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选夫 第八章
天明之后的森林充斥着生机,鸟类的鸣叫,以及野兽潜伏在树荫之后的脚步声,让森林变得嘈杂。
绫萝喘着气,企图跟着南宫扬的脚步,爬上一棵颓倾在路边的巨木。只是朽木上布满了青苔,根本没有可以施力的地方,一旦触模到朽木,试图要往上攀去,她的身子就被地心引力往下拖,重重的摔跌在坚硬的泥土上。
眼看着他轻松的披荆斩棘,步履稳健的往前走着,心里不服输的性格在作祟,她咬着牙提气蹬步,妄想要翻过这根该死的木头。
娇小的身子跃高了几步,双手攀住巨木的一部分,她正准备露出得意的微笑时,手下的木块却传来清脆的断裂声,青苔之下的木头因为压力而碎裂,她的脸色霎时间变得雪白。
啪地一声,木块因为她的体重而碎裂,她狼狈不堪的从巨木上再度摔了下来。
“该死的。”她大声的咒骂,臀部疼得想掉眼泪。
从进这片该死的森林起,她就充满着挫败感,反倒是南宫扬,如鱼得水般,轻松愉快的在密林间走动着。她嫉妒他的身手,嫉妒他可以在森林里轻易走动。她还气他如此不懂怜香惜玉,只顾着自己往前走,也不会回头来帮助她。
她可是他的妻子啊,虽然还没来得及洞房花烛,但终究是拜过堂的,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她,远远的将她抛在身后,像是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苞班。
几颗不知名的果实掉落在她面前,接着是南宫扬轻巧的从巨木上跃了下来,维持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没有扶起她的打算,站在一旁看着她。
“知道要回过头来了吗?我还以为你会一路笔直的走出森林去,等到出了森林才在困惑我被你丢在哪个角落了。”她赌气说道,又渴又饿,又累又脏。
他微笑着,捡起果实放进她的手中。伸出手亲昵的将她额前凌乱的发拨回耳后,轻柔的拍拍她通红的脸儿。“我怎么知道在平地里动作灵活的你,进了森林就狼狈成这样。你没受过野外求生的训练?”他摇摇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她停顿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道:“露营算不算?”
从小受尽镑类训练,能够应付各种情形,但是她怎么也预料不到有一天竟会被丢到森林里自生自灭。她能够应付都市里的一切,但是终究是被娇养惯了,平日的身手在森林里无用武之地。
三天前他们从直升机上跳伞逃生,原以为一副降落伞无法负载两人,她险些以为小命休矣,只能死命的抱住南宫扬。彷佛连死神都敢嘲弄,他在半空中还偷窃了她几个吻。
一切就像是被他计算好了般,降落伞被森林里繁密的枝叶钩住,两人紧抱着挂在树梢上,用上了绫萝带出来的匕首,将伞带割断。他轻松的落地,而她则是摔跌在地上。
接下来三天,他领着她,在森林里行走。这三天来也不知翻过了几个山头,越过几个深沟,她狼狈不堪的跟在他身后,愈走愈累,双腿酸疼发软。他就像是后头有鬼在追似的,连夜里也不让她休息上多久,短暂的睡眠了几小时,又开始举步前进。
这就是她的蜜月旅行吗?哪个新娘子的蜜月旅行竟是登山健行?她沮丧得想掉眼泪。
“加把劲,不能在这里休息。”他催促着,难得伸出手来扶她。
“我累了。”她转过头置之不理,将他放进她手中的果实在衣服上擦了擦,咬了一大口。
甜美的果汁滑进她口中,她眯起眼睛享受了一会儿,大啖柔软的果肉。这三天来,南宫扬总是会找来许多果实让她食用,深幽的森林彷佛是他自家的后院,任何资源都是取之不尽的。
