上穷碧落下黄泉,他也要把宛倩找回来!
子准原本一直待在炸毁的山头上,一直到昨天——不忍见子准再为情受折磨的蝶衣,冒着被子准斥为“荒谬、无稽之谈”的罪名。支支吾吾地向子准述说宛倩和浩文离奇的出现过程——
唐高祖陵寝,和神秘的玉佩。
蝶衣原本没指望子准会相信她所说的话,但子准沉默地听完后,竟在下一秒就下令——
所有人马班师回朝,回皇宫待命。
而他,独自一人来到方建好的高祖陵,除了欧浩文和蝶衣,他不准任何人跟随。
“皇上,你一直不回宫中,太后很担心……”欧浩文劝他。
“蝶衣公主呢?”子准把目光由仪仗俑上收回来,不答反问地盯着欧浩文。
“在外面。”
“请她进来。”
蝶衣进来后,子准问她,“蝶衣,你还记得当初你看到他们两人的地点吗?”
“正确的地点,我现在无法指出……”蝶衣环视陵寝内部,有些茫然道:“因为那时有些地方还未建完……但密室!我记得他们是由一间密室走出来的!捌文,是不是?”
欧浩文点点头,“我和宛倩进入密室后,捡了玉佩而误入时光隧道,才来到唐朝。”
“密室?”子准思索着,陵寝内的密室不止一间,但最后完工的……
他突然站起身,越过一大排女乐俑、骑马武士俑和一箱又一箱的玛瑙碗、玛瑙盅、-金银盖提链水晶杯、玉水砚、水晶珠串……等大批陪葬宝物后,来到一间最内部、也最隐密的密室门口,问:“是这里吗?”
欧浩文和蝶衣困惑地互望一眼,他们没有把握,因为陵寝内部的情形和未完工时已大不相同了……
“没关系,我假设就是这里。”子准毅然道,神情十分坚决。“蝶衣,那块奇怪的玉佩能借我吗?”
蝶衣望着欧浩文,他由颈间取下那鸳鸯玉佩,交给子准时,忍不住又道:
“皇上,自然界的神秘力量,不是人类所能改变……”他真的为子准担心,更不忍再度见到子准因期望落空的绝望神情……
“我知道,谢谢你。”子准道,黑眸中坚若盘石的执着深倩令人深深动容!“但只要有任何一丝机会,我绝不放过!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在这等她。”
“等她?”浩文和蝶衣苦涩地互望一眼,子准真的能“等”到她吗?
捌文和蝶衣走出陵寝,蝶衣紧捉他的手,幽幽道:
“不管宛倩能不能再回来大唐,我觉得她这一生没有白活了!一个女人一生中最期望的,就是拥有一份这么深情缠绵、死生相随的不悔真爱!包何况,子准还是个英明睿智、万人景仰的皇帝,历史上有哪一个皇帝,会将一生所有的爱全倾注在一个女人身上?如此深情执意,不计任何代价也要再度夺回她……”
“小东西!别羡慕别人。”浩文轻点她鼻尖,宠满地环住她道:“我给你的爱也丝毫不逊于子准呀!”
蝶衣依假在他怀里,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怎么?你冷吗?”欧浩文敏锐地感觉到了。
“不。”蝶衣摇摇头,一脸忧愁道:“我只是在想……既然宛倩可以回到二十一世纪,那一定也有途径可议你回去,浩文,如果……如果真有一天你也有机会回去,你会怎么做……”
欧浩文转头看蝶衣,眼底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与严肃,他扣住蝶衣的肩,清晰而低沉道:
“我不想骗你……蝶衣,二十一世纪才是属于我的地方,那里有我的亲人、朋友、我一手创建的事业……我所熟悉的一切……蝶衣,我想回去!”
一股寒意由蝶衣脚底下直冒上来,“那……那我呢?”
欧浩文直视她水灵灵的瞳眸,一字一句地坚定道:
“我要带你走!你会是我的妻子!我去哪里你就必须去哪里!蝶衣,你愿意吗?你会怪我太霸道吗?”
泪水迅速占据蝶衣眼眶,她扑入浩文怀里,迭声道:“愿意……!我愿意……我不能想象失去你的日子……不论要去哪里,我只求能和你厮守一生!”
“小傻瓜,泪水这么丰富!”欧浩文紧搂住她,低吻她的秀发,突然轻笑一声。
“咦?你笑什么嘛?”蝶衣抬起尚余泪痕的小脸,嗔怒道:“人家就是爱哭嘛,你还取笑我!”
“我不是在笑你!”欧浩文眼底的笑意却更明亮澄澈,“我只是在想……宛倩这丫头凡事都爱和我唱反调,但有一件事她还真的做对了。我和她还没闯入唐朝的前一晚,就是坐在高祖陵寝内玩扑克牌算命,当时只有六个人,宛倩却预测——我们六人中,会有两人将遭遇到很奇特的事。
“那两人,一个是她;另一个就是我!
“记得那时我根本不信,还悠哉悠哉地开玩笑:“什么奇特的事?将来我会娶一个唐朝公主呀?”
“没想到……竟一语成真!”
