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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心奇劫 第三章

作者:凌淑芬

主屋后方的小树林是沙城的“风景胜地”,隐密性很高。中央地带有一线小瀑布灌注进底端的水塘内,成为居民游泳避暑的好地点。透过精密设计的渠道,水塘的清泽被导流至地底下,灌溉了全城的植物。

“唉……”青萝恹恹的吁了一口气。

几天前卫星通讯系统终于调校完毕,她也顺利和台湾家人取得联系,请他们尽快汇点银两来。接着,她脑筋开始往其它方向打转。

当初无法来中东打探消息,是因为人生地不熟,如今人都踩在阿拉伯的漠地上,哪有不善加利用的道理?

可是全城只有齐磊的直升机能最快将她送离开此地,偏偏他一会儿推说事多繁杂,一会儿推说直升机仍然在保养,就是不肯腾出一天的时间载她到其它大城市。她在沙城已耗了两个星期。仍然等不到欲远行的商团可以让她同行。难道她注定了只能耗在沙城里当米虫,仰他的鼻息过活?

她虽然从不以什么世纪新女性为标榜,但失去独立自主的能力仍然让人很无法忍受。

而且,每每回想起在台湾的最后一夜,她心中就蹦出无限个问号,恨不能立刻找到那人口贩子问个明白。

“为什么约翰看到我,会出现如此惊骇欲绝的表情?”她自言自语。“他们又为何把我绑来阿拉伯,却委弃在沙漠里?我昏迷的期间究竟发生了多少事?他们人呢?怎会突然失踪不见?”

“咩--”飞飞爱莫能助的顶顶她的手。

太多太多的问号,太少太少的解答,她几乎被紊乱的思绪逼疯。

“你主人一点济弱扶倾的胸怀都没有,太可耻了。”她忍不住向飞飞埋怨。“他唯一的优点就是做了这片人工树林,让我还有个散心遣怀的地方。”

“咩咩。”羊儿惭愧的低下头。

宅子内的妇人告诉她,齐磊六年前斥下重金,聘请专人运来肥沃的黑壤土,并将本地的土质做特殊处理,再装设好灌溉水源。才成就了沙城的世外桃源。在贫瘠的漠地里构筑树林,耗需的财力并不小,她忽然对沙城的主人感到无限好奇。

“你知道你的主人靠哪个门道营生吗?”她低头问飞飞。

“咩--”我是一只羊,我怎么知道?

“既然麦达是长子,他便不算正式的继承人。也就是说,家里再如何富裕,也应该是由麦达继承,然而实际状况却不像这么回事。那个麦达一天到晚消失玩乐去。也不像眉头挑着重担的掌门人。这两兄弟究竟在搞什么鬼?”她推敲不出个所以然来。

“咩。咩。”飞飞决定地对青草的兴趣比较大。

“算了,我还是去池子边泡泡脚比较实在。”她真是穷极无聊,才会对一只羊自言自话。

“咩!”飞飞同意她的结论。

五分钟后,青萝冲出树林,飞向主宅旁的小石屋。

那里是女人们的工作间,内部依据功能区分成几个小棒室,举凡洗衣、煮食、杂物收纳、女红缝纫等诸般工作,皆在此处完成。

“快……快来人啊!”青萝气喘吁吁的冲进石屋里。

女人们愕然停下家务,纷纷回头看向她。

“林……林……林子里出事了,你们……你们快跟我来!”她从急促的喘息中挤出求救讯号。

几名女人互相觑望了一眼。

“出了什么事?”厨娘芳丽负责问出大家的好奇。

“有个又高又壮的男人在那里……在那里……”她不知道阿拉伯语的“强暴”该怎么说。“在那里做坏事!我本来想出面制止他,可是我们的体型相差太多了,我怕阻止不了,才赶快跑来找你们。我们得立刻过去救那个女孩才行!”