打从进了森林之后,绫萝隐约感觉到在他四周的气氛有了微妙的改变,在城市里慵懒的气质冉褪,转变成某种类似于野生动物的优雅。此刻的他显得如此陌生,原始的森林松懈了他的伪装,所展露的是只有她能看得见的危险本性。
他微微一笑,拎起绫萝的衣领。“亲爱的,在这里停留会有危险,等会儿你要是被哪只野兽给吞了,我可是会心疼的。”他朝四周看了看,黑眸里有着衡量的光亮。直觉在森林里变得更加敏锐,有危机埋伏在四周,像是在等待着。
绫萝慢吞吞的伸直双腿站好,三两口把果实给吞了。她好想念宫嫱柳的豆浆与蛋饼,那热腾胆的早点,如今想来可是人间美味,她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好好吃一顿了。
“还有多久我们才走得出去?”转过头,她有些怀疑的看着他。“你真的知道要怎么走出森林,回到文明世界的,对吧?要是不认得路,可不要硬撑啊,我不要死在这儿,成为森林里的游魂。”台湾的森林虽然不大,但是要是真的在深山里迷失,也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
他勾起唇,轻敲了一下绫萝的头,没想到她竟会对他那么没信心。“我的野外求生训练丰富得很,不像你只擅长于露营。再撑一会儿吧!你这雨天不是直嚷着想洗澡?我听见水声,前面应该就会有溪流,我们可以在那里休息一下。”
绫萝的眼睛一亮,像是活了过来般,一扫先前的死气沉沉。“真的吗?有水可以洗澡?你没有骗我?”她急切的问着,侧耳倾听,却没听见什么。
“相信我。”他简单的说。
绫萝不是不肯相信他,只是不敢轻易的就燃起希望,天晓得她有多么期待能好好洗去这一身汗渍。连续三天的奔波,每天汗水流了又干,干了又流,全身黏得好不舒服,她觉得自己脏得像是一头在沙地里打滚的猫。她甚至连作梦都会梦见行云斋里的浴池,幻想着能够洗去身上的脏污。
他对着她微笑,牵着她往前走。这次很聪明的绕过巨木,找寻到一条平坦的小径,沿着满径的野草闲花往前走去。
那一句话就像是魔咒,平抚了她心中的所有焦虑。她安心的任由他牵着,就连迷失在森林中的惧怕都消失。有他在身边,她并不孤单,这是她的丈夫,会一生一世都陪伴着她,他们歃血为盟,血管里也流着对方的血。
水流的声音逐渐变得清晰,她期待着,终于看见日光下的晶莹溪流。森林的深处,巨大的岩石这成落差,山雨或是溪水形成的溪流从高空泄下,成为瀑布与深绿色的水潭,在阳光之下闪耀着。
绫萝松开两人牵系的手,发出愉快的惊呼,迅速的往水潭扑了过去。
“小心点,水很深的。”他叮嘱着,视线追随着她的举动,黑眸里燃烧着炽热的火焰。
她笔直的走进水里,任由冰凉的水流在她四周浮动。水冷得像冰,但是她不在乎,水潭愈走愈深,她深吸一口气,潜下水面去,好让身子适应水温。
水潭的深处是一片深沉的绿色,她舞动着手脚,发现长裤在渗了水后变得沉重,衬衫则阻碍了她的行动。她在水里游动了一会儿,开始跟着水的流向游去,半晌后才缓慢的冒出水面。
她已经离开水潭处,转头四处查看着,也看不见南宫扬的身影。她游出水潭,来到溪流的浅滩,在芦苇繁密的地方,缓慢的褪下潮湿的衣衫,之后小心翼翼的赤果滑入水中。
“这简直像是在天堂。”她叹息着,掬起细沙清洗长发。
她虽然贪恋着水的冰凉,但是却不敢慢吞吞的享受着。南宫扬还待在水潭旁等待着,想到自己赤果着身子在他附近,而整座森林里只有他们,她的心跳得格外厉害。
这三天来他们忙着赶路,夜里她累得倒头就睡,就算是因为分享体温,他始终紧抱着她,她也没有多余的力气有什么遐想,通常是他好不容易宣布可以休息,她就抱住他,赖在他的怀抱里,枕着他的胸膛开始呼呼大睡。
他们有过醉人的激情,每每想起总让她面颊嫣红,若不是事件频传,他大概已经领着她领略了缠绵。双手抚上脸颊,想起浴池里的那一幕,她开启了他的“逢魔时刻”,是不是在那时他才决定她有资格成为他的妻?