欧浩文双眸灼灼地盯着蝶衣,笑得更洒月兑迷人道:“我的朋友老是说我风流花心、处处留情,将来不知什么样的女人才能让我定下来。他们绝对想不到——一向自命不凡的欧浩文竟狠狠栽在一个唐朝公主手里!唐、朝、公、主喔!”
“你……”蝶衣羞得满脸通红,“谁答应要嫁你来着?你别忘了我的婚姻还得由皇兄来决定呢!笔兄他……”
“皇兄”这两个字令蝶衣原本明媚灿烂的脸蛋倏地一黯,“浩文……你,觉得宛倩会回来吗?”
“……我也不知道,”欧浩文望着陵寝的石门,轻叹了口气:
“只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如果上天垂怜他们,就让宛倩回来吧!”
扁……
那股奇异神秘的光芒愈来愈强烈,愈来愈令人眩目……陵寝内的宛倩加快脚步往光芒来源处走去,震撼的热流流窜全身……
她曾见过这相同的光芒……上一次,就是在捡到那块神秘玉佩时!
顺着光源的指引,宛倩发现自己已来到一间密室入口……这间密室!她浑身掠过狂喜的颤悸……
就是这间密室!
宛倩用力推开石门,在进入密室的那一-那,宛倩的泪水也夺眶而出……
扁源的正中央,端正地躺着一只玉佩……那只曾让她和欧浩文跌入唐朝的鸳鸯玉佩!
颤抖着手,宛倩慢慢地、几近虔诚地拾起玉佩。
子准!子准!等我!
她滚烫的泪水滴落在鸳鸯玉佩上,玉佩的光芒更强烈更令人眩目了!扁芒逐渐加大加强……彷如又天摇地动般……
玉佩的光芒形成一股奇矣邙巨大的光圈……宛倩毫不害怕地闭上眼睛,任那吃人般的神秘光圈淹没自己——
等我!子准!
是一连串温柔而灼热的吻,吻醒了她,有力的臂膀紧抱着她,“宛儿,宛儿……”
懊舒服!懊甜蜜!如果这是梦,宛倩但愿永不醒来,她微睁开星眸,“子准?!子准——”
欣喜若狂的子准疯狂地摩挲她的脸吻她。“你终于回来了!我终于将你盼回来了!宛儿!”
狂喜的泪水夺眶而出,宛倩捂住嘴唇,轻咬自己的手。“我不是在作梦?不是……子准!”
“别哭。”子准深情地吻去她的泪,“从今以后,我绝不让你再掉半滴眼泪,你永远是我的,没有力量能再带走你!”
相同的密室,相同的位置,宛倩终于穿越时空而回来了!
“你瘦了……”宛倩又哭又笑地抚着子准削瘦憔悴的脸,“宫女为什么没有好好地服侍你?雁儿呢?雪儿呢?”
“我不要别人,我只要你!”已五天五夜未曾合眼的子准,此时双眸却异常炽热清亮,紧紧将她嵌入自己怀里,“宛儿!我的宛儿……”
“你的手,为我伤成这样……”宛倩紧捉子准的手,两手掌上各有一道又深又长的刀痕,那是王淳蕙杀宛倩时,子准扑上去以双手捉住刀面而留下的疤痕。
“我的手没关系。”子准轻吻宛倩小手,“只要你平安无事,一切全是值得的!”
“宛倩!”在密室外听到声音的浩文和蝶衣冲进来,一看到眼前的画面,“不……宛倩——”蝶衣捂住嘴,串串的泪水已落下来。
“蝶衣!”宛倩张开双臂抱住她,“我回来了!谢谢你的玉佩,它带我回来了!”
玉佩静静躺在地上,那令人眩目的奇异光圈仍在。
欧浩文望着光圈,毅然道:“皇上,我也该回去了!”
子准错愕,“你……”
“我毕竟是另一世界的人,”浩文洒月兑一笑,“正如你治理的国家在这里;我的世界、我的事业全在二十一世纪。皇上,我必须回到我该去的地方。”
“蝶衣,你也要……”宛倩紧捉蝶衣的手。
“再见,宛倩。”蝶衣望了欧浩文一眼,柔柔笑道:“他去哪里,我就跟他去哪里。宛倩,日后别忘了多替我上明月山探望怪婆婆和菁枫、湘竹两位姊姊。”
子准往欧浩文肩上用力一拍,不舍道:“我真不愿让你走,对我而言,你不但是个贤卿,更是难得的朋友……”
“多保重!笔上。”浩文诚挚坦率地握住他的手,“唐太宗李世民,是历史上难得一见的好皇上。今生能有这番奇缘来和你一晤,是我最大的荣幸,我永远珍惜!”
“浩文,我姊姊……”宛倩欲言又止。
“宛丫头,你放心,”欧浩文促狭道:“你姊姊我会帮你照顾她的!唉……世事真是难料啊!虽然你比不上你姊姊的温柔漂亮,但家倩作梦也想不到,她竟有一个在大唐当皇后的妹妹!”
扁圈已开始转弱了,欧浩文拉着蝶衣的手,缓缓走进去,不舍地再回头望一眼。
“再见了!如果有缘……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