懊几个女人噗哧笑出声。

“那个男人是何许人?”厨娘的脸色染上一抹淡红。

“我不知道。咱们先把女孩救回来,再来追查施暴者的身分也不迟吧!”这群女人看起来非但不着急,反而嬉笑起来!她简直无法相信。

“-认得出那个女孩儿吗?”另一位仆妇好奇的追问。

青萝迅速点头。“她就是维医生的女儿。”

“哦--”一阵轻微的议论声在女人堆里喧哗开来,几张赧红的脸缓缓漾出窃笑,吱吱喳喳的交换起意见来。

“维医生的丫头?那一定是索门沉不住气了。”厨娘和几个女人咬起耳根子。

“暧,现在的年轻人哪!”另一位佣妇羞红了脸,啐了一口。

“大家安静!”女管家站出来稳住状况。“董小姐,假若-没有其它的事情,我们必须继续工作了。”

“慢着!”青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们怎么一点都不关心呢?方才的景象绝对不是普通的男女调情,那个男人很明显的想强迫那个女孩。”

热心为怀的厨娘终于听不下去了,决定站出来为她开释解惑。

“董小姐,索门并没有欺辱维家的丫头。”厨娘窘红了脸。“他们正在“给定”。”

““结定”?”她只听过强暴、侵犯、蹂躏。

“结定是本地的习俗之一。”厨娘思忖着该如何措辞,才能让她理解。“年轻小憋子倘若瞧上哪家的女孩儿,没有把握女孩儿的父亲愿意允婚,便先将她占为己有,她父亲就再不能将她许给旁人了。”

身后一票娘子军纷纷点头。

“啊?”她傻眼了。

厨娘快乐的解释下去,“女孩若也中意那个占有她的男孩儿,她父亲通常会成全小两口,出面为他们筹备婚事,结下一桩美满的良缘。这就是结定的由来!”

“那么,女孩儿如果无意于对方呢?”

“那便由她的父亲提出法律控诉。让对方接受法律的制裁。不过……”

“不过什么?”她纠着眉心紧紧追问。

“根据麦氏部族的律法,失去清白的女孩不能再嫁给旁人,除非那个夺去她处子之身的男人死去为止。”

“也就是说,她父亲可以杀死那个男人?”青萝睁圆了璨亮的杏眼。

“当然不行。”满屋子女人被她的结论吓一跳。“杀人是违法的!在我们族内可要判死刑呢!”

“让我弄清楚一点。”她努力厘清混乱的思绪。“-是说,本地的男人可以大大方方的强暴女人,而那个被强暴的女人只能选择嫁给他;倘若她不愿委身于他,那么下半辈子也不能再嫁给其它男人,除非他哪天被车子撞死或被骆驼踩死?”

“也不能这么说。”厨娘听出她的不以为然。“结定通常是由两情相悦的男女……”

“我从头到尾没有听见“两情相悦”的部分!”她恼怒的提出反驳。“女人必须为强暴自己的男人守活寡,这合乎哪门子公序良俗的要件?”

女人们面面相觑。

“这是部族流传下来的规范,-身为一个外人当然无法了解。”女管家庄严肃穆的指责她。“况且,情形也并非如-所说的那般恶劣。麦氏部族的父亲们都将女儿保护得很妥当。若是心存恶念的坏男人,绝对没有机会得逞。”

“我刚刚看到的情景可不是那样。”她冷冷驳斥。

“-不了解……”

“我看不了解的人是-们!”她打断女管家的万言论。“奴性已经根深柢固的扎进你们脑袋里,你们还视为天经地义。依我看,所有中东女人都该送出国去,接受两性平权教育。”

“——,-说这什么话?”女管家气得口齿不清。

苞她们铁定谈不出个所以然来,青萝不再浪费唇舌,懑恼的往主屋跑去。或许齐磊愿意讲讲道理!

她绕回主屋,一路直奔向书房重地。

咚咚!两下重击擂向书房门扉,未等房内的人响应,她主动推门而入。

齐磊停下工作,礼貌的从大木桌后头站起身。

“请进,别客气,尽避把我的书房当成自个儿家里。”低沉的嗓音夹着几丝轻讽。

青萝太生气了,拒绝陪他玩礼尚往来的游戏。

“林子里出了事,一个叫“索门”的男人正对维医生的女儿施暴。”她挑战性的觑望他。

“-确定吗?”他的响应很冷淡,不要不紧的反应和那群女人如出一撤。

“我非常非常确定。”她重重点了一下脑袋。

齐磊把下巴顶在双手的指尖,静静打量她半晌。她整个人彷佛熠熠发着亮光,被怒火烧腾出耀眼的神采,水汪汪的双眸盈满愠意,两颊也因为适才的急奔而明媚嫣红。

“好吧!我们过去看看。”他微微一笑,从书桌后挺起修长的躯体。

青萝一愣。“真的?”