她总是自傲而骄纵的,习惯了睥睨一切,却在遇见他时变得慌乱。芳心一直是忐忑的,目光追随着他的一举一动,害怕她的举动只会换来他的忽视。
她知道那股深埋于灵魂中的相似,而他是否也知悉?
轻微的水声打断沉思,绫萝抬起头来,看见那个掌握她所有思绪的男人。心中蓦然变得紧张了,她像是头一次看见他般,视线无法移开,只能像是被催眠的小动物,愣愣的看着他。
南宫扬缓慢的踏进水中,口中噙着一很青草,慵懒的涉入水里,笔直的朝她走来。
那黑眸里的慵懒在靠近她时逐渐褪去,炽热的翻滚其中,像是高温的岩浆,可以燃烧所有的情绪。他紧紧盯着她,放下青草,让那片依偎过男性薄唇的叶子随水漂流,之后伸手褪去身上的衣衫。
他走了过来,像是前来逮捕猎物的猎人。
斑大的男性身躯在阳光下闪耀着古铜色的光泽,赤果的男性身躯竟也美得让人屏息,有着最致命的吸引力,让人移不开眼光。水溅湿了他,冰冷的水似乎也不能“冷却”他,他打定主意的朝她走了过来。
绫萝往后退了几步,几乎因为紧张而无法呼吸。心跳得好急,彷佛期待着一次最华丽的冒险,她并不害怕,只是过度的期待。
这是白天啊,四周虽然无人,却也没有任何的遮掩,当太阳的热力稍微温暖了她,些许理智让她迟疑着。
多么惊世骇俗的举动,难道他想在这儿要她?
在城市中,她见识过他的胆大妄为,但是却从未见过如此狂野的一面,此刻的他像是一把火炬,热烈燃烧着,引诱着她这只软弱的飞蛾,那双黑眸里承诺着最甜美的天堂。
水流被他的动作搅出水波,震动她赤果的身躯,水波轻抚过她柔软的身段,让她想起在浴池里的那一幕,他的手几乎抚遍了她的身子……
“过来。”他低沉的声音是最难以抗拒的诱哄。
绫萝深吸一口气,却怎么也没有勇气听从他的命令。她只是努力踩着水,让自己勉强维持在水面上,不因为紧张而沉入水中。双手覆盖在胸前,像是在防卫,却也像是一个等待着被拆解的礼物。
“我动不了。”她可怜兮兮的说,潮湿的黑发缠绕着身躯。
他发出轻笑,在没有预警的瞬间沉没进探幽的水潭,水流很快的吞噬他的身影。阳光照耀在水面上,彷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阿扬,你不要吓我。”她吓了一跳,魔咒霎时间解除,她有些惊慌的游往他消失的地方,以为他踩着了水潭边缘的坑洞。
久久没看见他浮上来,恐惧逐渐弥漫,她紧张的眨眨眼睛,深吸一口气潜入水中,睁大了眼睛想在深绿色的水中寻找他的身影。然而不论她如何瞪大眼睛,却只是徒劳无功。
直到胸腔的氧气不敷使用,她才冒出水面,慌忙的寻找着。水潭还是十分平静,浅滩处还可以看见他所褪下的那些衣衫。
他突然从水下窜出,不容拒绝的将她揽入宽阔的怀抱中。
她吓得几乎尖叫,一只黝黑的掌迅速的覆盖她欲张的口唇。当她闻到熟悉的气息时,身子几乎因为放松而沉溺,只能软弱的靠在他怀抱中。
南宫扬从背后拥抱着她,赤果的身躯紧贴着她的背,肌肤是冰凉的,但是落在她颈项上的唇却是炽热的。他宛如从水中出现的神祗,前来夺取属于他的祭品。
炽热的唇滑过她最敏感的肌肤,亲吻着她的耳朵,低沉的声音像是醇酒,缓慢的灌进她耳中,让她禁不住战栗。
“我的妻子,对我这么没有信心吗?”他带着笑意问,吸吮她的耳珠。
她伸手拿开口唇上的手,身躯仍旧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只是先前的颤抖是因为担心他,现在的颤抖则是因为他的贴近。两人的身躯之间全然没有空隙,她能够敏感的察觉他的一切,那炽热的肌肤,坚定的怀抱,以及他的……
在深幽的水潭里,两人仍然交缠着。她紧闭着眼,甜蜜的火焰烧灼身躯,怎么也喘不过气来。
他激烈的吻上她,将空气哺进她口中,在她体内释放自己。高潮的时刻里,他们分享了最亲密的灵魂。
难以想象,她的初次竟然是在水中。绫萝模着仍旧烫热的脸,怀疑红晕一辈子都褪不了。
斑潮之后她昏厥了,任由他抱着自己上岸,等到清醒时,发现躺在他的怀抱中,两人仍是赤果的,他低头宠溺的看着她。
“醒了吗?”他温柔的微笑着,拿起一绺她的发,缓慢的在她脸颊上嬉戏。
她愣愣的眨了几下眼睛,记忆慢慢回到脑中,她的脸登时红得像是熟透的西红柿。
“让我起来。”她吞吞吐吐的说,双手不晓得该遮哪里。最想遮住的,应该是他那双贼溜溜、将她的身躯一览无遗的黑眸。
南宫扬看出她的羞涩,微笑着站起身子。“我将你的衣服拿来这里了,快些穿上,我们好继续赶路。”他伸出手扶起她,突然间又靠近,用最亲密的语调问:“你能够走路吗?”