“难道这不是-来找我的目的?”他好笑的反问。

“当然是!不过……我是说……”她还以为他会像那些女人一样,习以为常的挥挥手打发她。“算了,我们走吧!”

这男人,总是让她感到惊讶。

靶觉怪怪的……

这条林间小径她不知走了几回,如今身边多了一个他,气氛硬是添了几分暧昧。

青萝埋头苦干往前走,间或瞧瞧树,瞧瞧草,瞧瞧跟屁虫飞飞,便是不瞧身畔的高伟身影。

“找到了吗?”他闲适的发出问号。

“找到什么?”她愕然抬头。

“我也不知道-一直四处张望,我以为-在我东西。”话中明显藏着笑意。

“-还有心情说笑!”娟秀的俏脸登时沉下来。“动作再不快点,等我们赶到池畔,那女孩已经被毁尸灭迹了!”

“任何人在本地犯了法,决计逃不过制裁,我可以向-保证。”他一派气定神闲。

青萝轻哼一声。“即使治得了坏人又如何?他已经对那个女孩施暴了,受害者的痛苦已无法改变。”

“既然如此,我们迟到早到也不会有任何差别,不是吗?”

“可是……”这句话还真有几分歪理!青萝登时无法反驳。

“-似乎晒不黑。”他天外飞来一句无关的话。

“什么?”这男人变换话题的速度真快。

“-平时老是在城里逛逛走走,怎地肌肤仍然白得像纸一样?”危险级的紫外线向来是白皙肌肤的大敌。

“你现在想和我讨论美白问题?就在某个女人被人凌辱的时刻?”青萝停下脚步和他对峙,今天很有找人吵架的兴致。“麦达还真说对了!你实在不像温柔体贴的麦家男人。”

“想必-对麦家男人的了解,已经足够判断我像或不像?”齐磊问得浑不在意。

“我是以麦达当标准。”她继续寻衅。

“那么我确实很不像麦达。”他优雅的同意了。

斗气也得有个势均力敌的对象,人家摆明了随她叫阵,老僧不动不闻,这场架吵得起来才怪。

“快走吧!惫嗑牙!”她没好气的继续往前行。

齐磊啼笑皆非。也不知是谁先找谁磕牙,居然还骂他?

不过他天天闷在屋子里,将近四天没有出来散散步,今日下午虽然没有鸟语、花也不香,总也享受到一番绿意。何况身而有一道娇润的纤影可以欣赏,走起路来柳腰款摆……他微笑欣赏纯佳的景致。

“今天是-第一次撞见有人在树林里偷情?”

纤影的步伐明显顿了一顿,似乎在考虑是否要和他恢复邦交。

“你的意思是,城里的情侣经常躲在这里幽会?”她终于接下话帖。

“可以这么说。”他点头同意。

“可是我方才看见的景象绝对不是普通幽会!”她很坚持。

“那只好等我亲眼看到,再来下定论。”他不置可否的道。

“别告诉我你花心血成就这片树林,就是为了提供男人一个胁迫女人的场地。”她冷冷的嘲讽。

“啊!我纯洁的动机,被利箭刺得伤痕累累。”他一只手按住心脏,丝缎般的音段犹如朗诵莎士比亚的台词。

青萝突兀的转过身,齐磊平静的与她相望。

半晌,她终于叹了一口气。

“好吧!我知道我的态度很恶劣,然而我真的看不惯贵部族的陋俗。”她挫败的摊了摊手。

“我接受-的道歉。”他的眸心跳上淡淡笑意。

青萝开口欲反驳,想了一想,还是不说了。

“你应该多学学麦达,他比你有绅士风度,绝对不会让女士们无路可退。”青萝又叹了口气。奇怪!她今天拚命在叹气。

“很抱歉令-失望,麦氏家族的浪漫因子全让麦达继承去了。”他的语气变得很生硬。

他不高兴了吗?青萝感到迷惑-的性情委实太难以捉模,每每和他应对时,她总觉得自己沉入一汪清冽的水泉中,四周都是平滑柔细的触感,却随时在变换姿态,让人看不真切。

“啊……”林中传来娇弱的申吟声,终止了两人的对话。

“到了,就是那里。”她精神一振。连忙潜向一颗巨大的花岗石后头。“你看……”

必首正欲提出指控,一只蒲扇大掌冷不防从后方掩上来,蒙住她的芳唇,便将她拖往另一个方向。

“嗯--”愤怒的抗议声全被掩在巨灵掌下。

齐磊索性将她拦腰抱起来,轻松的姿态彷佛她没有任何重量。

左侧比较靠近水源,植物生长得最翁森浓密。他选择一株不高但甚是粗壮的树干,稳稳藏在后头。由于树身带有轻微的斜度,他正好可以舒舒服服的倚着树干,让她背贴在自己胸前。

“选择藏身处请先量量角度,我们躲在石头后面,他们会瞧见影子。”淡爽的气息吹拂着她的耳壳。

青萝停下挣扎的动作,认命的点点头。

“-知道偷窥者必须接受何种惩罚吗?”他放下怀里的人儿,近乎无声的咬她耳朵。

你这样捂着我的嘴,我怎么回答你?她的眼神射出轻嗔薄怒。

“剜眼。”他自问自答。“所以我建议-在情况未明之前,最好别傻呼呼的闯进去,那对偷情鸟不会感激-的。”

她用力蠕动唇瓣,示意他松开手。

他轻声笑起来。“董小姐,我真的不认为现在是挑逗我的最佳时机。”

青萝徘徊于怒斥与大笑之间。讨厌的家伙!他就不能长相丑怪一点,性格死硬一点,而且缺乏幽默感吗?如此一来,对他生气比较容易。

“嗯……”今人脸河邡赤的噪音从池畔飘过来。

树干轻微的斜角正好让他舒适的半靠着,两人沉浸在芬多精的淡香中。

“啊……别……嗯……”娇柔的申吟声盈满了空气间。

青萝的秀颊火辣辣的发红。他还要窃听多久才满意?她蠕动身子,想甩掉浑身不自在的感觉。

齐磊立刻按住她的小肮,阻止她制造出更多噪音。她轻喘了一声,娇躯更往后抵,想躲开他不规矩的手。

齐磊突然震颤了一下,即使用力深呼吸,仍然克制不住自然的生理反应。

令人尴尬的异物突然抵住她的俏臀,而青萝马上理解那项“异物”是什么。

!!她羞红了双颊,努力用眼神指控他。

“-如果能保持静止,我会非常感激。”他牢牢箍紧她,制止她再做出任何妄动。

一阵幽淡的暗香从她发梢漫溢开来,钻进他鼻端。沙城里使用同一种香皂的女人不在少数,独独在她身上自成一种说不出来的芳纯。

被上米白色的阿巴亚(abayah)后,她看起来像个本地女人。所不同的是,本地女人太温顺、太服从,缺乏她活跃灵动的光彩。

他承认自己仍保有男权为尊的心态,并不习于与独立自主的女人交手。但今人意外的是,她友善而坦率,与她相处一点也不困难。

董青萝是个对自己有信心的女人。专业知识给了她受人尊敬的社会地位,教育则让她拥有独立思考的能力。这种由衷而发的力量使她不必以压倒男人来肯定自己,或以外表的强势来激怒男人。

当人们对自己有足够的自信心时,他们的性格会益发安定,因为他们明了自己不需要经由高压手段,别人便能自然而然的信服,而董青萝便是如此。

尽避如此,他仍然贪看她气呼呼的模样。每回她的眸心射出火样的神采,又极力克制自己别对他大吼大叫时,他使会产生笑的冲动。

“啊--啊--”林子内响起夸张的狂喊。

“你到底还要窃听多久?”她挣月兑大手的捂掩,转过身尴尬的质问他。

这不是一个明智的做法。方才贴着她后臀的“不明物体”,现在抵住她前身的敏感部位。

她几乎可以听见手榴弹在大动脉爆炸的声音,全身血液以可怕的速度冲涌上她的头部。

“狂、偷窥狂。”她羞赧欲死的把他推得远远的。

激切的动作震动了树身,也震动了沉谧的氛围。

“安静,-想让我们的行踪被发现吗?”他严厉的将她拉回怀中。

“原来你也怕被发现,那还不赶快出面解决?”两人的距离又缩短,她手脚不知该往哪儿摆。

“啊--啊--”另一串男性满足的叫声加入女高音。

噢!让她死了吧……青萝干脆埋进他胸前,渴望能立刻钻进水池里,一路遁穿地心逃到北极去。

“解决什么?情况很明显,维家女孩根本不需要我们出去拯救她。”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个解释太画蛇添足。

“乱讲!”青萝抬头想反驳,嘴唇不经意扫上他的颊侧。她直觉想退开身子,冷不防后脑被一只结实的手掌心攫住。“你你你……你想干嘛?”