焙萝点点头,身子僵硬得像是石像。如此亲昵的问题,让她回想起水潭中的那一幕,心中不断的提醒自己,他是她的丈夫,她已经不需再脸红了,她的一切他全盘知晓。
捡起散落在一旁的衣衫,她笨拙的穿著,不敢看向在她身后穿衣的南宫扬,手指抖得几乎扣不上钮扣。背后伸来一双黝黑的大手,接过穿衣的任务,她呆愣的看着他无限温柔的动作,几秒后满足的靠进他怀抱里。
她已是他名副其实的妻子,不需再逃避什么。
软弱的靠着他,却突然感觉他的身躯僵硬了。绫萝困惑的抬起头来,仰头看进他的黑眸里,不解的看见黑眸中满是警戒的神色。
“怎么了?”她小声的问,身躯却被他推得趴下。
“嘘。”
南宫扬敏锐的感觉到空气中的杀意,有某种动物靠近了,缓慢而别有所图的接近,在一旁虎视眈眈。他的手滑入绫萝的衣衫内,寻找到她放在腰测的匕首。
四周变得死寂,连鸟兽的声音都不可听闻。他环顾四周,终于看见那个让鸟兽们争相走避的动物。那是一头黑豹,优雅而缓慢的举步靠近,有着光亮美丽的毛皮,甚至在阳光下闪着骇人的光亮。
“看来我们有同伴了。绫萝,来跟黑豹打招呼。”他声调轻松的说道,眼眸里却有着危险的光亮,紧盯着黑豹绿色的双眼。他感觉得到杀意,知道黑豹的目标是他们。
“黑豹?台湾哪来的黑豹?台湾山裹最多只有黑熊。”绫萝皱着眉抬起头来,当视线落在豹子身上时,她瞪大了眼睛。“老天,阿扬,它好漂亮。”她惊呼着,没想到在野生动物几近灭绝的台湾,竟还能看到这么美丽的豹子。
南宫扬哼笑几声,对妻子的不知死活感到无奈。“是啊,等你进了它的肚子,滋养它那一身毛皮时,再来感叹它的美丽吧!”
绫萝握了一声,更往他靠了过去,不自觉的寻求保护。转念又想到那晚拜堂时他冲进点春堂的狼狈模样,她转过头去,用怜悯的眼光看着他。“喔,阿扬,你不要担心,我会保护你的。”她温柔的说,眼睛里浮现决心。
“保护我?”他挑高浓眉,怀疑有没有听错。
“是的,我会保护你。”她加强语气的说道,开始抢他手上的匕首。“把刀子给我,你躲到一边去。”
“亲爱的老婆,你是不是说反了?”他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绫萝。
“当然不是,我这是关心你啊!你不是看到狗就会吓得发抖吗?那么你拿着刀子有什么用?不如让我来保护你。”她豪气干云的宣布,企图从他手中夺过匕首。
摆豹甩甩尾巴,不耐烦的咆哮着,巨大的音量震动整座森林。足踏在森林的地上是寂静无声的,彷佛最优雅的猎食者,能够在猎物还没有察觉时就咬断对方的脖子。它往前走来,每一个动作都牵动有力的肌肉。
它在原地端详了几秒,之后缓慢的伏低身子,蓄势待发的看着眼前一对男女。
南宫扬露出危险的笑容,那笑容里的野蛮与黑豹如此的神似。“绫萝,我是怕狗,但是我可不怕豹子。”利落的将她推出战场之外,他翻身站起,没有浪费时间的往前扑去。
绫萝的心几乎停止跳动,紧握着衣衫,她只能惊骇的看着丈夫与黑豹厮杀。她怎么也没有办法想象,被狗追时狼狈不堪的他,怎么遇见豹子时,反倒凶猛起来?难道她的丈夫如此与众不同,不惧怕危险的黑豹,而害怕无害的狗儿?