虽然问题很蠢,却是大脑此时此刻唯一能想出来的语句。

“我想做个实验。”他的眼神深邃不可见底。

“实验什么?”她很谨慎的打量他。

“或许,实验一下吻-的感觉是否和我想象中相同吧!”他陷入沉思。

“噢!”她不晓得该说什么。

“嗯,就是如此。”他缓缓点了点头,彷佛自己也无法肯定。“可以吗?”

“你你……你在问我?”她傻傻的问。

齐磊点点头,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

“那那……”人家都找她商量了,不答应好象也怪怪的。“好吧!”

于是,他俯首倾向她。

青萝膛望他压下来的黑脑袋。他竟然用这种缓慢得令人发狂的速度挨向她,是想给她足够的时间拒绝吗?

接着她愕然发现,即使他事前并未征求她的同意,她也不会推开他。原来,她也好奇很久了;原来,她在等待着这个吻的降临;只是与生俱来的女性矜持让她迟迟不敢正砚心头的想望。

直到这一刻,她才领悟。

她从来不是个浪费时间的女人,五秒钟便足够理清复杂的思绪。脑袋一旦跳到最后的结论,身体立刻付诸实行。

柔媚如蛇的皓臂陡然勾住他的后项,将他蜗速前进的唇用力印往自己的唇上。

齐磊只让她的主控维持一秒钟,男人的天性使他迅速夺回主控权。他突然捧高她的身体,迫使她必须夹住他的腰,惊讶的娇呼全被他吞噬进嘴里。两人的身体之间没有一丝缝隙,最敏感暧昧的部位也紧紧贴合在一起,犹如陷入绯红色的催眠幻境里。

原来这就是吻他的感觉。湿热,甜蜜,温暖,暖洋洋如饮了上好醇酒。她无法聚集足够的思考能力,只能放任自己去感受这一切。

他的吻迅速转变了节奏,原来的徐缓舒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烈火般的狂渴。

他忽然转换两人的位置,将她紧紧压抵向树干,炽热的舌搜寻着她的唇内。她指下的背肌包加紧绷,充满阳刚有力的侵略性。指尖忍不住爆入浓密的发丛中,让发丝依恋的缠在她的纤指上。

这倏忽而来的狂潮,丰沛而汹涌,远超过他所能理解的范围。

在人事方面,他并不生涩,甚至算是小有经验。以往却从来没有人能在短短几天之内,对他产生如此强烈的吸引。更诡异的是,这份吸引力是五分钟以前决定吻她时,他才发觉的。

它一直在那里,他竟然不知道。

他不知道吗?假若他不知道,当麦达对她表现出亲昵的举动时,他何必产生这么强烈的反应。齐磊在心头苦笑。

“我们该走了。”男人的声音从树干后响起。

青萝从迷幻中缓缓清醒,茫然看着他。齐磊正在轻-她的香肩,方才显然不是他在说话……

她陡然醒悟过来,慌张的推推他。

“喂!外头那两个人要离开了。”他们处身的位置太容易被发现!

齐磊从心醉神驰回到现实只需要一秒钟。

无暇细想,他打横抱起她,闪入小径侧边的另一块大石后,堪堪避开两只往外走的爱情乌。

“维妮,我不会辜负-的。”男人温柔款款的说道。“明天我们就告诉维医生-和我结定了。”

“嗯……”羞人答答的轻嗯像蜜糖一般。

脚步声渐渐从步道上远去。

男性典型的说辞,青萝翻个白眼,不予置评。

“-还满意他的保证吧?”这回发话者就是方才热吻她的人了。

“哪个男人偷完情不是这么说的?真正实现诺言的人又有多少?”