摆豹没有料到人类竟敢主动装击,压低的身子微侧,露出尖锐的牙齿,低沉的咆哮声带着极大的风压,足以让人恐惧得手脚发软。不过很显然的,眼前这个男人根本不将它放在眼中。
一人一豹互相撞击在一块儿,肌肉与骨骼发出可怕的声音,眼前的景况如此野蛮,就像是一切退化到洪荒时代,外界的一切都被遗忘,只剩下人与豹之间的生死之争。
摆豹狰狞的张大嘴,试图往南宫扬的喉间咬下去,一口气让他毙命,奈何对方动作太快,一下子避了开去,还紧勒住它的脖子,翻身到它背上。
南宫扬喘息着,眼眸里却有着野蛮的快意,如此冒险的争斗,引燃了他体内原始的一面。他利落的身手在此刻展露无遗,在绫萝面前他不需遮掩什么。
他抡起拳奋力敲击黑豹的颈部,那巨大的咆哮声像是要震破耳膜。用尽所有的力气,他勒紧了黑豹的颈。
摆豹愤怒的跳跃着,终于将背上的男人甩了下来。它被刺激得发狂了,绿眼里的杀气深浓,只想着要快些解决眼前的男人。在原地趴了下来,它咧着嘴,看准了角度,再度朝南宫扬跳了过去。
“看在你是保护类动物,我本来还不想动手的。”南宫扬简单的说道,眼看着黑豹扑杀过来,他竟没有闪躲的动作。
“阿台!”绫萝惊恐的喊着,几乎想要冲上前去。
他急促的大吼一声,“躲开!”
摆豹将南宫扬扑在地上,张大嘴正准备给他致命的一击,绫萝看得几乎昏厥。突然之间,黑豹发出可怕的哀号声,像是被烫着般跳开,在原地跳跃不停,一边吼叫着一边用力甩头。
绫萝再也克制不住,扑进南宫扬的怀抱里。不论再怎么危险,她不会让他一个人独自面对,他们是一体的,是不可拆散的。就算是死,也该要死在一块儿。紧闭着眼搂住他的颈项,她等待着黑豹再回来解决他们。
只是等了几秒,没有等到预期中的疼痛,仍旧只听到黑豹的哀号声。她困惑的睁开眼睛,讶异的看见黑豹四周洒满了鲜血,一道很深的伤口从黑豹月复部割开,大量的血液从伤口流出。
“看来你还挺有帮夫运的,这把随身的匕首救了我们。”他将沾血的匕首在衣衫上擦干净,重新放回绫萝的腰侧。他站起身子,高大的身躯居高临下的俯视黑豹。
摆豹的哀号声渐小,似乎还打算要扑过来,但是大量失血使得它虚弱,而野兽的直觉告诉它,眼前这个男人是难以对付的。黑豹迟疑了一会儿,终于收敛起足爪,蹒跚的走进森林中。
“啊,绿色的眸子。”南宫扬看着黑豹远去的步履,恍然大悟的说道。
“你说什么?”绫萝仍旧余悸末平,颤抖着站起身来,环抱住他的身躯。
“没什么。”黑眸裹的精光褪了去,在看着她时只会是最温柔的眼神。“我只是说,亲爱的老婆,我们该回家了。我想我已经知道那位自称是周家继承人,企图染指青帮的人究竟是何身分了。”