“我就没这么说。”黠戏的光彩让他的黑眸鲜活起来。

尴尬和狼狈又流回心中,她狠狠-他一眼。“你是异类。其它男人才不会像你这般,一个吻还以慢动作分解进行。”

这是在抱怨吗?

他或许不是什么情场斑手、技巧高超,马马虎虎也过得去。或者……她事先有了麦达的吻做比较,再评估他的表现,便觉得不及格?

“真抱歉令-失望。我说过,麦家的浪漫因子全让麦达继承了。”

这会儿他又变脸了!青萝从他怀里跳站起身,被他反复不定的脾气弄得上了肝火。

“现在你又承认麦达和你有亲戚关系,上回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并未否认我们的血缘关系,我只是反问-;“谁说麦达是我哥哥?””他跨出藏身处,率先走出树林。

“难道你才是哥哥,而麦达是弟弟?”她纳闷的追上去。

她一直把话题绕在麦达身上,他的脸色更阴郁。既然她对麦达如此感兴趣,方才又为何与他拥吻得难分难解?女人!永远没有让男人弄懂的一天。

“没有人知道我和他谁是哥哥。”他的眼眸又转回冷淡疏离。“他的母亲是我父亲的第一任妻子,我母亲则是老头子到国外洽公的偷腥对象。三十二年前,我的母亲死于难产,老头子事后听到消息,遗人把我带回身边扶养。可是那个胡涂手下忘了顺道带走我的出生证明,从此再也没人知道我的实际生日。不巧的是,麦达的生日也在同年同月的第十四天,仗着有超过二分之一的机会比我早出生,他就理所当然的以我哥哥自居。”

“你是说,令尊娶了三任妻子?”青萝被麦氏复杂的家族史搞得头晕脑胀,不过她倒是记住一个不相干的重点。

“在我们国家,男人可以合法娶四任妻子。”

“正如同族里的规范,男人可以合法强暴女人?”她冷冷的问。

“当然不行。”他不知不觉停下脚步。“强暴罪在世界各地都是违法的,在本地也一样,强暴犯绝对会受到应得的惩罚。”

“是“象征性”的惩罚!”她反唇相稽。“贵部族要求女人嫁给强暴她的男人,或者守活寡,这算什么基本人权?”

“以一个初来乍到的外人而言,-对我们的律法似乎有许多意见。”他冰冷的反驳。

“好说、好说!我只是庆幸自己并非出生在贵部族,以前还有机会享受到人身自由。”青萝故意撩拨他。“在许多文明国家,女人拥有婚姻和身体的自主权。我们喜欢男人是我们的事,我们想和多少个男人睡觉也是我们的事,没有人可以规定我们睡过一个男人之后,就不能再和其它男人交往,除非他死掉为止。”

“听-说得这么经验丰富,-又睡过多少个男人?”他柔声问,神色却充满不详的意味。

“那是我的事,不必向你报备。”她双手-在腰上,不畏强权的讨伐他。“伟大的齐磊先生莫非想以不贞的罪名吊死我?”

“触犯律法的女人不必被吊死,只会被绑在城中心,接受所有城民的唾吐。”冷笑扭曲了他完美的嘴形。

“果然是蛮夷之邦所适用的规定。”她高傲的摆摆手。“算了,不跟你这井底之蛙一般见识,徒然浪费我的唇舌。”

齐磊哭笑不得。这女人八成把他看成家有恒产的土财主,一辈子窝在阿拉伯沙漠,坐拥小小沙城就以为统治了全世界。她不知道自己正在跟一个普林斯顿大学的地质学硕士说话。

一双手逐渐发痒,渴盼拍向她香香女敕女敕的小,一下,两下,三下……

“我要回去吹冷气了,你慢慢在这里晒太阳吧!”青萝经过他身旁时,顺手拍拍他的脸颊。“冷静一点,可别气坏了你“漂亮的小脸蛋”。”

漂亮的小脸蛋?他不可思议的瞪着离去的倩影。漂亮的小脸蛋?

当天接下来的时光,沙城居民陷入五里云雾中。

他们冷静如冰的城主大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陷入沉思,然后以只有他自己听得见的音量喃喃咒骂。

而寄住在城主家里的台湾女人,整逃诩维持着快意的笑靥,心情忽然好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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